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想看的,該由你親自來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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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韓笠合上了摺子,被他給氣笑了。

  「阿宴,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貪生怕死的人?」

  「我雖只是一介醫官,沒你那麼大的本事,但好歹跟著你,見過的大場面也不少了。」

  「捨命陪君子,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說,還要我做什麼?」

  「……取得芸貴妃的信任,我要找到這些人謀害雲錦的證據。」

  韓笠微微一愣,心道,阿宴什麼時候這般守禮遵法了。

  「便是有證據,這件事呈了堂,可事關皇室體面,一旦坐實,朝野動盪,陛下恐怕不會……」

  「不,你錯了。」謝知晏搖了搖頭,「她若還活著,我定迎她回來,這仇,就該她親手來報。」

  韓笠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阿宴他潛意識裡還是覺得雲錦如今還活著,可那又怎麼可能。

  無論是芸貴妃的手段,還是北漠對雲錦的恨,這些都足以要了雲錦的命。

  且不說這北漠三十二部的大營究竟在草原的何處,他們找也要找上許久。

  即便她還活著,怕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再也不是阿宴從前看到的那般模樣了。

  韓笠心中這般想,卻是沒宣之於口。

  阿宴的狀態很不對,他如今覺得雲錦還活著,總歸也算個念想,讓他不至於瘋到不管不顧。

  ……

  北漠。

  多羅部。

  雲錦被珠玉攙回奴帳中後,直到現在也沒再說過一句話。

  她就那樣煞白著一張臉,蜷縮著,坐在草蓆子上,凌亂的髮絲下,一雙眸子整的大大的,愣愣的看著前方,黑眸卻全然沒有焦點。

  「將軍自回來就這麼坐著,一句話也不說,這樣下去不行的。」

  珠玉在一旁急得團團轉,轉頭看到雲錦腿上那一大塊焦糊的地方,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她不知道將軍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更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平陽公主為什麼消失不見了。

  可是她還不傻,將軍一定是被人害了。

  「上天不公,為什麼要讓將軍承受這樣的痛苦啊。」

  珠玉喃喃念叨著,奴帳的簾幕卻忽然被人大力掀開。

  「你們幾個,都出去。」

  士兵大聲呵斥著,雲錦卻仍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即便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男子的身形一步步來到她身邊,她還是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沒有一點兒反應。

  「雲錦,別跟我裝瘋賣傻,你不想要傷藥了?」

  多羅冶站在雲錦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手中還在不斷搗鼓著一個小瓶子。

  「……」

  奴帳內安靜的緊,雲錦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仿佛聽不見他說話似的。

  多羅冶不悅的嘖了一聲,身後的士兵聽了,以為雲錦又惹到首領不高興了,上千便要教訓雲錦,可還沒等他兩個的拳腳落在雲錦身上,其中一個就被多羅冶踹了一腳。

  「首領!」

  「滾下去。」

  多羅冶莫名的煩躁,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

  「雲錦,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你一再挑釁於我,才招致了今日的下場,你若是早早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於我,也不用受今日這樣的苦,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多羅冶一句一句的說著,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雲錦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北漠和大殷早晚都會有一戰,你會被送到這裡來,其中就有大殷皇室的手筆,你到底還在堅持什麼,等到日後北漠鐵蹄揮師南下,踏破紫荊關,一路殺入皇都,你覺得沒了你的大殷,憑剩下的那些個武將,還能攔得住我們幾時?」

  雲錦的眼睛微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多羅冶站著,卻是沒看到。

  他蹲下身,抬手撥開雲錦的頭髮,煞白的臉映入眼帘,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卻像是生了鏽跡一般,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憤怒、恨意、挑釁,通通都沒有。

  奴隸沒有七情六慾,只是供主人驅使的物件,雲錦如今這般模樣,正是多羅冶一直想要的,可……如今他看著,心裡卻一點兒沒有征服成功的快感。


  他要的不是這樣的雲錦,多羅冶心想。

  男人離開時加快了腳步,將傷藥一股腦的扔在了雲錦腳邊,這一遭下來,什麼也沒得到。

  半晌,一隻手撿起地上的傷藥,擰開。

  多羅冶,你不該來看我,更不該心軟,你想看到的,我都滿足你了。

  接下來,我想看的,該由你親自來演了。

  ……

  草原上的日子轉瞬即逝,多羅伯顏卻始終沒能聽到雲錦親口講的故事。

  雲錦失聲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起初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裝的,直到多羅冶親自驗證了,他們這才相信,雲錦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像所有奴隸一樣,每日垂著頭做著手中的事情,即便遇到刁難也都忍著聽著。

  多羅冶一連觀察了數日,還是不願相信只是一個奴印,就能將雲錦變成這副模樣。

  就連多羅伯顏都開始不高興了。

  「哥,她這模樣我不喜歡,一點兒也不張牙舞爪。」

  多羅冶忽道:「試探試探她。」

  「誒?怎麼做?」

  多羅冶很少再找雲錦的麻煩,就連他阿父的事情,他也沒再問過雲錦。

  就連多羅伯顏最後也覺得沒趣兒,漸漸的也不去找雲錦了。

  轉眼間來到了冬日。

  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住了整片草原,一眼望去,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冬日的夜裡,多羅部的士兵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換上一次崗。

  今夜無月,在他們轉身換崗的間隙,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排腳印,然而很快,腳印就被風雪覆蓋,看不清原本的來路去向。

  一處亮著燈的帳房內,隱約傳出男人和女人對話的聲音。

  雲錦踩著雪,步履從容。

  「站住!」

  兜帽被摘下,一張臉露了出來,伴隨著的是一道輕蔑的女子聲音。

  「連我都敢攔,你活的不耐煩了?」

  那士兵看到來人,驚的瞪圓了一雙眼睛,當即跪在了地上,「圖雅閼氏,見過圖……」

  「今日你未曾見過我,可知道?」

  流利的北漠語自女子口中接續說出,那士兵當即點頭如搗蒜,滿肚子的疑惑也在聽到這流利的北漠語後化作信服,再也不敢抬頭去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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