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暗夜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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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飲散了之後,南貴妃親自送寶貝女兒回昭陽殿。

  墨悠兒趴在貴妃榻上,嚶嚶地哭泣,抽一下,肩頭就抖一下。

  元寶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南貴妃卻無動於衷,好似並沒有聽見、看見。

  想不到,時隔十幾年,還會再見到那小小的嬰孩!當初,她就應該將那嬰孩掐死,也不會有今日的禍患。

  到底是她當年心軟,才導致今日的局面!

  她在東海國後宮縱橫十幾年,難道會怕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女兒這筆帳,她遲早會跟那賤人算!

  「哭什麼哭?就知道哭!」南貴妃冷聲喝道。

  「奴婢去外面候著。」元寶知道貴妃娘娘要與公主說話,知趣地退下。

  「母妃,父皇不疼愛兒臣了……嗚嗚……」墨悠兒哭泣的聲音含混不清,傷心欲絕。

  「若非你不知進退、驕縱任性,怎麼會激怒你父皇?」南貴妃冷冷地訓斥,「母妃早就跟你說過,你父皇畢竟是一國之君,說不準恩寵就忽然沒有了,你還不信,這回信了嗎?」

  「母妃,兒臣好傷心……這些年,父皇疼愛、寵溺兒臣,對兒臣的好,都是假的嗎?」墨悠兒洶湧的淚水浸染了紗布,有的流淌下來,看著還真是可憐。

  「你再哭,雙目再也不可能痊癒!」南貴妃語聲嚴厲,毫不留情。

  墨悠兒自幼就畏懼母妃,她這麼一吼,墨悠兒立時就止住哭,收拾自己的下半邊臉。

  南貴妃的面色和緩了些,「這十幾年,你父皇對你的寵愛,自然是真的。」

  只不過,陛下把對那賤人的女兒的寵愛,轉嫁到悠兒身上罷了。

  如今,陛下找到他與那賤人生的女兒,自然是將所有的寵愛都給那小賤人!

  當年,若非她一時心軟,就不會有今日直插心臟的這一箭!

  墨悠兒想不明白,「那為什麼父皇忽然就不喜歡兒臣、不寵愛兒臣了?為什麼對那個月輕衣那麼好?月輕衣那賤人只不過是個野種,她憑什麼與兒臣平起平坐?憑什麼坐在父皇身邊……」

  南貴妃的眸色倏然變得森厲,「月輕衣?那小賤人叫月輕衣?」

  墨悠兒頷首,南貴妃的美眸冰寒地眯起,「悠兒,你的雙目被她傷了,這筆帳,母妃定會幫你討回來!不過這幾日你安心在寢殿養傷,不要再做一些無謂的事激怒你父皇。」

  「可是,兒臣不甘心……」

  「那你還能怎樣?你除了衝動魯莽還會什麼?」南貴妃疾言厲色地訓斥,「今時不同往日,你再這樣,你父皇更不會喜歡你!」

  「兒臣知道了。」墨悠兒委屈地低頭。

  「好好歇著,不要再胡思亂想。那個小賤人,母妃自會對付!」南貴妃的美眸切出狠毒的寒光,「本宮就不信,本宮治不了那個小賤人!」

  而瑤光殿這邊,月輕衣沐浴更衣後,佳期伺候她歇下,爾後在外間歇著。

  東海國皇宮不比流光別苑,因此,夜裡必須有侍婢在外頭守著。

  北影寒如期而至,佳期自然不知,接著,她就被點了睡穴。

  月輕衣擁衾而坐,笑吟吟地看著他走過來,「你當這裡還是北影國嗎?」

  他自行解衣 ,「無論是北影國還是東海國,於我而言,都一樣,來去自如。」

  「我覺得應該立個規矩,單日或者雙日你才能來……」

  「我不來陪你,你豈不是會孤單寂寞?」

  「臭美!」她嬌嗔一笑,捶了他一拳。

  北影寒扣住她的小手,順勢將她攬到懷裡,她難得的溫順,如同安靜的小白兔。

  月輕衣緩緩道:「南貴妃就是月玲瓏。」

  「當真?」他震動不已,「你外祖母不是給你一張月玲瓏的畫像嗎?南貴妃與那畫像上的女子容貌一樣?」

  「嗯。」她眉心深蹙,「這事好像越來越複雜了,我越想越糊塗。」

  「咱們從頭理一理。」北影寒沉沉道,「你外祖母說你很小的時候被人送到月府,她認定你是月玲瓏的女兒,可是,你跟月玲瓏長得根本不像,卻與南雅弦相像。南雅弦與陛下有過一段情,並且生下一個女兒,這個女兒不知所蹤,之後南雅弦也不知所蹤。」

  「月玲瓏改了名,與南雅弦一樣都姓南。而在南雅弦離開之後,月玲瓏成為父皇的妃子,生了墨悠兒,因為墨悠兒只比我小一歲。」月輕衣接著道。

  「這麼說,南雅弦與南貴妃很有可能是認識的。」

  「我也這麼想。」

  「你發現了嗎?南貴妃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震動非常大,好像見了鬼,即使她極力掩飾,但逃不過我的眼。顯然,她完全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你。」北影寒的鳳眸攏上一抹暗色,「如若你是南貴妃的女兒,她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表情?」

  「嗯。如若她與南雅弦是認識的,那麼她看見我,必定如同看見南雅弦。」月輕衣的水眸迸射出冷芒,「她有那樣的反應,說明她猜到了我的身份,而且對我有深深的敵意。」

  「如此說來,你是南雅弦的女兒,月玲瓏,也就是南貴妃,與南雅弦相識,並且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當年一定發生了一些事。」他分析道。

  她深以為然地頷首,「看來應該是這樣。」

  北影寒的俊顏閃著冷厲的雪光,「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陛下和南雅弦都不知道你的下落。當年你尚在襁褓,南貴妃把你偷走,派人連夜把你送到北影國月家。」

  月輕衣水眸一亮,「有可能!」

  那麼,南貴妃的心思就太歹毒了。

  「可惜,這些都只是我們的推測,並無真憑實據。」她苦惱地嘆氣。

  「我倒是覺得,我們的推測接近於真相。」北影寒自信地挑眉,「南貴妃對你越敵意,就越說明,我們的推測是對的。」

  月輕衣緩緩地點頭,找到南曉月,問問南雅弦當年的情況,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他捏捏她的臉蛋,笑道:「那麼,可以睡覺了嗎?我的公主。」

  她打了一個呵欠,「你還是回去吧。」

  北影寒一本正經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嗔笑,「今日乏了,我先睡了。不許打擾我。」

  他答應了,從身後摟著她,給她溫暖。

  就這樣相擁而眠,就這樣一起沉入夢鄉、迎接明日的朝陽,他很知足。

  不多時,他也睡著了。

  春夜沉醉在瑤光殿裡,寧靜而妖嬈。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北影寒敏銳地察覺到外面有極為細微的聲響。

  猛地,他迅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衣套靴,躲在大殿的陰暗處。

  黑暗裡,他的鳳眸晶亮如炬,寒鷙如狼。

  睡夢中的月輕衣也是警覺的,雖然比北影寒慢了一小會兒。在那黑影進來之前,她已經做好有人睡覺的假象,施展幻影隱身起來。

  殿內沒有留燭火,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她的視力已經非往日可比,自然看得見。黑影利落疾速地躍過來,不由分說地就抬起手,瞬間手裡多了一把月色光劍。

  黑影舉起光劍,往床榻刺殺而去,充滿了凌厲的殺氣。

  倘若床榻上有人,必定血流如注,氣絕身亡。

  月輕衣震驚無比,與墨悠兒所使的一樣,光劍!不過,比墨悠兒的功力厲害數倍。

  那黑影刺中床榻上的虛假人形,才得知根本沒有人。

  當即,黑影舉目四望,尋找這座宮殿的主人。

  月輕衣正要現身出招,卻見北影寒從大殿飛掠而來,一道凌厲的雪光向那黑影飛襲而去。

  那黑影從容地應戰,光劍與雪光在半空相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照亮了黑暗的寢殿。

  之後,他們飛到外面,激戰瞬間升級。

  月輕衣追出去,來刺殺自己的這個黑衣人是誰呢?與墨悠兒是什麼關係?莫非是她師父?

  倘若是月輕衣應戰,一時半會兒還真破解不了那黑衣人的光劍,因為,他的光劍不僅霸道張狂,而且詭譎靈性,飄忽不定,令人無從捉摸。

  起初,北影寒有點不知如何招架,不過很快就摸到對方的路數,霸氣回擊。

  殿廊留著一盞宮燈,昏黃的光影照亮了在半空飄飛的兩道黑影。

  光劍如虹,雪光似電,應對之間,勢均力敵。

  月輕衣忐忑地觀戰,沒想到東海國皇宮還真 藏著絕頂高手。而且這個黑衣人的武功不比北影寒差多少。

  光亮耀目,洶湧如潮的氣勁形成一個可怕的磁場,好像要把世間所有人、物都吸進去。

  頃刻間,狂風涌盪,在天地之間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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