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真正大人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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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犧洵他們逛了一圈,只覺得很無奈。

  北伯辛屈自打上次接見他們之後,也就懶得再管他們了。

  燕國的勳爵官吏,正在個忙個的。

  而且,越是冬日,他們越是忙碌。

  比如,今年天冷,霜雪盈野,四野很多孱弱的部落,都被風雪壓彎脊樑,之前他們還只是一群借宿者,現在全部被迫簽署賣身令,成為了燕國的奴隸。

  不然,他們活不下去的。

  畢竟燕國雖然糧食很多,食物很多,但也不可能分給他們。

  此外,就是北伯的「保險商會」,前往地方,對那些購買了「他」的保險的遊牧部落民,開始理賠。

  燕國城邑的近郊,有很多早年內遷的遊牧部落,這些人從奴隸、或者野人身份,轉化成為了燕國的歸化人之後,去年開始,辛屈就開始折騰保險業務了。

  雙方約定,每年牧民將收穫上來的牛羊馬等牲畜,交給北伯的商會去處置售賣,雙方進而以此分配利益。

  比如一頭牛,從生到死,角、皮、筋、脂肪等等,都是貨真價實的戰略物資。

  時下燕國還沒有絕對的人口對城郊草甸進行開墾,但也不能就這麼荒廢。

  所以,畜牧業就得發展起來。

  這些遊牧部落一開始,並不覺得辛屈的方案好,只是一些為了討好他的部落,才會答應下來。

  畢竟這些戰略物資需要課稅,然後再上繳一部分利潤分成給他北伯,真正能到這些遊牧部落的手中,可能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

  這可是很虧的事情。

  但現在,辛屈「保險商會」開始行動了。

  將凍死的牛羊立刻收儲,然後開始滋滋放血,抓緊處理成肉乾、皮料。

  然後對這些死了很多牛羊的部落,發放糧食,以及調配還有牛羊存活的商會成員的牛羊,對他們提前預定幼崽,儘快幫這些遊牧部落渡過難關。

  可以說,保險商會的名頭,只用了一個月,就徹底激盪開來。

  越來越多人尋來,希望能加入相關的保險行會。

  沒辦法,農業生產靠天吃飯,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渡過難關的。

  現在,有一個北伯牽頭兜底折騰,不管是衝著討好他來,還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大傢伙都明白,提前儲蓄、購置保險,就能對沖未來的風險。

  相較於之前的稅賦,現在的保險業務一出來,辛屈通過了另一個方案,替他的子孫後代,開始籌畫財稅收益了。

  而這種類似於傳統氏族公社疊代出來的方案,看得犧洵一愣一愣的。

  講真的,他還未見過如此睿智的政策,但也能看出來,這種政策的背後,是需要強力支撐的。

  利益、穩定、武力,缺一不可。

  十二月,燕國又有人來了。

  如微山舟所言,他將燕國的態度發給南方之後,南方絲毫沒有猶豫,加派人手來,同時還來了一個大人物。

  子頌。

  他親自來了。

  作為王室老三,他很久之前就想來北方看看了,但沒想到機會居然這麼晚才有。

  進入燕國疆界,路過一些村社,能聽到村口曬著太陽的村人,正在傳唱民謠。

  大體的歌詞就是:今冬風雪廣天下,見我牛羊不蕃息,糴牛糶糧救我命……

  派遣翻譯去了解了一下,子頌的神情凝重了幾分。

  燕國居然有能力對治下的大部分村社,都推行「保險」,還真是對燕國的控制力,超乎想像!

  不僅如此,北上的驛道,經常能看到附近的村社,正在清理積雪,路上還有馬車行動。

  馬車上掛著「郵」字。

  又問過,子頌知道了,燕國的驛站體系比較去年,進一步進行了擴張。

  去年大部分還只到邑,今年開始,擴張到了鄉社。

  甚至就連門牌制度都推廣下來了。

  行政體系,相當精確。

  基本上只要燕國願意查,你一個社有多少戶人家,他們是一清二楚。

  至於村,那是氏封私產,怎麼安排是領主的意思,當然基本上信件也會直接發到領主那邊。


  每個村之間都有社的落腳點,鄉邑村社,各有分野,再匯總到縣上邊。

  這套體系,簡直就是商王最想學會的。

  可惜,懾於如今的制度,他們也知道很難做到。

  很快,他們抵達通縣。

  這一次辛屈沒有來迎接,是行人春帶隊。

  一來是為了避嫌,某種意義上來說,辛屈和子旬是一夥的。

  二來是為了給子頌下馬威,燕國不想南下從征,至少你們開的價碼,燕國不接受。

  三來是微山舟他們能跟子頌對好情報。

  最後就是歡迎他們來做生意。

  子頌並非孤身前來。

  他的儀仗隊三百人,身後跟著這一路跟著來的冀州各級貴族,以及他們的商隊。

  其中包括了奴隸六千二百九十人,牛、羊、布、玉、油等等各色物資。

  可以說每次大規模對外訪問的商族隊伍,是有能力發動一場方面戰爭的。

  只是,站在通縣下。

  城上火把,哪怕有寒風呼嘯,還是有甲士睥睨而下。

  四周金甲林立,戰車、長槍、短戈、大盾、弓弩無一不有。

  而且總兵力達到兩千人,分鎮各個節點,隱隱將他們包圍。

  真要開戰,就是聯合絞殺。

  「這些士,還真是精銳啊。」看到遍地黃金甲,蘇震感慨的說。

  子頌微微頷首的對眼前這位有蘇氏族長的大公子說:「燕國的金甲,也是北地有名的工藝,聽聞近來澤氏,發賣了十幾領去了貴部。」

  蘇震臉色一下陰了幾分。

  有蘇氏內部也不安穩,畢竟貴族之間的權力爭奪,暫時來說相對溫情脈脈。

  在這個時代,大部分戰敗者,都會被流放去偏遠地區,而不是進行屠殺。

  畢竟是同族,也是底線。

  哪怕是商王殺人,也是需要用祭祀作為藉口,用獻身祖先作為包裝,而不是想殺就殺。

  就跟南庚一樣,他被奪權,就被流放去了淮地是一個道理。

  而勝利的貴族,時間一久,利益傾軋之下,各支派系就難免爭奪起來。

  有蘇氏內部的爭奪,跟繼承權有關。

  蘇震的兄弟們長大了。

  他們背後的貴族,開始與他爭奪有蘇氏的控制權了。

  尤其受到了北方燕國的影響,嫡長制的全面推廣,開始有一些部落意識到,想要傳承自家世系,最好也最快的辦法,就是效法燕國,推行嫡長繼承制,然後推動宗法改革。

  蘇震是嫡長子,但問題是他母親早亡,現在有蘇氏的後位,掌握在他三弟母親的手中。

  也是這一次澤氏買賣物資的對象。

  澤魚他們做生意,也不怎麼講究,有蘇氏三公子母族乃是東夷海族,掌握漁鹽技術,那是相當有錢。

  澤氏可是靠著十幾領即將淘汰的木銅鑲嵌的金甲,換來了大批奴隸,雙方是買賣得爽了。

  但對於燕國來說,這可能直接牽扯有蘇氏的繼承戰爭,因此蘇震這一次來,是看看燕國的態度,同時想辦法武裝自己。

  有蘇氏帶來的奴隸,達到了一千多人,占了六分之一,可謂豪華。

  因此行人春見到了蘇震的時候,笑容合不住:「在下典客府行人春,諸位,歡迎你們遠道而來。

  不管你們是為了外交還外貿,相信接下來的日子裡,諸位一定能得償所願!

  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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