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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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翃跪在地上,雙眼看向地面,聽著皇帝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才敢長出一口大氣。♔🏆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

  感受到後背上全是冷汗,王翃吃力的抬起頭來,看見不遠處的孔攸,無奈說道:「右相,王某這是攤上了天大的禍事。」

  孔攸笑道:「倘若你知情不報,那才是惹了禍事……我問你,太子涉案的消息,可曾外泄?」

  王翃連忙搖頭。

  孔攸:「那便好,還算你聰明。」

  王翃苦笑不已:「知道此事的人,不過六七,且都是錦衣衛中的老人,我已經下了令,不許他們外泄消息,只是……不知陛下如何處置。」

  孔攸清楚王翃的擔憂,開口說道:「陛下仁厚,向來寬待舊人。再說了,錦衣衛只是忠於職守,陛下又怎會下旨責罰?」

  王翃聽見此言,臉色稍好一些。

  孔攸看向周鈞離開的方向,搖頭嘆道:「只可惜,念舊雖是恩善,但放在帝王家,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含元殿,皇后寢宮。

  帶著下人正在打理花園的尹玉,突然聽聞皇上來了,臉上不禁露出困惑。

  眼下時辰尚早,換作以往,周鈞還在忙著政務,今日卻一反常態,挑在這個時候來了後宮。

  尹玉放下手頭的活計,向著前殿走了過去。

  剛剛踏進殿門,尹玉看見在一群內侍的簇擁下,周鈞快步走了進來,臉色陰沉的可怕。

  尹玉心中一驚,強自鎮定的問道:「陛下,現在怎麼……?」

  周鈞從尹玉的身邊走過,只丟下一句:「你隨朕來。」

  尹玉心中忐忑,跟在皇帝的身後,入了後苑的中堂。

  周鈞擺了擺手,有御前太監驅散了皇后寢宮的宮婢和內侍,又將整個後苑圍了起來,不許旁人踏足。

  周鈞坐在中堂的上座,看著一臉無措的尹玉,沉聲說道:「范吉年去了東宮,你坐下等逍兒來,朕有話要問他。」

  聽見逍兒二字,尹玉頓時明白,一定是兒子犯了大錯。

  尹玉咬著嘴唇,猶豫片刻,想要開口求情:「二郎……」

  周鈞打斷她道:「坐下。」

  尹玉瞥了一眼周鈞的神情,從未見過後者如此憤怒,心中慌張的同時,也只能坐了下來。

  不多時,滿頭大汗的范吉年出現在後苑的門口,向周鈞躬身道:「陛下,太子來了。」

  周鈞:「讓他進來。」

  從東宮被內侍監押過來的路上,周逍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感覺,自己怕是犯了禍事,這才引得父皇突然召見。

  原本準備好了不少說辭的周逍,在看見周鈞的一剎那,心中驚慌,居然全部忘得一乾二淨。

  還沒走到周鈞面前,周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叩首不止。

  周鈞冷眼看著他:「自己說吧,省的朕多費口舌。」

  周逍將額頭點在地上,顫聲說道:「兒臣開銷無度,揮金如土,宮中的用度早已不足。恰逢有人來說,在出海文牒上可以謀得私利,兒臣一時糊塗,就入了圈套。」

  周鈞冷喝道:「圈套?你這逆子,倒是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文牒貪腐案的犯人都已經錄了口供,你正是主犯之一!」

  聽到這裡,平日裡也了解朝政的尹玉,頓時清楚,周逍勾連大臣、結黨營私,這是犯了大忌。

  尹玉不顧在場還有下人,連忙離席來到周逍的身邊,向著周鈞也跪了下來,口中哀聲說道:「二郎,逍兒也是糊塗……」

  周鈞怒道:「你的兒子自己做了什麼,會有什麼後果,他清楚的很!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二十多家商行做了東家,還把金庫設在了那些商行的帳房!」

  說完這些,周鈞從座位起身,徑直走到周逍的身旁,一腳踹在後者的身上,恨鐵不成鋼的喝道:「朕把你帶在身邊三年,無論是上朝、審綱、議政、巡視,都是仔仔細細教你如何去做!平日裡,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教導你一心為民。哪料到,查這朝中最大的貪官,卻查到了你的頭上!」

  尹玉見周逍被踢倒,心如刀割,撲在後者身上,向周鈞苦苦哀求道:「二郎,逍兒有錯,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有責任!如果你要責難,不如連我也一併處罰吧!」

  聽見尹玉的話,周鈞突然愣在了原地。


  看著滿臉淚痕的尹玉,周鈞想起當年,尹玉身為公主,不顧他人攔阻,執意下嫁。

  之後,自己又受朝廷所託,離家遠赴安西,恰逢安史之亂爆發,長安被叛軍攻陷,尹玉攜子西逃,一路上吃盡了苦頭,。

  想到了這裡,周鈞心中苦痛,化作了無盡的哀愁。

  長長嘆了口氣,周鈞重新回到堂中的上座,慢慢坐下,口中滿是苦澀:「子不教父之過,如果說你有錯,朕又如何自處?」

  尹玉見周鈞怒氣稍平,暗地裡用手肘撞了撞周逍。

  周逍領會了母親的意思,聲淚俱下,跪著向周鈞爬去,口中又哭道:「兒臣鬼迷心竅,犯下了彌天大錯,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求父皇……」

  周鈞冷冷看著周逍,問道:「朕問你,文牒貪腐案中的主犯,除了你以外,還有誰?」

  聽見這個問題,周逍一驚,思緒開始急速飛轉。

  文牒貪腐案涉及的朝中臣工眾多,但是有兩人,周逍是絕對不願供出的。

  一人是駱家的家主駱安源。

  駱安源是周逍的岳父,其女駱艾青是為太子妃,與周逍青梅竹馬,相處多年,感情甚佳。

  周逍雖然為人不拘,但是在情感上倒是專一,他知曉如果駱家被供了出來,那麼父皇必定會下旨,判駱艾青與自己和離。

  所以,駱安源是周逍絕對不願供出的人。

  至於另一人,則是錦衣衛南鎮督公元載。

  原因無他,實在是南鎮撫司的錦衣衛,幫周逍處理了太多的『私事』,萬一元督公被捕,又將太子那些陳年的禍事,一件一件翻出來,那麼皇帝一怒之下,周逍說不定連命都難以保住。

  所以,當下皇帝詢問主犯,周逍只敢供出長孫炎、翟琢等人,至於駱安源和元載這兩個名字,他是萬萬不願說的。

  周鈞聽完周逍的供述之後,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周鈞從座位上站起身,對一旁的范吉年說道:「從即日起,太子軟禁東宮,不許任何人與他見面。」

  尹玉聞言,頓時大急,上前拉住周鈞的衣袖,想要求情。

  周鈞揮手甩開尹玉,看向周逍冷冷說道:「接下來的日子裡,你給我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說完,周鈞不再理會皇后和太子,轉身離開了後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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