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天使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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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中城外,西涼軍的大營忽然熱鬧起來,好多人紛紛將帳篷收了起來,改為伐木建造營房。張魯在城中得報,帶領一干祭酒、埋頭登上城頭,縱目遠眺,面上一片驚疑不定之色。

  「先生,彼軍此何意也?」對著身旁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文士問道,張魯面上略顯恭敬之色。

  這人乃巴西安漢人,姓閻名圃,是張魯打下漢中後,請來的一位謀士,此刻官拜功曹。

  對於張魯,閻圃心中此刻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開始有感於他的誠意,這才答應出來輔佐,但前些日子,陽平關一破,張魯未聽自己所勸,退往巴夷,反而聽信手下之言,堅壁清野,使得百姓多有流離之苦,閻圃心中已是甚為失望。

  此刻聽張魯問計,看著遠處,微微搖頭嘆息道:「西涼軍如此做法只有兩個解釋,第一,是打通了補給之便,欲要長期圍城了。若不是這樣,那就是他們有了別的計較,只怕多半就是針對咱們而來的。至於具體是要做什麼,圃愚昧,猜測不透,主公還當早做打算才是。」

  張魯微微失望,也感覺出閻圃的冷漠,知他為前時自己的作為不滿,慚慚的不再多問。眾人在城頭觀看良久,百思不得,只得吩咐守卒提高警覺,各自回府而去。

  城頭上張魯的疑問,城外賈詡等人也是全然摸不著頭腦。有心去問劉璋,卻被侍衛告知,主公正在作圖,任何人不見。只傳下軍令,讓拔都派人將漢中城四下看死,但有探子細作,一律擒拿格殺,決不許走漏一個。

  另外,讓張繡率本部人馬,往後退入一處山坳中,卻往高崗處扎住,操演準備。山坳之中,以青布帷幔,遮的緊密,不知裡面捯飭些什麼。

  眾人盡皆迷惑,待要問賈詡,賈詡也是搖頭苦笑。他一生喜歡算計,如今偏偏算不出劉璋所謂的妙計,於他而言,實在是如貓爪撓心一般。

  其實他知道,真要自己去問,劉璋必不會隱瞞,但上次他借著說計,小小的擺了劉璋一道,這其中固然是報復劉璋擄他家小之恨,也算是君臣二人之間的一種小遊戲。如今,劉璋明顯出下題來,賈詡又怎麼可能去厚顏相問?也只細細推敲,暗暗猜測罷了。

  第二天,劉璋忽然傳令,集合軍中所有工匠,齊齊往小山坳中聚齊,外面顏良文丑二人親自把守,不許任何人接近。

  山坳中每日裡便是一片嘈雜之聲,十餘日後,眾工匠放出。眾人有扯住問起的,眾工匠滿面迷茫,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到最後,似是每人所作,皆為某種東西的一部分,看上去極盡精巧,卻又大是古怪,單憑自己所為,實在難以分辨。而且,主公有言,不得對外泄露,故而,說到各自負責的東西,便不肯再言了。

  眾人無奈,只得作罷。待到劉璋出來,卻仍然令人守住山坳,他自己卻往中軍大營,傳下一道將令。諭令三軍進行選拔,以近身格鬥,體輕剽悍者為準,選出五百之數。

  眾人面面相覷,偏偏劉璋賣弄,就是不肯明言。張繡腆臉相問,也被劉璋轟了出去,眾人無奈,只得按令而行。不一日,已是選出五百人。

  劉璋遂令賈詡代為掌管中軍,自己卻領著五百軍,往山谷中拿了東西,隨行只要親衛帶同一部斥候相隨,自往山中去了,道是十日後回來。

  眾人到了此刻,也知道問也是白問,賈詡大有挫敗感,只是心中那份好奇,卻如春天的野草般瘋長起來。

  如此十日後,劉璋果然返回。隨行五百軍卒,個個身後背著一大卷物事,滿面的興奮之色。但有人問起,卻都是三緘其口,不肯吐露半分。便吃飯休息之際,也只將那物件抱在懷中,顯得寶貝至極。

  劉璋不理眾人發問,傳令第二天傍晚三軍飽食,令楊任、張繡、胡車兒各領一軍,當晚初更出兵,二更攻城。又將顏良文丑二人叫來,細細囑咐一番,二人去了。

  等到眾將各按令而行,帳中再無他人,劉璋這才笑嘻嘻的邀著賈詡同行,問道:「文和可猜得到璋之計了否?」

  賈詡苦笑,臉上微微漲紅,搖頭表示不知。劉璋嘿嘿一笑,附在賈詡耳邊,低低說了一番話,又從懷中取出一副圖示,細細講解一番,賈詡看的目瞪口呆,老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待走出老遠,這才醒悟過來,低頭再看手中之圖,良久才輕輕一嘆,面上顯出敬服之色。

  漫天飛矢投石,巢車、撞車、雲梯等各種器具一撥接一撥,大有畢其功於一役的架勢。

  張魯率眾文武親上城頭指揮,斥候將戰局情況報上,道是唯有通向陽平關一側的城門沒有動靜,其餘三門皆攻勢猛烈。

  旁邊有人哂然,進言道:「此圍三闕一之法,不足為慮。我等又不想出城,只要拖住他們耗下去,西涼軍更有何能為?主公可不比理會,只管調兵全力應付攻城就是。」


  張魯大喜,按計傳令下去。旁邊閻圃張了張口,卻又遲疑著終是沒說出話來。

  對於西涼軍沉寂這麼久,忽然卻擺出一副硬拼的架勢,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透著一份詭秘和不妥。只是閻圃看過三處城門的戰事,其慘烈程度,並無任何假象可言,心中雖覺不妥,卻終是拿不準,只得將疑問放在心中。

  暗青色的夜空中,雲涌月暗,沒人注意到,自東面半空中,卻忽然多了好多雲彩。那些雲飄移極快,只是處於晦暗的月色下,卻難以分辨的清楚。

  堪堪到了城頭上方,雲彩忽然發生變化,似乎是飛鳥斂起來雙翅,晃晃悠悠的直往各處落下。

  直到此刻,才有少數人察覺到這些從天而降的雲彩。只是每個看到的人,此刻都是一副滿面駭然之色,渾身抖索成一團,更有甚者,直接軟倒在地,只剩磕頭的勁兒了,偌大的城頭上,竟無一個人發聲示警。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對天地之敬畏,實在是已經到了滲入骨髓的地步。面對著這些從天而降的兵卒,雖看的明白,都是身著西涼士卒的服飾,卻也不敢興起半分抵抗。

  管他是哪裡的士卒,能從天上而來,御風而行,那便是天兵。上天派來的兵卒,難道還不夠臭屁的?又有誰失心瘋了,敢去撩撥,大喊大叫?嫌自家命長了不成?

  是以,在這種心理下,五百西涼軍除了十幾個倒霉的,終是落到城外去了,剩下的全部安然降落城頭。對於身上的裝備,早已經過主公親自教授使用方法,並經過十天的操演。此番一出,果然「天使」二字的稱謂。所謂天使,天上的使者也!

  落下的士卒將城門打開,埋伏在外的顏良文丑二人,帶著眾軍一擁而入,直往其他三門殺去。

  只因此事發生的太過玄妙,根本沒人去通知在另一邊督戰的張魯等人。待到城中殺聲四起,已然有兩處城門被打開,西涼軍如狼似虎般殺了進來,張魯等人才大驚失色,懵然不知為何這固若金湯的漢中城,為何就這麼被陷落了,一邊倉惶而走。

  待到急惶惶終於殺出了西門,回首遙望漢中城裡,已是處處火光,沸反盈天了。

  張魯身邊只餘數百親衛,護著一眾文官,甚至連個包裹都未曾來得及帶出。城中將四下聚集起來的偌大財富、糧秣,這下卻是全數便宜了西涼軍。

  眾人淒悽慘慘而走,直往巴夷避去,準備往投杜濩、朴胡那邊。巴夷地處巴中,山高林密,蠻兵那邊總有個三五千人,好歹也算最後的憑仗。

  到了這時,張魯才悔恨起來,悔不聽當日閻圃所勸,早早而走,竟至落得這般下場。如今情形,只怕就算到了巴夷,沒了勢力,過去也只能主從易位,落個依附的下場。

  他這裡心中惴惴,暗暗盤算見了杜濩等人,該當如何說辭之際,猛聽前方一陣的號炮連天,猛然色變之際,抬頭看去,卻見一隊驍騎將去路攔住。

  旌旗招展之下,一員大將挺槍躍馬,滿面冷笑的看著他,大叫道:「張魯小兒,某家張繡,奉主公之命,恭候你多時了。」說罷,大槍一擺,已是揮軍而上。

  張魯面如死灰,再也想不到這最後的活路竟也被堵住。他身邊此刻不過數百衛士,那是這幫虎狼之軍的對手,不過眨眼間,便被盡數擒下。

  張魯被綁的如同粽子一般,白皙圓胖的臉上,哪還有昔日算計馬相之時的自得?渾身癱軟的,若不是身邊兩個士卒架著,簡直就要倒在了地上。

  張繡面上不屑,揮令要將他帶下去,被俘眾人中,閻圃忽然猛然掙動,上前一步,高聲叫道:「汝休的無禮!我有一言,關乎漢中安危,要見你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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