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永陽公主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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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忘記了嗎?臣厭憎女子,這天底下,第一個不讓臣厭憎的是陛下,第二個便是月輕衣。」

  北影寒從容不迫地說道,直視高高在上的女皇鳳氏,絲毫不懼。

  聽他這麼說,鳳氏的心裡舒坦了些,「朕記得。」

  他的鳳眸閃現一絲決然,「陛下,衙門還有要事,臣先行告退。」

  她點點頭,讓他去了。

  心裡知道,這個姿容瑰美的男子性情堅定、剛烈,根本強逼不得。

  幾年前,他替她殺了不少宗室,滿手血腥,背負罵名,她想把他收入後宮,也是保護他。然而,他不願意,他毅然決然地離京,投入軍中。

  對於他,她向來無奈,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在,他想娶月輕衣,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不問,也不賜婚。

  否則,以他的性子,定會遠走高飛。

  到時候,她想見他一面,想要他為自己效力,根本不可能。

  鳳氏長長地嘆氣,頭疼不已。

  這時,鳳雲卿走進來,行禮後道:「陛下,公主大婚的嫁妝準備好了,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鳳氏倦怠地頷首,「永陽大婚,你看著點兒。還有,你多派幾個侍衛去長樂宮。」

  鳳雲卿明白她的意思,這節骨眼上,要防止永陽公主出逃。

  「這是公主擬定的名門閨秀陪同清單,陛下看看。」

  鳳雲卿呈上一張鮮紅的名帖。

  鳳氏接過來,掃了一眼,「永陽選了六個閨秀。」

  沒想到的是,永陽竟然選中月輕衣。永陽打的是什麼主意?

  北影國有個約定俗成的宮規,皇家公主出嫁,大婚那日,可以點選名門閨秀在喜房陪同,名額不限。

  鳳氏道:「過兩日,派人去各家府上傳話吧。」

  鳳雲卿領命去了。

  ……

  倘若被皇家公主選中,在公主大喜之日陪同,那便是無上的榮耀。

  不過,月輕衣可不覺得有什麼榮耀的。

  佳期擔憂道:「五小姐,奴婢擔心永陽公主存心不良。」

  良辰道:「奴婢也覺得,說不定永陽公主想在那日陷害五小姐。」

  月輕衣懶洋洋道:「既然聖旨下了,豈能不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良辰臉上的刀傷復原得還不錯,月輕衣給她換了藥膏,再過一個多月,應該就可以恢復如初。

  這破鏡子結合中西醫的高科技產品還真是管用,她在想,是不是開一家美容院玩玩,說好的美容事業總要起步不是?之前是因為內宅爭鬥太厲害,她沒有閒暇想其他的事,現在月冰煙不輕易出手,兩人倒是相安無事,清閒得很。

  這夜,月輕衣很早就歇下了。

  屋外冷風蕭蕭,一人獨立風中,身姿軒昂,廣袂飄舉,墨色披風飛揚如翅。

  那張雪顏,俊美清冷,宛若美輪美奐的玉雕。

  即便見面了,他也不知跟她說什麼。

  道歉?有用嗎?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

  輕兒不會原諒他,他更不會原諒自己。

  他不知道他們今後會怎樣,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樣,或許,他們都需要一段時間冷靜地想一想。

  多日未見,雖然他很想她,很想抱抱她、親親她,可是,他已經決定,不會再碰她。

  輕兒……

  輕輕的、悲傷呢喃,飛落風中,隨風飄散。

  ……

  永陽公主下嫁秦玉軒這日,日月城萬人空巷,熱鬧喧囂,喜樂喧天。

  在宮中女官的引導下,大婚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新郎迎接新娘進門,喜堂交拜,送入洞房……

  沒有永陽公主的允許,六個名門閨秀先在廂房等候,不進喜房作陪。

  月輕衣與五個閨秀在一起,她們聚在一起嗑瓜子兒、吃糕點、飲茶,把她排斥在外。她也樂得逍遙自在,坐在小苑嗑瓜子兒。

  眼下是午時,前面的喜宴已經擺開,客人源源不斷地來,喧囂的聲音連這兒都聽得見。


  這時,心兒走過來,月輕衣來到廂房,聽從吩咐。

  「是。」閨秀們答道。

  「這是公主賞賜的喜糖和貢茶,是御膳房做的,與宮外的喜糖可不一樣,你們都嘗嘗吧。」心兒拿捏著端莊、穩重的腔調,卻令人覺得滑稽。

  一個宮女手捧金漆木案走上前,案上有兩碟喜糖和六杯貢茶。

  那些名門閨秀紛紛去拿喜糖和貢茶,立即就吃了、喝了,唯有月輕衣不動。

  心兒挑眉問道:「這是公主賞賜的,月輕衣,你為何不吃?」

  月輕衣回道:「心兒姑姑,既然是公主的賞賜,自然是極為珍貴的,怎麼能吃了這麼暴殄天物?我會把喜糖和貢茶帶回府,放在香案供奉起來,以示我對公主的敬重。」

  「不必供奉,公主讓你們吃,你們就吃。」心兒不耐煩道,「快吃吧。」

  「這是公主的賞賜,怎麼能不吃呢?」有閨秀嘀咕道,「不吃就是大不敬。」

  「月輕衣,聽見了?不吃就是大不敬!」心兒不悅地瞪月輕衣。

  月輕衣先吃了喜糖,接著喝了半杯茶,的確是好茶,清香爽口。

  心兒看著她喝了那杯茶,心頭欣喜。

  公主,奴婢不辱使命,讓月輕衣喝了那杯茶。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心兒回去復命,月輕衣連忙沖向茅房,用各種手段把喝下去的茶水吐出來。

  那杯茶水必定被永陽公主做了手腳,不過,她吐了一部分出來,又用內力化解,應該沒事。

  看見她回來,心兒生氣地喝道:「你去哪裡了?不是說了不能亂跑嗎?你當秦府是你月府嗎?」

  「心兒姑姑,方才我內急,去了一趟茅房。」月輕衣從容地解釋。

  「公主傳你們過去作陪,還不快跟我走?」心兒氣急敗壞地呼喝道。

  月輕衣跟著她來到喜房,其他閨秀已經在房裡,陪著公主嘰嘰喳喳地閒聊。

  永陽公主端正地坐在主位,大紅蓋頭已經揭下,瞟了一眼進來的月輕衣,「你就坐在那兒吧。」

  月輕衣坐下,看見圓案擺滿了各種精緻的糕點、喜糖、瓜果等物,應有盡有。她想著,永陽公主是不是等著自己藥物發作呢?

  永陽公主與心兒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

  待會兒時辰到了,就看月輕衣這賤人如何地犯賤,如何地身敗名裂。

  今日的永陽公主, 不可方物,任何男人見了都心醉沉迷。

  那襲大紅嫁衣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穿的那種,而是用上好的紅綢裁製出來的,宮裡最好的繡娘花了三日三夜繡的,繡著鳳羽與並蒂蓮,華美鮮艷,猶如一團明艷的火焰,生生要灼瞎了人的眼。

  這襲大紅嫁衣把她襯得身形高挑婀娜,冰肌雪膚,艷絕人寰。而她頭上戴著的珍珠鳳冠華美高貴,把她的臉襯得更小了,五官精緻如玉,美得令人屏息。

  這時,心兒道:「你們先回廂房,公主有話跟月輕衣說。」

  五個閨秀有些錯愕,但不敢多問,恭敬地退下。

  「月輕衣,公主有話跟你說。」心兒清冷道。

  「公主請說。」月輕衣心裡冷笑,公主這就出招了嗎?

  永陽公主並不說話,冷冷地睨著她,美眸聚攏著越來越多仇恨的戾氣。

  月輕衣莞爾問道:「公主心甘情願地下嫁秦玉軒嗎?」

  「本宮的事,輪得到你管嗎?」永陽公主盯著她,狠毒的目光恨不得變成一把刀,剜出她的心。

  「臣女只是擔心公主的終身幸福。」月輕衣風光霽月地說道。

  「大膽!」心兒暴怒地喝道,「公主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管?」

  「月輕衣,你身上可有不適?」永陽公主狐疑地問,奇怪,時辰到了,她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

  「公主,你希望臣女身子不適嗎?」

  月輕衣走到她面前,精緻如畫的眉目漾著冷邪之氣,「是怎樣的不適?是頭昏腦熱,還是全身燥熱?是如有火燒,還是身不由己?」

  永陽公主被她這邪惡冷厲的模樣嚇到了,沒來由地驚懼,連連後退,聲音竟然發顫起來,「本宮如何知曉?」

  心兒連忙過去攙扶著公主,以免公主摔倒,「月輕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恐嚇公主!」

  月輕衣的小臉縈繞著清絕的寒氣,看著只是冰寒而已,卻令人無端地驚怕,「公主,臣女說了什麼話恐嚇你?」

  心兒也有點害怕,卻強裝鎮定,喝道:「你靠公主這麼近做什麼?滾開!」

  永陽公主挺起胸脯,怒喝:「對!滾開!」

  「公主是不是已經找了一個男子,就等著臣女神智不清,把臣女與那男子關在一間廂房裡。」月輕衣莞爾笑道,卻那麼的森冷邪氣,「然後,公主把所有人都請來觀瞻,讓所有人都知道,臣女是一個與秦府下人通姦的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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