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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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亭縣,太子府。😲♧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王縉坐在議事堂中,對手下說道:「都護府派去的特使,在部族那裡吃了閉門羹,安北官員對於周則已經失望至極,此時正是我們進行下一步行動的好時機。」

  王縉先是環視了一圈,接著說道:「你去通知拉扎渾的人,告訴他們,可以對唐民動手了,殺幾個人,再放一把火,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還有你,快馬去明威戎,通知那裡預先召集的義勇,隨時準備北上;至於你,這幾天多聯繫一些安北的官員,讓他們在堂上當眾對周則發難,將最近生亂的責任,全部推到這位副使的頭上,我才有機會請太子接管大權……」

  王縉話未說完,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名手下,慌慌張張的說道:「王侍郎,不好了!」

  王縉一愣,接著不悅問道:「什麼不好了?」

  那名手下說道:「漠北部族的頭人們,紛紛趕來都護府,說是要講和,如今就在城門。」

  王縉聞言,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喊道:「那群頭人是瘋了不成?他們難道就不怕官府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嗎?!」

  手下:「這次來的人,除了那些頭人,還有一位安北官員,聽說就是他,說動了頭人們前來講和。」

  王縉:「是誰?!」

  手下:「都護府知簿司的主事周尚。」

  王縉:「周尚?周則的兒子?」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王縉滿臉憤恨,氣的牙癢,在堂中來回踱步。

  眼見計劃差最後一步就能成功,偏偏這個時候,橫空冒出來一個周尚,將局勢全部破壞。

  見王縉惱怒不止,手下中有人提議:「王侍郎,不如派人截殺頭人,破壞和談?」

  王縉:「這個時候再去已經晚了,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僥倖得手,事後朝廷追查下來,我們暴露的風險太大。」

  手下:「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王縉長嘆一聲:「如今還能如何?只能如此了。」

  說完這話,王縉擺擺手,讓手下先出去做事。

  待手下全部走光,王縉又派人招來了錦衣衛南鎮的張沿嶺。

  張沿嶺走進堂間,看向王縉,躬身稱了一聲王侍郎。

  王縉先是點點頭,接著稱對方為張鎮將,伸出手又讓張沿嶺坐到側席。

  張沿嶺的臉上,頓時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小心翼翼坐在席上。

  王縉:「錦衣衛南鎮負責太子的護衛工作,一直都是盡心盡力。殿下曾經不止一次對我說,張鎮將聰慧過人,忠心耿耿,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張沿嶺睜大眼睛,激動的站起身,向王縉說道:「殿下謬夸,張某實在是不敢當。」

  王縉擺擺手:「年輕人無需太謙虛,太子殿下是看重你這個人,將來或有大用。」

  張沿嶺連忙說道:「殿下但凡吩咐,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縉笑著點點頭:「你說的這句話,我倒是信的……聽說太子殿下巡獵的時候,也惹了不少事端,前前後後都是你負責去擺平的。不僅處理的乾淨,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難得,難得。」

  停頓片刻,王縉話鋒一轉:「眼下,有一件要緊的事情,需要張鎮將和你手下的那些錦衣衛去做。」

  張沿嶺:「請大人明示。」

  王縉:「額古鎮暴亂一事,你可知曉?」

  張沿嶺:「大致了解一些。」

  王縉:「這件事牽涉到了一些人……這些人在其中推波助瀾,目的是為了將周副使拉下來,再讓殿下掌權安北。只可惜,這些人性子愚鈍,沒能成事,使得那些部族頭人如今找上門來,功虧一簣。」

  張沿嶺看向王縉,心中隱隱約約有些漸悟。

  王縉:「既然這些人失敗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留著他們了……」

  說到這裡,王縉的眼中寒芒一閃,沉聲向張沿嶺說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張沿嶺咬了咬牙,點頭道:「我明白。」

  王縉:「按理來說,做這種事情是你們錦衣衛的特長,但我還是要叮囑一句,一定不要留下把柄,讓他人起疑……萬一真的有一天東窗事發,我也無法保你。」

  張沿嶺拱手道:「王侍郎只管放心,張某一人做事一人當。」


  王縉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一事,對張沿嶺說道:「至於元督公那裡,你也無需擔心,我自然對他會有交待,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而在另一邊,安北都護府的副使周則和部族頭人們,在議事堂整整會談了一個半時辰,最終才議定了雙方的和平。

  從今往後,在安北都護府的轄下,官府、商行和部族,三方會共同成立一個議事會,用來商討和解決彼此之間的爭端和矛盾,從而避免額古鎮這樣的慘劇再次發生。

  在議事堂的門外,班衛征看向周尚,笑著說道:「我瞧你一文弱書生的模樣,卻不料頗有膽氣,居然敢隻身犯險。」

  周尚有些難為情,回道:「當時情勢危急,我也顧不得許多。」

  班衛征:「解決了安北的這樁麻煩事,朝中對你必定會有封賞,倒真是應驗了富貴險中求這句話。」

  周尚:「這次部族和官府之間的矛盾,爆發的有些突然,實在是一次巧合,讓所有人措手不及,我能解決,也只是一時走運。」

  班衛征朝左右看了看,見周遭無人,壓低聲音,對周尚說道:「這次部族與官府之間的衝突,可不是什麼巧合。你倘若信我,就聽我一言,這些日子哪裡也別跑,老老實實待在白亭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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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尚不解,想開口詢問,卻發現班衛征已經轉身離開。

  一個月後,朔方節度使孫阿應率領大軍凱旋而歸。

  回紇人的八萬騎軍,幾乎折損過半,剩下的士兵和平民,也都成了唐軍的俘虜。

  回紇偽汗移地健兵敗,躲在爛泥之中,想要藉助泥潭和裝死來躲過唐軍的搜捕,卻不料被戰馬踏碎腳踝,忍不住發出痛呼,最終被抓。

  除了移地健之外,回紇金帳下的絕大多數貴族,都被唐軍所抓捕。

  而少數存活下來的回紇貴族,向草原深處逃竄,但等待他們的,將是其它部族無休無止的追擊和屠殺。

  孫阿應回到白亭縣,初聞額古鎮暴亂,被嚇出一身冷汗。

  他心中清楚,這些投靠大唐的部族,一旦在白亭縣周遭叛亂,那麼朔方軍和龍騎軍的補給,就會被中斷。

  萬一再有部族北上,重新去投回紇人,那麼唐軍就會陷入被腹背夾擊的境地。

  雖說唐軍強橫,也不見得會落敗,但是想要完勝回紇,就會變得很難,這會給敵人逃跑和喘息的機會。

  孫阿應後來又聽聞,能夠順利解決這樁禍事的官員,不是別人,正是周則的兒子周尚,心中止不住的欣喜,直夸周家門下皆賢才。

  適逢新元六年(766)的年末,涼城即將舉行大朝會。

  朝中向白亭發來公文,令從四品以上的官員入京述職,其中還特意提及,聖上下了口諭,特許知簿司主事周尚,也一同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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