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身中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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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輕衣冰冷地凝眸,眉目生寒,今日定不能讓月冰染逃脫。

  想來,月冰染早已在金城,倘若留她一命,說不定會有後患。

  既然她找上門來,豈有饒她一命的道理?

  月輕衣再度施展幻影,六七個人影在月冰染四周急速地飛來飛去,人影幢幢,根本看不清。

  忽的,月輕衣的雪綢擊中她的心口。

  月冰染噴出一口鮮血,癱軟在地,燃燒著仇恨烈火的美眸布滿了血色。

  月輕衣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若你不報仇,或許還能苟且偷生。只是,你還是不甘心。」

  臨死之際,月冰染倒是清醒了,鮮血滴落白衣,溢開一朵腥艷的夏花,蒼白的小臉依稀有著以往的嬌媚、艷麗,如今只剩下狠毒與仇恨侵蝕過的滄桑與可憐。

  「我怎麼可能甘心?我淪落到此境地,有家歸不得,美好的姻緣也沒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拜你所賜!你叫我如何甘心?」

  月冰染一字字道,好似和著血淚,飽含經年的仇恨,光潔的額頭更是鐫刻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聲音很低,只有月輕衣聽得見。

  月輕衣蹲下來,淺淺而笑,語聲清冷,「是啊,你怎麼可能甘心呢?因為你這個月家大小姐從來不知足。你什麼都想要,美貌,名譽,姻緣,幸福。祖母把府里最值錢的寶物給我當嫁妝,你不甘心,你想據為己有,於是你就千方百計地破壞我與榮安郡王的姻緣,之後千方百計地害我、殺我。那麼,你可有想過,倘若你不是這麼貪心,沒有害人之心,那麼我自然不會反擊,不會對付你,那麼或許你會嫁給榮安郡王,或是嫁給你想嫁的人,贏得美滿的姻緣。」

  月冰染冷笑,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淒涼,笑得萬念俱灰,「你贏了,自然可以雲淡風輕地說風涼話。」

  「是啊,我贏了,我殺了你,我很痛快。不過,我又能得到什麼?」月輕衣淡淡道,「殺不殺你,你死了還是沒死,對我而言,根本無關緊要。我還是我,我早已得到本應屬於我的東西。這就是天意。」

  「老天爺就是偏幫你!但我告訴你,老天爺不會一直都偏心於你,早晚有一日,你會失去一切!」月冰染咬牙切齒地說道,目光如冰如刀,刺入對方的腦門,仇恨酷烈得滅天滅地,「你害我到這般境地,我詛咒你,你會得到一切,但也會失去一切!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得不到子孫的孝順!甚至會眾叛親離,你會孤獨終老!」

  「你說什麼,咒我什麼,我都不在意。因為,你是一個將死之人。老天爺並不會因為你的慘死與詛咒而懲罰於我,因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與我何干?」月輕衣冰寒地眨眸,微笑絕美。

  「噴……」

  月冰染的臟腑因為雪綢那一擊而碎裂,更因為對方的話而流血不止。

  鮮血飛濺,有兩滴飛到月輕衣的臉上。她輕輕地抹去。

  月冰染一邊軟倒一邊咬牙狠厲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月輕衣,你給我記住,我生生世世詛咒你,你三生三世都得不到安寧!」

  月輕衣的反應非常快,不過距離太近,她再怎麼快,那銀細的東西也已經刺入她的心口。

  月冰染緩緩闔眸,欣慰地微笑,冷艷而妖媚。

  不甘心啊不甘心,她不能親眼看著這小賤人死,太遺憾了!她如何能甘心?

  老天爺太偏心了!太不公平了!憑什麼要她死?憑什么小賤人還活著?

  然而,終究,流下最後一滴淚的月冰染,停止了呼吸,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月輕衣緩緩站起,運起內力,一支非常精緻的飛鏢從心口飛出。

  然而,正因為她用了內力,血液運行加速,腦子昏昏沉沉。

  北影玄見她身子搖晃,好像支撐不住,連忙奔上前,攬住她,「輕衣……」

  「衣兒……」

  東海國皇帝震驚地上去,關切道:「衣兒,你怎麼了?」

  北影玄見她的小臉迅速蒼白起來,立即為她把脈,面色大變,「那飛鏢有毒,必須立即解毒!」

  「快!送回寢殿!」東海國皇帝雖然驚駭,但尚算冷靜。

  「好!」北影玄抱起神智不清的月輕衣,往宮內飛奔。

  場面有些混亂,人人都在揣測御凰公主到底怎麼了。不過,禮部尚書與禁軍統領穩住了局勢。


  東海國皇帝下令道:「命人收押起來!」

  於是,北影瀟吩咐有關人等將月冰染的屍首收了,關押在天牢。

  蕭貴妃匆匆回宮,南貴妃卻不緊不慢地起身,唇角噙著一絲森寒的微笑。

  百姓散去,文武大臣與家眷們也都散了。

  紫薰嬤嬤從城樓下來,陪在南貴妃身邊,回關雎殿。

  「你所說的便是如此?」南貴妃從容而行,長長的袍裾曳地而行,猶如水流漫過。

  「正是。」紫薰嬤嬤冷厲的眉宇閃現溫柔的微笑,「你還滿意嗎?」

  「那小賤人還沒死呢,真的死了,本宮才滿意。」

  「那可是天下無雙、至陰至寒的寒毒,想根除,除非有我的獨門解藥。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北影玄醫術高明,你又不是不知。你當真確定,連他也解不了你的寒毒?」南貴妃緩緩眨眸,高冷的眉目凝著一絲痛快。

  「我研製五年才制出這寒毒,即便北影玄真有本事,也只能暫時壓制。」紫薰嬤嬤陰沉地笑,「即便那小賤人不死,也會一輩子受寒毒的折磨,生不如死。」

  「本宮就看她如何生不如死。」南貴妃深深地笑,大快人心,「你利用月冰染,把她喬裝為張凱,讓她與那小賤人對決,就是要伺機使出那支飛鏢,讓那小賤人中毒?」

  「正是。」紫薰嬤嬤詭譎道,「接下來,就看北影玄的本事了。」

  ……

  不少宮人守在殿廊下等候召喚,寢殿裡,東海國皇帝、北影瀟、蕭貴妃和兩個太醫等人緊張地等著結果。北影玄正在診查月輕衣,她躺在床榻上,神智不清,雙唇變成紫紅,小臉蒼白如紙,是那種病入膏盲的白。

  「如何?衣兒中的是什麼毒?」東海國皇帝著急地問。

  「二哥,你倒是說話啊。」北影瀟催促道,「輕衣究竟怎麼了?」

  「陛下,輕衣所中的劇毒應該是寒毒。」北影玄面色沉重,心更是沉到了谷底,「這種寒毒,小王未曾見過,一時之間,小王也不知如何解。」

  接著,兩個太醫過去把脈診治,也是同樣的說辭。

  東海國皇帝禁不住打擊,踉蹌地往後退,差點兒跌倒,所幸蕭貴妃連忙扶住他。

  她自也是心驚,卻還是寬慰道:「陛下保重龍體。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他坐下來,好似一瞬間老了幾歲,蒼老道:「隱王,朕知道你醫術高明,你一定要救衣兒啊……」

  北影玄道:「小王與輕衣是知交好友,定然不會見死不救。陛下放心,小王會竭盡所能。」

  東海國皇帝忽然想到什麼,吩咐海公公:「那個謀害衣兒的賤人太可惡了!鞭屍三日三夜,再燒成灰燼,扔到臭水溝里,朕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這番話,聲色俱厲,飽含極度的痛恨。

  海公公立即領命去了。

  北影玄寫了一張藥方,交代兩個太醫按照自己的方法速速去煎藥。

  「良辰,那三支金針在何處?」他著急地問。

  之前大都督中蠱毒,三支金針在他那兒,所幸公主跟他要了回來,否則現在想用都沒得用。

  北影玄落針如風,在月輕衣三處生死大穴施針。

  北影瀟擔憂地問:「施針能解寒毒嗎?」

  北影玄冷靜道:「只能暫時保住心脈。」他對東海國皇帝、蕭貴妃道,「陛下,稍後小王為公主解毒,不如陛下先回去歇著,有任何進展,小王派人稟報陛下。」

  蕭貴妃連忙道:「是啊,陛下,我們待在這兒也幫不上忙,不如先回太極殿,一個時辰後再來看公主。說不定那會兒公主就甦醒了。」

  東海國皇帝點點頭,眉目之間略有倦色,「那有勞隱王了。」

  蕭貴妃吩咐良辰、佳期好生伺候著,又留下心腹宮人在瑤光殿等消息,這才扶著他離去。

  北影瀟心急如焚,「二哥,你一定要救輕衣!」

  北影玄眉頭緊皺,沉思不語。

  良辰和佳期一起跪下,懇求他定要救公主一命。

  「王爺,公主說過那三支金針是金月神針,可解百毒。不知能不能解這寒毒。」良辰道。

  「本王知曉,不過這寒毒並非普通的劇毒,金月神針雖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本王也不知能不能解這寒毒。」北影玄焦慮得玉容沉沉。

  「那怎麼辦?」北影瀟急得團團轉。

  忽然,擱在枕旁的日月靈鏡,金光大盛,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但見金光慢慢消失,在眾人的注視下,日月靈鏡變成一團雪球。

  佳期連忙前去抱起圓嘟嘟的雪球,「公主身中寒毒,你別搗亂。」

  北影瀟驚異地瞪大眼,指著雪球,不可思議道:「那明明是小鏡子,為何變成這麼一隻小東西?是妖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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