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假死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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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附近的山脊高處,四周寂靜無人,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樊成文褪去上衣,露出被血漬浸染的紗布,好似朵朵紅梅點綴其中。

  「傷口崩裂了。」伍少寒解開紗布,露出外翻的鞭傷。

  他快速又沉穩地為其止血、上藥、重新包紮。

  待一切忙完,樊成文穿好衣服,望向伍少寒寒暄道:「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伍少寒淡笑回應。

  「我看秦家規矩不少,要是丁娘子犯了忌諱,還請你幫忙回護一二。」

  「她有少夫人護著,出不了大事。」

  以少夫人那性子,誰也別想拿規矩束縛她。

  作為被她帶回秦家的人,丁娘子自然不用受那些約束。

  樊成文卻擔憂道:「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

  「這話說的,除了她夫君,誰能護她一輩子呢!」伍少寒說完,飽含深意地看著他,「你有什麼想法?」

  樊成文搖頭:「我還沒想那麼遠。」

  伍少寒心中一動,要是能將他留在幽州城,為主子所用......

  他加入官差隊伍時日雖短,對鍾威身邊的人卻打探到不少消息。

  作為鍾威的得力助手,樊成文的人品、性情和武功都不差。

  他還從姜小六口中得知了樊成文的過往。

  多年前,北狄攻破國門,一路南下,他老家所在的村子被燒殺搶掠,家毀人亡。

  樊成文成為流民輾轉至京城謀生,被地頭蛇及其小弟多番欺辱,就在他忍無可忍想要殺人泄憤之際,被路過的鐘威喝住,並將他帶回自己家。

  聽聞了他的身世和遭遇後,鍾威見他身手敏捷,便親自教他散打功夫,通過考驗後,就保薦成為一名差役,從此隨他左右。

  去年,他娶了一個平民之女。本以為從此組建家庭,過上安定幸福的日子,卻在完成一次押送流放任務回京時,撞破了他妻子與一個外男的姦情。

  本朝對女子的律法嚴苛,要是真按律法辦,那女子要被押著騎木驢遊街示眾,而後浸豬籠沉河而死。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樊成文終究狠不下心扭送官府,只將她休了了事。

  從那以後,他便對媒人說親敬謝不敏。

  樊成文這份工作,註定聚少離多,他怕這綠帽子戴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原本伍少寒覺得樊成文會永久追隨鍾威左右,現在有了丁娘子這個變數,可就難說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就連他那英明神勇的主子,也栽在了這上面。

  樊成文要是真的動了真感情,為了丁娘子留在幽州,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剛想到這,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笑談聲。

  說來也巧,這邊正是清楚秦君屹採花的地方,於蓁蓁等人各背著一個背簍,往這邊走來。

  她們也很快發現了伍少寒兩人,出聲打招呼。

  樊成文目光專注地看向丁秋彤,上前道:「丁娘子,在下有些話想跟你說。」

  丁秋彤瞬間覺得渾身熱氣騰騰,紅了臉頰。

  其他人識趣地走遠,走到一個既能看到兩人身影,又不會聽到他們說話的位置。

  「昨晚的湯藥,謝謝你。」樊成文凝視著眼前溫婉秀麗的女子。

  丁秋彤微微愣了,吶吶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此事與你無關,無需介懷。」樊成文說著,掏出五兩銀子,「這是藥錢,請你收好。」

  「不用不用,是我自己采的藥,沒花錢。」丁秋彤趕忙擺擺手,解釋道。

  樊成文卻道:「那也是你辛苦勞作所得,收著吧。」

  「我真不能要,差爺還有別的事嗎?」丁秋彤心中慌亂得很,恨不能拔腿就跑。

  樊成文見她太過緊張,就沒再堅持,而是問道:「你想不想回京。」

  丁秋彤瞬間愣住:「我......我這流放之罪,哪裡還回得去。」

  她想起遠在京城的爹娘,不由得淚盈滿眶。

  「你別傷心,我想到一個辦法。」樊成文心中頓時泛起憐惜,不等丁秋彤再問,就道出常見的對策:「假死脫身,改投換面。」


  丁秋彤細細想了一遍這八個字,卻搖了搖頭,「謝謝差爺,我想先去幽州看看。」

  要做到這兩點,絕非她一人之力能辦到。

  她與樊成文非親非故,不能靠他辦成此事。

  若他人好心善,這種殺頭的死罪,她不想連累他。

  若他心懷歹意,她不想被他趁機拿捏住,一輩子任他驅使。

  因此她婉言拒絕了。

  樊成文倍感意外,這跟他預判的完全不一樣。

  要是換成尋常女子,能藉此擺脫戴罪之身,還可以跟親人繼續聯絡,恐怕沒幾個人能拒絕得了吧。

  「你有什麼顧慮?」樊成文想不通,便直接問了。

  丁秋彤回到:「沒有,我只是想堂堂正正地活著,不過還是謝謝您。」

  樊成文這下犯了難,眉頭糾結得像能夾死蚊子似的。

  「差爺,我先走了,您自便。」

  丁秋彤走向秦若彤等人,幾人結伴離去。

  伍少寒見到眉目糾結的樊成文,問他遇到什麼難處。

  樊成文將假死脫身之計一說,並表示道:「她能藉此回到京城,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何會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在這個設想中,你的位置在哪裡?」伍少寒反問。

  樊成文呼吸一滯,他不是爛好人,自然想娶丁秋彤為妻,為此不惜擔當事情敗露的風險。

  但若是丁娘子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她,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可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

  作為一個剛和離的單親帶娃女人,丁秋彤早已過了孤注一擲的年紀。

  有道是「初嫁由父,再嫁由己」,若沒有遇到可以託付終身之人,她不會再嫁人。

  至於樊差爺,官差和犯人這兩種身份天然對立,是兩人難以跨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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