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長公主嫌沈將軍太老
陳淵收回目光，默著。
皇上開口想繼續對陳淵交代，但片刻又覺得今日這種場合，談論這個話題太過嚴肅。
他開口，肯定陳淵這幾日的差事辦得甚得他心意。
「起來坐吧。」
木蘭苑的涼亭依著假山半山腰，俯視下去，池中錦鯉一覽無餘。
涼亭內，一方不大的天然黃玉石桌，一圈環著四個同樣質地的石凳。
石凳側面雕刻祥雲紋理，黃玉溫潤，夏日裡坐著有清涼之感，卻又不會傷身。
皇上、太后坐北朝南坐著，沈惜年挨著太后，僅剩的一個凳子，在她左側。
陳淵站直起身，身影壓下來，暗了的光線。
沈惜年感覺他似乎是比之前更高一些，也更壯一些了。
見他腳步要動，沈惜年微微側身，讓出一道窄窄的小路。
陳淵衣襟擦著她的後背過去，沈惜年背脊一僵，不由自主地又直了下身子。
太后又想起來。
「年兒，你還沒說，沈思遠你可滿意？」
本就尷尬到想遁地的沈惜年，又當著陳淵的面再提這個話題，更加侷促。
她抬眸，眼睛卻正好對上陳淵探尋的目光。
他身形確實比前些日子更寬一些了，下巴發青，冒出的胡茬沒有修剪。
才兩月的功夫，沈惜年卻感覺他一夜之間長大。
不是從前那個她說什麼、他應什麼的時候了。
「沈將軍比長公主大太多，兒臣覺得不妥。」
沈惜年沒想到，他先開口回了。
找了個十足蹩腳的理由。
哪有夫婿不比女子大的。
太后只當是聊家常，沒有覺察他說話身份的不妥。
「大嗎？」
她轉身，問身後嬤嬤。
「沈將軍今年多大？」
嬤嬤面露難色，皇上身後的李德群連忙接上。
「回太后，沈將軍今年二十有五。」
「就你機靈。」
太后笑著嗔怪。
「是比年兒大許多，不過沈將軍一直鎮守豐縣，多年並未娶妻。
風霜磋磨，想必也會疼人，年兒嫁給他，必然受不了委屈。」
陳淵沒再繼續說話，暗自理著沈惜年和沈思遠之間的關係。
沈惜年緋紅的臉頰鼓起，害羞拒絕。
「母后，年兒與思遠哥哥從小一起長大，只當他是哥哥，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太后卻不以為意。
「沒有其他心思，慢慢培養就有了。」
「可……」
「皇祖母，長公主嫌沈將軍太老，喜歡嫩一些的。」
太后聞言，眼神從陳淵和沈惜年之間打量一下。
「年兒？」
沈惜年大驚，臉上起身跪了跪。
「母后、皇兄，女子婚事，本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年兒尚且年幼，並未想過要嫁人。
請皇兄開恩，把含章宮先留幾日，待年兒住倦了，再嫁人搬走，可好？」
沈惜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也會跟著陳淵的意思走下去，拒絕了太后想讓自己嫁人的要求。
這一世，已經沒有別的企圖了，放手順著走完剩下的幾十年就好了。
可是，偏偏被陳淵那句『沈將軍太老』，給帶得脫了軌。
「聊家常而已，年兒不用這麼緊張。」
皇上虛抬手，沈惜年頷首起身。
「年兒既然住慣了含章宮，再招的駙馬，就一同住在含章宮就是了，不必搬走。」
沈惜年心一沉，皇上又道：「年兒別著急拒絕，既然母后說了沈將軍與你最合適，你也考慮考慮。」
皇上沒有直接下旨賜婚，還留了時間讓沈惜年考慮，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
沈惜年自知，不能仰仗這些偏愛，繼續由著性子拒絕。
她點頭，算是應下了。
陳淵不再開口，一口一口喝著茶。
又閒聊一會兒，沈惜年藉口天熱胸口有些悶，想去涼亭外透透氣。
涼亭四下灌風，最是透氣。
她這個藉口，皇上、太后都明白。
就當她是姑娘家臉皮薄，害羞逃走。
沈惜年趕緊福了福身子告退，卻沒見身後跟來的身影。
繞過假山，涼亭內交談的聲音弱了，似有似無。
沈惜年抖了抖發硬的肩膀，左右歪頭活動僵硬的脖子。
往右歪著的頭還沒回正，整個人就被一隻手拖進假山山洞裡。
她沒叫，抬頭。
陳淵呼出一口熱氣，正巧噴在她眉心。
酥酥麻麻的感覺。
沈惜年想後退，腰上卻傳來刺痛的感覺。
她貼著石面站著，陳淵堵得她無處可逃。
「長公主在躲著我。」
陳淵肯定。
沈惜年一愣，沒想要他這麼直接。
「沒有。」
「那為什麼住在國公府？」
陳淵被調遣出去辦差，也沒有回過皇宮，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國公府？
沈惜年躲著他的眼神。
「父親想我，多年沒有回去了，就正好回去住些日子。」
沈惜年不知道自己為何給他解釋這麼清楚。
陳淵卻沒繼續追問。
「阿娘喪禮，長公主為何不來？」
聞言，沈惜年終於鼓起勇氣抬頭，撞上的眼神恨意明顯。
「長公主覺得，我阿娘的喪禮，無足輕重嗎？」
「你說什麼？！」
沈惜年終於惱了，強裝鎮定的臉上漾出一絲怒意。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陳淵逼近一步。
「那長公主讓我怎麼想？還是長公主覺得，我阿娘不配以貴妃之禮下葬，才會避而不見的？」
沈惜年迎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想反駁。
但又見他眼中仍痛著，不忍開口。
本就天氣燥熱，兩人貼著，沈惜年後背已經蓋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她換了話題。
「剛才，謝謝你替我解圍。」
解圍？
陳淵沒料到她調轉話題，想了下才反應過來。
「沈將軍？」
他壓迫的身子軟了些，沈惜年趁機，往一旁移了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頷首悶哼，反手悄悄揉了揉疼痛的腰肢。
「嗯。」
皇上開口想繼續對陳淵交代，但片刻又覺得今日這種場合，談論這個話題太過嚴肅。
他開口，肯定陳淵這幾日的差事辦得甚得他心意。
「起來坐吧。」
木蘭苑的涼亭依著假山半山腰，俯視下去，池中錦鯉一覽無餘。
涼亭內，一方不大的天然黃玉石桌，一圈環著四個同樣質地的石凳。
石凳側面雕刻祥雲紋理，黃玉溫潤，夏日裡坐著有清涼之感，卻又不會傷身。
皇上、太后坐北朝南坐著，沈惜年挨著太后，僅剩的一個凳子，在她左側。
陳淵站直起身，身影壓下來，暗了的光線。
沈惜年感覺他似乎是比之前更高一些，也更壯一些了。
見他腳步要動，沈惜年微微側身，讓出一道窄窄的小路。
陳淵衣襟擦著她的後背過去，沈惜年背脊一僵，不由自主地又直了下身子。
太后又想起來。
「年兒，你還沒說，沈思遠你可滿意？」
本就尷尬到想遁地的沈惜年，又當著陳淵的面再提這個話題，更加侷促。
她抬眸，眼睛卻正好對上陳淵探尋的目光。
他身形確實比前些日子更寬一些了，下巴發青，冒出的胡茬沒有修剪。
才兩月的功夫，沈惜年卻感覺他一夜之間長大。
不是從前那個她說什麼、他應什麼的時候了。
「沈將軍比長公主大太多，兒臣覺得不妥。」
沈惜年沒想到，他先開口回了。
找了個十足蹩腳的理由。
哪有夫婿不比女子大的。
太后只當是聊家常，沒有覺察他說話身份的不妥。
「大嗎？」
她轉身，問身後嬤嬤。
「沈將軍今年多大？」
嬤嬤面露難色，皇上身後的李德群連忙接上。
「回太后，沈將軍今年二十有五。」
「就你機靈。」
太后笑著嗔怪。
「是比年兒大許多，不過沈將軍一直鎮守豐縣，多年並未娶妻。
風霜磋磨，想必也會疼人，年兒嫁給他，必然受不了委屈。」
陳淵沒再繼續說話，暗自理著沈惜年和沈思遠之間的關係。
沈惜年緋紅的臉頰鼓起，害羞拒絕。
「母后，年兒與思遠哥哥從小一起長大，只當他是哥哥，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太后卻不以為意。
「沒有其他心思，慢慢培養就有了。」
「可……」
「皇祖母，長公主嫌沈將軍太老，喜歡嫩一些的。」
太后聞言，眼神從陳淵和沈惜年之間打量一下。
「年兒？」
沈惜年大驚，臉上起身跪了跪。
「母后、皇兄，女子婚事，本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年兒尚且年幼，並未想過要嫁人。
請皇兄開恩，把含章宮先留幾日，待年兒住倦了，再嫁人搬走，可好？」
沈惜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也會跟著陳淵的意思走下去，拒絕了太后想讓自己嫁人的要求。
這一世，已經沒有別的企圖了，放手順著走完剩下的幾十年就好了。
可是，偏偏被陳淵那句『沈將軍太老』，給帶得脫了軌。
「聊家常而已，年兒不用這麼緊張。」
皇上虛抬手，沈惜年頷首起身。
「年兒既然住慣了含章宮，再招的駙馬，就一同住在含章宮就是了，不必搬走。」
沈惜年心一沉，皇上又道：「年兒別著急拒絕，既然母后說了沈將軍與你最合適，你也考慮考慮。」
皇上沒有直接下旨賜婚，還留了時間讓沈惜年考慮，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
沈惜年自知，不能仰仗這些偏愛，繼續由著性子拒絕。
她點頭，算是應下了。
陳淵不再開口，一口一口喝著茶。
又閒聊一會兒，沈惜年藉口天熱胸口有些悶，想去涼亭外透透氣。
涼亭四下灌風，最是透氣。
她這個藉口，皇上、太后都明白。
就當她是姑娘家臉皮薄，害羞逃走。
沈惜年趕緊福了福身子告退，卻沒見身後跟來的身影。
繞過假山，涼亭內交談的聲音弱了，似有似無。
沈惜年抖了抖發硬的肩膀，左右歪頭活動僵硬的脖子。
往右歪著的頭還沒回正，整個人就被一隻手拖進假山山洞裡。
她沒叫，抬頭。
陳淵呼出一口熱氣，正巧噴在她眉心。
酥酥麻麻的感覺。
沈惜年想後退，腰上卻傳來刺痛的感覺。
她貼著石面站著，陳淵堵得她無處可逃。
「長公主在躲著我。」
陳淵肯定。
沈惜年一愣，沒想要他這麼直接。
「沒有。」
「那為什麼住在國公府？」
陳淵被調遣出去辦差，也沒有回過皇宮，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國公府？
沈惜年躲著他的眼神。
「父親想我，多年沒有回去了，就正好回去住些日子。」
沈惜年不知道自己為何給他解釋這麼清楚。
陳淵卻沒繼續追問。
「阿娘喪禮，長公主為何不來？」
聞言，沈惜年終於鼓起勇氣抬頭，撞上的眼神恨意明顯。
「長公主覺得，我阿娘的喪禮，無足輕重嗎？」
「你說什麼？！」
沈惜年終於惱了，強裝鎮定的臉上漾出一絲怒意。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陳淵逼近一步。
「那長公主讓我怎麼想？還是長公主覺得，我阿娘不配以貴妃之禮下葬，才會避而不見的？」
沈惜年迎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想反駁。
但又見他眼中仍痛著，不忍開口。
本就天氣燥熱，兩人貼著，沈惜年後背已經蓋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她換了話題。
「剛才，謝謝你替我解圍。」
解圍？
陳淵沒料到她調轉話題，想了下才反應過來。
「沈將軍？」
他壓迫的身子軟了些，沈惜年趁機，往一旁移了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頷首悶哼，反手悄悄揉了揉疼痛的腰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