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五彩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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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以前的教訓,以及晉陽郡主慘烈的下場,華錦兒驕縱的脾氣收斂了不少。不過,她仍然是名門閨秀里的領頭人物,大部分閨秀都圍著她,以她為馬首是瞻。

  秦家姐妹,陸家姐妹,沈家姐妹,等等,聚集在一起,議論著今日到場的隱王、六皇子等皇家、宗室男子。他們的優秀與姿容,讓她們嚮往,芳心大動,不過只能默默地「付出」。

  「你們說,大都督與月輕衣究竟是什麼關係?」

  陸令儀問,一直想不通,在上元節宮宴,大都督為什麼幫月輕衣演一出大戲?

  而自從月輕衣變成大美人之後,醜八怪這個稱呼再也沒人叫了。

  秦玉媚不屑道:「誰知道是什麼關係?華大小姐,你知道嗎?」

  華錦兒高傲地眨眸,「我也不知。你們想著、念著大都督,就大膽地去表明心跡,何必管別人怎麼樣。」

  眾閨秀聞言,皆沒有出聲。

  她們知道,華錦兒早已經不再針對月輕衣。

  「原本呢,月家大小姐與我姐姐一樣是要嫁給太子當側妃的,不過她不知自重、不知廉恥,做出那種淫當下賤的醜事,想必連媒婆都不願給她說媒了。我看吶,她這輩子別想嫁人了。」秦玉媚一直以大姐秦玉婉為太子側妃為傲,沾沾自喜,自覺高人一等,不過她庶出的出身令她得不到其他閨秀的擁戴。

  「冰染姐姐夠可憐了,咱們就不要說她了。」沈如欣頗為同情地說道。她是沈家庶出的女兒,排行第三,如今是沈家比較拿得出手的女兒,得到沈淮山的重點栽培。

  「她可憐?她若可憐,天底下再沒有可憐的人了。」陸令儀冷笑,語氣格外的尖酸刻薄,「誰逼她不知廉恥了?誰逼她做出那種淫當下賤的事了?誰逼她變成現在這副妖媚的模樣?還不是她自己?」

  這話引起眾人的共鳴,眾閨秀紛紛討伐月冰染。

  如今的月冰染,妝容妖冶冷媚,比之前美了幾分,更招人嫉恨,受到攻訐並不意外。

  有人道:「她那是活該!都是自作自受!她本就是不知自愛、不知廉恥的人,不然就不會強妹妹的未婚夫,就不會在教坊當街脫衣勾引男人,更不會當著眾多賓客的面勾引大都督。這種水性楊花、淫當下賤的人,在大婚前夕與別的男人做出苟且之事,有什麼稀奇的?」

  有人嘲諷道:「現在她可是自食惡果,這麼久了也沒見她的婚事有動靜,必定是沒人願意娶她。」

  有人道:「可不是?要我是男人,我也不會娶一個淫婦進門,平白的戴幾頂綠帽,不僅丟光顏面,還毀了家門聲譽,令祖上蒙羞。」

  眾多閨秀閒來無事,以議論旁人為樂,今日揪住月冰染就熱烈地議論著,說個沒完。

  月冰染獨自坐在宴案,雖然與她們相距有點遠,但那些議論聲還是飄進她的耳朵里,聽了個清楚明白。

  難聽得不堪入耳的話像一支支細長的銀針刺入她的心口,千萬支的痛,尖銳的痛,壓迫著她,令她喘不過氣來。

  這些賤人,有朝一日,她會一一地收拾她們!

  ……

  長公主的壽宴自然是高規格的,酉時開始,歌舞助興,絲竹繚繞。

  月老夫人與華夫人同案,眾多貴婦向長公主賀壽之後,便向月老夫人敬酒。

  宴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和樂融融。

  這時,鳳雲卿站起身,指著身側宮女舉起來的一隻精緻鳥籠,清婉道:「長公主,這是我費盡辛苦找到的五彩神鳥。五彩神鳥是吉祥之鳥,傳聞蓄養者可延年益壽,可擋災擋煞,可保主人一生平安。今日我便將這五彩神鳥獻給長公主。」

  在北影國,甚至在幻武大陸,五彩神鳥只是一個傳說,是吉祥幸福的化身,未曾有人見過真正的五彩神鳥。

  長公主驚喜不已,笑問:「哦?當真是五彩神鳥?」

  「若非真的五彩神鳥,獻給長公主豈不是丟人現眼?」鳳雲卿笑道。

  「從未有人見過五彩神鳥,你從何處所得?」北影瀟不屑地問,不相信那隻鳥真是五彩神鳥。

  所有目光都聚在鳥籠,籠內是一隻色彩斑斕的小鳥,小嘴兒尖尖的,身為墨綠色,羽翅色彩繽紛,墨綠、亮黃、青藍、淺紫、棕褐,在鳥籠里撲騰著,還發出啾啾的清脆聲音。

  鳳雲卿道:「我從一個世外高人那裡求來的。那世外高人隱居避世多年,我求了好久他才贈予我。」


  長公主笑道:「原來如此。鳳大人有心了。」

  唐若瑄好奇地問:「不知五彩神鳥有何稀奇之處?」

  眾人的目光隨著小鳥飛翔的軌跡轉來移去,忽然,她吹響口哨。小鳥聽見哨聲,飛過來,落在她的手腕上,乖巧得令人疼愛。

  「祝長公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她笑道。

  「祝長公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五彩神鳥重複說一遍,一邊說一邊點頭,憨態可掬。

  這祝福之語,這舉止神態,令人捧腹大笑。

  唐若琳興奮地站起來,道:「好漂亮的小鳥。我也要玩玩。」

  鳳雲卿道:「郡主吹口哨便可。」

  唐若琳吹了一聲口哨,五彩神鳥便飛到她的手腕上。

  「鳥兒鳥兒,你叫什麼名字?」她對著五彩神鳥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五彩神鳥重複道。

  「我為你取個名字,就叫小彩兒。」唐若琳笑得眉目彎彎。

  「小彩兒,小彩兒。」五彩神鳥的鳥頭動來動去,眼珠骨碌碌地轉動。

  眾人大笑,都看著這隻有趣的五彩神鳥。

  北影瀟忍不住潑冷水,「會說話的鳥有什麼神奇的?鸚鵡也會說話。」

  鳳雲卿吹響口哨,五彩神鳥立即飛起,在半空飛了兩圈,接著停在唐若琳的宴案上,正好停在月輕衣的酒杯上,唧唧地叫了兩聲。她又吹口哨,五彩神鳥又飛起,這回落在長公主的肩上,歡快道:「長公主,長公主,長公主。」

  最後,鳳雲卿把它關進鳥籠,交給長公主的侍婢。

  壽宴繼續,七個舞伎進來獻舞,跳著柔美的舞。

  唐若琳還在回味五彩神鳥帶來的驚喜與好玩,月輕衣卻神色淡淡。

  月冰煙、月冰染同案,對視一眼,目光冰寒:時機到了,就看月輕衣怎麼死!

  長公主府的侍婢為賓客添酒,一個侍婢為月老夫人添酒,卻不當心把酒水灑了,月老夫人的衣裳濕了一大片。那侍婢跪在地上求饒:「老夫人恕罪,奴婢是無心的,老夫人恕罪。」

  長公主管教下人甚嚴,但凡在這麼重大的場合,下人出錯,就再也沒有機會留在府里,必定是逐出府去。因此,這個侍婢意識到自己的下場,嚇得跪地求饒,求月老夫人開恩。

  長公主嚴厲地喝道:「混帳東西,還不滾下去?」

  月老夫人慈和道:「罷了,長公主就看在老身的薄面上,饒了她吧,她是無心之失。」

  那侍婢使勁地磕頭,「謝長公主開恩,謝老夫人饒恕。」

  之後,她連爬帶滾地下去了。

  沒有衣裳更換,不過也需整理一下,月輕衣過去攙扶著祖母,退出花廳。

  花廳西側有一個歇息的房間,月輕衣、月老夫人來到這房間。月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月輕衣用絲帕擦拭她衣裳有酒水的地方。

  「祖母,衣裳濕了,這時節天還冷著,如何是好?」

  「無妨,這是外面的衣裳,進不到裡面。」月老夫人不在意道。

  月輕衣擔心,濕衣裳的寒氣進入人體,祖母年紀大了,受寒氣侵襲而受寒那就不好了。

  月老夫人摸了摸潮濕的地方,笑道:「就這樣吧,去花廳。」

  這時,月冰染和月冰煙走進來,後面跟著兩個府里的侍婢。一個侍婢雙手捧著一件外衣,一個侍婢端著一杯熱茶。

  月冰染笑道:「祖母,方才長公主吩咐下人送來一件外衣,這外衣是長公主的舊衣,長公主說了,倘若祖母不嫌棄,便先換上。」

  月老夫人是個隨和的人,便同意先換上長公主的舊衣。

  所幸月老夫人的身形並沒有發福得厲害,這件外衣穿上去正好,不嫌小。

  月冰煙也笑道:「長公主說府里的下人手腳不麻利,特意吩咐下人送來一杯參茶讓祖母去去寒。五妹,伺候祖母飲茶。」

  月輕衣沒有多想,從侍婢捧著的金漆木案端起茶盞,伺候祖母喝了半杯。

  一切收拾停當,眾人回到花廳。

  ……

  坐在唐若琳身邊,月輕衣這才看見,斜對面多了一個人,北影寒。

  他不是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長公主特意為他加了一隻宴案,他一人獨享一案,倒顯得與眾不同。

  此時,他悠然獨酌,一杯接著一杯,雪顏宛若歷經千萬年的極地冰川,只有亘古不變的冰雪之色。

  他並沒有看她,不過心裡全是她,酒入愁腸,卻絲毫消不了他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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