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有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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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請了,有何指教?」劉衙內滿臉的欲求不滿,很是不爽的看著道士。

  「呃,呵呵,不敢不敢。只是謝過方才壯士援手之德。若非壯士及時出手,我等怕是要多上不少麻煩。」道士有些詫異劉衙內的態度,但卻仍是含笑道謝著。

  「客氣客氣,那啥,咱那個,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大河……..嗯,沒啥。」順嘴了,差點唱出來,劉衙內及時的收住,很豪氣的擺擺手。

  道士眯了眯眼睛,似是對他這句話有了些感觸。嘴中輕輕念叨幾遍,面上卻顯出親近欣賞之色。

  「公出言不凡,甚有急公好義之性,真我輩丈夫也。」道士躬身為禮,敬重的說道。

  「呃,好說好說。」劉衙內洋洋得意,毫無半分謙遜推辭之意,欣然接受著人家的讚美。這鈺MM那兒沒得到慰藉,好歹這頭兒的可不能落下。

  眼見劉璋坦然承贊,道士眼中再次划過一絲訝異。這年月,慷慨豪俠之士不少,但如此受人讚美而並不假意謙遜,欣然而受的,卻大見磊落率真之性。這讓道人不由的又多出幾分欣賞。

  「呵呵,公豪氣任俠、性情率真,當真令某好生敬重。只不過,今日那許慈之事,卻關乎琅琊順王,公打便打了,但讓貴介隨他回去,卻是失策,只恐會有些麻煩啊。」既對了脾性,道人忍不住出言指點道。

  劉璋微微一愣,眼眸不由眯了起來。他原本並沒怎麼重視這道人,只覺不過路途偶遇之路人甲而已。但此刻,道人卻明白指出琅琊順王,可見他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主兒了。

  自己敢於出手,那是自己有出手的底氣和資本。但這個道人在之前,明明知道琅琊順王,卻仍也出手,那就說明其人若不是有何依仗,就是另有對付之法了。

  那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道人的來歷,便都讓劉璋開始感興趣起來。

  「哦?怎麼那個琅琊順王很厲害嗎?聽這名頭,該當是大有身份之人啊。難道我猜錯了,他竟是包庇兇徒,橫行不法之輩嗎?」劉璋心中既留了意,便索性不說破,順著道人的話頭接下去。

  道人微微蹙眉,凝目看了看他,目中划過一絲疑惑,但終是搖搖頭道:「公竟不知琅琊順王嗎?呵,你沒說錯。琅琊順王確是大有身份的。他是正統的皇室宗親,光武帝之七世玄孫,故琅琊國主劉容之子。自身也是當今經學大家,清流名士。嘗與康成公為友論經,這青徐乃至江東之地,都是大有名望。至於公所說包庇兇徒、橫行不法,自不至於。只是他如此身份,被你這般打上門去,臉面上怕是難下。以他身份,稍露口風,公豈不是要擔不少麻煩?」

  劉璋眼中幽光一閃,暗道這道士果然是個知根底的。他自己便身為皇叔,又為青州之主,哪會真箇不知琅琊順王的底細。只是他知道歸知道,卻也只是知道這琅琊順王劉熙也是宗室而已。但說他是什麼當世名士,經學大儒,還真是頭回知道。

  不過劉璋倒也不怕,不說自個兒身份比劉熙更高,就算單論學識名望,自個兒可也是那位康成公的小友,堂堂昔日冀州神童,又豈差了那劉熙?只是這道人既然對其如此了解,可不知他有何憑藉,竟也敢伸手討野火,可要弄個明白。

  想到這兒,劉璋呲牙一樂,笑道:「他竟這麼大來頭嗎?我倒不知,不過我看你剛才卻是先出手的,怎麼你就不怕他呢?」

  道人微微一窒,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搖頭道:「倒不是怕不怕的,我方才只是想能救了那對父子走人而已,又沒想對他們動粗。某自有手段離開,自也不需去擔心這些了。」

  劉璋一愕,全沒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答案。正自愣怔間,遠處幾人走來,正是剛剛離去的拔都幾人。

  道人顯然也看見了,但見拔都幾人仍是目光沉穩,毫無半分驚惶之色,心中愈發動疑。眼睛看著走來的眾人,心思已是轉動開來。

  「事兒辦妥了?」劉璋斜眼瞟了一眼道人,轉向拔都問道。

  劉璋唔了一聲,點頭示意知道了。旁邊道人驚奇,忍不住插嘴問道:「你等見到了琅琊順王?還跟他收了錢?」

  拔都側目看看他,目光又轉向劉璋。那意思自然是問劉璋可不可說,劉璋挑了挑眉,拔都便領會了,淡然道:「是。」

  道人仍似不信,又道:「他就這麼給了你們?讓你們這麼出來了?」

  拔都軒了軒眉頭,淡然卻矜傲的道:「是!我兄弟往來進出,一個琅琊王府還困不得咱們。」

  道人張了張嘴,臉上顯出古怪之色,終是沒再多問。拔都等人向劉璋微一躬身,轉身退下。


  道人扭頭看著劉璋,目光灼灼,劉璋也笑吟吟的看著他。半響,道人輕吸了口氣,試探著道:「嘿,只顧說話,卻未請教公高姓大名?」

  劉璋哈哈一笑,搖頭道:「道人這話可有些失禮。豈有不先告而後索之理?」

  劉璋這話的意思是說,按照禮制,身份低的要先向身份高的報出自己名姓,然後才可求教對方。劉璋這話的意思,已是暗示自己身份不一般的意思。

  道人果然面色微變,微一沉吟,這才捋須淡然道:「某,江湖野人,潁川單福。」

  這個名字一出,劉璋本來笑嘻嘻的面孔忽的一抽,眼眸瞬間睜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瞪著單福看著。

  單福心中一懍,不由暗暗戒備。他昔日本也是一遊俠兒,遊蕩天下,好為人抱不平。後來漢靈帝中平年間,他為人報仇,殺人後逃竄,卻被官府拿住。在幾經周折後,才被人救了出來,自此棄武習文,遍訪名士,足跡踏遍大江南北。

  及到某日,到了這東海之濱,見這裡風光秀麗,鍾蘊靈氣,正是讀書養性的好所在,不由心喜,遂暫時落腳此處的靈山島。平日沒事時,便常常出沒鄉間,幫鄉人指點些農耕漁獵之事,過的極是快活。

  以他閱歷,又經了十年苦學,每每對鄉間之人的指點,自然都是極為精闢高明之學。故而,不出半載,便有了些聲名。後來因其寄居道觀,整日穿著道裝,便有鄉人稱其單仙長,倒也不是說他就是道士。

  今日本正是他剛才鄉間回來,準備登船回島,卻正趕上這檔子事兒。他開始出手,也正是像他跟劉璋所說的那樣,想要將那父子二人救出來醫治一番算完。

  他先囑咐漢子背起老父往海邊躲避,後又揮袖楊風,目的是要投出昔日跟一些丹士學著煉出來的一種煙幕彈,但沒料到,他揚袖鼓風之後,不等扔出那霹靂彈,劉衙內卻先動上了手,直接讓他後面程序全省了。

  至於後來他見劉璋出手狠辣,身邊又多美妾護衛,只當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少爺。想想那琅琊順王清名素著,這事兒又是對方理虧,自也不會太過為難劉璋,便徹底收了手,只顧救治那老者去了。

  而再後和劉璋一番交談,聽劉璋順口拿後世水滸傳主題曲的歌詞答對,這讓他忽有種看見少年時自己的影子,心下自是親近。這分心思一出,劉璋那厚顏無恥的坦然承贊,便也在他眼中變成性格率真了,正所謂先入為主,怎麼看怎麼順眼了。就因為這,也才有了他提示劉璋不要將事兒做過了,免得落下麻煩。

  哪知道三說兩說,再見拔都等人全須全尾的回來,不但真箇要到了錢,還撂下了那麼幾句,這才讓他猛然發覺,劉璋此人,怕不是什麼簡單之輩,由是動了探問之心。

  但被劉璋擠兌報出自己名字,卻見劉璋面容古怪,他身負前科,心中哪能不驚?只是他驚歸驚,卻怎麼也不信自己這用了十年的化名,還能讓人想到以前的真實身份。

  如果他知道眼前這人,根本就是個穿越而來的怪胎,聽他化名就知道他真名的話,那打死他,現在也不能保持冷靜了。

  相對單福的暗暗凜然,劉璋這會兒卻是感覺命運太他媽的可愛了!這個單福,可不就是那位令曹操陣營,從上到下都極為頭疼的超級謀士,連諸葛亮都念念不忘的絕世智囊,被程昱用假家書騙到了許昌,終至默然一生的徐庶徐元直嘛!

  這可是條超級大魚,漢末三國時期的頂兒尖的謀主,自個兒今天不過是出來遊玩,誤打誤撞的竟也能讓自己給碰上,劉璋感覺幸福真是來得太突然了。

  只是這個徐庶按歷史記載,首次出場不是應該在荊州的新野嗎?眼下卻如何會潛到自己的地盤深處,貓在這兒當上了什麼道士了?

  從後世那部演義中的所記知道,這丫的應該是比較主動出仕的,先是去求水鏡司馬徽那老神棍指點明主,後來還裝瘋賣傻的跑劉大耳朵前面唱歌展示自己。就這麼個人物,明知道自己的名聲,又到了自己地盤,怎麼不去直接找自己投誠呢?難道說,他對自己不認可?

  劉璋想到這兒,心中不由的頓時患得患失起來。心念一轉之際,便決定先不說自己真名,且跟他聊聊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再說。

  這便是不重史書看野史的弊端了,劉璋堂堂一個後世歷史系的高材生,不務正業,一肚子半史實半野史的,哪知徐庶早年間的經歷?徐庶演義中首次出場在新野是不錯,但那是什麼時候?那是又數年之後的事兒了。

  此時的徐庶,還在繼續的遊學天下,並無馬上出仕的心思。這也是沒去直接投靠任何諸侯的原因。

  劉璋不讀正史,胡亂猜測,這當兒眼珠兒一轉,終是收了那副古怪面孔。只笑嘻嘻的抱拳拱手道:「哦哦,原來是單先生。巧了,你這名與我卻是有緣,我名字中倒也有個字與你相同,我姓富,單名一個君字,草字季玉。」

  他一邊說著,眼神兒卻不由的往另一邊瞟去。那裡,張鈺正俏立風中,猛然聽到他報出這個名字,不由的頓時身子一震,兩頰飛紅,美眸里已是一片迷惘追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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