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她連女兒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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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街中車不多,行人三三兩兩路過,繁茂的大樹遮住了大部分的光,使得站在樹下的身影像是兩道黑色的影子,看不清神色表情。

  有的只是肢體動作。

  不知說到了什麼,阮懷玉突然上前,一把拉住秦棠禮的手,摟著他的腰,靠在他懷中,好似是在哭泣,哭得很厲害。

  蔣京南指尖顫動,心也跟著顫動。

  哪怕她現在是在為別的男人哭泣,他都心疼的不行,甚至不動聲色地降下了車窗,距離有些遠,但哭聲很響亮,還是斷斷續續地傳到了耳畔。

  阮懷玉為他都沒那麼哭過。

  秦棠禮何德何能?

  蔣京南收縮手掌,略帶怨妒地看向他們。

  也許是被阮懷玉的哭聲打動,秦棠禮主動抱住了她,還低頭吻了吻她的髮絲,像是說了什麼,接著捧起她的臉頰,低頭吻去了她眼角下的淚水。

  但也只是點到為止,沒有其他了。

  儘管如此,阮懷玉的哭聲還是沒有停,她像是要崩潰了,無論如何,她接受不了秦棠禮被疾病侵害的事實。

  她握著那瓶溫熱的牛奶,握著他的衣角,「沒關係的,就算是這樣,我也可以去照顧你的,我想陪著你。」

  秦棠禮搖頭拒絕。

  「不用的,這樣會耽誤你的以後的。」

  他的笑還是那樣溫柔,溫柔中卻帶著苦澀,「好在婚禮沒有辦成,不然對你以後可不好,以後不要再遇到我這樣的人了,關鍵時刻沒有選擇荷荷,還讓自己的母親欺負你。」

  阮懷玉知道,這都不是他的本意。

  「我不怪你。」

  「我怪我自己。」

  時間快要到了。

  秦棠禮沒有其他要說的,他向來是個有分寸的人,如果說得太多,以後會讓阮懷玉負罪感更強,更難忘記他。

  秦棠禮與阮懷玉道別。

  他們擁抱了足有五分鐘之久,這五分鐘裡的一分一秒,對蔣京南而言都難以忍受,可他還是忍了下去。

  畢竟今天之後,秦棠禮這個人,就要從阮懷玉的世界裡消失了。

  她獨身一人站在樹下,眼淚一直在落,不知在想什麼,悲傷像是瀰漫了這裡的花草樹木,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的聲音像是在陪伴她哭泣。

  這一次,蔣京南沒有過去安慰。

  他發動引擎,將車開到第二個路口,不過兩分鐘的時間,車門被打開,秦棠禮彎腰坐到副駕駛上,很沉默,壓抑著喉嚨間的癢,想要咳嗽,卻死命憋著。

  蔣京南將座椅調整了下,神態很輕鬆閒散,只要他真的出手,秦棠禮是一定要讓位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不過是他心慈手軟而已。

  「懷玉怎麼說?」

  秦棠禮將心口的痛感壓下去,「什麼都沒有說,這樣可以了嗎?」

  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是辛苦,家裡人不給自由,強行將他帶去治病,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家中的其他親人也被蔣京南威脅,不得不去求他。

  直至今天,拿到了真正的診斷單,秦棠禮才打算放手。

  就算不放手,他又能陪阮懷玉多久,一年或是兩年?

  太短了。

  蔣京南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死死拿捏住了秦棠禮的命門,讓他別無選擇。

  「什麼是什麼都沒有說?」蔣京南對這樣的回答顯然不滿意,「你告訴她你生病了,她難道會什麼都不說嗎?」

  阮懷玉可不是這種涼薄冷血的人。

  起碼對秦棠禮不是。

  「你希望她說些什麼?」秦棠禮這種時候,依舊是一派斯文作風,沒有急赤白臉,「既然你想要跟她在一起,以後就好好對她,別再辜負她,讓她難過。」

  「我不會讓她難過。」

  蔣京南沒忘記阮懷玉為秦棠禮痛哭流涕的那一幕,「倒是你,既然要離開,就乾乾淨淨的走,別再私下跟她聯繫。」

  「我不像你,小人行徑。」

  「你是好人,但你輸了。」

  這句話,足矣將秦棠禮殺得片甲不留,可他在這件事上並沒想要爭出個輸贏,他只是想要阮懷玉以後可以有依靠,可以過得好。


  「蔣京南,懷玉前幾年真的很不好,你如果再辜負她,你就不配當人。」

  話落。

  秦棠禮用盡渾身的力氣,推門下車。

  -

  可這種時候,她還有什麼可忙的,應該忙著接受現實才對。

  走到窗前。

  她看到了樓下的車子。

  是蔣京南的車,她認得,拿過一旁的手機,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的車,給蔣京南打去了一通電話。

  他接得很快,一秒的間隔都沒有。

  「懷玉。」

  「你在樓下是嗎?」阮懷玉乾脆道:「上來吧,你不是想要照顧荷荷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

  沒解釋太多,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雖然弄不懂她到底想要幹什麼,蔣京南還是義無反顧地上了樓,電梯上升的途中,他甚至幻想,沒了秦棠禮,阮懷玉自然是要給荷荷找一個父親的。

  沒人比他這個親生父親更合適了。

  按響門鈴,門被打開。

  阮懷玉打開門往裡走,蔣京南跟進去,「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你不是想要照顧荷荷嗎?」阮懷玉將家門鑰匙扔給他,動作乾脆利落,「這段時間荷荷就交給你了,你是她的親生父親,所以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懷玉……」

  蔣京南眼眸中盡顯困惑,「什麼叫作交給我,你呢?」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

  行李已經整理好了,就算是被秦家人毆打,被辱罵,阮懷玉也一定要去,不管秦棠禮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她這個做妻子的,必須要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將行李箱扶起來,阮懷玉抽出拉杆就往外走,她路過蔣京南身邊,停頓片刻,「荷荷的事保姆阿姨會告訴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

  為了秦棠禮,她連女兒都不要了。

  這一點結結實實觸怒了蔣京南,他捏著鑰匙的掌心在顫抖,「你今天要是出了這扇門,以後就不是荷荷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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