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他不放,她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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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開打火機的金屬蓋子,「砰」的一聲,藍色煙火搖曳在風中,蔣京南將火遞到自己的菸頭,菸草被燃出一縷裊裊白煙,升至空中。

  言律可以這樣等,他照樣可以。

  可他們等來的東西不同。

  保姆跟保鏢交涉後才走出那道門,應阮懷玉的要求,將那份離婚協議書交給蔣京南。

  「蔣先生。」

  保姆站在他面前,對他的輕蔑感很重,滿是不怎麼看得起的意思,「這是我們家小姐要我親手交給你的,希望你儘快看完,最好今天之內簽了字還給她。」

  這段話是她自己加的,但她想也是阮懷玉的意思。

  蔣京南接過薄薄的四頁紙,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每一條都寫得清楚明朗,在離婚原因上只有輕描淡寫的幾字:感情不和,婚姻破裂,無法繼續共同生活。

  他對她做了那麼多事,她卻以德報怨,在這份聲明上,並未刻畫他所犯下惡行的隻字片語,對他寬容又大度。

  反而如此,更讓他不是滋味。

  他情願她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他,這樣他起碼好過一些。

  蔣京南喉嚨有些腥甜,他咽了咽嗓子,「你轉告她,我是不會簽的,除非她親自見我一面,告訴我為什麼要離婚,我興許會考慮。」

  「怎麼會有你這麼恬不知恥的人?」保姆沉著眸,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把我們家小姐都害成什麼模樣了,還有臉見她?」

  「她……怎麼了?」

  想起那個可憐的孩子,保姆眼泛淚花,用手指蹭了下鼻尖,剛想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保鏢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下,她收住自己的情難自已,「總之你快點簽字,好聚好散!」

  「我不簽。」

  蔣京南雲淡風輕,彈了彈菸灰,「你告訴她,我就在這裡等,她什麼時候要見我,我隨時都可以進去。」

  「你是要她的命嗎?」

  好話說盡,保姆最後轉告他,「我們家小姐說了,拜託你放她一條生路,儘快簽了,到時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互不干涉!」

  氣喘吁吁地罵完,保姆走了進去,徒留蔣京南在原地。

  為了她,他甚至可以背叛自己的信仰,她卻求他,放她一條生路。

  他倒要看看,他不放,她要怎麼辦。

  -

  與約見的大師見了面。

  聶凜拿走了特意為阮懷玉買下了戲服,她喜歡這一行,喜歡唱戲,最近又總嫌自己丑,也許扮上了,心情會好一些。

  這一套戲服是業界大師的封山之作,聶凜好不容易才求來,妥帖放在後備箱中,幻想著阮懷玉看到時的笑,只要她能笑一笑,他做多少事都是甘願的。

  無意掃到了後備箱角落放著的黑色小匣子。

  聶凜拿出來打開,是幾根琴弦,上次順手為紀青青買下的,這次順路,不如給她送去。

  離婚後紀青青自己憑本事找了工作。

  再怎麼樣她在婚前也是這方面的能者,拿過許多獎項,加之本身很有天賦,並不缺工作。

  很快便應聘了幾家機構,在裡面教課,為了承擔家人的醫藥費,工作填滿了生活。

  聶凜在車中等了許久,她慌忙跑出來,坐上副駕駛,氣有些亂,「聶先生,抱歉,我剛才在上課……你等很久了嗎?」

  聶凜放下手機,將小盒子交給她,「沒有很久,工作很累嗎?」

  一邊送禮物一邊關心,並沒誇大這份禮物的輕重程度,弄得紀青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都挺好的……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她眉眼一垂,看向那隻小盒子,「這個是……」

  「琴弦,我記得送你的那把箏很舊了,琴弦應該有些老了,上次找到了配套的弦,順道交給你。」

  不是特意買的,並不貴重。

  這樣說紀青青才好收下,「謝謝……其實我可以自己買的,這太貴重了。」

  「貴重嗎?」聶凜順勢聊下去,「那你下次請我吃個飯怎麼樣,最近為懷玉,很愁。」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情緒,但紀青青是個舒心的港灣,「當然可以,懷玉還是不好嗎?」

  「還是那個樣子,不吃不喝,晚上就暴食。」


  紀青青摩挲著小盒子,想提出自己做飯給阮懷玉嘗嘗,話沒出口,聶凜便問道:「那隻箏在裡面嗎?時間不緊,我幫你把弦換了。」

  不是詢問,算得上肯定句。

  這算是個古典樂培訓機構,送來這裡學習的小孩八歲到十八歲的都有,紀青青帶著聶凜上樓,穿過乾淨幽長的走廊,幾名教琵琶的老師迎面走來,用打量的眼神開他們玩笑,「青青,男朋友呀?」

  紀青青忙擺手,「不是的。」

  「還不好意思。」老師們相視一笑,「那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擦肩走過,紀青青尷尬地向聶凜道歉,「抱歉,她們就喜歡開玩笑……」

  「在你心裡我就小氣到這種地步嗎?」

  「不是……」

  這種話,聶凜是不放在心頭的。

  走到這裡,提出親自換弦,不過是因為怕一回去又忍不住要去看懷玉,她最近更想自己安靜一會兒,聶凜試著不去打擾。

  換琴弦這種活聶凜是熟悉的。

  他脫下西服,挽起襯衫袖口,熟練捏著琴弦穿過琴孔,調鬆緊又試音,一氣呵成,乾淨利落,紀青青想要插手都沒地方可幫忙的,「你經常做這種事情嗎?」

  「小時候經常幫懷玉換,所以知道怎麼弄。」

  紀青青眯眼輕笑,「看來你們感情的確很好。」

  「再好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保護好她,讓她被人欺負了。」

  那天阮懷玉慘兮兮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紀青青不忍心細想,「這不怪你,我在這裡都沒能保護好她,我也有責任。」

  「我是她舅舅,你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朋友也應該幫助她的。」

  她很堅持自己的想法,聶凜彎著腰繞弦,抬眸看她,弦從指尖滑落,突然彈到他指尖,狠狠抽了一道,見了血。

  「你的手。」紀青青大驚失色,沒多想便握住了他流血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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