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閻王攔不住找死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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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

  「上山做什麼?」

  「我實在走不動了,更別提爬山。」

  「......」

  鍾威聽著駐足不前的犯人們的大聲叫嚷,舉起手中的長鞭示意安靜,「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採買的補給被幾十里外的黑店搶了,我已派人去交涉,但眼下糧食不足,需上山打獵補充食物。」

  報信的官差回來時,因著急求救,並未避開旁人,大部分犯人已知曉糧食被劫之事,聽鍾威說完,有那窮凶極惡之徒立即起了心思,自告奮勇道:「他娘的,竟敢搶老子的口糧,看老子不打得他滿地找牙!鍾大人,讓我一同前往,把糧食奪回來!」

  此話一出,引起不少犯人附和。他們有的心存趁機逃跑之心,有的純粹是為了奪回糧食,免得餓死,還有的是從眾心理,想著聲勢浩大令黑店的人不戰而退。

  幾大家族的人卻不在其列,他們曾經身居高位,很曉得趨利避害,不願趟這渾水。

  鍾威看著一個個高舉拳頭亢奮的犯人們,表情嚴肅道:「目前還不清楚黑店的勢力大小,冒然前往會有生命危險,你們還要堅持前往討伐嗎?」

  有些人心生退意,但更多的人舉手應和。

  閻王攔不住找死的鬼,鑑於這幾十人大多是犯下重罪之徒,鍾威不再阻攔,轉而派人上山打獵,讓眾「壯士」飽食一頓後,卸下枷鎖改戴腳銬,再乘載馬車追趕「贖人」的大部隊。

  那些人不知道剛才吃下的是「斷頭飯」,一個個吃撐得肚兒圓,大聲談笑著過往的「豐功偉績」。

  親自護送的鐘威騎在高頭大馬上,聽到車廂里的高談闊論,神情越發漠然。

  秦君屹化身為吳淵,率領著包括青玄在內的十幾個影衛,與楚翊為首的七八個楚氏子弟匯合,一同趕往黑店。

  楚翊看著前面騎在大黑馬上的矯健背影,想起曾經地龍翻身後入城採買時的一面之緣,對吳淵的真實身份已瞭然於心。

  原來,他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擺脫喪魂釘的刑傷,得以行動自如。

  很明顯,這一切必然是蘇雲宛的功勞,她的醫術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秦君屹能娶她為妻,真是撞大運了。希望他能摒棄祖上開枝散葉的傳統,好好珍惜,別負了她。

  就在他思維發散之際,身後傳來車輪滾滾的聲音,是鍾威帶人趕到。

  看到幾車滿滿的犯人,鍾威將楚翊和秦君屹帶離幾步,將這些犯人毛遂自薦的事道出。

  秦君屹立即調整策略,由這些人去打頭陣攪局。

  鍾威離開前,將流放隊伍交由姜小六和楚紹兩人負責。

  眼下的犯人中,大半都是楚氏家族之人,有楚紹壓陣,不怕出事。

  已經分族而立的楚二叔一房,既不敢觸及楚紹逆鱗,也沒想當亡命之徒,不足為懼。

  姜小六有他舅舅留下的幾十號維持秩序的官差,在管理上不用怎麼費心,只是他乘坐的馬車已經乘載犯人前往一線,只能拄著拐杖,在同僚的攙扶下艱難上山。

  漸漸地,他由隊伍前列落到了隊伍後頭。

  彼時蘇雲宛、伍少寒、秦沐早已下車,只留重傷的零七在車上。另一輛驢車也只留老夫人一人,其他家眷全部下車,合力推車上山。

  突然,姜小六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住,耳邊傳來熟悉的低沉聲:「小心。」

  他直起身,看到伍少寒,咧開嘴笑道:「伍哥。」

  伍少寒見他累得滿身是汗,扭頭看了眼身旁的馬車,再轉向蘇雲宛。

  蘇雲宛看懂他的無聲請求,淺笑道:「姜小六,你坐到車轅上歇會吧。」

  「不用不用,我能自己走。」姜小六連連擺手。

  他可不想冒犯秦將軍,免得伍哥被遷怒。

  再說了,秦家那麼多人下車爬山,他一個外人,著實不合適,沒見秦大小姐欲言又止麼。

  蘇雲宛戲謔道:「你可是眼下隊伍的領頭人,就當是我賄賂你。」

  「我可不敢當。」姜小六縮了縮脖子,引得蘇雲宛笑意更甚。

  伍少寒嘴角噙笑,低聲道:「聽夫人的,上車。」

  姜小六與他對視,見他絲毫不勉強,這才跟蘇雲宛致謝,坐上車轅。


  伍少寒又側身道:「拾二,你來護著夫人。」

  他代替拾二,在姜小六身旁賣力推車,卻不見任何疲倦之色。

  姜小六心中暗贊,晃著長腿,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秦若嵐早已爬得滿臉通紅、香汗淋漓,看著坐在車上舒適的姜小六,神色閃過一抹嫉妒之色,卻不敢假摔求乘坐。

  有了老夫人和裴氏的前車之鑑,她再怎麼傻也不至於看不清形勢,步她們後塵。

  她的目光在有功夫閒聊的姜小六和伍少寒之間流轉,最終定在伍少寒身上,想起了多日不見的拾一,「大嫂,拾一去哪了?」

  「他出任務了。」蘇雲宛知曉拾一因為什麼被外派,飽含深意地看了秦若嵐一眼。

  「什麼任務?」

  「不清楚。」

  秦若嵐懷念起拾一給的糖果,若是他還在,見到自己過得這麼苦澀,肯定還會再送一顆糖果安慰她吧。

  她看著前面四房父子、母女相攜著手往上爬,再看看長房這邊,二哥跟娘親在隊伍最前頭,大哥在車廂養傷,大嫂有護衛隨侍,唯有自己置身於家眷中,卻是孤零零一個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長房變得這般四分五裂了呢?

  秦若嵐心底生出酸澀和寂寥之感,望著被參天大樹遮擋的斑駁光影,只覺得自己像是光線中寂寞跳舞的一粒渺小塵埃,微不足道又隨風飄揚。

  隨著時間的推移,流放隊伍越爬越高,終於抵達目的地:一處天然形成的寬敞石洞。

  痛苦往往令人清醒,精疲力盡的秦若嵐毫無形象地坐靠在角落,細細地回想起抄家以來的種種變故,目光不禁望向身在盧家的岑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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