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西絕國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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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琳琅,痘印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張鵝蛋小臉膚白如雪,五官精緻如玉,尤其是那雙烏黑水靈的眼眸,似山間清澈的溪水,倒映出人世百態。她仍然穿著粗布衣裳,眉目盈盈,唇角噙著淺淺的微笑,清美嬌媚的佳人,似一朵俏立枝頭的紫薇花。

  月輕衣笑道:「就是琳琅。」

  東海國皇帝眼眸發亮,「她為何變得這般美?」

  「父皇,這可是兒臣的功勞呢。」她婉婉一笑,「她面上的痘印,經過兒臣巧手醫治,如今已經消失了。琳琅的容貌恢復如初,是一個小美人兒。」

  「嗯,的確是小美人兒。」他呵呵大笑,「原來朕的衣兒還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之前蕭貴妃說你醫好了淵兒的毒瘡,朕還不信,如今朕信了。」

  「兒臣只擅長醫治面膚。」月輕衣謙遜道。

  這時,蕭貴妃來到,親自送幾匹上好的衣料給月輕衣裁製夏衣。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琳琅,「咦」了一聲,面露疑色。

  月輕衣笑問:「娘娘認識琳琅?」

  蕭貴妃和婉道:「不認識,不過她的容貌與本宮認識的一位故人眉目間有三分相似。」

  東海國皇帝隨口問道:「你所說的故人是進宮前的閨中姐妹?」

  蕭貴妃搖頭一笑,「非也。臣妾所說的故人是宮裡的。」

  「娘娘倒是說說,是哪個妃嬪?」月輕衣笑問,長眉微挑,向她示意。

  「不是妃嬪,只是一個打掃宮殿的宮人。」

  蕭貴妃言道,十幾年前,她帶著近身宮婢隨意走走,認識了一個打掃宮殿、心地善良的宮女。三個月後再見之時,那宮女竟然身懷有孕,她詳細問了之後才知道,這宮女幸得陛下 恩寵,這才懷了龍種。

  蕭貴妃擔心這宮女為了飛上枝頭成鳳凰,話有虛言,於是吩咐宮人去查問,這才知道陛下果真在偶然之下寵幸了一個宮女。於此,蕭貴妃吩咐宮人暗中幫襯那宮女,讓龍種得以順利誕下。

  十月懷胎,那宮女終於生下一女嬰,不過她產後勞累,氣血兩虧,沒有好好調理,沒幾個月就死了。

  蕭貴妃感喟之餘,讓夏嬤嬤好好撫養那女嬰。

  月輕衣問道:「當時那宮女生下龍種,娘娘為什麼不向父皇稟報?好歹那女嬰是父皇的骨血。」

  「當時本宮只是嬪位,位份低下,後宮由南氏掌理。」蕭貴妃解釋道,「那宮女身邊的宮人說已經報給南氏,本宮就沒有多想。哪想到南氏會在背地裡……」

  「你父皇日理萬機,哪裡會注意到?」

  「那這個琳琅,與那宮女長得像?」

  「雖說眉目間只有三分相像,不過本宮認識夏嬤嬤,琳琅應該是那宮女所生的女兒。」蕭貴妃溫柔道,轉向夏嬤嬤,「夏嬤嬤,琳琅可是當年本宮讓你撫養長大的那女嬰?」

  「回稟娘娘,是的。娘娘當年的吩咐,奴婢一直銘記於心,這十幾年來盡心盡力地伺候琳琅姑娘。」夏嬤嬤回道。

  「那就是了。琳琅姑娘便是那宮女所懷的龍種。」蕭貴妃欣慰道。

  「父皇,原來琳琅跟兒臣一樣,也是你的女兒呢。」月輕衣巧笑道。

  東海國皇帝眉宇淡淡,不在意道:「朕倒是想起來了,十幾年前,偶然的機緣之下寵幸了一個姿容尚可的宮女。」

  她摟著他的手臂,聲情並茂地說道:「琳琅在宮裡長大,無父無母,跟兒臣一樣,沒有父母雙親的呵護與疼愛。甚至她還不如兒臣呢,兒臣好歹有月老夫人的疼愛,衣食無憂,她呢?她明明有個父親,近在眼前,卻沒人告訴父皇,她只能被遺忘在角落裡,吃最差的東西,穿最舊的衣裳。兒臣想想這十幾年來她過的苦日子,真是心酸呢。」

  琳琅伏地低首,輕柔道:「公主,奴婢不苦,有夏嬤嬤陪著奴婢,每日都吃得飽,穿得暖,無憂無慮,奴婢別無所求。」

  蕭貴妃欣慰地點頭,「琳琅這孩子的性情跟她娘一樣,心地善良,知足常樂,與世無爭,是個好孩子。」

  月輕衣搖晃著父皇的手臂,懇求道:「父皇,琳琅好歹是你的女兒,不如封她為郡主、公主,可好?」

  東海國皇帝一笑,「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般好命嗎?」

  「父皇,兒臣可是為你著想。你想想,明明有一個至高無上、英明神武的父皇,她卻過著卑賤如宮女、苦巴巴的日子。倘若這事傳揚出去,咱們東海國的臣民會怎麼議論父皇呢?說父皇刻薄寡恩,還是說父皇冷酷無情,連親生骨肉都不要,讓女兒淪為備受嘲笑的宮女?」她手舞足蹈地說著,拍拍自己的臉蛋,「父皇,這丟臉的可是你,顏面不保的也是你。娘娘,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公主,不可放肆。」蕭貴妃略略含笑,低聲責怪。

  「你這個鬼靈精,什麼都都讓你說了。」東海國皇帝寵溺地捏她的臉蛋,「朕還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嗎?也罷,既然琳琅是朕的女兒,那就封她為琳琅郡主。貴妃,今後她的月例與賞賜就按郡主的級別分派。」

  「臣妾明白。」蕭貴妃笑著應了。

  「謝父皇。」月輕衣開心地笑,「父皇,往後多了一個女兒孝順你,這不是很好嗎?」

  「謝陛下隆恩,謝公主恩典,謝貴妃娘娘。」琳琅伏地謝恩。

  「琳琅妹妹,以後要改口叫『父皇』了。」月輕衣笑道。

  「是。」琳琅低聲應道。

  東海國皇帝笑了笑,顯然不在意她這個郡主,再聊幾句,便攜著蕭貴妃離去。

  大殿只剩下良辰、佳期,月輕衣把琳琅扶起來,琳琅的清眸泛著盈盈的水光,作勢就要下拜,「琳琅謝公主大恩。」

  夏嬤嬤也伏地行拜謝大禮,「公主對郡主如同恩德再造,奴婢與郡主會一輩子念著公主的恩德。」

  月輕衣扶起琳琅,「只是舉手之勞,你不必謝我。以後你要叫我姐姐啦。」

  琳琅的眼裡充滿了感激,溫柔道:「姐姐。」

  月輕衣的心頭落下一塊大石,「再過兩年,我幫你挑一個如意郎君。」

  琳琅嬌羞地低下頭,滿面緋紅。

  ……

  思念瘋狂地滋長,每個夜裡她都要想他好久才能睡著。

  怎麼辦呢?

  反正也快一個月了,不如現在就去西絕國找他?可是,西絕國京城那麼大,如何找?

  她讓文淵閣收集近來西絕國京城發生的事,越多越好,不過都是無用的消息。

  這日,她懶懶地躺在小榻上閉目養神,滿腦子都是北影寒那個混蛋——都快一個月了,他也不捎來一封書函!太過分了!

  文淵閣送來一封書函,良辰拿進來,月輕衣展開看了看,不禁蹙眉。

  「公主,此次文淵閣送來什麼消息?」良辰問道。

  「西絕國皇帝新封了一個秦王,這件事為什麼之前文淵閣沒收集到?」

  月輕衣心裡猶疑,這位秦王是半個月前封的,跟北影寒回去的時間有點吻合。北影寒有可能就是秦王?

  那麼,他是西絕國皇帝的兒子?

  我勒個去!

  他的身世也這麼嚇人嗎?

  良辰回道:「或許是最近沒有西絕國的商旅來京城。」

  月輕衣水眸冷冷地一凝,忽然站起身,吩咐道:「叫佳期進來,收拾行裝,半個時辰後啟程去西絕國。」

  「啊?」

  良辰震驚不已,剛進來的佳期端著一杯茶,也是一臉的驚異。

  月輕衣催促道:「啊什麼啊?還不快去收拾?」

  佳期連忙放下茶盞,手忙腳亂地收拾公主的衣物。

  良辰不解地問:「公主,為什麼去西絕國?」

  月輕衣沒有回答,吩咐她去幫佳期,只要一身宮裝就夠了,其餘的簡潔大方的衣裳便可。

  因為,西絕國皇帝要為新封的秦王大肆舉辦選妃大典。

  無論那個秦王是不是北影寒,她都不能再耽擱。

  她坐下來,取了紙筆開始給父皇寫書函,說去西絕國辦事,之後順道去北影國看看月老夫人。

  收拾好行裝差不多是半個時辰後,月輕衣換了一襲翠色衣裳,帶著良辰、佳期悄悄地出宮,直奔城門。

  她們並沒有不眠不休地趕路,而是該休息的就休息,該打尖的就打尖,因為,月輕衣可不想一臉憔悴地去見北影寒。

  三日後,終於抵達西絕國京城。

  西絕國京城與北影國、東海國的京城差不多,位於北影國西邊,只是建築房舍更具西域色彩。

  月輕衣先找了一家靠譜的大客棧住下來,在大堂進膳的時候向夥計打聽秦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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