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就是想要見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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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的酒味還沒褪去,只是稍淡了些。

  紀青青的衣服被阮懷玉拿到了洗衣房中,衣服上面酒味很重,怎麼都揮之不去,她給紀青青換上乾淨的新衣服,細心地幫她擦拭著手。

  看著她時,多少有些心疼。

  她從前那樣溫婉知性,阮懷玉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去酗酒。

  這個罪魁禍首正在樓下等著。

  阮懷玉下樓時沒給聶凜好臉色,哪怕他是自己的舅舅,「青青怎麼樣了?」

  聶凜自己也去換了衣服。

  送紀青青回來的路上,她微微有甦醒的意識,便吵著要下車,聶凜開車搖晃感太重,導致她一不小心下車吐了出來。

  聶凜自然沒能倖免,他洗換了衣服,在樓下張望著,像是很關心。

  阮懷玉卻無視了他這份關心。

  「想知道怎麼樣了,自己上去看不就行了?」

  這語氣不好,聶凜聽得出來,沒有跟阮懷玉計較,抬步要上樓,剛走兩步又被她攔住,「舅舅,你真的在跟今詩見面聯繫嗎?」

  起初從紀青青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阮懷玉還不當回事,只覺得是她多疑。

  這麼多年過去,聶凜再怎麼樣,也不該還記掛著她。

  這次是阮懷玉錯了。

  她低估了男人的深情。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裡有數。」

  這是聶凜最沒底氣的一句話,他不知道以後要怎麼對待今詩,但紀青青這裡,是絕對不會跟她分開的。

  阮懷玉伸直胳膊,攔住他的去路,「舅舅,你最好考慮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你要是想好好跟青青姐在一起,就別再跟今詩見面。」

  她一臉嚴肅。

  將她扯開,聶凜快步上樓。

  阮懷玉站在台階上,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可這到底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她沒辦法插手太多,那些開不了口的話,便默默吞咽了下去。

  去樓下拿了包要走。

  手機在包里震動了兩下,是陌生號碼的電話,猶豫了下,她還是接了起來,一邊接,一邊走出去。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隨後是男人的聲音。

  「懷玉……」

  腳步一震。

  阮懷玉停了下來,有些難以置信,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秦棠禮的消息了,每次去秦家,都會被拒之門外,卻又不能報警,如果撕破臉鬧得太難堪,對秦棠禮也不好。

  所以至今阮懷玉都在忍耐,忍耐秦家的所有人,忍耐秦母。

  可一聽到秦棠禮的聲音,還是會繃不住掉眼淚。

  「你還好嗎?我去過你那裡好幾趟,都沒有見到你……」喉嚨很酸,在哽咽著,阮懷玉努力將一句話說清楚,但還是忍不住掉眼淚。

  她急忙拉開車門,上車關門時都不小心夾到了手指,痛得眼淚洶湧落下。

  「怎麼了?」秦棠禮還是那樣溫柔,他咳嗽幾聲,像是很不舒服,「不用著急,我就在這裡等你,你不到我不走的。」

  「……不行的,我是借的路人的電話,要還給人家的。」

  哪怕日子這樣苦了。

  秦棠禮還是笑著,還是給了阮懷玉希望,逃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見她,可他實在走不到她家裡去了,只能在最近的地方等待著。

  便利店外的長椅上鋪滿落葉,略顯蕭索。

  秦棠禮將落葉清除了,坐在上面,懷中捂著一瓶牛奶,想要等待阮懷玉來時,還是有溫度的。

  頭頂的老樹茂密,月光穿越了樹枝,光落在秦棠禮身上,將他的慘白照耀得更加清晰,他抿了抿唇,想要讓自己看上去有氣色一點,不至於太難看。

  可這太難了。

  他的病已經進入的化療階段,每一天都生不如死,靠藥物吊著性命,還要接受自己逐漸虛弱,興許哪一天就會突然離世的事實。

  但起碼在離世之前,他要見上阮懷玉一面。

  車子的燈光很明亮,慢慢駛入視線中,阮懷玉沒把車子停好,急忙下了車跑過來,面前的秦棠禮瘦了一大半,比起婚禮那天健康清秀的他,像是換了一個人。


  只是一個月的時間而已,怎麼會這樣?

  秦棠禮緩慢地將手拿出來,遞上自己的牛奶,「幸好,還是熱的。」

  他抬頭時,路燈的光芒落在他瘦弱的臉頰上,眼窩是凹顯的,還有些青紫痕跡,面色無比蒼白,不見半點月色,唇上更是,儼然是個重症病人。

  最醒目的是他戴著帽子,帽子之下已經沒有了頭髮,在化療的過程中都被剃掉,而這些都是他被強制性進行的。

  側過身咳嗽了幾聲,有腥氣爬上來,又被他吞下,只為了不讓阮懷玉擔心。

  「你怎麼了,還好嗎?」

  阮懷玉想要上手替他順氣,卻被他躲開,他苦笑著,「沒事。」

  如果將自己的病氣過給她,再過給小孩子就不好了。

  秦棠禮執意要將牛奶給她。

  「快拿上,馬上要涼了。」

  阮懷玉還是沒有接,「你是怎麼出來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要緊嗎?」

  秦棠禮虛弱的搖頭,面前早已經是一片昏花,什麼都看不清楚了,但還是要堅持站好,「沒關係……我沒事的,就是想要見你一面。」

  「怎麼會沒事,你的頭髮呢?為什麼瘦了這麼多?」阮懷玉想要碰他,他卻執意躲開,她小心翼翼收回自己的手,「那天婚禮,你去了哪裡,我去你家找過你,你在嗎?」

  看著阮懷玉的眼睛。

  秦棠禮撒了謊,「不在。」

  那天她跟秦母發生衝突,他是在的,在樓上的房間,可他幫不了她,那個懦弱的他,他不想要再回憶第二遍,只好笑道,「荷荷怎麼樣了,還好嗎?」

  說完,他又收回自己的話。

  「不對……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關心荷荷了。」

  便利店遠處的車中,蔣京南坐在車中,靜靜觀賞者舊情人相見這一幕,這麼感人的戲份,他心中卻只有嫉妒,嫉妒的想要衝上去,拉開秦棠禮。

  但對一個廢人,已經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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