第289章 請陛下上路,獻皇后於後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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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請陛下上路,獻皇后於後庭

  開城。

  隨著平壤落入大明手中,附近城池陸續被明軍攻占。

  駐守開城的都喜變得十分尷尬,城外鄭古塔圍而不打,他只能給鄭古塔寫乞降信。

  都喜願意歸附明軍。

  突如其來的乞降信,把鄭古塔整懵了。

  都喜勢力已成,手中約有萬餘兵力,又頗得本地民心,一旦固守開城,沒個幾年是打不下來的。

  他竟直截了當向大明投降,這讓鄭古塔嗅到了陰謀意味。

  他寫信給王越。

  王越令他接受都喜投誠,但要分開他的軍隊,分駐兩營,謹防都喜造反襲營。

  明軍不入開城,謹防開城有變。

  鄭古塔繼續駐紮在開城城外。

  對於明軍的謹慎,都喜倍感無奈。

  他是真的想投誠啊,女真只是大明的刀子,最後是要被大明消滅掉的,聰明的應該提早投誠,才能撈到更大的利益。

  此刻,王越也十分頭疼,程信來信,朝鮮王李瑈消失了!

  程信打開所有地道,卻沒找到李瑈。

  「局勢不妙啊。」

  王越很清楚,收復朝鮮之戰,皇帝之所以派他來,因為這場仗,政治大於軍事。

  朝鮮王要麼真死,要麼必須獻上降表,請求內附,大明才能光明正大收復朝鮮。

  絕不能消失!消失的朝鮮王,就是朝鮮禍亂的根源!

  大明為了彰顯仁義,還要將朝鮮王送去京師榮養,封爵恩養起來。

  程信就深知這點,所以策劃奪門之變,殺死李瑈,請李弘暐登基,再誅殺李弘暐,讓李瑈的嫡次子李晄登基,年幼的李晄獻上降表,一切就皆大歡喜了。

  所以,程信必須要找到李瑈,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王越才能入城。

  「難道要用下下策了嗎?」

  王越眺望漢城。

  下下策,就是聯絡女真兵,讓女真兵入城屠城,然後再把漢城一把火燒乾淨!

  讓整個漢城,給李瑈陪葬。

  一旦用此策,收復朝鮮的困難再次增加。

  明軍也就不能躲在女真背後,撿便宜了。

  必須直面朝鮮兵,直接攻打、屠城,這樣一來,朝鮮和大明就勢同水火,不利於日後統治。

  王越自身的潑天之功,也會大打折扣。

  「派人聯絡韓明澮,請韓明澮來大營,本官和他親自談!」

  王越雖不在漢城,卻對漢城局勢知之甚祥,他不停跟程信通信。

  九月初十,韓明澮越過女真大營,進入明軍大營。

  經過女真大營,他就看到了,女真兵全無戰心,壓根就不想打了。

  這是王越故意讓他看到的。

  只要王越不放古納哈走,古納哈就得乖乖給明軍當狗,明軍讓他攻城,女真兵就得攻城,女真沒有第二個選擇。

  進了明軍大營,韓明澮看到一個年輕得不像話的王越。

  就這個年輕人,用閃電戰,快速攻克朝鮮兩京,囊括朝鮮之功,此人該當第一。

  唯一的缺點,就是個瘸子。

  互相客套之後。

  「韓大人,本官聽程大人說了您的事,您堪稱朝鮮英雄,又是大明忠臣,怎麼到了關鍵時候,糊塗了呢?」

  韓明澮微微一愣:「王總兵,您這是何意?」

  王越輕笑:「本官先問您幾句話,請您如實說出來,請問,朝鮮和大明是何關係?」

  「是藩屬關係,大明乃朝鮮之父母。」

  「天朝陛下,是您的什麼人?」王越又問。

  「自然是下臣的君主!」韓明澮認真道。

  這是法統問題。

  朝鮮雖關起門來稱帝,但在官方文書、民間思想上,普遍認為,大明皇帝才是朝鮮人的皇帝,整個朝鮮,都是這樣想的。

  「天朝陛下,和朝鮮王,你該聽誰的?」王越又問。


  韓明澮朝著北京方向跪下,三拜九叩行大禮:「天朝皇帝有命,朝鮮上下莫敢不從!」

  「陛下施恩,欲收復朝鮮為大明之省,韓大人您捫心自問,是好事?還是壞事!」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乃陛下垂恩,願收化外之民入中華,乃是天恩所向!」

  王越陡然厲喝:「那你為什麼還窩藏朝鮮王呢!」

  「這……」

  韓明澮狡辯:「王上不翼而飛,和下臣沒有關係呀。」

  「韓大人,你是聰明人,本官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王越淡淡道:「這朝鮮,於廣袤的大明而言,不過區區一省之地,伱位極人臣,也不及大明一個布政使官大。」

  「你韓家,在朝鮮傳承十代,也只是井底之蛙。」

  「如今聖上施恩,願郡縣朝鮮,這是天大的幸事啊。」

  「你韓明澮能憑此功,躍入大明中樞,管轄億萬子民,位極人臣,您說說,那天上的弼馬溫,和地上的馬倌兒比起來,誰更尊貴呀?」

  王越喜愛西遊記。

  韓明澮發現王越厲害了。

  程信也厲害,但陷入一個怪圈,他自己去找朝鮮王,卻忘了,漢城畢竟是朝鮮的,本地人比他這個外地人更厲害。

  王越則不一樣,直接找地頭蛇,把任務交給地頭蛇,讓他們來找!

  「大人為什麼選下臣?」韓明澮以為王越有證據呢?

  偷偷鬆了一口氣。

  王越將他扶起來:「因為韓大人有治世之才。」

  「陛下最愛人才,是以本官認為,您能憑藉才華得到陛下喜愛,而躍居中樞。」

  猛地,韓明澮瞳孔微縮,躍居大明中樞啊!

  真的讓人神往啊?

  「不瞞您說,陛下的聖旨已經傳來,朝鮮建省,毋庸置疑。」

  王越認真道:「而陛下在封賞名單上留白,沒有寫名字,卻將寫名字的權力,交給本官!」

  「可知什麼原因?」

  韓明澮一愣,皇帝是真會收買人心啊。

  用一張空白的封賞名單,讓朝鮮重臣狗咬狗,競相為皇帝賣命?

  「本官希望,第一個名字,是您的名字。」

  王越笑道:「而打仗方面,自有我軍出征,韓大人您說該如何才能躍居戰功第一呢?」

  當然是抓到李瑈!

  讓李瑈獻降表,請求天朝郡縣朝鮮!

  皇帝再三推三讓,最後半推半就,吞了朝鮮。

  韓明澮再次面臨選擇。

  「下臣願為王大人效力!」韓明澮當機立斷。

  王越鬆了口氣:「本官被陛下欽封為朝鮮省第一任督撫,這朝鮮省第一大功,本官希望是您啊。」

  督撫,這是皇帝首創的官職,都督、巡撫,軍政一把抓。

  而且,注意王越的用詞,是收復朝鮮!

  朝鮮自古便是中華之地,朝鮮百姓,也是中華之民,所以用收復二字。

  韓明澮回到漢城後。

  李瑈很快就出現了,登入勤政殿,向大明獻上降表。

  秦成代表宮中,打出皇帝儀仗,收下降表。

  這個禮節的過程,持續半個月。

  然後,李瑈又獻上內附大明的請求,這要送入中樞,等待皇帝拒絕的批覆,三次之後,才能順理成章。

  但是,李瑈卻自焚而死了!

  「壞了,朝鮮王是假的!」王越疾呼。

  如果李瑈不死,王越不會起疑心,偏偏李瑈死了,導致朝鮮局勢再次波詭雲譎。

  聞聽李瑈自焚消息的楊守陳,星夜趕來。

  「王大人,事情壞了!」

  楊守陳驚呼:「朝鮮王一死,大明該如何自處?陛下豈不變成了逼死朝鮮王的罪魁禍首嗎?」

  皇帝沒給楊守陳朝鮮官位,說明楊守陳是要回中樞的。

  「維新,現在說這些沒用了,你說該怎麼辦吧?」


  王越真沒想到,朝鮮也有忠臣啊。

  他已經敲打過韓明澮了,偏偏韓明澮寧願死,也要保住朝鮮王。

  朝鮮也有忠臣。

  低估了郡縣朝鮮的難度,也低估了朝鮮群臣的抗拒之心。

  「古納哈還沒走吧?」

  楊守陳面露狠色:「和女真人交易,讓女真人攻城,屠了漢城!一個人不留!」

  「這是下下策啊。」王越就是不想用這個計策,後面的問題會更麻煩。

  「大人,咱們用最快的速度,搶占朝鮮城池,然後固守城池即可。」

  楊守陳疾聲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但這樣一來,朝鮮就成了陷住我軍的泥潭。」

  王越猶疑:「朝鮮雖隸屬大明,大明卻從未統治過朝鮮,不能重蹈安南覆轍。」

  安南,就是天天造反,形成一個戰爭泥潭。

  明軍陷入其中,難以自拔。

  最後被迫放棄。

  如果早用這招,何必費大力氣移民呢?直接派兵攻打便是。

  皇帝的布局,就是用懷柔的手段,慢慢吞併朝鮮,所以派了懂政治的王越來,否則派毛忠來,豈不更痛快?

  「韓明澮等人就是摸准了咱們的脈門,所以才大著膽子,拿個假朝鮮王誆騙咱們。」

  楊守陳厲聲道:「咱們反其道而行之,殺了他們。」

  「先派人南下,搶占城池!」

  「只要城池在手,再慢慢吞併朝人便是,咱們給朝人讓渡些利益,讓他們過得比在朝鮮王手下好,他們自然就心向大明了。」

  楊守陳是把人心說透了。

  誰對百姓好,百姓就擁護誰,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王越目光陰險:「傳令,調動都喜南下!」

  「你要女真人?」楊守陳皺眉。

  「維新,咱們的兵太少了,再分兵的話,漢城就要出亂子了。」

  王越雖愁悶,但整體局勢還在控制在明軍手中的。

  郡縣朝鮮沒有難度,只是多些波折罷了。

  楊守陳幽幽道:「用女真人也好,放任女真人屠城,再派韃靼兵再屠一遍,看看還有多少朝人!」

  「那朝鮮的元氣就被榨乾了……希望不要多造殺孽啊。」

  王越搖頭苦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把都喜的兵交給李侃大人統率!」

  李侃,是他們當中年紀最大、最可靠的一個人。

  楊守陳眼睛一亮,李侃的本事,才能鎮住都喜,而且其人也是全才,給他足夠的兵卒,就能拿下朝鮮南部。

  「從大本營分出一千兵給李侃大人,防備都喜叛亂。」

  王越有寫信催促李賢,快些運人運糧。

  而李賢,比王越更早收到聖旨。

  遼寧增設三個府。

  要先修道路,大規模移民進來,用漢民中和朝人,三代後徹底同化。

  而王越催促的信件抵達義州。

  李賢親自坐鎮義州,不停往朝鮮移入漢民。

  這些漢民,多來自京畿,多是罪犯、流民,告訴他們去朝鮮娶媳婦,一路上才沒太鬧騰。

  到了義州,一邊分地,一邊分媳婦。

  李賢不停往朝鮮調兵。

  遼寧大批大批軍戶,往朝鮮搬遷,這些軍戶進入朝鮮,就自動變為民籍,分四倍土地,還額外多給個婦人。

  原遼東屯守就海量的軍戶,這裡是征戰兀良哈的重鎮,也是守備京師東大門的重鎮。

  到了景泰朝,遼寧軍戶約有二十萬戶。

  李賢整編後,約有四萬大軍。

  李賢請示中樞後,一口氣將二十萬軍戶,全部移入朝鮮,所有軍戶改為民籍,每人最少分配在遼寧的四倍土地,女人也分地。

  這是朱英分田地的辦法,下次分地可能是幾百年之後了。

  索性把所有土地,一口氣分完,先穩定二十年再說。

  還給軍戶,按男丁算,每家給分個婦人,若婦人帶孩子,也統統進入這家。


  婦人、孩子,一樣分地。

  所以帶著孩子的朝鮮婦人,成為最搶手的。

  而朝鮮新占,人口銳減。

  李賢打算用二十萬軍戶,變成朝鮮小地主,徹底控制朝鮮。

  並開始大修馳道。

  徵召的朝人,也都給錢,然後也對朝人一視同仁,給分地建房,若無婦人,也給分媳婦。

  男丁銳減,朝鮮釋放出大批婦人出來。

  同化朝人,要比同化廣西人更簡單,因為朝人多說漢話,混雜著蒙古語,但基本都能聽懂漢話。

  狄逾府和清川府如火如荼的建設。

  而王越的催促信傳來,請求遼寧支援大批步軍用來守城。

  李賢知道,漢城肯定出事了。

  問題是他手中沒兵啊。

  遼寧軍戶都被解散了,打散進入朝鮮,正在移民。

  若這個時候徵召,極有可能引起兵卒的反抗,對大明產生反叛之心,屆時移民之事也會有波折。

  他只能告訴王越暫且等待,同時給中樞寫信,請求中樞調撥步軍。

  消息傳入宮中。

  朱祁鈺收到宋咨的密奏,宋咨到達松江府,想將宋偉就地解職,結果宋偉帶著一萬多倭寇,用倭寇打倭寇,他要是離開,倭寇立刻作亂。

  「這宋偉,倒是會自保。」

  朱祁鈺嗤笑:「給宋咨回信,李震清掃到松江府,再行抓捕宋偉,暫且讓宋偉戴罪立功。」

  還有覃禮的密奏。

  答司麻萬戶府,不願意割地。

  「陳友到哪了?」朱祁鈺又問。

  「回皇爺,陳將軍已經到肅州了。」

  朱祁鈺讓人把地圖搬進來,他讓人在上面做標記:「寇深呢?」

  「寇督撫正在西寧城整軍。」

  「傳旨寇深,攻滅哈密之後,搶占答司麻城池,直接歸入大明,不必囉嗦。」

  朱祁鈺當機立斷:「再給覃禮下旨,准許綽絲入京,來大明當個指揮使。」

  馮孝微微一愣:「皇爺,這封賞未免太重了吧?」

  答司麻只是一個萬戶府,朵思這樣的萬戶府遍地都是,若都當指揮使,大明豈不亂了?

  「那綽絲討價還價,肯定不樂意,到時候打一仗,滅了答司麻萬戶府!」

  「皇爺,那樣的話,朵思都司豈不亂了?」馮孝擔心。

  「亂?」

  「明年朕就要收朵思之地!」

  「廢都司建行省。」

  「到時候他們不來打朕,朕也要派兵剿滅他們!」

  朱祁鈺冷笑:「朕知道你擔心什麼,不就是糧食問題嗎?」

  「徐珵剛上了密奏,今年土豆豐收,明年大規模試種,種子越來越多,等寇深犁平朵思都司之後,就在朵思種下土豆。」

  「朕連省治都想好了,拆分朵思、烏斯贜,建立青海省、烏斯贜省和西康省。」

  青海省簡稱雍或湟,烏斯贜簡稱臓。

  西康必須要建,想控制印度,就得大建西康,從臓區入印。

  「皇爺聖明。」

  馮孝見皇帝興致盎然,也不敢攪他興致。

  「王越遲遲不動,說明在漢城遇到問題了。」

  「朕猜啊,那朝鮮君臣,肯定要玩李代桃僵之計,李瑈估計假死脫身了。」

  「所以難住了王越。」

  朱祁鈺目光東移,看向朝鮮:「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朝鮮撮爾小國,卻最會使么蛾子。」

  「李瑈假死脫身,整個朝鮮就會變成戰爭泥潭。」

  「所以王越向李賢催兵,李賢又釋放了軍戶,不得不朝朕催兵。」

  朱祁鈺一語中的。

  「給王越傳旨,別把朝鮮人想得多麼愛戴他們的王,朝鮮人乃華夏苗裔,朕才是朝鮮的皇帝!」

  「告訴王越,善用女真。」


  「朝鮮自然歸附。」

  言下之意,就是用女真人屠城,漢人進來裝好人。

  「去問問耿九疇,今年糧食足不足?能勻出來多少餘糧?」朱祁鈺派太監去問。

  很快,耿九疇跟著進來。

  「部里不忙?」朱祁鈺待他行禮後才問。

  「回陛下,戶部很忙,但有王福王大人幫襯,減輕了微臣肩膀上的壓力。」

  耿九疇笑著回稟,王福可是個能臣。

  朱祁鈺指了指椅子:「坐。」

  「朕需要錢糧去朝鮮邀買人心啊,戶部能挪出來多少?」朱祁鈺問。

  「陛下,今年雖豐收,但大半省份減免稅賦,戶部餘糧不多,三萬石糧食是能湊出來的。」

  錢大明不缺,糧食還是缺的。

  今年糧食豐收,皇帝卻減免稅賦,藏富於民。

  若無戰事,今年百姓的日子過得是最幸福的。

  未來十年,朝堂會大規模減免稅賦。

  朱祁鈺預計,到景泰三十年的時候,朝堂就不靠農業稅支撐朝政了,到時候就廢除農稅。

  「三萬石太少了。」

  「朝鮮戰亂一年了,年底肯定鬧大饑荒,想恢復也不是一年兩年之功。」

  「朕需要大批糧食收買人心。」

  朱祁鈺充滿無奈。

  耿九疇卻訝異道:「莫非朝鮮出了什麼岔子?」

  按照原計劃,是不需要多少錢糧的,軍隊就地取糧,不在乎朝鮮百姓死活。

  「王越可能遇到麻煩了,朝鮮王假死脫身了。」

  耿九疇疾呼:「那朝鮮不就變成戰爭泥潭了嗎?王越是怎麼搞的?程信不是策劃了奪門之變嗎?怎麼還讓朝鮮王逃了?如今我軍是該進還是退啊?」

  「朝鮮也有忠臣啊。」

  朱祁鈺壓壓手:「耿卿,稍安勿躁。」

  「遇到問題,再正常不過,行兵打仗,不可能如軍棋推演一般,出現各種問題,都是可以理解的。」

  「王越、程信做的不錯了。」

  「沒到一年,就將近收復朝鮮,已是潑天大功了。」

  朱祁鈺還挺滿意。

  耿九疇微微訝異,皇帝真的變了,這等大事都不怒。

  「所以陛下想用錢糧,邀買人心?」耿九疇問。

  「沒錯。」

  耿九疇心裡測算,小心翼翼問:「陛下,您打算戶部拿出來什麼吧?」

  「大明一切如常,不能增加額外的預算,苦苦別國百姓可以,大明百姓不能受苦嘍。」

  朱祁鈺可不是王八蛋,拿自己的好東西,送給別人,讓自己百姓餓肚子。

  大不了朝鮮晚幾年再收,先讓朝鮮王當幾年,爛攤子歸他,等朕有了充足的糧食,再收復殘破的朝鮮也不晚。

  耿九疇就知道,皇帝會這樣說。

  皇帝愛民之心,世間少有。

  「那戶部最多能出七萬石糧食,再多的話就連點備荒儲備糧食都沒了。」耿九疇道。

  「先湊出七萬石來,其餘的朕來想辦法。」

  耿九疇知道,皇帝的辦法,就是苦一苦安南。

  「陛下,那如何運送啊?走陸路的話,消耗太大了,到了漢城,估計就剩一萬石了。」耿九疇問。

  「走水路,等項忠盪清渤海倭寇,從山東運去遼東,再從遼東走沿岸的水路去朝鮮。」

  耿九疇約莫,這批糧食估計會在年底到達朝鮮。

  「陛下,若年底的話,戶部應該還能擠出來一點。」

  朱祁鈺擺擺手:「不擠了,中樞留點寬裕些,安撫哈密也需要糧食呢,今年也留點餘糧,萬一明年鬧饑荒呢?」

  「對了,李賢釋放軍戶的辦法非常好。」

  「以後軍戶,全都以移民的形式,移出去,變成民籍,多多分土地,並恩准其一子參加科舉或武舉。」

  耿九疇微微一愣:「陛下,天下軍戶幾百萬,都蒙蔭的話,科舉、武舉之人,可就太多了,您不是開辦太學了嗎?就恩准其子嗣入太學。」


  朱祁鈺皺眉:「這些人世代軍戶,是有功之臣啊,大明欠他們的,多給些恩賞,也是應該的。」

  「陛下,人才當從磨礪出,而非大規模封賞出來的。」

  耿九疇反對:「您可以多多分地,再賜些財貨便是,而如朝鮮等地方,都需要吏員,可讓軍戶擔任吏員,已是天恩浩蕩了。」

  這一點朱祁鈺反對。

  吏治必須大改。

  吏員容納進入官僚體系之中,否則吏員在地方為禍,是大忌諱。

  「先賜財貨吧,武人當吏員,天下豈不亂了?」

  「至於額外的恩賞,朕再考慮考慮。」

  「朝鮮事,朕再斟酌斟酌。」

  朱祁鈺揮退耿九疇。

  「傳旨,從京畿調兵三萬火器兵,由陳韶統軍,入駐朝鮮!」

  「裝備充足火器,走內河入朝!」

  「再從民間徵召一批新兵,由范廣操練。」

  「馬上就要冬天了,趕製一批棉衣,隨軍送入朝鮮,在前線打仗的兵卒,全有一套棉衣,務必發下去,令軍紀司盯著點。」

  朱祁鈺要徹底廢除軍戶制了。

  把軍戶釋放為民,完全採用募兵制。

  並打算通查人口,把人口記錄在案,當然了,這是景泰十年的事了,暫且不提。

  而漢城外。

  王越正在接待古納哈的使者,並和他密談。

  准許古納哈破城,所有財貨歸女真,但只有一個條件,必須屠城。

  約定時間在九月十五日。

  城內的韓明澮穩坐釣魚台,他的選擇是全都要!

  他不止要功臣第一!

  還要李瑈活著的好處!

  他選擇全要。

  所以弄出個假李瑈,獻上降表之後,就自焚而死。

  而真李瑈,就藏在鄭麟趾的府邸里。

  李瑈也狠,朝鮮王后、王子全都交到程信手中,他只帶著李晄在身邊,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

  鄭麟趾、韓明澮、李瑈三個人曾仔細分析過。

  皇帝想郡縣朝鮮。

  就不會要一個殘破的朝鮮,一個殘破的朝鮮,建設起來,肯定需要海量的錢糧,大明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所以,李瑈的存在很重要。

  王越就不會鋌而走險,而是會查案,這就給了三人翻盤的機會。

  然而。

  就在夜裡。

  家中奴婢吵醒了鄭麟趾,說程信率軍出城了。

  鄭麟趾猛地醒了:「你說什麼?皇后呢?兩位皇子呢?」

  「應該是一起出城了的!」

  「壞了!」

  鄭麟趾萬沒想到,王越竟然要毀滅漢城!

  果然,女真兵連夜攻城。

  打仗就是一鼓作氣,從明軍解圍之後,朝鮮兵的戰心也就沒了。

  忽然女真兵攻城,他們竟生出等待大明援助的幻想。

  哪怕金孝誠、南怡等人催促戰爭,兵卒還是慢吞吞的,根本就不想打仗。

  攻打不到一個時辰,西面城牆就破了。

  也怪韓明澮,明軍解圍之後,沒有做兩手準備,沒有加固、加高城牆。

  結果,一個時辰,一面城牆就破了。

  女真兵湧入城中,大肆屠殺!

  古納哈下令,屠光漢城!

  「哈哈哈!」

  韓明澮坐在自己家中,笑自己愚蠢。

  天朝皇帝的聖旨,猶如天威,豈容他區區下臣反駁?

  他韓明澮在朝鮮一國,出類拔萃,但放在名將如雨,名臣如雲的大明,他估計連進士都考不中!

  什麼吾之子房,那都是李瑈捧他的,他還當真了。

  王越不玩了,直接掀桌子了!

  不顧後果!

  因為大明能承擔得起這個後果!

  大不了從朝鮮收走財貨,讓朝鮮倒退一百年,到時候還不是哭著喊著求大明爸爸收復朝鮮嗎?

  朝鮮就是大明碗裡的肉,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的野心太大了。」

  韓明澮苦笑:「但這一局你王越贏了,下一局呢?」

  「你屠了漢城,朝鮮就永無寧日了,你大明再強,想徹底收復朝鮮,已經不可能了。」

  「真想看一看結局呀……」

  他下令,家人自殺。

  韓確的府邸被攻克,韓確跪在女真兵面前,哭著喊著:「我是大明皇帝的忠犬呀,放過我呀!」

  女真兵卻將他綁起來,把他家女眷集中在院落里,讓他家男丁看著。

  最後驅使那些女眷,殺死韓確等男丁。

  整個漢城,淪為一片鬼域。

  「把朕藏起來,把朕藏起來!」李瑈薅著鄭麟趾的衣領,不停搖晃。

  「陛下,出不去了!」

  鄭麟趾哭著說:「明軍圍在最外面,哪怕是逃出去,也會被殺掉的!」

  「朕不要死,朕不要死!」

  最近李瑈還在做夢,等著明軍撤走後,他則豎起反旗,收復朝鮮,再當他的朝鮮王。

  可是!

  大明不給他這個機會呀。

  他假死脫身,大明就用漢城給他陪葬!

  整個漢城啊,朝鮮的精華都在裡面,竟然一朝淪喪!

  「請陛下先上路!」

  鄭麟趾跪在李瑈面前。

  李瑈不停搖頭:「朕願意去大明,當安樂公!朕想當劉禪啊,不想當死鬼啊!」

  「請陛下上路!」

  鄭麟趾磕頭。

  「朕也是皇帝,為什麼有此殺身之禍呀!」李瑈淚流滿面。

  「請陛下上路!」

  鄭麟趾再次磕頭。

  李瑈作勢要跑。

  噗!

  鄭麟趾從後面一劍把他捅穿:「陛下,您是朝鮮皇帝,不能求降!」

  「朕、朕是皇帝呀,你、你敢弒君?」李瑈看著鄭麟趾,忽然想到了些別的東西。

  他保住朕,不是為了報答朕的知遇之恩,而是完成自己的執念罷了!

  他根本就不在為朕著想!

  他只是想朝鮮獨立,脫離大明而已……

  朝鮮王,李瑈,軟軟倒在地上。

  鄭麟趾用弒君的劍,割了自己的喉嚨。

  倒是李晄,年紀小,躲在狗洞裡,沒有被鄭麟趾殺掉。

  屠城持續了足足十幾個時辰。

  女真兵化身餓狼,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而在城外。

  王越則下令:「放火!」

  這樣屠城,肯定有漏網之魚!

  一把火燒光,連帶著女真兵也就都沒了。

  他王越聯絡女真兵的惡名,也就洗清了。

  至於朝鮮王李瑈,絕無存活的可能。

  城外圍著明軍,不管誰逃出來,都會被射殺。

  漢城大火,足足燒了十天。

  與此同時。

  明軍南下攻掠城池,控制清州、全州、光州、大丘、榮州。

  將朝鮮南部重鎮攻占,然後再慢慢收降其他小城。

  這個時候,漢城被女真兵烈火焚城的消息傳來,整個朝鮮,一片縞素,反擊女真的聲音,遍布朝鮮。

  古納哈的頭就成為了王越的晉爵道路上的墊腳石。

  漢城被一把火燒光,王越移鎮春川,將春川作為新的行政中心。

  王越挑李瑈的親弟臨瀛大君李璆,李璆的兒子烏山君李澍,繼承朝鮮王位。

  李璆在兒子繼承王位之後,就病逝了。


  李澍今年才四歲呀。

  但是,在朝鮮王廷中擔任官員的,竟沒有一個朝人,全是漢人。

  程信和王越商量:「朝鮮王后,應該進獻給陛下!」

  和朝鮮王后尹氏在一起的,是李瑈的庶子李曙、李晟,其母朴氏在地道里被悶死了。

  王越懂程信的心思,這是獻媚於陛下。

  程信榮封朝鮮省第一任布政使,足見皇帝對他是滿意的。

  「就依程大人的意思。」王越笑道。

  而跑到元山的李滿住,真的想離開朝鮮了。

  女真人給大明當刀。

  結果大明是連雞和刀一起殺啊。

  古納哈陣亡的消息,讓他十分傷感,這是他的長子呀,明明在幫大明做事,結果被王越給焚殺。

  而且,朝鮮王被女真人孽殺的消息,在民間引起巨大反響,各地造反不斷。

  女真人也散播消息,是明軍焚殺朝鮮王。

  但造反仍舊厲害。

  李滿住萌生退意,他覺得自己進入朝鮮,是禍非福。

  但是,他收到消息,蔣琬從楚山出擊,先攻占江界,再攻占古仁、熙川、收復德興之後,軍隊就消失了。

  李滿住猜測,蔣琬一定跑去了咸興,要堵住女真人回去的道路。

  他立刻派兵北上,果然在咸興和蔣琬打了一場,解了咸興之圍。

  好在固守咸興的是董山。

  董山雖然有反骨,但打仗是厲害的,蔣琬在身上,沒找到便宜,還被打得滿頭包。

  蔣琬手上只有兩千騎,但速度快呀,打完就跑,攻克城池獲得補給後,也不駐守,讓李賢派人來接收城池,他則鑽進茂林里,突擊下一座城池。

  直接把朝鮮整個北方攪成一鍋粥,順便擋住女真人的退路。

  咸興吃了敗仗後,蔣琬又消失了,讓女真人猜去吧,誰也不知道蔣琬會在哪裡冒出來。

  蔣琬的老道,凸顯無虞。

  毛忠已經南下,從茂山南下,攻克清津後就不動了。

  占據白茂高原的是兀良哈。

  李滿住把兀良哈丟在非常貧瘠的朝鮮東北部,兀良哈人在這裡油水沒撈到,反而被毛忠追著打。

  從京師援助朝鮮的陳韶,已經到達義州,從義州分兵,駐入新打下來的城池。

  他則親自率領一萬人南下,趕往漢城。

  十月初一,北方已經有了寒意,朝鮮南部也進入秋天了,陳韶在春川見到了王越。

  整個朝鮮南部,都被王越打了一遍。

  苦無沒有駐軍,拖住了王越的速度。

  陳韶一到,立刻派兵駐入各城,王越揮師北上,沿途收復朝鮮城池,把女真往北面趕。

  朝鮮局勢已經完全占據主動了。

  一封封捷報送入中樞。

  而在南直隸。

  宋咨抵達松江府,按照聖旨,宋偉應該就地解職,押解中樞的。

  結果,宋偉手上約有一萬四千倭寇,他正在帶著倭寇打倭寇,宋咨哭笑不得,他只能寫信給中樞。

  皇帝回信,讓宋偉繼續帶兵清剿倭寇。

  而李震。

  正在揚中島上,打倭寇。

  他也是率領倭寇,攻打倭寇。

  他找到了南直隸精銳被一掃而空的原因了。

  這些衛所兵,有些早就被策反了,有的本人就是倭寇中的一員,有的則是親戚朋友是倭寇。

  所以,倭寇能神不知鬼不覺登島。

  將那些不聽話直接殺掉,這些大明官軍搖身一變,變成了倭寇,所以倭寇勢力瞬間膨脹。

  此消彼長,明軍就沒人了。

  倭寇拿下江中島很容易,明軍再想收回島嶼,就千難萬難,主要是沒有內應。

  那些翻盤的衛所兵,擔心被朝堂清算,廝殺格外賣力。

  李震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從南京出發,向東收復寥寥數島。

  之所以倭寇不跑。


  因為崇明島在大明手裡,堵住了他們回到海上的道路,根本就跑不了。

  傅海,就是沙德峰。

  他受到大明招降,榮封崇明衛指揮使,他也徹底改用傅海的名字。

  這個被陳舞陽沒少折磨的賣花燈少年,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上萬倭寇的老大,還被大明詔安,榮封指揮使。

  他堵住倭寇的歸路,迫使倭寇困在島上,被迫和明軍交戰。

  歐信雖無水兵,但在沿岸清剿。

  楊信從江西而來,將剩餘倭寇整編,也率領船支征討倭寇。

  李震、楊信、歐信、郭懋四將,這是什麼神仙陣容啊。

  說去海上打倭寇有點難,因為沒船。

  但在長江內河裡面打倭寇,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呀。

  胡豅坐鎮杭州府。

  張通在海邊練兵,協鎮浙江。

  張固掌軍印,並開始督建造船廠。

  而且,南方都在建造造船廠,尤其是桂粵二省,剛剛犁平,又毗鄰大海,大肆興建造船廠。

  貴州南三府督撫李匡,也在造船業分了一杯羹。

  李匡真是個幹練之才。

  督撫南三府,安頓移民、練兵、平復土人和漢民矛盾,都是一把好手。

  南三府在他手中,蒸蒸日上。

  三府會成為反攻貴州土司的大本營,他李匡註定在那一戰中成名。

  雨季快要過去了。

  邊鏞拜別薛瑄,他在廣西參與政事,令他受益匪淺。

  九月初十,邊鏞從潯州府南下,走朱雀關(鎮南關)入安南。

  朱雀關上。

  本該是震懾安南的雄關,此刻卻被挖通了。

  幾十萬人在關口內外勞作。

  他問過才知道,這是方瑛的命令,打通通往安南的道路。

  薛瑄也下令,廣西境內,通往各府的道路,全都要在今年除夕之前打通。

  為此,廣西布政司,徵召了百萬人,男女都有,都在挖通道路。

  中樞還製造了百萬農具,等今年用完,則將農具直接發給百姓,所有參與挖通道路的百姓,年底皆可分到自己所用的農具。

  所以,整個廣西的百姓都動員起來。

  供飽飯,錢照發。

  廣西土人,都紛紛下山,參加勞作。

  廣西布政司言而有信,剛開始是一天一發錢,如今幹了幾個月了,改為半月一發,發的不是現錢,而是票。

  去銀行則可支取現銀。

  為了方便支取,廣西各府,最先設置了銀行。

  免去搬運、押運的行政負擔。

  讓百姓去銀行支取即可。

  薛瑄趁機統計人口,並打算用朱英之法分地。

  邊鏞通過一處一處工地,才進入關城。

  關城也不設防,反而堆積著大量物資,都在等待安南雨季過去,好運送去安南。

  剛到十月,安南和廣西就通信了。

  邊鏞踏上去安南之路。

  可進入安南,就看到了和大明截然不同的場面。

  廣西熱火朝天的建設,百姓臉上洋溢著笑容,砍伐森林,種植桐樹、果樹,百姓家家都洋溢著笑臉。

  犁平廣西的後果,正在逐漸消弭,百姓開始心向大明。

  誰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百姓就向著誰。

  而安南,則截然不同。

  屍橫遍野,餓殍遍地。

  雨季後的泥濘道路上,遍地是屍體。

  各種蚊蟲,比廣西還多。

  道路上,有很多餓得發昏的流民。

  一個個如行屍走肉,肚子鼓鼓的,像是吃土吃的。

  這在大明,很久沒見過了,邊鏞自己都忘記了,大明的流民是什麼樣的?

  「陛下真的聖明啊!」

  邊鏞越深入安南,越有這種感觸:「讓百姓富起來,才能消弭戰禍!」


  「誰不想吃飽肚子呀?」

  「誰不想有錢呀?」

  「百姓不怕苦,怕的是窮!」

  這是朱祁鈺的原話:「朕就要讓明人全都富起來!」

  「不止家家要吃飽飯,還要吃得起肉!」

  「家家生個十幾個孩子,也養得起!」

  「個個孩子都要有學上,有書讀!」

  「這是朕的宏願,朕為其奮鬥終生!」

  在中樞時,邊鏞沒什麼感觸,他眼中的百姓,都是士紳家族的人上人,而京畿百姓,起碼不用為填飽肚子而發愁。

  吃的不好,但能吃個半飽。

  但在安南,遍地都是流民,因為戰爭而在雨季里熬了半年的流民,他們已經退化成了禽獸。

  「會不會爆發瘟疫呀?」邊鏞擔心。

  他一路南下,在安南湯州,見到了方瑛。

  方瑛正在練武。

  今年曬霉運動會增加了武術一個大項目,武術下面設有技擊、摔跤、傳統武術等對抗型項目。

  安南整個雨季里,方瑛除了打撞球、看戲,就組織軍隊比武。

  看個熱鬧。

  也順便練兵。

  而方瑛又收到幾個月前的聖旨,聖旨徵召三十萬廣西兵入駐皖淮吳三省。

  方瑛立刻清點人數,把安南北部的兵卒撤回去,裝船運去江南。

  這裡面就有一個問題了。

  整個安南雨季,大多廣西兵,都在安南找了娘們了,這要是強行移民,怕是會引起軍心動盪。

  他必須得謹慎處置,看看那些兵卒沒有分到婦人,這些人才能移走。

  換駐地駐紮,得用婦人誘惑,給他們成家立業,多多發錢,他們才願意換地方,否則,他們立刻譁變。

  別說蠻子,就是漢兵,沒有相當大的好處,他們也不去。

  一方面是故土難離,另一方面則是移民風險太大了,萬一水土不服,人就死了,沒有醫藥條件。

  第三,就是人對未知的恐懼。

  所以移民之事,非常難。

  方瑛小心翼翼,絕不掉以輕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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