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黑馬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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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位該就是蔡亭侯、破虜將軍劉璋劉太守吧?」隨便跟眾人一抱拳,公孫瓚雙目炯炯的望著劉璋宏聲問道。

  劉璋很努力的將口中的肘子肉咽下,其費勁程度,以至於旁觀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同時咽下一口唾沫。

  「唔啊,那個,是,正是劉璋。這裡見過公孫將軍。」劉衙內抱起一雙油膩膩的手,尚有些含混不清的見禮回答著。眾人不由的又是一陣的惡寒。

  公孫瓚微微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毫不以忤。上前一步虛虛一扶笑道:「劉破虜南征北戰,兩天收三城而平定渤海;束鹿一戰,常山、中山兩地群賊奔竄,聞風喪膽;前時於薊縣,聲東擊西,一夜之間大破黃巾十萬之眾,誠當世英傑也!公孫瓚便遠在遼西,也是聞名已久。只恨當日因路途太遠,未能及時趕到,失了與將軍並肩殺敵之樂,誠憾事也。今日能得當面,真不勝之喜。」

  劉璋見公孫瓚豪邁粗獷,目中不由划過一道詫異。他自後世書中記載,對這公孫瓚本來並無多大好感。只覺這人有勇無謀,殘忍自私,實在不算個人物。

  但是眼下看來,他見了自己衣衫不潔,滿手油污的,不但沒露出藐視之意,反而大有親近之意。別的先不說,但只這份氣度與豪邁,便讓劉璋極是欣賞。

  當下微微一笑,擺手道:「公孫將軍這是笑話我了。劉璋不過有些運氣,全靠手下將士用力,偶爾得些小便宜罷了。如何比的將軍?將軍久震邊關,胡人但聞將軍之名,莫不退避三舍。當真可謂但使遼東公孫在,不叫胡馬度邊關啊。與將軍力抗外族相比,劉璋不過是與些小蟊賊鬥鬥,有何值得誇耀之處?」

  花花轎子人人抬,這個道理劉璋可是門兒清。人家給了自己臉面,自個兒當然也要有所回報了。至於這麼當著眾人面,著意的誇讚一番,卻是回報一下那位右北平太守。

  你不是一勁兒誇讚這人嗎?那我就當著你面,再可勁兒的夸上一番。既奉承了公孫瓚,也噁心噁心你,看你丫還敢不敢來撩撥哥。

  劉衙內心胸不是太寬廣,睚眥必報,實在很令人鄙視。劉政在一旁聽著,果然臉上陣青陣白的,神情極是精彩。

  公孫瓚卻是面上綻出一片光彩,激動的上前一把抓住劉璋雙手,眼中竟隱隱有淚光閃爍。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聽聽人家說的,但使遼東公孫在,不叫胡馬度邊關!這學問,這文采,真大儒也!

  公孫瓚雞動了!一直以來,雖也有人誇讚他,但更多的,是有些人說他殘暴嗜殺什麼的。尤其剛來的這個州牧,聽說還沒上任,就放出話來說,要執行什麼寬柔的政策云云,說白了,還不是對著咱來的嗎?

  可就在這人眼前,這位劉破虜劉將軍,人家對自己,竟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想想人家在河北一番作為,這叫啥?這就叫識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啊。

  「公…..公謬讚了!某…某…..」公孫瓚一時間,竟有些哽咽不能言了。身旁劉虞面上陰沉如水,目光在劉璋身上一轉,終是沉默不語。

  「這本是事實,公孫將軍何必如此?」劉衙內心中得意,咱雖不是中文系畢業,但福至心靈,偶爾扔出幾句,還是很有震撼效果的嘛。

  「噯!這公孫將軍之稱莫要再提。若是不嫌棄,贊且托大,你我便以兄弟相稱如何?」公孫瓚大手一揮,動情的叫道。果然被震撼了。

  嗯?一不小心,這就成兄弟了?話說,介個兄弟神馬的,哥不是很有心理準備啊。

  咦,對了,貌似這位老哥有個啥的白馬義從的東東,聽說足足有好幾千人啊。我勒個去,那隨便勻點出來,咱這小弟也不白當不是?

  可憐公孫瓚一腔深情啊,到了某無良男這兒,卻是滿心存著算計。還不等怎的,就開始惦記上人家的家底了。

  公孫老哥壓根想不到某人心理的齷齪,這陣子光剩下激動了,只一個勁的點頭。

  話說今個兒來這一趟,還真不白來啊,竟識得了這麼一個英雄了得的兄弟。早知道如此,又何必拖延如許多時辰,就當早早趕來,與好兄弟痛飲一番才是。

  哥兒倆很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壓根也不去照顧人家劉虞很受傷的小心肝兒,自顧自的就要往劉璋桌前去坐。

  劉政等人心中這個膩歪啊。還浮三大白?你丫就整個一粗胚!裝什麼大尾巴狼啊。瞅瞅你剛才那吃相,何嘗有半分文人之氣?我呸!

  只是肚子裡罵歸罵,可瞅著那哥兒倆,貌似壓根就沒在乎的意思,眾人不由的又是一陣鬱悶。今個兒這酒,可真喝的太他媽不爽了。


  到了這份上,身為主人兼上司的劉虞,也只能捏著鼻子暫且忍了。打個哈哈,招呼眾人一同入席,繼續酒宴。

  公孫瓚毫不理會原本給自己安排的坐席,舉手讓人將他的席位併到劉璋一旁,兩人將兩桌一湊,噹噹當,三碗先下去了。

  嗯,咋有些三碗不過崗的架勢呢?某人化裝豪邁的,但酒量委實太骨感。吆喝著換了大碗,這猛的三碗下去,那眼神兒可就有點飄了。

  「那…啥,吃…吃肉!」一伸手,又把那啃了一半的肘子撈起來,小臉兒紅撲撲的,向公孫老哥發出邀請。

  公孫瓚微微一愕,隨即眼中卻閃過一絲讚賞。要知道公孫瓚雖也算出身貴族,但母親卻是身份低賤。成年後,整日帶兵征戰於邊關之地,著實受了關外異族不少的影響。

  他自己又是個粗獷豪邁的性子,身處一州州牧的大廳上,身邊全是郡守級的高官,劉璋卻仍搞出這麼一副做派。在公孫瓚眼中,那就是一種灑脫,一種不羈。

  他被劉璋方才一通忽悠,心中本正激盪。如今受了劉璋這麼一激,恍惚間,竟疑似身處無垠草原,胸中一股金戈鐵馬之氣湧上。當即一點頭,也將盤盞里的肘子撈起,兄弟倆在那就對著啃上了。

  旁邊劉政等人看著老兩位,面上不由的一陣陣抽搐。這倆混蛋,當這兒是大排檔嗎?還有點雅骨沒了?真真是斯文掃地啊!

  劉虞冷眼旁觀,眼瞅著這架勢,也知道今天是不用想溝通什麼了。這倆人,一個本就跟自己有些不對路。自己第一天到任,設下酒宴相待,其人便硬邦邦的來了個遲到,相對之意毫不掩飾。

  罷罷罷,今個兒權當咱到了外面酒家喝酒,那倆就算不相識的酒客就是。一切等這個劉璋走了,剩下那一個了再說其他吧。

  劉虞想到這兒,深深的吸口氣,硬生生將那口悶氣吞下,轉頭對著其他幾人,強擠出一絲歡容招呼著。對那倆傢伙,再不去多看一眼。

  如此一來,兩下倒是各得其樂,出乎意料的融洽了起來。劉璋雖有些頭暈,那心眼裡卻壓根就沒放下討點好處的心思。

  將手中的肘子啃的差不多了,這才笑嘻嘻的湊近公孫瓚道:「公孫大哥,我聽說邊地之人,都喊你叫白馬將軍,白馬義從名震天下。不知可能將其中之道,傳授一些與小弟嗎?」

  公孫瓚聽他說起這個,猶如被人正正撓到了癢處,面上露出十分的得色。他特意挑選三千人,全都騎著白馬作戰,號稱「白馬義從」。每次臨陣,用作前鋒。

  其實說到家,這白馬義從乃是他的私軍禁衛。實在是舉全軍之力以養三千,其戰力自然不俗。一來二去的,便闖出了個白馬將軍的名號。公孫瓚自己也是沾沾自喜,頗以此為得意。

  劉璋對這白馬義從自然是知道的,此時以求教之名提起,不由的讓公孫瓚心中的親近,又重了幾分。

  當下,便口若懸河的將自己這隊人馬種種安排,盡數細細說了。其中諸般安置,竟是毫不藏私,簡直比傳授自家兄弟和兒子還要盡心。這要是被公孫續等人知道,怕是要跌落一地下巴了。

  劉璋在旁聽的仔細,原本只是想找個由頭,不成想倒是真真的學到不少東西,當下更是時不時的評論上幾句。

  以他胸中所學,每次所說,自然俱皆都說到點子上。直讓公孫瓚暢快無比,只覺今日相遇,實在是平生樂事。眼前這個劉兄弟,真箇是當世知己矣。

  兩人說的熱烈,待到差不多火候了,劉璋面上露出嚮往憂愁之色,深深的嘆了口氣。

  公孫瓚一愣,蹙眉道:「賢弟何故嘆氣?可有什麼為難事?」

  劉璋遲疑半響,這才嘆道:「不瞞公孫大哥,小弟不日將赴潁川而戰。那邊黃巾勢大,小弟手中兵力本就不多,單以步卒實難取勝。聽到大哥這白馬義從,心中實在羨慕。只是馬匹難尋,空自無奈,這才嘆息。」

  公孫瓚聽了,也是蹙眉。半響才為難的道:「賢弟,不是哥哥不幫你。其實說來,我這白馬義從,若不是也需依靠他防禦邊關,便借了你也是無妨。唉,偏偏這…….」說到這兒,不由長長一嘆。

  劉璋連連搖頭,正色道:「公孫大哥哪裡話來。你駐防邊地何等重要,小弟可從未想過要你那白馬義從。小弟只想自己也組建一支這樣的騎隊罷了,不知大哥可能幫我弄到馬匹?」

  公孫瓚聞言,暗暗舒了一口氣,隨即卻又皺眉道:「你即日便要南下,這白馬一時半會兒,又哪裡尋到那麼多?」

  劉璋眉花眼笑,湊過頭去,張口一句話,登時讓公孫瓚目瞪口呆。

  「那個,沒有白馬沒關係,黑馬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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