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月兒,等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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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內,百姓早早就圍在了街頭巷尾處,等著看安平郡主出嫁的一儀仗。皇家親事,往往會給百姓散福,喜糖、喜餅、喜果,還有不少銅錢哩!

  「看!郡主來了!」

  一個小孩兒朝著前頭指了過去,眾人紛紛伸出頭看去,可不正是皇家的馬車嘛!金碧輝煌,璀璨生光。

  「快快快看,那馬上的,就是燕國太子了?」有人偷偷對著那騎馬的男子指了指,說是燕國的太子,誰不知道原先只是他們大周的質子罷了。

  「還是咱們聖上仁善,燕國行刺,聖上還願意饒他們一命,還將郡主許配給那質子呢!」百姓之中,早被行刺一事,激起了對燕國的憤恨。

  若非燕國百般挑釁,兩國如何會發生戰爭呢?

  且京城已發布了徵兵的啟示,每家每戶都要出一名男丁,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願意。可尊貴如郡主都不得不被送往燕國和親,百姓心中又覺得徵兵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送去和親的隊伍,聲勢浩大,幾乎從城南到城北,綿延不斷。

  安平郡主端坐在馬車內,身邊的侍女問道:「郡主,我們要出城了。」

  安平郡主默默地點了下頭,頭上的珠釵抬重了,「將髮飾都拆下來吧。」

  出了京城,這一身厚重的嫁衣就可以換下了。去往燕國,怕是要走上月余之久。為了趕路,她甚至要騎馬同行才可。

  到了城外,燕洵牽著韁繩,到了馬車旁,「郡主若是累了,可先睡一會兒。官道寬敞,路也平坦些。」

  頭飾解下,安平郡主扭了扭脖子後,才掀起車簾,對燕洵粲然一笑:「出了京,你可開心?」

  燕洵望著眼前的女子,不由扯開了嘴角,答道:「開心。」

  自入京為質子以來,唯有安平郡主將他當做個人來看待。

  小小的燕洵比誰都清楚,他是被燕國拋棄的皇子,便是有朝一日回去了,怕也只會更不得待見。他謹小慎微,在大周苟活著,原以為一生都不過如此了。

  可安平郡主來了,她點亮他的世界。儘管,他知道她有自己的目的。

  但是對於燕洵而言,他是多麼慶幸,慶幸自己對她還有些用處,慶幸自己這張臉正得她歡心。

  混跡在安平郡主的送親隊伍中,位於車隊末尾的隨行馬車中,沈明月身著宮女服混在其中,她只需耐心等著,必然能尋到機會離開。

  京城中的百姓,望著安平郡主出了城,卻還是停留在街巷,直至謝家迎親的隊伍來了。

  謝府掛滿了大紅燈籠,紅綢繞著長廊屋檐,龍鳳燭在喜房內緩緩燃著,四下都散著喜氣。

  二夫人笑開了顏,總算是解了一樁心事。哪怕是先前十分不願的謝妍,今日也樂得自在,滿院子地亂逛,逢人都是樂呵呵地打著招呼。

  皇上賜婚,百官皆來慶賀,人人道喜。

  然而,在前廳待客的人,唯有謝玉安和其夫人在,新郎官謝長翎卻是不見蹤影。

  「這……新郎官呢?」有人問了一聲。

  謝玉安打著哈哈,隨口說道:「不管他,不管他,怕是跑去找新娘子去了。」

  這門親事,謝玉安自己都沒弄明白,就這麼稀里糊塗地辦了。他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兒子,連個面都不露,累的他酒都陪了兩輪了。

  「走走走!去鬧新房了!」幾個少年人多喝了幾杯,相互拉扯著就要去新房。

  鬧新房是慣有的習俗,謝玉安自是不好攔著,他自己都喝多了,哪裡管得住,索性就隨他們去了。畢竟年輕人的事就讓年輕人去,鬧一場,也讓謝長翎出來撐撐場面。

  五六成群的人衝到了新房內,這門一推開。

  眾人皆是傻了眼!

  「這新郎官怎換了人啊?」站在最前頭的趙三郎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喝多酒水,一時昏了頭,看花了眼呢!

  「不對!那不是謝長翎啊!」趙三郎身旁的錢小郎也揉了揉眼睛,而後他朝著身後的人喊了聲,「這……這新郎呢?」

  屋子,謝輕舟眼神渙散,他渾身發燙,明明剛剛還在驛站,怎一醒來就躺在了滿是紅綢的屋子裡。

  對面的一群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他幾乎是站起身來,就暈了過去。

  謝玉安走在最後,見前頭支支吾吾吵起來,他快步走進去一看!


  這!謝輕舟怎麼在?他怎麼還穿著新郎的袍子,和新娘共躺在一張床上!

  「各位也來鬧新房?」正當眾人正傻眼時,謝長翎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身後。

  他神色淡然,腳步輕快,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早就知曉一般。

  「謝長翎?你,你怎麼沒穿喜服啊?」趙三郎醉醺醺地指著他問道。

  謝長翎扶著他,說道:「各位說笑了,今日是我六弟的大喜日子,我穿什麼喜服呢?」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意思?

  「我六弟臉皮薄,怕是鬧不過大家。這樣,我出去陪各位喝幾杯,就當替我六弟賠罪了。」謝長翎說得輕巧,他將眾人推攘了出去,又命人關好了房門。

  眾人雖心有疑惑,但謝長翎都這麼說了,他們自然不好繼續再鬧著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去前廳多喝了幾杯。

  畢竟,謝家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啊!這婚事該如何解決,那都是謝家自己的事。

  就在謝府不遠處的小巷內,有一間同樣掛滿了紅綢的喜房。

  沉重的眼皮漸漸有了力氣,沈昭月幽幽轉醒時,低頭一看,自己竟穿著嫁衣。慌張之下,她掙扎著身子想要逃出去,卻半分都不能動彈,連嗓子都失了聲,一句話也說不出。

  怎麼回事?這是哪裡?

  她靠著床邊坐著,唯有眼珠能轉動,分明就是被人點了穴道。頭上蓋著紅布,視線受阻,心底泛起了一絲不好的揣測。

  咯吱——

  門被推開。

  凌亂的腳步聲慢慢靠近,空氣中瀰漫著酒氣,酒氣中混雜著熟悉的玉蘭香。

  「月兒,等久了吧。」

  頭上的喜帕被挑開,那帶著歡喜的聲音讓沈昭月背後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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