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紫薰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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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湛藍的長空色彩繽紛,不多時就狂風涌盪,呼呼有聲。

  月輕衣凝目望向半空那幾個人影,心不由得揪起來。

  紫薰使出的那條黑氣在半空御風騰飛,北影寒等三人的光波對那條黑龍三面夾擊,一時之間,殺氣瀰漫整個天空,陰風凜凜。

  東海國皇帝也看過去,俊朗的眉目寒沉沉的。

  此時的天空,可以用風起雲湧四個字來形容,時而變成一個吞噬人的漩渦,時而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疾風亂向,時而是天庭震怒、天地分裂,氣象萬千,時時變化。而那四個人,已然不見。

  月輕衣擔心起來,紫薰的修為太可怕,北影寒三人能應付得了嗎?

  又過了半晌,漩渦般的雲朵漸漸散去,忽然一道黑影流星般的向那吊著三皇子的高杆沖飛而去。

  那黑影的後面,跟著三道人影,是北影玄等三人。

  東海國皇帝的眼眸突然變得陰鷙,殺氣騰騰,「海公公。」

  海公公會意,舉起手,示意站在高杆下的侍衛。

  那侍衛得悉旨意,用剪子剪斷粗繩。

  月輕衣的心跳陡然加快,不由自主地看向父皇——他容色沉沉,龍目溢滿了駭人的殺氣。

  想來,即便是她替三皇子求情,只怕父皇也不會改變主意。

  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在房裡養男人多年,並且生下孽種?

  那吊得高高的哭鬧不止的三皇子,從頂端急速下降。

  漸漸逼近高杆的紫薰,見兒子行將落地,大吃一驚,猛地提氣,加速飛過去。

  後面的北影寒,指尖襲出一道雪光,飛向紫薰的後腦風府穴。而北影玄,也襲出一道金光,襲向紫薰的尾椎。

  紫薰疾速飛去,然而,縱然他飛得再快,也根本來不及。

  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

  三皇子重重地落地,一動不動。

  鮮紅的血流溢開來,紫薰往低處抄去,那鮮紅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眸,好似萬箭穿心,劇烈的痛瀰漫開來。

  兒啊……

  尾椎劇烈的痛起來,修煉的真氣一瀉千里。

  完了!

  他們猜到他的修煉之眼在尾椎,太可恨了!

  悲憤、痛恨攫住他的心,他血紅的雙眼仇恨地盯了東海國皇帝一眼,爾後轉身飛掠。

  兒子,爹爹一定會為你報仇!

  北影寒見他化成一道黑煙消失不見,本想去追,卻聽北影玄道:「此人輕功絕頂,我們追不上。」

  東海國皇帝見他們回來,站起身道:「又讓他逃了?」

  「王爺擊中他的修煉之眼,他的修為至少泄了一半,再難恢復。」北影寒眉間的殺氣依然凜冽。

  「南氏死了,兒子死了,他的修為又泄了一半,想必他不會再滯留東海國。陛下放心。」北影玄面上的戾氣漸漸消散。

  「父皇,兒臣也覺得如此。他應該會找個隱蔽的地方閉關修煉好長一段時間。」月輕衣道。

  「他閉關之後再回來找你們麻煩,那如何是好?」北影瀟擔心道。

  「本座會廣派人手尋找他的蹤跡。」北影寒道。

  東海國皇帝點點頭,爾後離去。

  北影瀟望向高杆那邊,憐憫道:「那孩子才十二歲就這般慘死,真真可憐。」

  北影玄也是唏噓,「那你就發發善心,把他帶到郊外葬了。」

  北影瀟爽快道:「也好,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北影寒看向月輕衣,他們心有靈犀,眼下只剩下墨悠兒一人了。

  墨悠兒禁足擷芳殿,雙目已盲,該拿她怎麼辦呢?

  她好歹是父皇的女兒,月輕衣拿不準父皇的心思,畢竟父皇寵愛她十幾年。

  月輕衣對墨悠兒的恨意仍然相當強烈,仍然恨不得廢了墨悠兒,令她的餘生飽受煎熬與折磨。然而,月輕衣不得不顧及父皇的感受。

  ……

  南越國太子、西絕國太子向東海國皇帝辭別後,便啟程離開金城。

  北影玄與北影瀟本想多留數日,不過鳳氏的書函已經來了兩封,催他們速速回去。


  不得已,他們啟程回國。

  月輕衣送他們到城門,望著他們絕塵而去,心裡滿是傷感。

  這一分別,不知何時再見。

  於是,他們策馬向郊外,在河邊的草地上席地而臥。

  綠草茵茵,柔軟似小手輕拂。

  躺在草地上,聽著河水的潺潺聲,暖風吹在身上,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月輕衣愜意地閉眼。有他躺在身旁,安心,放心,舒心。

  一團陰影籠罩下來,她睜開墨玉般的水眸,眉目盈盈,「怎麼了?」

  精悍的身軀傾覆而下,北影寒圈住她的 ,深深地凝視她,沒有開口的意思。

  她望進他的鳳眸,這雙眸子流輝瀲灩,深邃神秘,望也望不到底。

  忽然,他吻下來,綿密熱烈地吮吻她芬芳的唇瓣。

  月輕衣閉上雙目,全身心地投入這火辣辣的熱吻里。

  痴纏了許久,她嚶嚀一聲,不由自主地推開他,因為他發現,他的力道越來越重、越來越狠。

  北影寒轉戰她柔嫩的雪頸,茹毛飲血似的啃噬,好似要吸乾她的血。

  不僅如此,他帶著火苗的大掌往下摸去。

  「你怎麼了?」

  她用力地推開他,伸手撫平他蹙起如小山眉頭:他有心事。

  他靜靜地看著她,鳳眸凝定不動,好似在沉思、在抉擇。片刻後,他才道:「輕兒,眼下東海國沒什麼事了,你願跟我走嗎?」

  「比如,去西絕國。」

  「去西絕國做什麼?」月輕衣詫異,其實,她想留在東海國多陪陪父皇。

  「其實,我是西絕國人。我很多年沒回去了,想回去看看我爹,給我爹上一炷香。」

  北影寒坐起身,曲起雙腿,雙臂抱著雙腿,望向遠方的目光染了些許憂傷。

  她從未見過他憂傷的表情,有點震驚,「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回去多久?」

  他淡淡道:「過幾日應該就會啟程。」

  月輕衣「哦」了一聲,沉默了。

  他認真地問:「輕兒,你願隨我去西絕國嗎?」

  她坦誠道:「其實,我想多陪陪父皇。不過你回去給父親上香也是理所當然,我陪你去,不過最多半個月我就要回來,先去北影國看看祖母和嫂嫂、令萱,再回東海國。」

  北影寒微微一笑,「好。」

  「我從未問過你的身世,你爹生前在西絕國在朝為官嗎?」月輕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以北影寒這般氣度卓絕的人物,她不信他的父親與祖先是平民。

  「嗯。」他淡漠道,目光忽然間冰冷如寒冬。

  每個人都有或傷心、或悲痛的過往,月輕衣看他這神色就知道了,靠在他肩頭,「等你想跟我說的時候,再跟我說。」

  北影寒把她抱在懷裡,「今晚我晚點回宮,你一人當心些。」

  他邪肆地挑弄,熱辣狂野,把她吻得氣喘吁吁。

  忽然,他往後躺倒,她隨之趴在他身上,笑嗔,「如若有人經過,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今晚我晚點回去,現在要吃個夠!」

  話落,他雙手襲上,在她身上種下簇簇火苗。

  幕天席地,熾情正濃。

  小河流淌,暖風拂過,旁邊的綠草嬌羞地別過頭,難為情極了。

  ……

  黃昏時分,北影寒送月輕衣到宮門,然後前往風雲騎在金城的分堂。

  下屬遞給他幾張小紙條,都是鳳氏用信鴿捎來的催他回去的,他徑直扔在案上,看也不看。

  又一個下屬來報:「大都督,寒伯今日來了,有一位夫人隨同他前來。」

  北影寒鳳眸微凝,一位夫人?

  下屬安排寒伯和那位夫人在客房歇息,他本不想去看寒伯,但還是去了。

  來到客房外面,正巧,房門打開,寒伯先出來,乍然看見他,又驚又喜,「主上,你回來了就太好了。」

  這時,從房裡走出一個保養得宜的貴婦。她化著精緻妝容的眉目水光盈盈,似是驚喜,又似悲酸,面上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她貪婪地看著北影寒,唇抿得緊緊的,情緒越來越濃烈,眼裡的水光越聚越多,她似乎想過去摸摸他,抱抱他,卻又不敢過去。

  北影寒的雪顏本就極冷,這會兒更是如千年寒玉一般,冒著凜冽的寒氣。他的鳳眸急速閃過一絲喜色,緊接著就被厭惡、痛恨取代。

  他立即轉過身,逕自離去。

  「主上!」

  寒伯連忙追上去,拉住他,「皇……夫人千里迢迢來到東海國,只為見主上一面。主上就體諒一下夫人這份心意,與她好好說說吧。」

  北影寒冷漠道:「沒必要!」

  寒伯語重心長道:「主上,事情都過這麼多年了,夫人好歹是你的母親。」

  那貴婦往前走幾步,淚水滑落,那是思念的淚水,更是見到分離二十餘年的兒子的欣喜淚水,「無需勉強他。我知道你恨我,永遠不會原諒我,不過我只想告訴你,他希望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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