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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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破曉,旭日東起,一片火紅色的合合花瓣從天而降,飄飄蕩蕩而下,接著第二片、第三片……

  英娘站在窗邊,看著清風夾帶著漫天的合合花瓣輕舞,心中是既歡喜又酸澀,她的閨女要出嫁了,腦中回放著嬌兒自出生到現今的點點滴滴,淚不禁湧上眼眶。閱讀М

  韓穆暘端起放著天鳳翔飛蓋頭的玉盞來到他娘身邊:「時候差不多了,」娘親的心情他能理解,因為這會他也不是很高興,突然明白世俗中為何多喜歡兒子了。

  英娘收回眼神,垂目瞧了一眼紅色蓋頭,便望向了盤坐在閨床中心的女兒,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床邊。

  此刻韓穆薇也已經收功,頂著鳳冠扭頭看向屋裡眾人,見他們一個個如喪考妣一般,頓時就無奈地笑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們能不能歡樂一些?」她這是嫁予有情郎,又不是被賣。

  仍坐在床邊的鐘珠珠瞥了一眼眾人後,目光定在了玉盞上的天鳳蓋頭。意味這般分明,英娘也不能當做沒看到,她取了蓋頭雙手奉上:「珠珠姑祖,勞煩您給塵微蓋上蓋頭,」這位的身份她不明,但卻知極其尊貴。

  鍾珠珠凝視著蓋頭好一會,才接過小心地打開。韓穆薇也自動自覺挪到了床邊,微微低下腦袋,眼前一暗,一抹大紅落下,一早上總算是相安無事地過去了:「都歡快點。」

  蓋頭蓋上不過百息,一陣龍鳳和鳴傳來,雙青鸞拉著大紅色金頂鳳鸞車出現在東方天際,旭日紅光之下,顯得尤為華麗。

  只十息金頂鳳鸞車就停在了韓府前院之中,沐堯攜六位沐家子弟前來迎親,修仙界不同於世俗,大婚之禮並不繁瑣,拜見了坐於正堂之上的韓顯和一眾韓穆薇的直系長輩,他便一路暢通地來到了小楓居。

  見到靜靜坐於床邊的嬌人,沐堯絲毫不掩喜意,一一與房中長輩請了安,就來到床邊接過岳母手中的柔荑,後稍稍用力扶起自己的新娘。

  韓穆薇透過蓋頭看向沐堯,今日的他雖然依舊是一身紅衣,但卻似比往日更俊朗了幾分,玉冠束髮,鳳目中躍動著點點星光,唇角不自覺的上彎,她能感知到他的愉悅。

  二人相攜跟隨在一眾長輩身後走向了韓府正院,跪拜了祖宗親人。韓顯親自將韓穆薇送入金頂鳳鸞車,沐堯攜沐家人再次拱手行禮,大紅色的合合花瓣仍在曼舞。

  鳳鳴聲響起,青鸞起轎,沐堯入了車輦,後直赴雲天,繞著天河城行了足足九周,才駛向天極山脈。站在天衍宗駐點廂房門外的音裳離抬手接住一片合合花瓣,花瓣立時就化成了靈力,她雙目晶亮:「真好。」

  天衍宗三師聖殿中已是高朋滿座,兩位化神道君結親在蒼淵算是極為少見,畢竟修仙界女修前行不易,能達化神境的並不多。不過天衍宗倒是不少,前有明顏、寶寧,後來塵微,個個都是不凡。

  當金頂鳳鸞車停在內門之外,沐堯緊握韓穆薇的手,二人瞬間消失,只三息便到了三師聖殿外,而此時韓顯和沐垣已坐到了三聖師寶像之下左右兩旁。

  新人進入大殿,眾人屏息,身著紫金錦袍的善德道君一手捂著心頭,看著有人光明正大地拔了他家的嫩白菜,這心絞痛就又犯了,想著等會要忠告小臭蛋日後收徒不能收女弟子,那都是為別家的混小子拉扯的。

  作為天衍宗掌門,韓穆簫此刻也辨不明心中甜苦,面向各方來客,他必須得笑臉相對:「今日是本宗鳳鳴道君和塵微道君的化神大典,也是他們的大婚之日,本座在此多謝諸位百忙之中撥冗前來我天衍宗觀禮,也恭祝天地有情成眷侶。」

  「我等同祝,」在座眾人看著立於大殿中央的兩位,心中多有感慨,不到四百歲的化神道君,一出現還是兩,關鍵這兩還結了三生姻盟,怎叫人不羨慕嫉妒?

  辰時末,厚重的鐘聲響起,在一元嬰弟子的吟唱下,沐堯攜著韓穆薇開始拜天地、三聖師。

  就在他們將將屈膝向下之時,殿外開始落起了鵝毛大雪,一頭白髮的雪荀依領著新上任的霄瑱千雪宮宮主雪千靈出現在三師聖殿之外,後款步跨入殿中:「你們拜你們的,我們是來觀禮的。」

  吉時已到,韓穆薇和沐堯也就依言繼續拜天地、三師,只是殿中在座的諸位心中就多了思量,晴空落雪,嬌顏鶴髮,這後來的兩位難道是出自上古雪氏?

  今日雪荀依心情明顯極佳,帶著雪千尋來到姬靖元夫妻身側,天衍宗的弟子也是非常有眼色,立馬擺上座椅,上好茶。

  拜完了天地、三師,吟唱再起:「二拜君親……」

  韓穆薇和沐堯再次屈膝,跪拜坐於三師寶像之下的韓顯、沐垣二人,最後夫妻對拜,與天地共飲合歡酒,如此便算是禮成。


  新人入了逍遙峰,韓穆簫立馬請在座諸位移步三言峰衍行殿。韓穆薇和沐堯在逍遙峰還未來得及說上幾句話,便換了身寶衣,趕去了衍行殿中開席。

  「今日是鳳鳴與塵微大喜之日,」沐堯攜韓穆薇舉杯:「我夫妻二人多謝各位遠道而來觀禮,這杯酒先敬大家,祝各位事事圓滿,喜樂無極,」說完後便轉身與韓穆薇對碰,仰首飲盡。

  「鳳鳴小友和塵微小友真乃是天作之合,」合歡門的歡喜婆娘一口飲盡杯中物,這天衍宗準備的酒還真不錯:「能前來觀禮,也是天衍宗看得起咱們,」說著眼角餘光掃過對面的妙音門,心中只覺那就是個笑話。

  而妙音門門主清音此時也是叫苦不迭,如坐針氈一般,強作鎮定地飲盡杯中酒,後垂首不語,這門裡老祖們都不作為,她這個門主能有什麼法子?

  撇了撇嘴,清音是憋悶得很,剛收到天衍宗送至的喜帖,她就忙不迭地上稟了煉虛老祖,可老祖只瞅了一眼,就讓她退下,問都沒問。

  好了,現在各家都是合體老祖帶著後輩前來觀禮,就她們妙音門臉大,一個元嬰門主領著兩個元嬰坐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有時候她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在雪荀依的示意下,千雪宮新任宮主雪千尋端起酒杯,拱禮向前:「今日二位大喜,我千雪宮不請自來多有失禮,萬望二位勿要見怪,這一杯千尋先干為敬,」說著便立馬飲盡酒,後自己滿上,「這一杯是千尋恭祝二位大喜。」

  韓穆薇和沐堯相視一笑,便舉杯相迎:「多謝,」沒給千雪宮發喜帖,實在是相隔太遠,至於姬家那是必須要恭請的。

  雪家之後,二位新人便開始挨桌敬酒。而席上,無論是姬家還是雪家都給足了天衍宗臉面,拿出手的禮更是珍貴。

  月上枝頭,喜宴賓客終於散盡,韓穆薇和沐堯好容易才回到逍遙峰頂,看著掛在牧雲居檐下的大紅燈籠,二人相依想偎迎風靜立於山頭。

  「從此以後,夫妻一體不離不棄,」沐堯攬緊嬌人,凝視著大紅燈籠上的雙喜,心中徒生出一股不明意味,甜絲絲的,輕嗅著妻子身上散出的馨香,只覺此生足矣。

  韓穆薇回抱著他,笑道:「把你收著的同心連珠拿出來吧,」他們成親了,沒有忐忑不安,只有盛世美好。

  沐堯神念一動,一顆無色的珠子飛了出來,其眼都不眨一下地取了一滴散著淡淡金色的心頭血。韓穆薇不落他後,亦是毫不猶豫地逼出一滴心頭血。

  兩滴心頭血滴在無色珠子上,後慢慢融入。過了足有十息,血與珠子徹底融合,無色珠子依舊無色通透,嗡的一聲一分為二,分別飛向韓穆薇和沐堯的眉心處。

  當同心連珠進入各自的神府,他們之間就有了明顯的牽引,二人相視均可見對方眸中的自己,掩不住的濃情蜜意,韓穆薇踮起了腳,迎向垂首的沐堯。

  「等……等一下,」就在這時,一個煞風景的小姑娘背著一頂綠草帽飛出了神府,踏空立在了一旁,看著二人湊近的面:「菩菩還……還沒送禮,」它偷摸摸忙了好幾年直到剛剛才準備好禮物,不能不送出去。

  韓穆薇看著近在眼前的盛世美顏,無力地閉上雙目,後腦袋一耷拉,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想要吃口自己碗裡的肉就這麼難呢:「菩菩,你麻利點,我有點急。」

  「哈哈……,」沐堯看著生無可戀的韓穆薇,不由得笑出了聲,將其攬緊,用面頰輕蹭她的青絲,雙目看向撅著小嘴的小天菩,這娃娃長得越來越像塵微了。

  小天菩一把拽下背在身後的綠草帽,控著菩藤將其遞到沐堯跟前,窩著小嘴說:「這是我用絕神草心葉編織的絕神草帽,送給你作為新婚之禮,薇薇兒也有一頂,這樣就是一對了。」

  拱在沐堯懷中的韓穆薇聞言,忽的扭頭看向那頂綠油油的草帽,頓時心中是五味雜陳,她有一頂綠草帽也就算了,為何沐堯也要有一頂?

  沐堯垂目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嬌人,後放開她,雙手接過這件先天寶物:「多謝菩菩,」絕神草十分難得,而用絕神草心葉編織的草帽更是珍貴,塵微那一頂他見過,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還能得一頂。

  小天菩見沐堯很喜歡,自覺是送對了禮物,可還未來得及高興就瞧見韓穆薇面上的表情,頓時就不痛快了,嬌哼一聲,背著手回了神府,它決定暫時都不要理會薇薇兒。

  韓穆薇拿出自己的那頂綠草帽,和沐堯手中的那一頂置於一起,兩頂綠油油的草帽,她也是無言以對了,乾笑兩聲道:「呵呵,這絕神草帽非常好用,打家劫舍必備之物……呸,」她什麼時候打劫過?

  「我知道,」沐堯收起草帽,攬著她進入牧雲居:「天色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

  「確實該休息了,」韓穆薇直接關閉了獸環,這得多虧了菩菩橫插一槓,不然她都忘了這事:「大師兄,你有參悟過《陰陽合和訣》嗎?」

  沐堯眼底紅色漸濃:「有,」他不再掩住鳳目,如紅琉璃一般的雙眸今夜尤為耀目,入牧雲居的同時,逍遙峰護山大陣立起。

  進了房中,韓穆薇拉著他直接走向內室:「我沒有參悟《陰陽合和訣》」但她知道該怎麼做,說著便褪去了身上的寶衣,平躺到床榻之上,杏目一閉,完全一副任君宰割的樣子。

  看著床榻上躺得筆直的愛妻,沐堯不禁抬手遮著面,笑著稱讚道:「悟性極佳,做得很好,」他的妻子怎會如此可愛?右手一揮,房中喜燭盡燃,燭光映紅了二人的面。

  韓穆薇其實有點緊張,她就是怕尷尬才來此一招,不過確實挺好用。

  立於床邊的沐堯脫下了寶衣,著一身白色寢衣,後斂下眼睫,彎腰抱起床上的美嬌人:「我們先去洗兩情浴驅陳,再飲合卺酒,然後你就可以躺平了。」

  「這個……我差點忘了,」韓穆薇睜開緊閉的雙目,眼神定在了沐堯的下巴上,雙臂環著他的脖頸,兩腳盪啊盪:「大師兄,我以後叫你夫君。」

  「好,」沐堯抱著她走向了內室的湯房,看著漂著百種靈花,冒著熱氣的湯浴,將其輕輕放入水中,掬了一捧水打濕她的發:「我在隔壁,洗好就回寢室。」

  韓穆薇忍不住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印了一吻,後立馬游向了湯浴中央,頭也不回:「去吧去吧,」這男女湯浴是不一樣的,女為百花,男是百草,說是驅陳,其實就是合寢前補靈力。

  沐堯盯著將身子隱在百花之下,只露一個小腦袋在水面之上的愛妻,不由得輕笑,抬手輕輕去觸碰她剛剛親吻過的地方,心中熾熱,眼中紅色更燃,心念一動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百草湯中。

  直至百草枯萎,他才離開湯房,隔壁的花湯中百花已凋零,彎唇一笑後轉身走向寢房,只見嬌人著一身曳地金縷紗裙立於竹桌旁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兩盅倒好的合卺酒,心漏跳了兩拍,瞬移來至桌旁:「我回來了。」

  「該喝酒了,」韓穆薇端起酒杯,將其中一隻送到沐堯跟前:「這大概是用來壯膽的。」

  沐堯接過酒,舉杯朝向韓穆薇:「共餘生,」韓穆薇抬手相迎,二人輕抿一口後,將手中杯子遞到對方嘴邊,飲盡杯中酒。

  將將放下酒杯,不等韓穆薇動作,沐堯便抱起她走向了床榻。隔著紗幔,兩情漸濃,青絲相結,燭光輕躍,聲聲嬌嚀動人心。逍遙峰頂靈氣凝成霧,久久不散。

  二十天後,沐堯牽著滿臉羞紅、強裝無事的韓穆薇出了牧雲居,下了逍遙峰,近日他們便要遠行。

  剛走至無風崖,二人就迎面遇上了韓穆暘和已經白回來的秦傾,沐堯淺笑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韓穆暘瞥了他一眼,後歪著頭看向半躲在沐鳳鳴身後的大胖:「我和秦傾已經在這都快等了一個月了,」就是為了送個禮,可這真難!

  秦傾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弟子拜見師伯、師父,」後就立馬拿出兩隻墨玉盒奉上,「這是弟子孝敬您二位的,恭祝師伯、師父一生美滿,」穆暘師叔說他師父啥都不缺,就缺靈晶,正好他啥都缺,就是不缺靈晶。

  韓穆薇見著熟悉的盒子,頓時臉上的嫣紅散盡,上前一步,愉快地接過墨玉盒:「徒弟,你有心了,」後拿出了二十張自己繪製的戰咒符遞了過去,「回去閉關吧,」小子剛結嬰,周身靈力還極不穩,可不能在外瞎晃悠。

  「是,」秦傾接過戰咒符,心中感慨不已,終於把禮給送出去了。

  收起了墨玉盒,韓穆薇看向韓穆暘,眼中意思極為明顯,雖然成個親,她收禮收到手軟,但也記得很清楚,二胖至今沒奉上大禮。

  韓穆暘在自家親姐的逼視下,拿出了兩隻墨玉盒:「你們遠行前,是不是應該先把家給搬了?」

  「我們去一趟三言峰,回來就搬家,」韓穆薇奪過那兩隻墨玉盒,將它們收入空介石耳釘中,就拉著沐堯朝著三言峰瞬移而去。

  看著兩手空空的自己,韓穆暘不禁問道:「我的回禮呢?」

  立於其身側的秦傾笑言道:「大概師父覺得您不需要吧,」他要回去好生閉關,圓圓姑姑說了他修為越高,平地遭雷劈的次數就會越少,而免遭不必要的雷劈便是他目前努力的目標。

  三言峰上,韓穆簫將將處理完宗務,見兩紅衣相攜至峰頂,起身迎接:「你們來得正好,寒逍老祖和靖元姑老祖一行明日就要離開了,」胖胖入了化神,他們走得也放心。


  「我們一會就去後山秘地,」沐堯牽著韓穆薇入了衍行殿:「今日過來也是想要與你說一聲,逍遙峰空出來了,我們會搬去秘地席水林。」

  「那就最好了,」韓穆簫想到正等著這一口的韓穆暘,他也是無奈得很:「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宗?」說著就拿出了一隻儲物手鐲,「這個予你們,上面的印跡已經被抹了。」

  這不是鄔夢蘭的嗎?韓穆薇接過那隻儲物手鐲:「她醒了?」

  「我會讓她一直沉睡著嗎?」韓穆簫來到茶几的一側落座:「你們也過來坐,」取出一盒極品雲霧,開始泡茶,「我請了珠珠姑祖封禁了她的潛神咒,之後便讓暗部的老祖出手了。」

  沐堯扶著韓穆薇先坐下:「有問出什麼嗎?」

  「有,」韓穆簫看著坐下的沐堯:「鄔夢蘭是從一處歸屬於萬鬼門的破界傳送陣來至蒼淵的,」但萬鬼門卻沒有將此事知會無極宗,「我在想要不要做一回好人?」

  「行善是好事,」韓穆薇收起那隻儲物鐲,她心中已有謀算了:「萬鬼門還是沒有吃夠教訓。」

  當然也可能是無極宗近來勢弱的緣故,不過就算無極宗勢弱,也不是萬鬼門可以逾越的,除非墨羽門許了萬鬼門什麼不得了的好處。

  「你說的對,」韓穆簫拿出三隻白玉杯,倒上茶,他這還有一事要言:「此次鄔夢蘭之所以會來蒼淵,是因為死在烏來秘境中的羽昶。」

  「羽昶?」韓穆薇凝眉問道:「這又關羽昶什麼事,」難道燕霞藝出事了?

  韓穆簫抬手示意韓穆薇稍安勿躁:「據她所言烏族如坤神後裔一般,均已避世許久,不同於坤神後裔的是烏族全族歸入了世俗,而現在之所以會重新出世皆是因烏族人不甘於因肉身脆弱墮入凡塵。」

  沐堯輕抿了一口茶,感受著湧向全身的清寧之氣:「你相信?」烏族是一個十分古老的族群,肉身脆弱並非近來才有的致命點,她們為何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才再歸修仙界?

  「不信,」韓穆簫輕捻著白玉杯壁,垂目看著杯中仍在伸展的茶葉:「我直覺鄔夢蘭在掩飾什麼,只可惜她血脈不允許我們對她動用搜魂秘術,」不然就不用聽她胡謅了。

  韓穆薇左手輕擊著茶几:「儲物手鐲有查過嗎?」

  「查了,」韓穆簫點明一事:「鄔夢蘭有個嫡親的姐姐,喚鄔夢幽,她很妒忌她姐姐,只因她們同父同母,姐姐鄔夢幽不但資質比她好,在百年前還覺醒了饕餮血脈神通——吞噬。」

  「鄔夢蘭和饕餮半妖后裔羽氏一族是什麼關係?」韓穆薇聽到鄔夢幽覺醒了血脈神通,就不禁想到了羽昶,那位也是個覺醒了血脈神通的半妖后裔。

  韓穆簫就知胖胖要問這個:「鄔夢蘭姐妹的母親鄔夕夕是燕雲城城主夫人云涵卿的閨中好友,而雲涵卿與羽氏之間存著點親戚關係,」說到這他就有些不屑,「其和羽氏族長羽漢隸交往過深,這一來二去的,鄔夕夕就透過雲涵卿跟羽漢隸有了苟且。」

  「苟且生下兩個,」這得苟且多長時日?韓穆薇癟著嘴:「那就是說鄔夢蘭姐妹都是羽氏族長羽漢隸的種?」

  「對,」韓穆簫知道胖胖在想什麼:「我得提醒你,不要鋌而走險扮鄔夢蘭混入羽家,」品了一口茶,潤潤嘴,「羽家對坤宸戰甲是覬覦已久,」不然一個中千世界的一流世家也不會讓族中子弟入墨羽門。

  韓穆薇抬眼看向韓穆簫:「我從來不會把自己往虎口裡塞,」況且她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主兒,眼角餘光掃過身側男子,心中甜蜜蜜,這是自己打下的江山,可不能早早就便宜了別人。

  對對面二人絲毫不加掩飾的眉來眼去,韓穆簫是只當自己眼瞎:「那就好,」他知道的已經都說了,接下來就得靠他們自個了。

  三人又敘了一會話,沐堯便帶著韓穆薇出了衍行殿,回了逍遙峰,收了峰頂的牧雲居:「塵微,我陪你在逍遙峰走走,」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他也想再看看,踏足她曾經走過的地方。

  「好,我們順便看看有沒有靈果成熟?」韓穆薇說不清此刻心中的感受,反正是不想就這麼走了:「以後這裡就是二胖的了。」

  她這話音剛落,就見韓穆暘背著雙手自山腰漫步而來。看著他經過他們身側,連聲招呼都不打,韓穆薇就知這小子急著占領山頭,果然他駐足在牧雲居原先駐紮的地方。

  沐堯垂目看著愛妻在翻著小白眼,頓時就樂了:「我們去走走,一會往寒逍老祖那一趟。」

  「好」

  韓穆暘看著那兩貨終於走了,置好了自己的窩,就立馬拿出了從世俗買的煙花爆竹,頓時逍遙峰就沒了安靜,噼啪嘭隆地響個不停,雙手叉腰,立於山頭:「從今天開始,我韓穆暘不再是寄人籬下了,」為了承繼這滿山的果木靈植,他容易嗎?

  逛完了逍遙峰,韓穆薇夫妻便來到了後山秘地的席水林。看著山澗小溪之上升騰的白茫靈霧,二人相視一笑。

  沐堯早就看好了地,拉著韓穆薇來到山澗小溪對面的崖頭空地,手指漫山的青竹:「這些都是我種的,」日後他們可以收集青竹靈露用來泡茶,閒暇之時還可以盤坐崖頭對弈共飲。

  「牧雲居就放在崖頭上,」韓穆薇拿出沐堯之前給的那壇三生醉夢:「我要把酒埋到竹林之下,等咱們將要飛升時再將它挖出來,」原是想要將其埋在悟道茶樹下的,但想到宗里的某些頑童,愣是放棄了。

  「好」

  還未等他們安好家,韓顯便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席水林。韓穆薇將將把酒埋好就見著他們,立馬和沐堯上前行禮。

  鍾珠珠剛從雷池出來,此刻身上還有點點雷力在炸鳴:「小薇子,你把你的農家小院找塊地放著,我不同你們一起住。」

  「都聽您的,」經了一上午的調試,韓穆薇現在聽話只聽表面,再不往深處想:「一會我就來平地基,」說完便看向自家那幾位祖宗,「我聽簫簫說,你們明日就要啟程了?」

  韓顯點首:「我的修為已被壓制許久,」近來若不是藉由《陰陽合和訣》將大量的靈力渡給阿璃,恐怕他更難受,「不能再於蒼淵界逗留了。」

  沐堯早就發現了:「至多十日,我們也要遠行,」《陰陽合和訣》絲毫不愧其天階雙修功法之名,不但能增進平衡修為,還可藉由修為高深者療傷,只是雙修之人修為境界不可相差過大,不然於雙方都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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