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是淵兒的聲音吧?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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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惜年看著鏡中的自己。

  皮膚白皙,紅唇皓齒,彎彎的眉毛下面,杏眼嫣嫣,卻沒有笑意。

  父親還在外面等著自己。

  沈惜年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雖然笑意不達眼底,但也讓盛妝下的白皙面容,柔了幾分。

  她暫時掀了紅蓋頭,團扇半掩面,踏出閨房,於正屋中拜別沈景行。

  「父親,這次女兒真的走了。」

  以前沈惜年雖然不常在國公府里住,但到底還是未出嫁的姑娘,想父親了,就從宮裡回來小住些日子。

  如今嫁人了,再想回來,滋味就不是原來的滋味了。

  一向縱橫沙場、毫無懼色的沈景行,第一次落了淚。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項圈,快戴上,讓為父看看。」

  出嫁嬤嬤從沈景行手裡接過來,走到沈惜年身邊。

  她俯身低頭,嬤嬤雙手奉著金項圈,戴到她修長的脖頸。

  沈惜年抬眸,團扇半遮著臉,團扇手柄處,金項圈閃著光澤,若隱若現,襯得她的皮膚更白,唇色更紅。

  「好看。」

  沈景行抹一把眼眶,笑著點頭。

  「跟你母親嫁給我的時候一個樣。」

  沈惜年脖頸沉甸甸的,心裡更是墜了千斤墜。

  她還想再說什麼,出嫁嬤嬤催促著時辰到了,該出門了。

  沈思遠的府邸就在魏國公府東側不遠,雖然不遠,但是禮制還是到。

  沈惜年出門,婚轎已經停在門口。

  婚轎浮雕刻著『麒麟送子』,周身鑲嵌象牙、瑪瑙和珍珠,黃花梨木的婚轎,需由八人抬著,才能移動,也寓意著圓滿和諧。

  婚轎轎柄壓著,沈惜年邁步過去,她俯身彎腰,鳳冠霞帔壓在婚轎帷幔下,人卻頓住了。

  出嫁嬤嬤以為是發冠被帷幔勾住了,連忙伸手去撩。

  沈惜年微微轉身,側目看著城外的方向。

  前來圍觀湊熱鬧的百姓,擠滿了街巷,出城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出嫁嬤嬤不知道她在看什麼,輕聲提醒。

  「姑娘,該上轎了。」

  沒有等到要見的人,沈惜年沒有應聲,只是收了目光,一頭鑽進婚轎中。

  婚轎平穩走著,沈惜年不禁想起去北州的那些日子,自己在馬車裡,腰都被撞得青紫。

  沒過多久,婚轎落地,她知道,已經來到了沈家二房府邸。

  鞭炮聲,響徹街頭巷尾。

  下轎前,出嫁嬤嬤重新為沈惜年蓋上紅蓋頭,由著沈惜年扶著自己的手背,一步步走出婚轎。

  沈惜年垂眸,紅蓋頭遮著,眼前一片都是紅盈盈的,腳下是一片大紅色的玫瑰花瓣,像頭頂的蓋頭一樣紅。

  她踩上去,一地花汁碾過,步步生香。

  她早就聽司春說了,沈思遠要為她鋪十里花瓣,讓她踏香而來。

  沈思遠這樣風沙磋磨的糙漢子,竟然還有如此柔腸,想來他與原來的沈惜年,感情也是十分深厚。

  接下來,拜天地、敬婚茶,禮成後,沈惜年被一眾嬤嬤和官眷命婦擁著,來到洞房。

  太后也親自來了,她本該在魏國公府看著沈惜年出嫁。

  又不忍看著送嫁離別傷心,索性就與皇上一同在沈家二房府邸等著。

  看著紅蓋頭下的沈惜年,頭微垂著,纖細白皙的手指一刻不停地揉搓著喜綢,太后笑著,心底泛酸。

  直到看著她入了洞房,才起駕回宮。

  沈思遠還要在前廳招待前來賀喜的賓客,沈惜年就端坐在榻上,靜靜等著。

  外面人聲喧鬧,屋內一片寂靜。

  坐了許久,她脖子僵硬發酸,一直挺直的身子,一點點塌了下去。

  「長公主,要不奴婢給您揉揉?」

  一旁的司春,看到了她微妙的動作,偷偷瞥著出嫁嬤嬤的反應,壓低聲音說。

  紅蓋頭下的沈惜年,看不到她,只能聽著聲音的方向,轉頭拒絕。


  「不用了,思遠哥哥還有多久才能來?」

  沈惜年雖然已經做足了嫁娶的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要到洞房這一步,她心裡還是沒有底。

  不知道等一會兒沈思遠來了,自己要如何面對。

  見嬤嬤們似乎沒有聽到,仰著頭直視門口的方向,司春的膽子大了幾分。

  「奴婢瞧著,還得有個一個時辰,要不……奴婢先伺候您歇著?」

  新婚當夜,夫婿仍在會客,新娘哪有先歇著的道理。

  沈惜年搖頭。

  「沒事,我再等會兒。」

  一會兒還得打足了精神,應付沈思遠。

  今夜,沈惜年是沒有打算讓他留宿在這裡的。

  又等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喧鬧聲漸弱,人群似乎是散了。

  沈思遠吃醉了酒,腳步有點沉,身子微晃,被人攙著往洞房的方向走。

  他笑得開心,即使知道沈惜年嫁得不是那麼情願,他仍然是開心的。

  他與沈惜年青梅竹馬十幾年,終於等到了娶她的這日。

  就著這股子興奮勁兒,他今晚被人勸著,吃了許多酒。

  走了幾步,眼前的臥房一直晃啊晃,從一個變成兩個,從兩個變成三個,最後又成了一個。

  他呵呵傻笑。

  「我差點找不到年兒的洞房了。」

  醉了酒的腳步很沉,一下一下用力踩在地上,發出『噠噠』悶聲。

  沈惜年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心一下提到嗓子口,差一點,就要蹦脫出來。

  與剛才拜堂成親的從容不迫不同,此刻,她是真的緊張。

  腳步聲一下兩下,還沒有到洞房門口,就停了下來。

  沈惜年不解,側頭看著司春待著的方向。

  紅蓋頭掩著,她看不到外面,也看不到司春的表情。

  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思遠兄,本王來晚了。」

  是陳淵!

  他回來了!

  他從羌狄回來了!

  沈惜年顧不上其他,猛地站起,就要往外走。

  司春難得清醒,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臂彎。

  「長公主,您可不能出去啊!」

  司春明顯慌亂,匆匆掃視四周,原本靜候在門口的嬤嬤們,此刻也在探頭探腦,好奇地往內堂里瞧。

  「司春,你聽到了吧?」

  沈惜年的聲音里有難以掩飾的喜悅。

  「是吧?是淵兒的聲音吧?他回來了!」

  沈惜年聲音明顯高亢明亮,激動溢於言表,恐怕在洞房外面,也能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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