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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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歷彥再次睜開眼睛,凝視著女子離去的背影,藏冥界鴻運山神算一門的道統是承自上界九大宗之一歸一宗天機閣。閱讀М不過此門中人雖精於測算天機,但卻一向獨來獨往、不問世事,當然這樣做也是為了自保生機。

  想到桃易最後的那句話,歷彥便不住地咳嗽:「咳咳……,沒了不是死了,」是有人動了鴻運山,還是神算一門知大劫已避世?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於他都不是好事,「看來帝父已經懷疑我了。」

  跟著一群合體大能,韓穆薇一行很快就出了遺址,見過正在飛天遁地忙著布大陣的一眾姬家老祖後,他們就回了宗門駐點。

  到了駐點,天衍宗的幾個老祖和驕牡蕁自動散去,而沐垣和姬靖元則跟著韓穆薇他們來到了韓顯的木屋。

  下了層層禁制後,韓顯看向了跟來的兩人,不禁輕嘆:「小薇子,將鍾家瓊衍老祖的遺骸請出來吧,」姬、沐兩族看似與藏冥鍾家沒有什麼干係,但根本上卻牽扯尤深。

  韓穆薇聞言也沒有猶豫,小心地取出生機玉雪棺放於主位。因沒有冰封,生機玉雪棺一出現,沐垣和姬靖元便感受到了那股威重。

  二人理了理衣飾,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極為鄭重又滿是悲慟地三跪九拜,他們都知這生機玉雪棺中躺著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拜完之後,沐垣與韓顯、姬靖元翁婿便商量起今日遺址之中的事:「你們怎麼看?」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了了,有孽、族想要得到天刑大人的遺骸,妄圖行不軌之事,好在他天衍宗不孬。

  姬靖元看了看自家岳父大人,後才出聲:「那些人想要得到天刑大人的遺骸無非有三,一、吞噬蘊藏在玉骨中的天刑古神血脈。」

  天刑者與其他天刑古神後裔不一樣,他們修的是全骨,要是他猜得不錯,一副全玉骨中會有一塊烙有金色梧桐花的金晶骨。

  金晶骨是天刑者凝聚天地規則之力鍛鍊而成,也是天地規則賜予天刑者的第二條命。只是不知生機玉雪棺中這位大人有無將神魂封於金晶骨中,若是有,大人便還存一線生機。

  只是重塑肉身後,那塊金晶骨便會返璞化成天地規則之力歸入天地之間,這也就意味著重生亦是新生,而能否再次跳脫氣運,重掌天地規則之力都是未知。

  「二、煉化天刑玉骨;至於三,」姬靖元稍稍沉凝了片刻才繼續說:「就是將天刑遺骸煉製成法寶,」感知到周遭幾近凝實的憤怒,他垂下眼睫笑道:「無論是其中哪一條,目的都是一樣,便是逃避天地規則的束縛。」

  而天地規則凌駕於氣運之上,有了極好的氣運,又避過了天地規則,那真的便可枉顧因果,為所欲為。

  韓顯深嘆道:「事有所圖,必掩之,」天道還在,天地規則仍存,這次背後的人只能把此悶虧吞下,「他們不敢明目張胆地來蒼淵問罪。」

  沐垣嗤笑一聲:「不是身披隔絕神識的黑斗篷,就是著只露兩眼的黑衣,這般藏頭縮尾地強闖我蒼淵將將現世的遺址,我蒼淵修士為保蒼淵界、宗門、修仙資源拼死抵抗也是實屬應當。」

  鬧吧,韓塵微和鳳鳴資質、悟性均極佳,遲早有一天這些帳都要一筆一筆地清算。

  「放心吧,」姬靖元望向主位的生機玉雪棺:「這次我來,父親讓我帶來了從域外仙魔戰場退出的十三位姬家合體境族人,他們會暫守蒼淵界,」若真如他猜測的那般,接下來恐怕還會有人來犯,「過幾日我要去一趟藏冥界。」

  這次的事不簡單,無論如何他都要去藏冥界一探究竟,若真有鴻運山神算一門插腳,那未免後患,他定要率領姬家渡劫老祖,代上界歸一宗天機閣清理門戶。

  沐垣驚道:「藏冥界?」鍾家的根可就是在藏冥界的金烏山脈上,難道……

  就在這時鐘懿和鍾璃母女也出了聚魂燈。對姬靖元,鍾懿倒是不陌生,只是萬萬沒想到小大會嫁予上古姬氏嫡脈:「今日後來的那波赫衣人,按著氣息來辨應該是出自藏冥界。」

  見著鍾懿,姬靖元有些意外,趕緊上前行禮:「靖元拜見祖母,」可惜這次凌音沒能跟著回來,不然肯定很歡喜。

  「都是一家人,無須多禮,」當年她能帶著小大藏身於霄瑱界紫宵宗,還得虧了他:「凌音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倒是想,只是他爹不許,姬靖元無奈笑道:「您知道凌音的脾性,入了域外仙魔戰場想要她再出來,就有點難了,」實際上卻是被他爹一句「墮鍾家先祖之盛名」刺激的,現日日打頭陣除魔,那景況他想想都膽戰心驚。

  自己養大的孩子什麼德性自己知道,鍾懿對此很滿意:「還真是她的脾氣,」後話音一轉,「你可是在懷疑鴻運山?」外人也許不知,但作為……曾經藏冥鍾氏的家主,她卻是知鴻運山神算一脈根在歸一宗。


  「是,」對此姬靖元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鍾懿微抿著唇,點了點首:「那若鴻運山確有參與呢?」

  「自是清理門戶。」

  鍾懿深嘆一聲,轉身望向主位的生機玉雪棺:「只怕是輪不到你了,」若鴻運山真有那本事,邀月殿又豈會放過?

  姬靖元也有想到,但藏冥一行他意已決,無論如何歸一宗與姬家都不能沾上刑天孽族,不然後果定是不堪設想。

  右手一翻,聚魂燈就出現在了掌上,鍾懿垂目看著它:「小薇兒,你來,」醒來的這幾日,阿璃已經將所有的事都跟她講了,她也知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見到聚魂燈,韓穆薇便曉得這位老祖宗要做什麼了,她上前拱手行禮:「塵微拜見老祖宗。」

  「好孩子,」鍾懿趕緊拉起她,細細打量,這個孩子的長相隨了韓家,不過一頭漂亮的捲髮卻承了天刑古神:「聚魂燈你拿著,我和阿璃既已醒了,有魂寅石修煉神魂便足夠。」

  她想過瓊衍老祖宗的遺骸跟著小薇子是最安全也是最適宜的,而用聚魂燈存放生機玉雪棺是再合適不過。

  韓穆薇有些為難:「這不妥吧,」她都已經準備請寒逍老祖宗冰封生機玉雪棺,只待日後大仇得報了,再將其請入聚魂燈中。

  「把燈接過來,」沐垣拿出了一根足有成人手臂長的養魂木:「她們母女可用這個,」現在沒有什麼比安置好天刑大人的遺骸更為重要的事了,「養魂木的效用雖比不得聚魂燈,但也不差。」

  「老祖,這太珍貴了,」這麼大一塊養魂木,韓穆薇真的有點犯難。而這時韓顯走上前來,雙手接住養魂木:「寒逍多謝師兄,」這份情他記著。

  沐垣擺了擺手:「這養魂木再珍貴,也敵不過救了天一和鳳鳴之命的菩神果與靈仙參,」種因得果,沒什麼好計較,這本屬應該。

  立於一旁的沐堯插話道:「今日我又從塵微那得了不少好東西,所以各位老祖宗就不要再心有掛記,目前也沒有比這更兩全的法子了。」

  而這時鐘璃則拿出了一隻白玉瓷瓶雙手奉到沐垣跟前:「裡面裝的是淨靈玉泉,還請您收下。」

  沐家應是鳳沐氏族的分支,只有覺醒天鳳神脈的族人才能被冠以鳳沐。雖淨靈玉泉對天鳳神脈的覺醒效用不大,但血脈純粹了,應也會有助於覺醒天鳳神脈。

  沐垣倒是沒客氣地收了,鍾家人於因果上極為注重,這點他懂。

  韓穆薇接下了聚魂燈,便將生機玉雪棺請入聚魂燈中。

  回到自己的小屋,爬到床上躺下,很多事情來得猝不及防,她要好好捋捋:「菩菩,為什麼瓊衍老祖宗要我在飛升上界之前勢必尋回緲徠小千世界中的那株天菩,」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沒有你以為的那麼複雜,」小天菩飛出了神府,踏空背手而立:「我最近也想了很多,幾乎可以肯定天菩一族的消亡與緲徠小千世界魂宗的開山老祖承天有莫大的干係。」

  也許一開始天道有不喜神植天菩,但絕不至於要將天菩一族滅絕,畢竟有天地規則存在,天道也不能肆意妄行。

  可後來天菩給了野心勃勃妄圖覆世的承天與天同壽的無盡生機,違背了天地規則和天菩神旨,才予了天道足夠的理由縮緊天菩的生存空間。

  「曾經天菩的花是五色花,」韓穆薇將雙手枕於腦後:「五色代表天地五行,後來就只剩黃色了,你說這是不是意味著相生相剋?」之所以只剩黃色,是因為承天的那株屬性為水,也就是說承天是水靈根修士。

  「你把我接下來的話說了,」小天菩也是這樣想的:「至於為何一定要尋回緲徠小千世界的那株天菩?」這就更清楚了。

  「緲徠小千世界應該是承天的出生地,與他共生的那株天菩大概也是出自那裡,而現長在緲徠界的那株無主天菩是應天地規則而生,其生來就是克制承天的那株天菩的。」

  也許將來它菩菩可能會有伴,同為一族,它不會嫌棄它的。

  那問題來了,韓穆薇拿出了在霄瑱界逆毓秘境中君御老祖給的那枚記錄上古傳送陣的玉簡,翻看了起來:「這份記載比宗門的都要齊全,但卻並沒有去往緲徠界的傳送陣,」甚至到今天還少有人知烏來秘境的魂宗遺址是來自緲徠界。

  「這個簡單,」小天菩來到韓穆薇的腦門上坐下:「我們有暘暘兒啊,他的悟境目可以通過我看到另外一株天菩的所在,到時不就知道該怎樣去到緲徠界了嗎?」


  韓穆薇抬眼上翻:「菩菩,小二胖還沒結金丹,你確定他的悟境目能看到這麼多?」

  「修為什麼的都不是事,」小天菩抱著胸噘著嘴說:「暘暘兒資質那麼好,又得了境心,心境已不是阻礙,修為會突飛猛進,」況且她們現在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薇薇兒還太弱。

  「等這邊的事了之後,我們就去東洲大伯家走一趟,」經了最近一連串的事,韓穆薇是深刻意識自己有多弱:「這番遊歷已經夠了,回宗之後我將閉死關,不成就元嬰,絕不出關。」

  原還打算從東洲回來,她就去世俗界尋那處上古傳送陣,往衡元界,現在還是踏實點吧。

  小天菩認同道:「好,等你成就了元嬰,穩定了修為,我們就立馬去臥龍灣取龍珠,」龍戰戟一日無珠,便一日無力成得戰戟,這於薇薇兒作戰是十分不利。

  韓穆薇閉目輕笑,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夜很靜,海風習習,波光粼粼。一道紫色流光從無望海上空划過,突然急轉直下,刺啦一聲投入了海中。沒一會一張五顏六色的臉便從水中冒出,大大的眼睛掩在夜色中,警惕地將四周查探了一番。

  確定安全後,大眼睛一閉,人便昏厥了過去。只是不到三息,花臉人又掙扎著醒來,他忘了一件事,取出一塊傳音玉符捏碎,後再次陷入昏迷。

  正睡得噴香的韓穆薇突然擰了擰眉頭,迷迷糊糊地取出在儲物戒中上躥下跳的傳音玉符,輸入靈力。

  「快點來把我撈回駐點。」

  聽到這聲音,韓穆薇是瞬間清醒,忽的坐了起來,用力揉了揉雙眼:「老頭?」撈,去哪撈呀?

  「當然是海里,」小天菩都已經發現善德道君了,真有夠慘的,靈力枯竭得連千面珠都催使不動了,頂著張嚇人的大花臉,怪不得要薇薇兒去撈。

  韓穆薇趕緊起來:「在哪?」之前發現老頭沒來無望海,她就覺要出事,沒成想還真被她料著了,這附近可是有深海姣妖出沒的,他也敢讓自己靈力枯竭,不得不說真是藝高人膽大。

  「你快點,」小天菩提醒道:「已經有深海姣妖往那去了,」誰讓善德還頂著千面珠的幻面?

  「那快走,」韓穆薇單腿跳著往外,雙手還在穿著另外一隻靴子:「那深海姣妖可是會吃、人的,」雖然老頭皮粗肉糙,但肉身靈力充沛,於那些海妖也算是美味。

  此時三頭深海姣妖尋著氣味來到了善德道君昏厥的地方,她們有些不敢靠近,一頭身穿綠紗衣的嬌美女子吞吐著舌:「蓮蓮姐,這就是朱善德嗎?」瞧著樣子除了丑,也看不出厲害在哪呀?

  「是啊,」尖細的聲音從一隻銀色鱗片布滿臉的姣妖口中吐出:「當年就是這個歹人殺了我們不少姐妹、兄弟,他現在用的這枚千面珠便是罪證。」

  「那……那我們把他分吃了……」

  就在此時,原昏厥的漂浮在海面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抬起了一張大花臉,沉聲說道:「你們要吃誰?」話音一落便舉起手中的黑桃子,「信不信我用極品轟天雷炸、死你們?」

  「啊啊啊……,」三頭深海姣妖沒想到朱善德會這麼精神,頓時被驚得尖叫連連,倉惶之下,沒了方向,接二連三地撞成了一團:「啊啊,」朱善德真的是大歹人,當自己是魚餌,專門等著單純的她們上鉤,太陰險了!

  善德道君勉力撐著,看著那三頭再次撞到了一起,頓時來火了:「你們是不是故意的?」她們肯定還在惦記著他的肉身,不然怎麼到現在都仍在這轉悠?

  「啊啊……」

  「叫叫,」善德道君剛想呵斥,後頸一緊,人便離了海面,扭頭上望:「天一師兄,」小孽徒難道不在無望海?他還是先暈會吧。

  天一道君拎著善德道君,踏空而立,俯視海里的那三頭姣妖,冷哼一聲說道:「膽子倒是不小,」敢在天衍宗眼皮子底下動作,真是欠收拾。

  「我們只是過來看看,」綠紗衣被另外兩頭姣妖頂在了前頭:「正正想去去通知天衍宗的人,哪想你就到了?」

  「天一祖父,」韓穆薇控劍趕來,望向被拎著的人是鬆了一口氣:「多謝天一祖父,」雖老頭已入化神,但在她與沐堯訂了親事後,未免亂了輩分,她便隨了沐堯的叫法,又為了區分就帶著道號喚人。

  天一道君臉上的寒意一收,語氣也柔和了不少:「可是你師父喚你來的?」善德受了傷,好在並不重,這裡離天衍宗駐點不遠,自家老祖宗一直盯著遺址,發現善德,便立馬讓他過來了。


  「是,」韓穆薇想要接過她師父,不過卻被天一道君擋住了:「我也是來尋他的,咱們祖孫兩一起回駐點,」沐堯閉關療傷了,這孩子膽子也大,一個人竟跑了出來,這裡可是無望海深處,那些明面上安分的東西,內里如何可沒人能猜透。

  「有勞天一祖父了,」韓穆薇控劍跟在天一道君身後,在想著等老頭醒來,她得好好問問那朵錦樹盤金花還剩不剩?若是剩,她就沒收。

  善德道君昏睡了足足四日才醒來,見到小孽徒伺候在床榻邊,頓時鼻子一酸,只覺「養兒防老」這話還是挺有道理:「扶為師起來。」

  正在泡茶的韓穆薇一聽到聲音,立馬放下手中的事,來到床旁扶起老頭:「您這是被算計了,」他那天夜裡被帶回駐點,天一亮無極宗的無暇和屍魔門的屍運就來了無望海中心,這其中沒貓膩才怪。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善德道君就覺心絞痛,手捂著心頭,中氣十足地喝問道:「那兩個死鬼是不是跟來了無望海?」一定是,不然小孽徒怎麼會知道他被算計了?

  韓穆薇給他倒了杯雲霧茶:「和您前後腳,」那屍運老魔見著天一祖父就跟老鼠遇著貓似的,連聲招呼都不打,便扔下無暇道君一個人跑向了屍魔門的駐點。

  「我就知道,」善德道君給自己順著氣:「這次還多虧了你給的那朵錦樹盤金花,不然估計為師是回不來了,」果然無暇比無畏、無妄要狡猾得很,這次是他大意了,就不該想在東洲了結無暇那狗東西。

  「十三片花瓣都吃了嗎?」韓穆薇似無意一般說道:「那無暇應該是早有準備。」玩的計中計,老頭這是自投羅網。

  善德道君瞬間沒了精氣神,坨著腰,耷拉著腦袋:「只剩最後一片了,」想到被吃掉的那十二片花瓣,他眼淚都快下來了,「我跟無暇、屍運不共戴天,」總有一天,他要讓兩死鬼賠他錦樹盤金花。

  還有一片花瓣,韓穆薇手一伸:「給我吧。」

  善德道君仰首一口飲盡青瓷杯中的茶水,後把杯子放入韓穆薇的手中:「再來一杯。」

  韓穆薇垂目望向那隻青瓷杯,噘著嘴說道:「師父,徒兒要的是您剩下的那片錦樹盤金花的花瓣,」靈力枯竭成那樣,竟捨不得吃,那應該是留給她的。

  「啥?」善德道君斜眼瞥向坐在床邊的小孽徒:「那是老子拼死從牙縫裡摳出來的,你忍心嗎?」

  「相當心安理得,」韓穆薇頭一撇,去給他倒茶:「你捨不得吃,那隻剩一片花瓣的金花又不好看,留著幹什麼,」遞上茶水,「乾脆給小九兒當零嘴好了。」

  善德道君一把接過青瓷杯:「誰說我捨不得吃?」這不是吃得太多了他心疼嗎「我是留到關鍵時候吃。」

  「什麼是關鍵時候?」韓穆薇抱胸站在床邊:「您知不知道那天夜裡要是天一祖父再晚上一點,估計您就被三頭深海姣妖分吃了。」

  「我知道,」那事他記得:「深海姣妖都被我嚇得……,」不對啊,立馬挨個查看自己的儲物戒,「不對不對,」他少了一顆極品轟天雷,眼角餘光掃到小孽徒想跑,立馬一聲大喝,「把轟天雷留下。」

  韓穆薇撒丫子狂奔,那是她跟在天一祖父身後撿的。

  「韓塵微……你這個孽徒……」

  這聲大喝幾乎響徹天衍宗的駐點,而在此的天衍宗門人聽著聲音也都放下了心,善德已經好了。

  在姬家和各宗老祖的努力下,歷經半月遺址外的五行九歸絕絕陣終於在一聲響雷中,昭示完成。各宗也開始安排門人進入遺址,就在一切都漸入佳境的時候,稅藍界的墨羽門和仙劍山派了使者來了。

  萬劍宗與仙劍山的關係一向和睦,談攏了條件,仙劍山的使者便匆匆離開了。倒是無極宗這次態度比較強硬,幾乎是寸步不退,激得墨羽門的人極為惱怒,甚至揚言要在蒼淵另擇宗門。

  無極宗的海昀更是仰首大笑,揮袖讓他去找,終墨羽門的人是鎩羽而歸。

  三個月過去了,沐堯的傷也已經好了,這日他同韓穆薇便準備離開宗門駐點,按原來的計劃向東行。

  而此時遺址中,沐天一正手持冰霄劍瞬移緊追在一道紅色流光之後,而紅色流光則奮力逃向遺址出口,一根藤鞭破空狠抽,頓時攔住了紅色流光的去路。

  面白無色的無暇現出了身形,看向阻他去路的天牧,後扭頭瞧了瞧追了上來的沐天一,頓時嗤笑一聲:「本君還以為天衍宗如何了得,沒想到也不過如此,」這師兄弟是在給朱善德報仇呢。

  「與你相比,我等已實屬良善之輩,」天牧上前一步,持鞭直指無暇:「你以為你做下那等惡事能神不知鬼不覺,真是做夢。」善德說他再無飛升之可能,豈是妄言?


  「原來你們都知道,」無暇垂下雙目,桀桀輕笑了起來,慢慢的笑聲由小到大,越來越狂放,黑色的雙眸變得猩紅如凶獸一般:「桀桀……」

  沐天一騰空瞬移而上,一劍冰凌,無暇袖子一揮,露出了白骨右手,幽幽說道:「今日你們可沒有朱善德的好運氣了,」白骨右手輕輕一拂,「小的們,出來見見兩位道君,」話音一落,無數惡、靈從其指間飛出。

  天牧揮鞭落下,抽出了一片淨空,後瞬移直上,攻向無暇。沐天一一劍橫掃,飛撲來的惡、靈被全數撕碎,後當空一劍斜劈,帶著冰凌的劍氣化作一條冰蛟龍橫衝而下。

  站在海邊,瞭望著遠處的遺址,韓穆薇摸了摸掛在右耳上的聚魂燈,只覺很平靜。沐堯出了自家老祖宗的木屋,便走到了她的身旁:「我們出發吧。」

  「好,」韓穆薇抬腿一腳趟進水裡,頓覺冰爽:「還是從海底穿行嗎?」這次橫渡無望海,因為金鱗妖王和驕世媛,他們就得了三儲物袋的海貝,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對」

  韓穆薇高興地拉起沐堯,準備一頭扎進海里:「那我們走……」

  「塵微小心,」一聲大喝,驚得韓穆薇立馬縮回了腳,抬首望向半空,一團冒著陰冷鬼、氣的黑團已到眼前,沐堯剛想動作,便被她攔下。

  黑團衝進了韓穆薇的眉心,桀桀狂笑,天衍宗的人來呀,他要吞吃了韓塵微的神魂,占據她的肉身,只是想法太過美好,一湧進神府,就見一圓胖丫頭拿著根碧綠色的鞭子在等他:「你是什麼東西?」

  瞧著樣子,他怎麼感覺這圓胖丫頭跟韓塵微有七、八分相似,頓時心一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說韓塵微的老祖宗韓顯神魂已凝成實體,他相信,可韓塵微才將將什麼修為?

  「哼,」小天菩還真沒見過這麼會送死的:「你不是要吞吃薇薇兒神魂嗎?」小肉手往上一指:「喏,她的神魂在那,你要想上去,就得從我菩菩的身上踏過去。」

  無暇不屑地桀桀大笑,後撲向了小天菩。小天菩等著他抵近,抬手就是一鞭子,抽著無暇肝膽欲裂,尖銳嘶叫,幾乎是抱頭鼠竄。

  小天菩雙手叉腰,兇巴巴地喝道:「再來,」它已經估量過了,抽散這黑球大概要十鞭子,還有九鞭子,趕緊打完早點了事,「快點,磨磨蹭蹭地幹什麼?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是我們逼你跑進薇薇兒神府。」

  「神……神植天菩,」一鞭子徹底抽醒了無暇:「你是神植天菩,」偷眼望向高高掛在神府上空的那輪金日,那是菩神果,其四周環繞的昏黃色霧體就是韓塵微的神魂。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小天菩閃身上前,當頭一鞭:「乾的壞事不少呀,」瞧他魂體中充斥著的鬼氣,「說你殺了多少人?」

  無暇連著被抽中兩鞭,痛得魂體顫抖,調頭就想逃離韓塵微的神府,可這神府是進的出不得,只能橫衝直撞,意圖讓韓塵微主動放他出去,小天菩舉著鞭子一路緊追,找著機會就抽。

  而此時已經關閉了神府的韓穆薇正雙手托著下巴蹲在海邊,身邊圍著一群人,他們都知沒事,但依舊止不住地擔心,均守著她以防萬一。

  善德道君踢了踢小孽徒,難得溫和地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神魂劇痛?」說著話,一雙精亮的小眼還忍不住瞥向自己不中用的師父、師兄,二打一,都沒能拿下無暇那老鬼,還有什麼用?

  想之前無暇和屍運兩化神後期打他一個化神初期,還讓他平安無事地逃回了宗門駐點,就知自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無奈的韓穆薇搖了搖頭:「沒有疼痛,沒有不適,現在只覺有些氣悶,」她都已經被盯了半個時辰了,那無極宗的無暇道君眼神也忒好了,奪舍誰不好,非要挑上她這個女娃,仰首上望一眾人,「你們說,那個無暇道君是不是男兒身、女兒心?」

  四周頓時一片沉凝,善德道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真思慮了起來:「很有可能,」瞧他那副白面書生的陰柔樣,就不像個正經男子,「也就只有女兒心眼才那么小,一個化神後期竟聯合屍運算計我一個化神初期。」

  天牧聞言,抬手就是一個暴栗子:「自己傻,還怪別人機靈,你活該,出門不帶腦子的東西。」別以為剛剛那眼神他沒看到,這孽徒還知不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

  韓穆薇是第一次見師祖動氣,看樣子老頭收拾她的法子是完全承自師祖,一想通,便立馬閉上雙目:「師父,徒兒什麼也沒看見。」

  「哼,」善德道君真想一腳將蹲在地上像坨牛糞的小孽徒踢進無望海洗洗腦子,不過感知到師父怒氣未消,他還是先憋著火吧。


  就在這時無極宗的海昀背手踏空漫步而來:「你們都在……」

  「在什麼在?」一聽到這聲音,善德立馬轉身望向來人,吼道:「你們無極宗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無暇那死鬼竟眾目睽睽下奪舍我徒兒,現在我徒兒生死不知……」

  聽到這裡,韓穆薇剛睜開的雙眼立馬閉上,一聲痛苦吟嚀後直挺挺地向後倒下。

  「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海昀見韓塵微面色紅潤,氣息平穩,嘴角不由得開始抽搐,天衍宗這是要坑他:「此事能怎麼能怪我們無極宗?」無暇一活生生的人進入遺址,為何出來就只剩神魂了?

  「無極宗什麼時候把無暇逐出宗門的?」釋甲問道:「怎麼沒給我們天衍宗送句話?」既然不能怪無極宗,那就說明無暇跟無極宗無關,這事好辦了,「我說呢,善德自東洲負傷回來,無極宗為何沒給天衍宗個交代?」

  海昀能說無極宗已經放棄無暇了嗎?

  被抽中五鞭的黑糰子已經開始潰散,小天菩依舊不依不饒,誓要將他滅殺:「都說了早死早超生,你還冥頑不靈,這是自找罪受,看鞭,」啪又是一下。

  「我徒兒才金丹期修為,你覺得她能幹得過無暇的神魂?」善德兩小眼緊盯著海昀:「一會情況若是不好,我還要請宗里的老祖相助……」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海昀發誓他就沒見過比天衍宗更霸道的宗門了,自認不敵,趕緊跑。至於無暇,那不是已經死在了遺址中了嗎?

  足足一個時辰,無暇的神魂終於消散了,韓穆薇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沒事了,」放出小天菩,幫它理了理亂了的發,「有它在,誰能奪舍我?」

  小天菩緩了緩氣,拿出一隻儲物戒:「這個是不是歸我了?」

  善德道君看著那隻儲物戒,頓時心絞痛又犯了,他之前的那一通忙活到底是為了什麼,找一頓揍嗎?

  韓穆薇拿過那隻儲物戒,將其送到自家師祖手上:「這個應該歸您和天一祖父。」

  「這不成……」

  「收著吧,」神識掃過小薇子,見她無事,韓顯便打算回木屋:「無暇的事不要再提了,」看來無極宗是已經知道無暇的罪孽,不然失了一位化神後期的道君,可不會這麼好說話。

  從一開始就被隔離在外的沐堯,終於可以接近韓穆薇了,牽起她的手:「我們走吧。」

  「不要生氣,」韓穆薇反手與他十指相扣:「老祖們也是怕無暇奪舍不成,逃出我的神府,攻向你,」這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雖然知道他有天鳳神脈護體,但在場的又不是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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