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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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大娘不愧是擺攤做買賣的,張羅十好幾口人的飯食是有條不紊。閱讀用完早飯,她剛準備起身收拾,那幫後來的就手腳利落地端著碗筷出去了,她瞧著這場面心裡突突的,想找點事情做,可又啥事沒有。

  拾掇妥當後,一行人就準備出發。經了這一早上,石大娘夫婦算看出來,這群漢子是來搶他們飯碗的,那哪行?

  套好了驢車,石老漢一見又有漢子過來,立馬一個跨步上了驢車,先把位置給坐穩了。太子姜閻見狀有些尷尬,不知這對夫婦與那韓仙子是什麼來往?他走近驢車,朝著石老漢拱手:「大叔,趕車這活計累,還是我來吧?」

  俺壯實不累,石老漢很想這麼回懟青年小伙,但他忠厚慣了,只會抿著嘴憨笑,裝作什麼也沒聽見,沒有一點要挪屁股的意思。石大娘背著包袱三步並兩步地走過來,看也不看姜閻,就把包袱往石老漢邊上一扔,扭頭喚道:「大妹子,好走了。」

  韓穆薇手裡拿著個兔皮墊子來到驢車邊上,瞅了一眼姜閻:「石大爺車趕得挺穩,」後便不急不慢地上了車,「出發。」

  「好嘞,妹子你坐穩了,」石大娘終於露了笑,石老漢立馬趕著驢上了官道。姜閻跳上了他的寶駿,帶著他的人將驢車護在了中間,雖然他們都知驢車裡的那位不需要護。

  入夜後,京城皇宮龍章殿裡依舊燈火通明,年逾四十的姜帝坐在龍椅上還在批覆著奏章,原本因各州府風調雨順,大獲豐收,而心添安慰。

  可在見到國師府上啟要民間採選的摺子時,他不禁雙眉緊縮,眸中暗色漸濃,上次民間採選才不過兩年,現在又要開啟,國師府真當他大姜朝是齊深那邪魔豢養的獸林嗎?

  「皇上,」一滿頭白髮枯瘦的老太監弓著腰,抱著拂塵進了龍章殿:「您是時候該去麗姬那了。」

  「朕還有奏章沒看完,」姜帝掩在袖中握成拳的左手慢慢鬆開,輕咳了幾聲:「今晚就歇在龍章殿。」

  老太監服侍了姜帝四十年了,怎會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他們必須得忍,「皇上,您還是去吧,」今日已是九月初八,明日韓氏族長便會帶著韓族稚童遠行,最多一年,他們至多再需忍耐一年。

  姜帝放下硃筆,雙手撐在龍案上,閉目苦笑:「擺駕菡喜樓,」也不知皇兒安全抵京了沒有?那道聖旨已是他最後一搏,只望韓家能看在他親政以來,多年兢兢業業治國為民的份上助上一助,不為皇室,只為這千千萬萬無辜的姜朝百姓。

  每年的九月初八於韓府都是一個難眠夜,各房剛滿四歲的稚童在九月初九辰時便會隨著族長離家,稚童一去就是近兩年。

  族長把孩子送到主家,就會帶著上一批已經測過靈但沒有靈根的孩子回世俗,接著領新一批剛滿四歲的孩童遠行,如此循環,從不間斷。

  西霞院中,韓洛抱著自己剛滿四歲的胞弟韓旻坐在榻上,輕聲述說著當年在主家的日子,要不是因體弱,她想她會留在那裡成長、學習,等長成之後去族中產業勞作,換取那些珍貴的資源,也許她的後輩里也會有幸出現身具靈根者。

  「姐姐,」四歲的韓旻很興奮,族裡從主家回來的哥哥姐姐都說那裡可漂亮可美了,還有大飛劍、大船,這些他都沒見過:「那……那旻兒會會會有靈根嗎?」

  韓洛笑著捏了捏小胖娃的鼻子:「姐姐不知道,」她只知即便沒有靈根,她弟弟在這世俗界也會富貴一生。

  洪氏坐在主位上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心被填得滿滿的,她十九歲才嫁入韓家。那會丞相府都成了笑話,說她爹為了將她這個嫡長女嫁入韓家,生生磨破了兩雙千層底,把好好的閨女也留成了老姑婆。

  轉眼間快二十年過去了,她過得比誰都好。韓家有家規,家中男丁年過四旬無子嗣方可納妾。各房沒有姬妾清靜得很,家中又不缺錢糧;關起門來各過日子,妯娌之間也無口角;長輩也都是明理之人,至於小輩,上面有人壓著,誰敢教不好?

  洪氏有時也會想,她在閨中跟她娘親學的那些本事,是全無用武之地了,不過這日子是真舒坦,要是再沒有那起子爛污東西叨擾,就更好了。她爹昨日過府來尋了族長也不知說了什麼,就匆匆離開,只怕這京城要亂啊。

  韓氏在此立族近千年,也算是枝繁葉茂,韓府經過幾次擴建幾乎是占據了京城東城的五分之一,其周邊更是聚集了不少權貴府邸。

  九月初九,韓家各房各院有剛滿四歲的稚童都會在卯時前將孩子送到宗祠門口。鶴髮童顏的韓氏族長韓余會領著這些孩童祭拜祖宗,等用完早膳後,帶著他們上早已備好的馬車,辰時一到就出發。


  今日也是如此,韓余看了看日頭,又點了下人,就讓韓柏打開府門。四輛雙頭馬車慢慢出了韓府,馬也不用人趕就直奔京城東門。每年都是這般,可京城有名望的人家總是看不夠,次次都會開府門目送。

  皇宮中,姜帝下了早朝就登上了觀景台,眺望東方,雖看不到東塢門,但就這般看著,他的心也會平靜一些。

  「皇上,今日的早朝似乎散得有點早,」一位身穿道袍,背繡太極八卦圖的中年男子,撫著半尺長的美須,走到姜帝身旁,順著他的眼神看向東塢門:「是在想太子,還是……在思慮韓家這次的稚童遠行?」

  姜帝聞聲,轉身笑看向來人:「國師怎麼來了?」他快有半年沒見著這邪魔了,瞧著他的滿頭烏絲,姜帝的心都在滴血,只是心再疼,他也不敢有絲毫表現在臉上,「許久沒見,國師更是容光煥發了。」

  「哈哈……,」齊深就愛聽這話:「這還得感謝皇上捨得,」只要此次謀算得當,他恢復修為便指日可待,到時這姜朝也就無用了。

  一雙三白眼微微一縮,就清楚地看見韓家的四輛雙頭馬車出了東塢門,他不禁翹起蘭花指輕輕拂過美須,眼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色,似旁如無人一般。

  姜帝背在身後的左手磨搓著戴在拇指上的扳指,見齊深這般,不由得心一提,直覺他又在謀算什麼,眉微微一擰便立馬鬆開:「昨日朕已經看到了國師府上的摺子,」他垂目語帶猶豫,「只是上次民間採選才將將過去兩年,這次是不是該再等等?」

  「這次採選無需以往那麼多,」齊深瞥了一眼姜帝:「你只要給我九十九對童女便可,」既然提到這事,那他也不得不再催催:「我已經讓嬌顏、嬌語去接太子了,太子大婚事宜也該著手準備了。」

  「朕倒是想,」姜帝深嘆一聲,後冷嘲道:「只是韓家並未接聖旨,」他早有心要攀上韓氏,只是齊深的人一直盯著他,讓他遍尋不著機會。可半月前齊深竟讓他的心腹文旺給他傳話,讓他賜婚。

  齊深抱胸:「未接旨又如何?韓家會乖乖地把韓八女送進宮的。」

  看來他真的是對韓八女勢在必得,姜帝輕笑:「那一切就依國師所言,朕讓人著手準備太子大婚。」

  韓穆薇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往京城趕,搖搖晃晃了四日也到了同州。這日天已黑,他們來到了同州驛站,姜閻帶著他的人先去了驛站打點,韓穆薇則下了驢車,叉腰凝視著這處驛站。

  不一會,姜閻便回來了:「韓姐,我們到得比較晚,驛站這會已經沒有獨院了,要不咱們進同州城看看,有沒有好的客棧?」

  「不了,」幾日相處下來,韓穆薇已經不再端著高人姿態了:「今晚我就要住這。」

  一個小小的驛站,裡面幾個管事的竟都是修士,還有兩個已修到練氣十層,看來最近這要有大事發生呀?不過不管有沒有事發生,她都不準備留那幾人活口,只因他們所背負的罪孽太重。

  姜閻心思一向靈敏,聯想到今日是九月初九,不出意外今晚韓族長會像往年那般帶著韓家稚童歇在同州驛站,他頓時雙眸一凜:「閻這就去辦,」他可沒忘記嬌語在破廟放下的狂言。

  韓穆薇讓石老漢將驢車趕去馬廄那,她自己則跟在姜閻後頭走進了驛站。姜閻沒有亮明身份,跟驛站的主事磨了好一會才要了兩間上房。韓穆薇坐在堂食區,拿了一根竹筷在手裡轉動著。

  不一會,石大娘夫婦安頓好了他們家的驢寶,就同姜閻的人一道進了驛站。韓穆薇掃視了一遍驛站內部布置,就給坐在她左手邊的姜閻打了個眼色。姜閻立馬心領神會,舉手叫店小二過來:「這邊點菜。」

  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中年瘦柴棒,腰板挺得直直的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瞥了他們一眼,就沒好聲地問道:「你們想吃啥呀?」

  姜閻看向邊上這位正拿著根筷子擦頭皮的韓大姐,韓穆薇斜眼瞄了一下店小二:「有沒有蔥爆豬腦花?」

  「沒有,」店小二看向點菜的平臉婦人,可這會她斂著眼睫,一時也看不清其眼中的情緒。

  韓穆薇冷嗤:「這都沒有,我還以為你們這應該不缺豬腦的,」她吹了下筷子頭,「那就來盤紅燒雞爪,一盤爆炒大腸,一盤手撕豬肚,再來一大盆豬爪……」

  「你要的我們這都沒有,」店小二憋著火,他知道這婦人是故意的,只是現在還不是能回敬的時候,等大事了了,他第一個先剝了她。

  「沒有?」韓穆薇把筷子一扔,兩眼開始左右打量驛站中的幾位主事,冷嘲道:「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們是吃素的,說吧,店裡有什麼?」千萬別告訴她什麼都沒有,她這會正缺藉口削人。


  店小二也不報菜名,冷笑著轉身:「你們先坐著等一會,我去給你們端來。」今兒中午剛接手的驛站,後廚正好還有點俗食。

  韓穆薇見店小二走了,重新拿了根筷子繼續撓頭。姜閻已經確定這家驛站有問題了,心怦怦直跳,眼前閃過那晚破廟裡,邊上這位解決那幾人的畫面,輕輕呼了口氣,試圖平息心緒。

  「嘭」

  店小二端了滿滿一陶盆的白面大饅頭放在他們桌上,一雙三角眼像藏在暗處的毒蛇一般瞅著平臉婦人:「就只有這個,愛吃就多吃兩口,不愛吃也往肚裡塞兩塊,」畢竟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

  皙白纖長的手拿起一個饅頭,韓穆薇揪了一塊下來放到嘴裡:「味道還不錯,」咀嚼了幾下,「今晚就將就著吃吧。」

  韓余帶著族中十一個孩子按計劃趕到了同州驛站,與他一起的六個族中長老抱著睡熟了的小兒走在前面,他則領著剩下的五個還活蹦亂跳的奶娃娃跟在後頭。

  一進驛站,原先待韓穆薇他們十分冷漠的店小二像換了個人似的,低頭哈腰,極為熱情地招呼韓餘一行人:「幾位爺要吃些什麼,店裡這會什麼都有,」說著話還想伸手就去拉人家手中的孩子,不過被避開了。

  韓余走上前去,看著店小二,面上雖不顯,但心裡直覺不對,掏出了一錠銀子:「借廚房一用,其他的暫時不需要,」同州驛站什麼時候換了人?韓余想到洪丞相的話,心中不免又警惕了幾分。

  韓穆薇是見過韓余的,畢竟他每年都會去蘄州接送孩子,就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他還識不識得她。看著依在他腿邊那個眼睛圓溜溜的小肉丸子,韓穆薇心中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今天她非剁了這群沒長眼的惡鬼。

  店小二戲演得不到位,接過銀錠子也不看主事的臉色,就逕自把銀錠子塞到了自己懷裡:「您這邊請,我們廚房裡什麼都有,您儘管使。」

  韓余右耳微微一動,忽地轉身對著身後六人低聲說道:「撤,」只是他剛走了一步,就聞「嘭嘭」幾聲,整個驛站的門窗都被關了起來。而驛站的那幾個主事包括店小二都分別守在了幾個出口邊上。

  原本熟睡的孩子也被驚醒了,韓余帶著族裡的六人將十一個小肉丸子護在了中間,叱問道:「什麼人?」

  「哈哈……,」伴著囂張的嬌笑聲,一千嬌百媚帶著幾分妖氣的狐狸眼女子身著血色曳地紗衣,**著雙足從二樓慢慢走了下來:「韓族長心裡應該有數,何必如此緊張?」

  「國師府的人,」他以為國師府再囂張也不敢在京城腳下對韓家動手,沒想到竟是他糊塗了:「齊深為這一天應該已是謀劃許久了吧?」

  「對付韓家,國師爺還需謀劃嗎?」胡姬走近韓余,眯起那雙勾人的狐狸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臉的享受:「啊……,原來這就是正道修士的味道,果然很香很誘人,」說著話,還用染得鮮紅的長指甲去颳了刮杵在韓余腿邊小娃娃的嫩臉。

  韓余手中捏著主家發放的靈符,一眼不眨地盯著胡姬:「你們想要幹什麼?」

  「這話問得就多餘了,」胡姬想要去擰孩子的臉,不過剛動作就被韓余邊上的漢子給擋了回去,她勾唇瞥了一眼那人,就直視韓余:「出了京城,再往西行十日,你們就會與其他韓氏旁支會合,然後直奔林國,那裡有韓氏主家的人接應。」

  「嘖嘖嘖……,」胡姬眼中湧上濃濃的嫉妒:「你們韓家的人真幸福,生來就有人替你們安排好了一切,身具靈根者有家族可依,有宗門可靠;無靈根的凡人也是一生無憂,富貴有餘,可真是叫我羨慕。」

  韓余感覺到身後孩子們的懼怕,心疼得很:「你想要什麼?」

  胡姬湊近,紅艷艷的雙唇微微一動:「我想要什麼,你就會給嗎?」

  「說來聽聽,」今日如果沒有身後這十一個娃娃,他韓余誓死都要拼上一拼,只是現在他不能。

  「姐姐,你話有些多了」一位長相不輸胡姬的女子立在二樓,身穿一襲月白色廣袖留仙裙,冷著面俯視著樓下:「他們現已是瓮中之鱉,何必費力氣去逗弄?將他們直接揉吧揉吧送進國師府就得了,」到時她們分上一杯羹,嘗嘗所謂的靈肉也就罷了。

  胡姬扭頭看向樓上:「妹妹,說你無趣還真是一點都不冤枉,」她揉了揉額頭,活生生的一個柔弱美嬌人,「韓家可是千年的隱世大家,咱們這群眼皮子淺的總要長長見識不是,可惜今日無緣得見咱們未來的太子妃,不然我也能吸兩口仙氣。」

  「太子妃?」冷美人竟掩嘴笑了,眼中冷芒一閃而過:「放心吧,韓洛會死得比誰都慘,你也不用總是把她當個人物,」一個體質偏陰的凡人,要不是有韓家立著,她早就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韓余沒想到國師府打的是這個主意,雙目被瞪得泛紅:「你們……」

  「也是,」胡姬回過頭來,看向已是投鼠忌器的韓余:「說吧,你想怎麼死?」

  「噗嗤……,」韓穆薇吃著饅頭就著水,眼睛緊盯著場中似看戲一般,只是這胡姬剛說的話真的不適合她,「哈哈……」

  樓上的冰美人臉一轉,就從二樓上飄了下來,落到了姜閻身後,一雙冷眸看向一腳踩在板凳上坐著吃饅頭的韓穆薇:「你笑什麼?」

  韓穆薇放下饅頭,拿過姜閻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回視冷美人:「聽了一個笑話,覺得好笑就笑了,有什麼不對嗎?」眼角餘光掃到石老漢手中緊握著的石斧,又笑出了聲,擺擺手道:「石大爺,您跟石大姐好好坐著吃饅頭,這的事你們只當沒看見。」

  「可可……可那娃……,」石老漢深恨自己沒個嘴,那是一群小娃娃,這些人是想要擄娃娃,不行,他不能把斧子放下。石大娘現在只後悔沒把她的扁擔隨手帶著,一邊喝著水一邊尋摸廚房。

  冷美人看著婦人風輕雲淡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頭一跳:「你們給我磕個頭,我就考慮考慮放你們離開。」

  「離開?」韓穆薇起身,倚著桌子問道:「去哪?」

  「你們不想活了嗎?」冷美人現在不但心在抽,就連眼皮也跟著起鬨,「想活就趕快磕完頭,給我滾。」

  「我不喜歡磕頭,」韓穆薇無奈聳聳肩,後抱胸凝視著眼前這位瞧著好像冰清玉潔似仙子一般的女人,說道:「更何況我不想走,」視線越過女子,看向被困在中間的韓家人,「也不能走。」

  冷美人朝著婦人釋放修士威壓,可是她卻毫無反應,這個發現讓她不由得慢慢往後退:「什麼意思?」

  她退一步,韓穆薇就上前一步,面上帶著淡笑:「你不是應該先問我是誰嗎?」

  此時屋裡人的目光都已聚集在韓穆薇二人身上,冷美人抖著唇問道:「你是誰?」

  韓穆薇聞言笑出了聲,伸手拍了拍冷美人的面頰:「真乖,」後丟下她,背手垂頭走向胡姬,駐足在韓余身旁,摸了一把擠在韓余腿邊小肉丸子的嫩臉頰,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韓旻,」柔柔嫩嫩的聲音,似還帶著奶香味。

  「嗯,」韓穆薇抬首:「我是穆字輩,算下來你應該叫我姑奶奶,」說完還點點頭,「對,就是姑奶奶。」韓余聞言立馬盯著婦人的臉瞧,穆字輩,這個年紀,那必是蘄州城來的。

  「韓家人?」冷美人忽地轉身驚叫:「你你是……」

  韓穆薇雙目一彎,右手一招,刺啦一聲,一張厚實的門帘就到手了,抬手一撒,瞬間那張門帘就蓋住韓家那群小娃。胡姬想要躲閃,可惜已經晚了,韓穆薇左手直接捏碎了她的天靈蓋,靈力直奔其丹田,立時她就成了一癱只剩皮完好的爛肉。

  冷美人領著剩下七人已經逃到了門邊,可是門怎麼都打不開,韓穆薇幾步就到了他們跟前,笑問:「你們誰先來?」她不喜歡殺人,但該殺之人還是要殺的,不然留著他們禍害人間,就是她的罪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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