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一次都沒有想起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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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國後孟含容見過阮懷玉幾次。

  有時是在聚會,有時是在酒店。

  最近的一次是聚餐,阮懷玉與秦棠禮走在一起,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和諧,她替他整理領帶,他用領帶的顏色去配她的裙子。

  如果沒有蔣京南。

  如果一開始就是秦棠禮,他們應該是美滿的一家三口,阮懷玉就不會經歷那些事情了。

  聶凜與紀青青在後。

  紀青青扯著小朋友的手,荷荷在她身邊總是很乖,只因聶凜常跟紀青青在一起,她是懼怕聶凜的。

  就像學生怕老師那樣。

  走到二樓時,阮懷玉去了趟衛生間,洗手時遇到了孟含容。

  要不是米若的事情,她都已經要忘記這個人了。

  但不管怎麼樣,見了面,還是要道聲謝的。

  「孟姐姐,上次的事,還沒謝過你。」

  孟含容擦乾了手,面不改色,「你謝我,卻不謝蔣京南,他才是真正將你女兒救出來的人。」

  「那不一樣。」

  他們之間的區別,阮懷玉還是分得清的。

  孟含容卻直接問她:「有什麼不一樣,因為你恨他對嗎?」

  她對蔣京南的心思阮懷玉了解。

  這麼多年都了解。

  不管是自己跟蔣京南婚前或是婚後,孟含容依然只鍾愛蔣京南一人。

  阮懷玉轉過身子,看著鏡中的自己,樣子沒變,但眼中再沒了那種赤誠又單純的東西,「孟姐姐,你在他身上所經歷的只是被拋棄,都是感情上的背叛,你可以安慰自己,是他還不夠了解你,是你們緣分淺,但我做不到。」

  這些年的經歷讓她成長了太多。

  「如果你知道因為他,我經歷了什麼,就不會覺得我不感激他是天大的罪過了。」

  孟含容的眼眸紅了一圈,「所以真的沒有可能了?」

  「等你被人踩在腳底下,把你當狗一樣拴起來,讓你去撿地上的食物去羞辱你,等你經歷了這些,你再來跟我談兒女情長。」

  阮懷玉語氣很淡。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所經歷的傷痛,走到一半,側轉過身,眼神空茫道:「忘了說,這是蔣京南帶給我最輕的傷害了。」

  一月初。

  風冷,雪厚。

  孟含容以局外人的視角,看著阮懷玉走向自己的家庭,同樣看到了蔣京南處在一片黑暗中的孤單身影。

  -

  這個年過得異常忙碌。

  阮懷玉需要兩地跑,一邊要去聶凜那裡,一邊要照顧梅芙。

  另一方面,秦棠禮回了秦家,沒有陪在她身邊,回去是為了辦婚禮的事,無論如何也是要跟家裡說一聲的。

  秦家人不同意是意料之中。

  但秦母還是為了留住他,撒謊同意,整個年都將他困在家中,另一邊打電話過去警告阮懷玉。

  這些都是秦棠禮並不知道的。

  但聶凜知道一些。

  他偶爾會看到阮懷玉半夜站在陽台吹冷風,望著片片的雪,跟電話那端的女人爭辯,可好像每次都沒什麼效果。

  秦母像是沒了辦法,軟硬兼施,最後情急之下,道出了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懷玉,算阿姨求你,放過棠禮,他跟你真的不合適,你能夠保證以後照顧他一輩子嗎?」

  「……什麼叫作照顧?」

  在阮懷玉眼中,他們一直是互相照顧。

  秦母欲言又止,「棠禮並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他有家族的遺傳性疾病,他需要一個可以照顧他的妻子,而不是他去照顧別人,你還有你的孩子,婚後豈不是都要他保護?」

  這次,秦母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

  「棠禮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他做不到的,你就放過他吧,好嗎?」

  阮懷玉並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什麼遺傳性疾病,都是在欺騙她。

  掛斷電話。

  轉身的瞬間,被門後的聶凜嚇到,他手上拿著一件披肩,走到了她身邊,蓋在她冰涼的肩膀上,「你確定要嫁給他嗎?他的家庭,看上去對你並不友善。」


  是確切的喜歡。

  他的溫柔和煦,輕聲細語,都讓阮懷玉喜歡,這一次是她配不上他,他的家庭不支持他們是應該的。

  聶凜輕聲嘆氣,將窗戶打開一些,冷風吹在阮懷玉的額頭,她清醒了不少,眨了眨眼,面上一層寒冷。

  「你喜歡他當然是好,可如果婚後他家裡像上次那樣搗亂,你該怎麼辦?」

  聶凜是真的想要她好,「舅舅養的起你跟小孩子。」

  做下這個決定時,阮懷玉就沒想過要改變。

  她伸手出去接雪花,心中充盈著飽脹的酸澀,「舅舅,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飄零的時候,過得很是艱苦,打工的餐廳凌晨一點打烊,我每天途徑那條漆黑的小道,都害怕得不行。」

  畢竟那個時間,又是偏僻小道,搶劫殺人太常見了。

  何況她是黑戶,生存不易。

  「有一次被搶,那個人搶走了我身上要交房租的錢,為了保命,我都給了他,但手臂上還是中了刀,血一直流,天氣又冷,我又累又困。」

  阮懷玉輕抽鼻息,眼睛雖然是紅的,但卻彎著,好像在笑,「我那時候只想回到家好好睡一覺,我一次都沒有想起過蔣京南。」

  人只有在艱苦條件之下生存才明白,愛不愛的根本不重要。

  那一天,阮懷玉被趕出出租屋,隔壁屋子的站街女走到她面前,給了她一百美元的時候,她終於崩潰大哭。

  最後是秦棠禮深更半夜,冒著大雪,開車去找她,讓她睡在自己的后座。

  那一天,她睜開眼看到他的背影,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安全感,恨意與愛意支撐不了她的生活,只有這個確切的人才可以。

  聶凜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情。

  在那種狀況下,秦棠禮幾乎算得上是她的支柱,如果沒有秦棠禮,她或許不會回國,或許不會振作起來。

  「只要你是決定的事,舅舅都無條件支持你。」

  聶凜話沒說完,又補充道:「可如果他家裡太讓你受委屈了,那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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