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墨悠兒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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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悠兒看見父皇威風凜凜地坐在那兒,看見那賤人坐在父皇身旁,看見他們神色親昵,這瞬間,她的怒火猛地竄到頭頂,呼啦啦地燃燒,頭頂冒出煙來。

  賤人!本宮絕不會放過你!

  她掩藏了痛恨、惡毒的目光,下跪,行伏地大禮,「兒臣拜見父皇。」

  好些日子不見這個女兒,東海國皇帝見她小臉蒼白,不似以往紅潤,形容憔悴,更不似以往活潑可愛,倒是有點唏噓心疼。不過,他又想到她是那個毒婦所生的女兒,瞬間又咬牙切齒起來,心裡滿滿的都是厭惡。

  月輕衣清冷地看著她,咦,她的眼眸看得見了嗎?恢復視力了?怎麼會這樣?

  墨悠兒仍然跪著,不過已經抬起上半身,得意而挑釁地瞪著月輕衣,一雙美眸亮晶晶的,與以往並沒有差別。

  數日前的半夜,她忽然驚醒,卻清晰地看見紫薰嬤嬤坐在床邊。

  她又震驚又欣喜,雙目恢復了,太好了!

  紫薰嬤嬤解釋說,她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眼眸,現在終於找到了,就為公主換了一雙眼眸。

  墨悠兒坐在妝檯前,果不其然,這雙新的眼眸與以前一模一樣,還是那麼美。

  想到宇文凌雪慘死的模樣和良辰受傷的模樣,痛恨啃噬著月輕衣的心。

  墨悠兒等著父皇問話,目光不經意地掃了一下,她看見不僅琳琅、夏嬤嬤在,佩兒也跪在一旁。

  怎麼回事?為什麼佩兒也在?

  「錦鸞妹妹,今日父皇召你前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月輕衣冷冷道。

  「父皇請問。」墨悠兒靜靜道。

  「與佩兒在一處的那兩人,你應該認識吧。」月輕衣問道。

  「父皇,兒臣不認識。」墨悠兒心頭如冰,想害本宮,沒門!她接著道,「這二人只不過是卑賤的宮人,兒臣怎麼會認識?」

  「本宮沒有說琳琅與夏嬤嬤是宮人,既然錦鸞妹妹不認識她們,又如何知道她們是宮人?」月輕衣清淺地反問,辭色鋒利。

  墨悠兒語塞,低垂的眼眸快速閃過一絲驚慌,斟酌半晌才道:「瞧她們的衣裳,就可以瞧得出來她們的身份。」

  月輕衣道:「琳琅的衣裳乃粗布所縫製,卻不是宮女的衣裳,錦鸞妹妹如何知道她不是宮外來的人?」

  雖然月輕衣有點咄咄逼人,不過,這足以推翻墨悠兒所說的話。

  東海國皇帝冷沉地問:「你究竟認不認識她們?」

  月輕衣清涼道:「錦鸞妹妹,本宮好心提醒你,說謊可是欺君。你想欺瞞父皇不成?」

  墨悠兒 地咬牙,幾乎咬碎牙齒,「父皇,兒臣的確認識她們,不過只見過她們一面。」

  「什麼時候見過一面?」月輕衣又問。

  「大約三年前。」墨悠兒聲音輕弱,好似備受欺負。

  東海國皇帝的眉頭緊了緊,不過不出聲。

  月輕衣示意佩兒,佩兒道:「陛下,公主,三年前錦鸞公主在落霞殿附近看見琳琅,回昭陽殿後非常氣憤,砸了寢殿裡不少東西。」

  墨悠兒怒斥:「賤婢,你胡說八道什麼?本宮雖然落難,但父皇也不會容許你一個賤婢編排本宮!」

  月輕衣好整以暇地問:「錦鸞妹妹回去之後氣憤什麼?不就是遇見一個容貌尚可的宮女嗎?有什麼好氣的?」

  「琳琅容貌絹好清美,公主說她是皇宮裡最美的公主,誰也不能比她美!」佩兒道,「凡是比她美的女子,公主都要設法毀了那些女子的容貌。」

  「哦?錦鸞妹妹當真說過這樣的話?」月輕衣露出驚詫的表情。

  「千真萬確!陛下寵愛錦鸞公主,奴婢怎敢編排錦鸞公主的不是?」佩兒回道,「錦鸞公主時常出宮遊玩,曾有三次看見女子長得美,公主都毀了她們的容。」

  東海國皇帝氣得臉膛發黑,怒氣罩面。

  佩兒伏地道:「陛下,奴婢縱有千百個膽子也不敢編排公主的不是,奴婢所說的,句句屬實。公主遇見琳琅之後,氣憤於琳琅長那麼美,就吩咐奴婢去辦事,要宮人做桃花酥送到落霞殿,還要宮人在桃花酥里放藥粉。只要琳琅吃了桃花酥,就會長很多痘瘡,毀了容。」

  「賤婢!本宮殺了你!」墨悠兒眼裡的怒火噴出來,變成一把火刀,砍向佩兒。


  「錦鸞妹妹,父皇在這兒呢,你竟敢草菅人命麼?」月輕衣善意地提醒。

  墨悠兒只好硬生生地咽下這口氣,委屈可憐地哭道:「父皇,這賤人存心要害兒臣!她夥同她們,指使佩兒,誣陷兒臣,父皇定要明察啊。」

  東海國皇帝原本存了點疑慮,但聽見她那句「賤人」,就動了雷霆之怒,厲聲怒斥:「她是你皇姐!」

  墨悠兒哪裡經受得住父皇的厲聲斥責,憤恨的怒火熊熊地燒起來,「她不是兒臣皇姐!她害死母妃和弟弟,她是兒臣不共戴天的仇人!兒臣定會殺了她!」

  「放肆!」他疾言厲色地呵斥。

  「父皇息怒。」月輕衣連忙為父皇順氣,「錦鸞妹妹畢竟是南氏的女兒,南氏慘死,錦鸞妹妹傷心欲絕,才會口不擇言地衝撞父皇,父皇不要生妹妹的氣。」

  「無需你假惺惺地為我說好話!」墨悠兒的眼眸蓄滿了刻骨的仇恨。

  「朕告訴你,你娘與你弟弟,是朕殺的,與衣兒無關!」東海國皇帝霍然站起身,滿面怒色,「你再說一句『賤人』,再說半字衣兒的不是,朕不會饒恕你!」

  「父皇,她來路不明,你怎麼能被她蒙蔽?父皇,母妃侍奉你十幾年,你怎麼能沒查清楚就殺了母妃?」她聲嘶力竭地喊道,淚雨紛飛,「母妃是冤枉的……」

  月輕衣的唇角輕微地勾起,水眸寒氣逼人。

  這個墨悠兒,自尋死路。

  東海國皇帝怒得滿面通紅,以雷霆之勢怒斥:「放肆!來人,將這個逆女收押天牢!」

  殿外的侍衛聽聞聲響,快步進來。

  然而,墨悠兒的腳步更快,朝月輕衣飛奔而來,手裡驀然出現月色光劍,朝月輕衣狠厲地劈去。

  她正是怒得失去理智的時刻,拼了全力奮力一擊,只要能擊中月輕衣,只要月輕衣這賤人死了,她就有辦法安撫父皇,重新得到父皇的歡心、寵愛。

  因此,她手裡的月色光劍裹挾著凌厲的殺氣劈過去。

  倉促之間,月輕衣眼疾手快地將父皇推開,瞬間手裡也多了一把月色光劍。她神速地揚起光劍,擋住對方凌厲的一招,再四兩撥千斤,使出一招嫦娥奔月,將對方擊退。

  墨悠兒倒退了幾步,摔跌在地上,不過她輕盈而利落地躍起,再度向那賤人刺去,定要那賤人血濺當場。

  東海國見她殺氣騰騰,一副置衣兒於死地的可怕模樣,心慌慌的,驚急之下下令:「格殺勿論!」

  侍衛得令,手持長劍從她的背後刺殺而去。

  月輕衣並不將墨悠兒的刺殺放在眼裡,權當陪她玩玩,與她周旋一二。

  墨悠兒正要使出絕招,忽的,背心劇烈地痛起來,好似利刃刺穿了身軀,臟腑破裂。

  的確,侍衛手持長劍刺入她的身軀,鮮血往後噴出,濺落在地。

  接著,侍衛忽然意識到自己殺了陛下寵愛了十幾年的錦鸞公主,驚慌地抽出長劍。而墨悠兒因為他抽出長劍,身軀反射性地一顫,接著緩緩地軟倒在地。

  月輕衣連忙去攙扶東海國皇帝,關切地問:「父皇,你沒事吧。」

  他搖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墨悠兒,並沒有要過去看看的意思,「她怎樣了?」

  墨悠兒睜著雙目,因為臟腑破裂,嘔出一大口鮮血。鮮血 冒出,泉水般湧出。她看見月輕衣,痛恨與憤怒令她聚集起目光瞪向月輕衣,好似想在臨死之際將月輕衣的容貌鐫刻在腦海里,永生永世,不忘。

  月輕衣蹲下來,關心地問:「錦鸞妹妹,你怎麼樣?」

  墨悠兒想說話,不過嘴裡全是腥甜的血水,根本說不出話來。她痛恨地瞪著月輕衣,恨不得用目光殺死這賤人!

  「我可沒有害你,是你自己作死的。」

  月輕衣低聲道,只有墨悠兒聽得見,也只有她看得見月輕衣凜然而得意的輕笑。

  墨悠兒恨,滅天滅地地恨。

  因為生氣,在她彌留之際,氣死了!

  東海國皇帝慢慢走過去,顫聲問道:「衣兒,悠兒怎樣?」

  「父皇,錦鸞妹妹……死了。」月輕衣抬起頭,水眸盈盈,好不驚惶傷心。

  「悠兒……死了?」他陡然止步,臉龐湧現悲傷,水霧瀰漫了他的眼眸。

  她扶他坐下來,以悲痛的聲音道:「錦鸞妹妹傷心過度而忤逆父皇,被侍衛誤殺,或許這是她的命。不過,她的母妃、弟弟都死了,她一人活在世上,滿腔仇恨,一心報仇,想來更是煎熬。如今她追隨南氏而去,也算是解脫了。」

  東海國皇帝緩緩頷首,眉間溢滿了悲痛。

  月輕衣明白,父皇到底是疼這墨悠兒的,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

  ……

  錦鸞公主的葬禮雖說簡單,但也不失公主的身份。

  月輕衣和蕭貴妃、四皇子輪流陪著東海國皇帝,五六日之後,他才從悲傷里走出來。

  大半個月後,月輕衣再次讓琳琅與父皇相見。

  東海國皇帝驚異不已,「她不是前些日子那個貌丑的宮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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