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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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條狗!(月票加更)

  「陛下,微臣有罪!」

  荊州王匍匐過來,吭哧半天:「微臣偷看隔壁寡婦洗澡!求陛下收回微臣的親王爵位!」

  「滾下去!」

  你不要臉,朱祁鈺還要臉呢。

  就算想收回親王爵位,也得編個合適的理由才對。

  「皇爺,邢國公已經入京。」馮孝稟報。

  朱祁鈺提著的心,終於放下:「諸王,在這裡跪著,好好反省反省,以後該如何向國朝效忠,為朕效忠!」

  「朕最後提醒爾等一遍。」

  「朕是你們的主子!」

  「該如何向主子效忠,學學你家養的那條狗!」

  說完,走下了奉天門。

  返回奉天殿。

  奉天殿群臣熬了一夜,個個都沒精神。

  重點是擔心自己家裡啊。

  不知道,被廠衛禍害一遍,家裡會是什麼慘狀呢。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

  「諸卿。」

  「就查一個晚上,只查出冰山一角。」

  「但查到的問題,卻讓朕睡不著覺啊!」

  「不敢睡覺!」

  「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朱祁鈺收到耿九疇四臣的奏報,目光幽幽:「是不是啊,羅俊?」

  剛穿上戶部右侍郎官袍的羅俊一愣:「陛下,微臣不知啊!」

  「伱不知道嗎?」

  羅俊是正統十三年進士,二甲第五名出身,原在戶部任官。

  如今中樞大部分能臣離京入地方擔任要職。

  他們則按照規制,頂替上官,成為朝中新貴。

  羅俊就是幸運的人。

  「羅俊,你只是清吏司的官員,一個月俸祿是多少?」

  「你家中,哪來的百萬存銀呢?」

  啪!

  朱祁鈺一巴掌拍在案上:「還不說實話!」

  耿九疇四個文臣,負責查抄官員。

  在羅俊家中豬圈,羅俊發現了百萬存銀,現在還在清點,數目多到白圭都不敢相信。

  羅俊滿臉茫然:「微臣不知道啊!」

  「去了詔獄,你就知道了!」

  朱祁鈺懶得廢話:「帶走!」

  「微臣冤枉啊!」

  羅俊避開衛士,不停磕頭:「陛下,微臣只是戶部小官,不管要害部門,誰會給微臣送禮啊!」

  這話有理。

  朱祁鈺掃視,耿九疇四文臣查出來的官員,都是新步入要害部門的,可以說是朝堂新貴。

  就算讓他們貪,也貪不了這麼多。

  難道耿九疇敢騙朕?

  旋即搖搖頭。

  都知監在側,就算耿九疇有這個心思,也得壓著。

  「難道是栽贓?」

  朱祁鈺忽然一怔。

  他封閉城門,要幹什麼來著?

  是清查官員府邸嗎?

  不是吧,是抓那股神秘力量吧?

  歪樓了!

  從丁全家裡出現五百死士之後,就徹底歪了。

  他都歪了。

  現在耿九疇四臣,卻又查到了貪銀。

  只要朱祁鈺殺掉羅俊等幾人,此案就終結了。

  幕後那股勢力,就皆大歡喜,繼續隱藏起來,快樂地操縱大明了。

  「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朱祁鈺暗道:「好厲害的手段,朕都忘記了最初的目的。」

  他揮揮手,讓人把羅俊等人放開。

  「羅俊,你怎麼看?」朱祁鈺不動聲色。

  「回陛下!」


  「一定有人在陷害微臣!」

  羅俊發瘋了:「把微臣推出來,干擾視聽,是為了保護真正的奸臣!」

  「那你懷疑誰呢?」

  就算是羅俊,羅俊也是個小蝦米。

  羅俊環視群臣,又恭敬地磕頭:「微臣不敢猜測,但是陛下,能操縱朝局的,必然是重臣!」

  這話可就引起眾怒了。

  張鳳怒斥道:「難道本官就是奸臣嘍?」

  羅俊不敢說話。

  不言而喻。

  「張鳳莫急,你,朕是相信的。」

  「羅俊也是心中焦急,順嘴胡說的,你該理解理解。」

  朱祁鈺嘴角翹起:「羅俊,朕讓你去查,把栽贓你的人,給朕找出來。」

  「陛下,從他家裡抄出白銀,您卻讓他去查別人?」

  張鳳高聲道:「萬一此人善於狡辯,隱藏自己,然後得到陛下授權,開始四處攀咬,銷毀證據,豈不禍亂朝綱?」

  「張卿此言有理,周瑄呢?讓周瑄協查。」

  周瑄立刻出班,磕頭。

  「你的神斷,朕將此案交給你,繼續追查。」朱祁鈺道。

  「微臣必不負陛下厚望!」周瑄磕頭謝恩。

  羅俊跟著磕頭謝恩。

  其實就是讓他出去狗咬狗。

  看看能把誰咬出來。

  天剛亮。

  范青就把幾個村莊都給抓了,正在苦苦遴選偵查。

  而曹吉祥。

  卻在寧藩府中小憩一會。

  出來時,宜春王妃泡在尿液裡面。

  「還活著嗎?」曹吉祥瞥了一眼。

  「營督不讓死的人,閻王爺都帶不走!」營丁湯贊吹捧道。

  湯贊是湯序、湯賢的侄子。

  「拖出來!」

  宜春王妃被拖出來了,嘴裡不停吐出尿液。

  「曹吉祥,本王妃要入宮告你!」

  宜春王妃被灌了一個時辰的尿,整個肚子都快漲破了。

  但精氣神還挺足。

  曹吉祥嘆了口氣:「王妃,恐怕你不能入紫禁城告本督了,只能去陰曹地府,去告狀了。」

  「你敢殺我?」

  宜春王妃大驚:「我家王爺乃郡王!你敢殺我!」

  「還宜春王呢?」

  「宜春王已經被放幹了血液,屍體被丟去亂墳崗了。」

  「對了,你兒子也都在,都沒了。」

  曹吉祥話沒說完。

  宜春王妃差點暈厥過去:「你說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也不能讓王爺等得太久啊。」

  「是不是?」

  曹吉祥笑著道:「兄弟們幫幫她,去追隨宜春王的腳步。」

  湯贊立刻明白。

  按著宜春王妃,按進尿里。

  宜春王妃撲騰,濺得哪裡都是。

  很快,就沒了聲息了。

  然後被丟進尿里。

  寧藩內眷親眼看到宜春王妃被溺死,心裡竟沒有慶幸,只有兔死狐悲。

  「傳聖上旨意!」

  曹吉祥淨手後,先衝著紫禁城叩拜,然後宣讀聖旨,字字清晰。

  新宜王妃直接暈厥過去了。

  石城王妃身體晃了晃,忽然理解了曹吉祥的笑容,她再聰明又能如何?

  皇帝口含天憲,說的話就是聖旨。

  天下人,都得聽著。

  違背就要被誅族。

  唯一慶幸的是,她兒子繼任了石城王,王爵沒丟。

  她這一脈,還有希望。

  「把罪人統統送上路。」

  「動作麻利點。」


  「咱們還得去下一家!」

  曹吉祥不想看生離死別的場景。

  當然了。

  這個過程,營丁會做什麼,他也懶得管。

  反正都要死了。

  死時候體面一點就好了,活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誰又會去查呢?

  而這一切,石城王妃都親眼看到了,把她弄到崩潰。

  當天晚上。

  石城王和王妃雙雙自盡。

  這是後話。

  曹吉祥出現在慶王家中。

  慶王太妃湯氏還在人世。

  這位是初代慶王的側妃,正妃薨逝後,她被扶正。

  當今慶王,就是她的親子。

  「老身恭迎大人!」太妃態度恭謹。

  「本督豈敢叨擾太妃娘娘!」

  曹吉祥退後半步,維持禮節。

  湯太妃低眉順耳,笑容可掬:「老身這老婆子呀,處處討人嫌,大人您不嫌老婆子煩,老婆子已經心生感激了。」

  老太妃說話好聽。

  把曹吉祥迎進來,全家上下都在庭院中等待。

  女眷也出來見人。

  這才是規矩。

  茶水準備好了,還給所有兄弟們準備了茶水。

  看看,這才是大家風範。

  國朝最重禮,禮要做到完善。

  「太妃,本督叨擾貴府,乃是皇命所在,不敢含糊。」

  「老婆子曉得,想查什麼,就隨便查吧。」湯太妃不卑不亢,尺寸拿捏得很好。

  曹吉祥輕笑:「本督聽說,寧王和貴世子相交莫逆。」

  「而寧王造反,本督想知道,世子參與多少呢?」

  嘩啦!

  湯太妃手一抖,茶湯灑了出來。

  臉上維持著笑容:「小孩子不懂事,多少要牽扯一些的,大人要查,就帶走查吧。」

  「但他人在宮中,等從宮中出來,就由大人帶走。」

  「若查出個好歹來,就請大人代為管教,叨擾大人了。」

  厲害!

  不愧能做太祖皇帝的兒媳婦!

  湯太妃的輩分之高,連皇帝都得讓三分。

  慶王敢在宮中猖狂,就仗著這老太太。

  「有太妃這句話,本督就放心了。」

  曹吉祥喝著茶水,笑著說:「本督喝不出好賴茶來,讓太妃見笑了。」

  「大人為皇命奔波,為眾生謀福,放棄了個人愛好,乃社稷之福。」湯太妃吹捧。

  看人家這話說得。

  曹吉祥都不好意思殺人了。

  「承蒙太妃誇讚。」

  曹吉祥站起來:「既然世子還未出宮,本督便不叨擾了。」

  「提醒太妃一句。」

  「最好和寧藩斷了關係,對誰都不好。」

  湯太妃含笑點頭。

  但曹吉祥剛走,她就把茶杯摔了:「好個死太監,竟敢警告老身!」

  「婆母。」慶王妃劉氏問。

  「哭什麼?老身還沒死呢!」

  湯太妃厲喝:「老身在宮中,還有幾分薄面,他曹吉祥敢殺了老身孫兒,老身自然會去宮中,要個說法!」

  「可、可孩子沒受過苦啊,進了巡捕營詔獄,就算出來,怕是也廢了……」

  啪!

  湯太妃扇了劉氏一個耳光:「就是你寵幸兒子,才導致他文不成武不就!」

  「到了京中便和寧王泡在一起,才惹來的禍患!」

  「還敢哭?」

  「老身沒對你行家法,已經法外開恩了!」

  「滾一邊去!」

  劉氏嚇得跪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哭。

  慶藩么蛾子不多,因為有這位太妃震著,諸位郡王都是她的庶子,自然得聽命。


  「給老身準備冕服。」

  「老身這就入宮。」

  「去求求陛下!」

  湯太妃吐出一口濁氣:「老身不是為了你那不爭氣的兒子,而是為了老身的兒子!」

  「老身不入宮,慶王王位不保!」

  「老婆子豁出這張老臉,也不怕親戚笑話了!」

  湯太妃準備入宮覲見。

  而曹吉祥也犯了難。

  「營督,那老太婆難纏,咱們去查慶王妃劉家,總能查出點什麼的。」湯贊道。

  曹吉祥搖頭:「沒必要,先放過慶王,咱們去周王府坐坐。」

  而在安定門外。

  范青請阿金協助,查獲大批制式軍械。

  京畿附近幾個莊子,全都是這夥人的據點。

  但他們動作慢半拍,頭目全都跑了。

  等他們查完,天已經大亮。

  范青想得到潑天大功。

  乾脆把這些小事,交給手下人去做。

  他則從供狀中開始分析。

  這些工匠,都是從各地以夫役的名義,調過來的。

  背後的大魚,能調動戶部。

  然後用各種手段,把工匠留在本地。

  在京師附近的山莊裡,替換掉原來的人,用這批人進行偽裝。

  還是跟戶部有關係。

  負責看押的人員,則是這伙賊人的核心人員,在京中的日常工作是糞工,其實是整個地下室的看管人員。

  看管人員上面的人,是誰,暫時還不知道。

  這是製造線上的人員構成。

  而製造線,則是通過各種手段,把原材料運到地下室。如李友潛伏在鞏紹家裡,走私偷賣他家的生鐵,運到地下室來。

  生產出劣質的制式武器。

  再通過軍中的關係,替換掉兵部發下來的精良武器。

  那麼替換下來的武器,是如何銷售的?

  現在還不可知。

  「戶部。」

  范青回想他在東廠看到的歸檔。

  景泰二年,張鳳升為尚書。

  但當時還是金濂執掌戶部,但金濂身體不好,基本上都由張鳳管著,景泰四年徹底接管戶部。

  「難道是張尚書?」

  范青確定,那地下室應該是景泰元年,到景泰二年挖成的。

  地下室應該是糞工,把挖出來的土,一點點運出京的。

  而那些工匠。

  只有戶部,才能悄無聲息的截留夫役。

  又能替換掉京師人口。

  那方家莊,真就一直沒人發現怪異嗎?

  這村子的人,經常集體消失。

  在京畿五年之久,沒人發現?

  「肯定有人在各個部門打點。」

  范青掰開揉碎了的想:「如何找出來這個人呢?」

  若如科舉舞弊案那樣。

  他們喜歡收買最底層的人。

  那麼能出入很多部門,還不會引起注意的……

  「糞工!」

  「雜役!」

  「廚子!」

  范青把糞工劃掉。

  哪怕是吏員,也不可能願意和糞工打交道。

  雜役也不會。

  官員根本不會用正眼瞧雜役。

  廚子就不一樣了。

  雖然廚子也沒有社會地位,但是,人都嘴饞,就需要好廚子了。

  多少權貴為了廚子打出狗腦子?

  足見廚子是能登大雅之堂的。

  「光祿寺!」

  范青立刻鎖定。

  「如果是廚子,在各個部門裡面打點。」


  「就能一路暢通。」

  「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沒人舉報,外加有人打點。」

  「他們就能安之若素,生活在京中,沒人發現。」

  范青面露思索:「那麼他們調包出來的軍械,怎麼運出京的呢?誰負責銷售呢?」

  「陳總兵說,軍械的油水,勛臣都收到了。」

  「以前是罪人王驥負責。」

  「王驥是走的那條線呢?」

  范青咬著毛筆頭,雙手托著後腦,後仰著半躺著,看著晴空萬里的天空。

  早晨太陽剛剛出來,一點都不曬。

  「驛遞系統!」

  「對!」

  「王驥一定不會走私的,他會堂而皇之的用驛遞系統,走官線,把軍械運出國境。」

  「就是說,邊將也參與了。」

  「能在軍將中,有如此大威望的人……」

  范青忽然渾身冷汗。

  結果已經呼之欲出了!

  能調動全國軍將,又分成很多份,給勛臣、太監送禮,做到公平的。

  英國公府!

  范青翻身爬起來:「那麼現在這條線,一定還是王驥用的老線!」

  「難怪查不出來呢!」

  「就在驛遞系統中!」

  吱嘎!吱嘎!

  城門緩緩開啟。

  城門口,人流擁擠,一切如常。

  范青站起來,撲撲屁股,把所有證據收集起來,匆匆入城。

  曹吉祥也收到情報,城門開啟。

  他就知道,該收隊了。

  應該是全城,能查的都查了,沒發現私兵。

  所以,城門開啟。

  湯太妃乘坐馬車入宮。

  迎面撞上從皇宮中走出來的宗室們,一個個蔫頭耷拉腦袋,人都廢了。

  輔國將軍以下的宗室,都要被摘掉字,然後貶為庶人。

  打散了,分到全國各地去,種田、經商都可以。

  但是,這些人不會被分到雲貴等地,中樞擔心有心人會利用他們造反。

  反而會更多的送去漠北、東北。

  一來,他們去了漠北,得靠中樞供養才能存活。

  二來,漠北確人,連宗室都去了漠北,普通百姓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湯太妃的馬車抵達宮門前。

  她親眼看到孫子朱邃坎被巡捕營的人帶走。

  她不想去看。

  請旨覲見。

  朱祁鈺正在小寐。

  胡濙和于謙入宮覲見。

  朱祁鈺爬起來,喝了口茶,活動活動身體:「宣進來吧。」

  「陛下!」

  胡濙先磕頭行禮,立刻道:「陛下為何要令宗室參政議政?」

  「老太傅,朕要收回親王爵,自然要給些好處的。」

  「那也不能放開這個口子!」

  胡濙急了。

  于謙也跪在地上:「陛下,太宗皇帝靖難何其艱難,仁宣二帝守業有成,傳到您的手上,祖宗基業不容易啊!」

  「朕知道。」朱祁鈺打著哈欠。

  「陛下!」

  于謙急了:「雖把諸王禁錮在京中,可丁全狼子野心,竟敢豢養五百死士。」

  「您想過沒有,萬一哪個宗室學唐明皇,入宮造反,會怎麼樣?」

  朱祁鈺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邢國公和太傅,有什麼意見?」

  「收回成命!」

  胡濙厲喝道:「國朝供養他們上百年,難道還不夠嗎?」

  「收回親王爵那又如何?」

  「只要他們立下功勞,自然可以重獲親王爵位!」

  于謙點頭。

  朱祁鈺就知道,會遭到朝臣強烈反對。

  不止皇帝防著諸王。

  朝臣何嘗不防著他們呢。

  「等朕收回親王爵,再將他們逐出去便是。」朱祁鈺淡淡道。

  「陛下出爾反爾,有累名聲。」

  胡濙咬牙道:「明日早朝上,老臣願意以死相逼,罪責老臣來承擔,請陛下允准!」

  胡濙忽然來表忠心。

  是和石璞扯皮那事吧?

  擔心朕用石璞,和他狗咬狗?

  「老太傅愛國之心,朕深有體會。」

  朱祁鈺算答應了:「邢國公,三萬河南軍,可能鎮住京師宵小?」

  「微臣敢保證,能!」于謙道。

  「好!」

  朱祁鈺幽幽道:「那朕就打開宮門,恢復正常了。」

  于謙和胡濙磕頭。

  胡濙還要說安置宗室的事情,朱祁鈺可不想說了,他想睡一會。

  「兩位卿家都累了一夜了,就在宮中偏殿歇息幾個時辰,再回去處置公務吧。」

  這是皇帝的厚愛。

  「臣等謝陛下天恩!」他們磕頭出去。

  朱祁鈺看著他們的背影,目光閃爍。

  「皇爺,范青在偏殿等候。」馮孝回稟。

  「宣進來。」

  范青快速入殿,行禮後,將所有一切,據實稟報。

  「這是你想到的?」朱祁鈺問。

  「微臣揣測天心,請陛下責罰!」范青以額點地。

  「你想的沒錯。」

  「朕確實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忙到了今天早晨,朕才想起來,朕的目的!」

  「被人耍了!」

  朱祁鈺嘆了口氣:「范青,你很不錯,能想到朕的前面。」

  「微臣不敢受陛下誇讚。」

  范青立刻磕頭:「但這些都是微臣的分析,沒有證據。」

  「把人抓了,審一審,不就有證據了嗎?」

  朱祁鈺沉吟。

  他幾乎可以確定,操縱科舉舞弊案的那伙人,和試圖禍亂京中的是同一批人。

  然後,他們用軍械案,掩蓋他們的行蹤。

  「范青,朕給你聖旨,去抓張忠一脈,原英國公一脈,俱可逮捕、審訊,不惜一切代價,朕要知道真相。」

  「微臣遵旨!」

  范青知道,自己賭對了。

  皇帝想徹底倒掉英國公府。

  並且,要徹底清除掉英國公府在勛臣中的勢力。

  以前國朝有兩個國公,勛臣中有兩個山頭,但皇帝都討厭。

  現在于謙獲封國公,英國公府就徹底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等再封胡濙為國公,成國公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范青,你和逯杲的功勞,朕會記得的。」

  打發走范青。

  「馮孝,宮中得到多少財貨?」朱祁鈺問。

  「回皇爺,運了一晚上了,還在運,粗略估計,要運個十天以上。」

  馮孝十分開心。

  還是商賈家中巨富。

  這搜刮一波,趕上國朝十年盈利了。

  實在是容易。

  「西廠動起來了嗎?」朱祁鈺問。

  馮孝立刻明白:「回皇爺,已經動起來了。」

  好戲才剛剛開始。

  朱祁鈺緩緩點頭:「珠寶字畫往宮中運,銀子存入票號,銀票拿回宮中便可。」

  「奴婢遵旨!」馮孝磕頭。

  「吩咐下去,差不多該收手了。」

  「被抓起來的商賈,要細審,沒問題的就放走,家產歸還,不要把事情做絕。」

  「有問題的就充邊,熱河缺人。」


  「京中有罪的,全都充入熱河。」

  「廠衛無故殺人的,該償命就償命,讓西廠去辦吧。」

  朱祁鈺十分疲累:「朕再眯一會。」

  「皇爺,湯太妃在宮門口等待,請求入宮覲見。」

  馮孝不得不說。

  因為湯太妃站在宮門口,實在扎眼,容易給皇爺惹出不恭敬長輩的閒話。

  「她來幹什麼?慶王不是沒死嗎?」

  朱祁鈺十分不爽。

  「皇爺,巡捕營來報,說巡捕營抓了慶王世子。」馮孝小心回稟

  「她孫子被抓,就得來煩朕!」

  朱祁鈺吐出口濁氣,憤憤道:「宣進來!」

  而在宮外。

  西廠動了起來。

  這段時間,鄭有義一直在苦訓西廠番子,還從錦衣衛、東廠、巡捕營借來教官,特訓西廠。

  他挑人,只挑聰明人。

  蠢的不要。

  甚至還吸納了一批秀才,進入西廠。

  作為西廠廠公,鄭有義也不像舒良那樣張揚。

  他很低調。

  低調到所有人都忘記了,京中還有西廠的存在。

  昨天夜裡,皇帝傳旨令西廠出宮。

  但是,到現在,都沒人見過西廠的人。

  鄭有義卻出現在巡捕營里。

  「鄭廠公,怎麼有閒情逸緻來兄弟這裡做客啊?」曹吉祥笑容可掬。

  鄭有義可是皇爺的心腹。

  他也要巴結的。

  鄭有義笑了笑:「不敢受曹營督的禮。」

  「本公此來,乃是公幹。」

  「請營督行個方便!」

  他很客氣。

  但又不容拒絕。

  曹吉祥立刻意識到什麼:「可是……」

  「營督,敘舊要等公幹之後,本公是辦皇差的,不能讓皇爺老人家著急。」

  曹吉祥只能令其請便。

  湯序正在審訊慶王世子朱邃坎。

  他心情極佳,昨天晚上可發了大財了。

  白花花的銀子啊,全都進了口袋。

  他看了百王府裡面建的園林,他也想在自己宅子裡,建幾個園子,也修得金碧輝煌的,不比王府差,這回就有錢建了。

  「說不說!」

  湯序使勁抽朱邃坎。

  啪啪啪!

  朱邃坎哪裡受過這個罪啊,但現在渾身都是傷。

  進了巡捕營,管你是什麼王公貴族,進來就都是罪犯!

  都別想好!

  剛進來時候,朱邃坎哭啊。

  但哭了幾個時辰,眼淚哭幹了。

  弄得全身是傷,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甚至,說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獄門被打開。

  湯序不耐煩的回眸:「老子審訊呢,什麼事?」

  「湯副指揮使在忙呢?」鄭有義聲音不陰不陽。

  「你他娘的是……誰……」

  詔獄裡沒有光線,他沒看輕。

  可當看輕鄭有義的臉,直接嘴瓢了。

  立刻賠笑道:「原來是鄭廠公,下官正在辦案,沒有看清您,請廠公莫怪。」

  「不怪。」

  鄭有義笑眯眯地,點了點滿身是血的朱邃坎,問道:「這是誰呀?」

  「慶王世子,和寧王謀反牽連很深,正在審呢。」湯序回答。

  鄭有義表示知道:「湯副指揮使,可否方便,換個地方說話?」

  「方便,方便。」

  湯序擦了擦手,直接走出來審訊室。

  結果被西廠兩個番子按住。

  「鄭廠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湯序急了。


  「這應該問自己啊,湯副指揮使,昨天晚上,你幹了什麼了?」

  鄭有義伸手,有番子送上一本小冊子。

  他翻開來,借著光亮,念:「昨晚亥時一刻,你在晉商康家,私自拿了七萬兩銀票,亥時三刻,你在劉家,私吞了三萬兩銀票……」

  每一個時間段。

  拿了多少,全都被紀錄。

  林林總總,念了半盞茶的功夫。

  湯序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

  「還有本公繼續念嗎?」

  鄭有義嗤笑兩聲:「拿了多少,本公這裡都有帳。」

  「你,你在我身邊安插探子?」湯序難以置信。

  其實,從西廠建立開始。

  沒有人知道西廠到底是幹什麼的。

  都以為,西廠就是東廠,也是為了緝拿人犯的。

  可是,西廠第一次亮相。

  竟是自查!

  西廠是用來監督廠衛的!

  「這是西廠的職責。」

  「兄弟們,動手!」

  鄭有義淡淡道:「昨晚伸手的人,全都抓起來,押入西廠詔獄!」

  湯序整個人都傻了。

  前一刻,他還在詔獄裡面審訊別人的。

  轉眼,他就被丟入詔獄,被人審訊了。

  「營督,營督救我啊!」

  湯序崩潰,大吼大叫。

  巡捕營很多營丁,都被抓走。

  曹吉祥趕緊迎上來:「兄弟,能不能高抬貴手則個。」

  「本督想辦法,把貪的錢全都補上。」

  「本督再去宮中,向皇爺求情,能不能抬抬手。」

  「都是一家人,別把事情做絕,成嗎?」

  他也沒想到,湯序竟然貪了這麼多!

  那麼厚的冊子!

  少說百萬兩!

  都提醒過他了,這是皇爺的錢,你也敢拿?

  你有命拿,有命花嗎!

  但湯序是他鐵桿,他必須要保的。

  問題是巡捕營的營丁,都拿了一些,確實,拿了多一些,但全都被抓走了。

  巡捕營還怎么正常運轉?

  鄭有義也夠絕的。

  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我們巡捕營幹什麼!

  拿我們巡捕營好欺負是不是?

  「曹營督,都是辦皇差的,你也能理解。」

  「兄弟要是稍微抬抬手,兄弟的腦袋,也保不住啊!」

  鄭有義壓低聲音道:「只要你能求皇爺寬恕,兄弟這裡都好說。」

  這不廢話嘛!

  西廠設立,就是為了自查。

  皇帝能輕易放下?

  別以為廠衛就沒人管制了!

  「這是卸磨殺驢啊,以後還會有人真心賣命嗎?」曹吉祥喃喃自語。

  可他從未想過,這些人哪個真心賣命了?

  不都是為了貪更多的銀子,為了更高的權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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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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