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番外5：三世諸身，今朝盡歸吾。
它，從來都是一個人。
同樣，從來都是五個人。
並且，若土一直都守在這裡。
萬年前是這樣，萬年後似乎還是這樣。
老人消失前，看著楚若塵緩緩開口道：「小傢伙…萬年前我以為你隨意胡亂給自己取名字…沒想到你真的能重生啊…這一世意味著你能贏得自己的時代…真好啊…」
「老頭，萬年前你也這麼說過，但你特麼的差點害死我，忘了嗎？」楚若塵滿臉黑線，這死老頭一如萬年前一般無二，惜字如金，「別跟我說，你在這裡打坐參禪整整一萬年？」
萬年前，玄黃天界諸神黃金時代。
楚若塵，獨闖西方極樂世界盡頭。
就是為了解開自己太初玄黃神體的秘密。
楚若塵，曾經琢磨西域盡頭。
應該有至寶，能讓自己不死不朽不滅。
「對啊，小傢伙…」老人飄散虛空，輕輕嘆息一聲，似乎有些悵然，有些不舍，有些無奈，還有點看不透眼前的少年，「這一世啊…的確是精彩大世…可惜我這個老頭子陪不了你了…」
楚若塵聞言，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老頭，你跟我玩了整整一萬年。」楚若塵說道，「親自感受過萬世佛魔的真諦，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西佛的變化，只怕老土你也很清楚接下來西佛會發生什麼吧？」
老人聞言，不由自主望向遠方。
半晌嘆息：「不同的路，不同命運，或者註定不同結局，小傢伙啊，我老了真的陪不了你，萬年前你陪我這個老頭玩生死遊戲而不死，那時我就知道你會再來一次…只可惜萬年前驚世大戰我老頭沒趕上…就是為了等你！」
「結局？誰又知道呢。」楚若塵輕輕搖頭道，「婆娑也好，小沙彌也罷，都有他們自己的佛路，這一世未來佛主同樣如此，我本不該干預，但既然我再來就不能完全分裂了…」
「小傢伙…你也有你自己的路啊…」老人看著楚若塵，露出一抹似哭非笑的笑容，神態間似乎有些疲累，但看上去還算和藹，「小傢伙…這一世你準備做什麼？」
楚若塵聞言笑了。
「我有我的九世輪迴路。」楚若塵再道，「或者說我楚若塵的追求跟別人完全不同，我所走的是九世輪迴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路，生死我自己說了算啊。」
「小傢伙啊，萬年前我又何嘗不是在嘗試掙脫西方極樂世界的枷鎖呢。」老人嘆息一聲道，「只不過我因佛土而生又因佛土而滅，無論怎樣結局都一樣…」
「如果我有小傢伙你的輪迴之力，或者我這個老頭會嘗試當一個凡人。」若土滄桑聲音中充斥著無奈，「生命誠可貴，但喜怒哀樂都沒有的人生，小傢伙你願意嗎？」
「凡人也好，靈神也罷。」楚若塵笑了笑，再道，「如果我是凡人，應該子孫滿堂，但也會慘死荒野，我名楚若塵從不後悔，既然選擇輪迴一世，那就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往事如風，不提也罷。」老人感慨一聲，下半身開始緩緩消逝，無人可見，「坦白說小傢伙，我跟萬年前一樣本想自私地將你困囚於此，因為我太寂寞，寂寞如雪啊！」
「萬年前條件不成熟，只好作罷，萬年後我不想這樣做了。」
「如果你我無緣，一切都是惘然。」
說話間，若土整個形容枯槁的金身消失。
「我知道。」
楚若塵不忍，別過頭去點點頭。
「但據我所知，你還有自己的路沒走完。」
「小傢伙待你肩上擔子落下，記得給我灑一杯烈酒…」
「這一世你要征戰到最後，輪迴路上你我還能再相遇…」
楚若塵含笑，輕輕點頭。
「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軋…
錚鳴聲起，若土不復存在。
徒留，一座空無一人洞府乍現楚若塵眼前。
楚若塵幾乎毫不猶豫，踏足洞府。
他知道，這就是萬年前自己不曾踏足的地方。
真正的若土宮！
如假包換，別無二家。
走入洞府別有洞天，並沒有想像中浮屠佛土。
反而，眼前晴空萬里。
碧綠如洗的天穹，金木水火四行隨眼可見。
讓人無法相信的是，眼前並非什麼浮屠佛土。
一切，返璞歸真。
這世上，又有誰知道萬世佛魔的盡頭。
竟然是返璞歸真，佛土，若土，浮屠都是浮雲。
楚若塵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淡然一笑。
生死遊戲，進行整整一萬年。
老頭累了。
自己卻輪迴重生。
這一點，楚若塵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作弊』了。
萬世佛魔，到頭來是一場空。
「只有最純粹的信仰，沒有最純粹佛魔之力。」楚若塵淡淡一笑，取出輪迴戒讓婆娑靜靜懸浮虛空，一鬆手婆娑化身一朵佛蓮，一朵安靜綻放的五色蓮花。
最終，佛蓮在虛空轉了一圈。
再度停在楚若塵肩頭，好似婆娑的不舍。
嗡。
就在這時候，五色佛蓮怒放。
佛光瀰漫，這無盡佛光中不染塵埃。
「這就是若土？」看到眼前虛幻的一幕，楚若塵震驚無比。
楚若塵，情不自禁踏上五色佛蓮橋。
孤身一人，朝著天穹凌空而行。
似乎這一瞬間楚若塵回到萬年前。
如果沒有婆娑搭橋，就算楚若塵再度成靈皇，也無法抵達佛魔的彼岸，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在哪裡！
楚若塵踏上五色佛蓮橋，在這裡沒有日月升空，沒有時光流逝，一切靜止…楚若塵，就這麼一直前行。
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終來到究極之地。
萬年前，楚若塵就想去的地方。
當初，老頭不讓楚若塵走入這裡。
千方百計，想要留下楚若塵陪他坐看雲捲雲舒。
這是一座宮殿，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殿宇。
無人之地，無人抵達。
當楚若塵踏入殿宇中，一股平靜的佛息拂面。
這讓楚若塵精神為之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本命神丹瀰漫，殿宇背後，一叢礁石孑然而立。
礁石畔，一座小小島嶼橫亘其中。
除了佛湖，再無他物。
站在礁石上，楚若塵覺得眼前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
一切，那麼溫柔寫意。
眨眼間，佛湖變幻模樣。
湖中，佛魚暢遊充滿了靈性。
再眨眼，一切又變了…
「婆娑…」楚若塵眼角濕潤，喃喃自語道，「你說的極樂世界真的存在，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你說若我留下你便跟我生活在極樂世界，只是這個願望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完成了…」
「天藏若土！」楚若塵看著眼前真正極樂世界，輕語，「這是我尋了整整一萬年的秘密，又有誰知道，我只是想找一個地方靜靜等死，等待太初玄黃神體覺醒呢？」
說到這裡，楚若塵緩緩從劍域小世界中取出一件東西。
這東西，便是婆娑萬年前留給楚若塵的貼身婆娑玉瓶。
這一刻，自然而然呈現眼前。
天藏若土，不腐不蠹！
楚若塵當初想要長生，必須用天藏若土來蘊養肉身。
否則，太初玄黃神體未大成。
沒有天藏若土，楚若塵早已身死道消。
嘩啦啦！
唰唰唰！
咻咻咻！
楚若塵將婆娑玉瓶，隨意扔在腳邊。
一瞬間，這玉瓶宛如無底洞。
瘋狂將天藏若土，全部吸收殆盡。
百息後，楚若塵目光陡然一凝。
「果然如此，跟婆娑說的一模一樣！」楚若塵嘆息再道，「一切都需要時間，沒有輪迴力量，天藏若土再多也無濟於事，單有天藏若土，難怪老頭不得不死啊…」
楚若塵拿起婆娑玉瓶，毅然而然轉身離去。
真正的長生，一直在路上。
這裡，不能長生。
就算當年，自己走到這裡。
依舊，無法渡天人五衰神劫。
最終，不過化作一丕黃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老頭希望有緣還能再見…」
「等這一世，我足足荒廢一萬年…」
百息後，楚若塵面無表情離開若土宮。
世上，本無若土宮。
「準備一下，開啟西佛有史以來最大血戰吧！」
話落，楚若塵整個人殺意凜然。
五行佛窟，失去存在意義。
最後，淪為決定未來佛主的血戰場。
「人生輕若土，歲月不留痕。」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楚若塵人還未到，卻吟誦若土二十字。
這是楚若塵，花費整整一萬年從婆娑身上讀懂的真諦。
佛魔真佛，魔也好佛也罷。
誰也逃不離。
不少人，敬畏看著楚若塵的佛語。
甚至可以說，有人見到楚若塵後不敢說話。
西佛一劍西行到今天，放眼整個天下誰人不畏懼楚若塵？
他是真佛，也是魔王！
就連佛子說殺就殺，肆意踐踏定燃一脈。
世間還有誰能跟楚若塵相提並論？
「看來，你們是準備好了？」唰的一聲，瞬間楚若塵一馬當先從佛輿中飛身而下，直接看著日蝕月晦雙聖再道，「兩個老不死的藥聖，不好好待在藥佛領域煉藥？跑來我面前耍威風？」
婆娑峰，天地一片死寂。
所有人屏住呼吸，親眼見證一場別開生面的決戰。
血戰一方，只有一人。
妖孽楚若塵，一人戰萬千佛尊！
時間緩逝，一盞茶功夫。
眾女，隨行而至。
但並未出手。
因為她們相信，收服五行佛窟的楚若塵。
儼然，西佛無敵！
楚若塵，就是萬年前的玄黃劍帝！
這一刻，婆娑心中才正式確定。
少年就是自己的摯愛。
他是玄黃劍帝，更是若塵！
還是，自己萬年後後追隨的…男人！
心念至此，婆娑莫名其妙俏臉變得一片羞紅。
不覺間，她心裡瀰漫著夢幻的情緒。
婆娑萬年前，求而不得的落寞此刻煙消雲散。
千萬年的追逐，並不是一場夢。
一切，不是虛幻。
萬年前，在西方極樂世界，在西佛花前月下。
劍帝和婆娑，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對方一眼。
只是一個眼神，就種下萬年的因果。
那一眸的對視，似乎早已註定了兩人的前世今生。
這是最另類的三人行，無法抹除。
萬年前，婆娑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
有人默默關心著她，注視著她……
長大後，就成了婆娑！
漫長的一萬年，婆娑曾懷疑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裡面，存在太多的虛幻。
但最終，這一切都真的不能再真了。
此刻，輕撫摩挲著楚若塵真實的面龐。
婆娑，終於確信都是真的！
「若塵…你欠我的…」
最終婆娑輕撫楚若塵，喃喃自語。
好似，耳語。
「萬年了，婆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欠誰的。」楚若塵苦笑一聲，輕輕再度嘆息道，「至少，這一世我不想騙任何人，不想再騙自己！」
「我名楚若塵，餘生請多指教！」
楚若塵話落，婆娑一瞬間淚流滿面。
這句話，婆娑等了足足一萬年。
楚若塵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
卻擊中一個女人的軟肋，婆娑的七寸佛心！
此時此刻，楚若塵腰間玄黃劍發出低沉嗡鳴。
【太初玄黃】空間小世界，神秘少女突然釋然。
萬年前，玄黃劍親眼見證一代女佛陀抱憾捨身。
為了楚若塵，婆娑義無反顧捨身。
她，不會吃醋。
心中有的，只是默默的祝福。
「小鬼你這一世榆木腦袋，終於開竅…」少女喜極而泣，多一個幫手總比少一個幫手來的好，儘管知道劍外的婆娑跟自己一樣，強大的力量自我封印，「真好…」
楚若塵不知道，少女跟著婆娑一起流淚。
眼前女子是婆娑，她只是她！
「我沒哭…」婆娑仰頭，儘量不讓楚若塵看到摯情佛淚，「我沒哭…我沒事…」
楚若塵將婆娑攬入懷中摩挲著三千佛絲再道：「至少，這是我楚若塵最後一世，《玄黃吞天訣》的能力只能輪迴重生一次，若我再隕落輪迴的幾乎都沒有了…」
「噓…」婆娑用玉手捂住楚若塵的嘴唇，輕輕搖搖頭道，「楚若塵，這一世我不希望你再說任何不吉利的話！」
「就算蒼天覆滅，若塵你也會活下去！」
「輪迴？」楚若塵枕著婆娑修長大腿，不由露出笑容再道，「活那麼久，我豈不是一個糟老頭了，那不成了老怪物了，那時候怎麼還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哼！你現在就是活了一萬年的老怪物！」婆娑沒好氣瞥了一眼楚若塵再道，「你不過是睡久了一點，睡了足足一萬年而已，世上還有誰能沉睡一萬年不死？楚老頭？」
「婆娑所以說我活膩了啊。」楚若塵灑脫一笑再道，「大道漫漫，該親歷的都親歷了，或者這一世應該結束這一切了，不去混沌神界走一趟我不死心，這一世必須去一趟啊。」
「別瞎說！」婆娑惡狠狠瞪了一眼楚若塵，沒好氣再道，「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話，萬年你都睡過來了，再活幾萬年對於你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再活數萬年嗎？」楚若塵不由感慨一聲，嘆息再道，「那就需要突破前世混沌劍神的極限了，有些事情就算再活數萬年，終究需要一個了斷！」
「就算你不想，婆娑也希望你活下去！」婆娑看著楚若塵，神色十分認真再道，「這一世，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姜簡那小丫頭，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你不能那麼自私，小姜簡最希望有朝一日塑體站在你身邊，跟你一起並肩作戰，你不能剝奪她的執念！」
「我是女人，姜簡也是…」
婆娑聲落，楚若塵陷入沉默。
「婆娑，那你呢？」楚若塵看著婆娑，露出難得笑意再道，「你打算再陪我多久，這一世數萬年可夠？不夠便踏上長生不朽不滅的武路，我會一直等在武道的盡頭！」
「我不在乎…」婆娑那雙美麗的無以倫比的秀目，極其認真看著楚若塵再道，「這一次能出關是因為你，我想活下去也是因為你，這是老天再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這一世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
「陪著你，伴著你，看著你，活多久都無所謂，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
「誰知道呢？」
說到這裡，婆娑不由輕輕摩挲楚若塵的臉龐。
「這一切，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婆娑呢喃自語，「我已無所求，我只是追逐你腳步的小女人而已，沒有太多的奢望，沒有太多的野心，我只有你就夠了！」
對於婆娑的話語，楚若塵選擇沉默。
楚若塵才認真看著婆娑道：「等我三年，跟我去那個世界吧。」
「傳說中那個地方，混沌神界嗎？」
婆娑看著楚若塵，認真問道。
楚若塵認真看著她，說道：「沒錯，就是混沌神界，我真正的征途就是在混沌神界開啟，或者說漫長武道征伐之路，神界才是起點，我希望我的身邊有你的存在，不以戰將之名！」
「而是，以妻子的名義！」
話落，妙童嬌軀劇烈顫抖起來。
妻子的名義！
……
嗡！
那少年，竟跟菩薩辯佛！
有人喃喃開口，心中震顫。
雖然，整座聖城伽藍。
世上又有哪一人，可以辯佛擊敗菩薩？
因為傳說中的菩薩，真的願意跟一少年辯佛。
兩扇蒲團，佛語功力辯殺！
一瞬間，不少人遠離淨心菩薩的佛域。
生怕，不小心被捲入其中。
至於寒山寺腳下，無數信徒則激動的三叩九拜！
暗中，接受者淨心佛光的沐浴洗禮。
沒人能看到，寒山寺最深處兩人辯佛的場景。
就算寒魄羅漢，都不敢待在那裡。
也無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踏入寒山寺。
因為，無論是誰贏了。
剩下的人，都會很輕易被贏了的那人降服。
從今往後，皈依其麾下。
所有人為之驚悚，都感覺很快那少年就會落敗。
因為，虛空寒山三聖佛光普照大地。
一名菩薩本尊，親自辯佛。
何人，能敵？
……
簡陋小剎。
楚若塵和枯槁的菩薩，相對而坐。
只不過，淨心菩薩的肉身形同枯槁毫無生氣。
顯而易見，辯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淨心，敗了！
楚若塵不曾言一句佛語，他就敗了。
敗在，自己貪嗔痴三念其中的貪念上。
於事無補，楚若塵也無法阻止萬年輪迴業障的佛道因果。
正如，萬年前楚若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婆娑在自己面前捨身。那絕世容顏，緩緩凋零。
「佛說眾生平等，但偏生當年過去佛利用世人信仰，統御這一方西域盡頭，受世人墨白，香火供奉，憑什麼？」楚若塵再道，「憑的不過是佛道力量，所謂佛法只是虛偽的武皮，若沒有萬千半羅漢半菩薩相助，這一脈如何支撐到今天！」
「楚居士，言語過於偏激了…」
噗！
驟然間，菩薩枯槁的面容元氣盡失。
距離他徹底坐化圓寂不遠了。
「偏激？」楚若塵冷冷一笑，渾身上下無上神佛氣息沐浴小剎，「如今西佛分裂，想必你早有耳聞，現在，過去和未來三佛綱，不知多少西佛帝門命喪黃泉，不過是為了追求果位，如此作惡多端，為何佛不把這些人降入地獄，受盡折磨？」
「楚居士，世上諸邪無窮無盡，殺不絕戮不盡，我佛三十三天太大了，或許有一天我佛門可以做到，世上人人修佛，如此一來豈不不快哉？」
噗！
驟然，菩薩表情有些許猙獰。
一開始，他就敗了。
若菩薩，一開始就以修為壓制楚若塵。
不對自己過於自信，就算形同枯槁楚若塵也不能輕易擊退菩薩。
「何謂大道？何謂小道？佛門從不分等級，不愛一草一芥，有何資格言佛門普度眾生，恬不知恥追求佛門稱霸直說就是了，卻要以大道之名掩飾野心，如此虛偽的大道，不要也罷！」
「這就是你們本來的面目吧？」
「可知，若非婆娑西佛萬年前就被我一人踐踏殆盡！」
「你還有什麼資格，萬年後證菩薩半道？」
「可笑至極，滾！」
楚若塵聲落，修羅劍瞳遁開。
一瞬，菩薩心神俱顫。
眼眸中，竟閃過一絲惶恐。
佛心動搖，分崩離析。
「淨心，你本命不該絕，可惜了…」楚若塵身上佛息，一瞬間壓過眼前老者的三聖佛息，「萬年前婆娑曾言你有資格證真正的四十菩薩果位，看來這些年你荒廢佛法太久太久了…」
「佛一旦貪戀紅塵，便不再是佛了…」
「西佛的未來，菩薩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可還有話說？」
淨心眼前，忽而浮現一尊無敵女佛。
婆娑！
恍惚間，楚若塵早已起身緩緩走出這一間小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下一刻，淨心肉色圓寂坐化，最後一息眼神複雜看著少年一眼再道，「楚居主心繫西佛蒼生，即便執掌我佛，想必也不會危害蒼生，或許是我錯了…」
淨心聲落，形同枯槁的肉身亮起最後一絲佛光。
一畔佛燈，仿佛熊熊燃燒。
淨心菩薩身上，仿佛承載那一盞佛燈。
楚若塵見狀，心中一顫。
他完全沒想到，最後淨心菩薩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以身祭佛，捨身為婆娑化解因果的味道。
楚若塵很清楚，淨心回頭是岸。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淨心菩薩，身體漸漸變得虛幻。
楚若塵，目光看向緩緩消散的淨心菩薩佛軀。
眼神清澈，這一刻的淨心菩薩最後扯下虛偽的武皮。
不再，如同一開始辯佛那般惺惺作態。
像是發自內心，懺悔。
對婆娑懺悔，對佛之一字懺悔。
最後那一刻，楚若塵看到淨心菩薩解脫的洒然一笑。
那雙蒼老的佛眸，臨死前變得無比透亮。
那一刻的淨心，仿佛年輕了數千歲。
「楚居士，老衲捨身皈依我佛，最後只有一事相求。」忽而間，背對著楚若塵的淨心菩薩，最後一縷佛息殘念傳音再道，「佛本為善，只是人心叵測，非佛之一字的罪孽。」
楚若塵聞言，渾身再度劇烈顫抖。
這句話，萬年前婆娑曾對玄黃劍帝說過。
楚若塵目光閃爍，淨心的話沒有錯。
佛道雙門力量，皆無罪。
善惡，只在人心！
若佛主行惡，則整個西佛都是罪孽的存在。
剎那間，淨心菩薩化出的佛道光芒仿佛不再是肉身之軀。
但見，下一刻淨心菩薩的佛光湧入楚若塵體內。
令得楚若塵，渾身上下皆染佛光。
旋即，一枚血色舍利子浮現眼前。
漂浮楚若塵身前，一代證半菩薩的淨心就此捨身隕落。
淨心回頭是岸，最後知道眼前少年的來歷。
他，選擇捨身淨化楚若塵的戾氣。
至少，楚若塵在西佛大開殺戒的最後。
希望楚若塵，能夠保留佛門最後一縷香火。
「淨心啊淨心，萬年前你聽婆娑的話，早已證道！」
「何苦來哉！」
楚若塵苦笑一聲，最終離開小剎。
「淨心菩薩，坐化圓寂了……」
羅漢輕聲開口，如此平靜。
從楚若塵一語辯佛，勝過自己。
心如止水，沒有悲傷沒有怨恨。
只有平靜，仿佛淨心菩薩圓寂是寒山寺的解脫。
佛音籠罩寒山寺，一瞬間令得寒山寺暗中的戾氣盡數褪去。
諸多僧人邁步而行，一步步朝著淨心菩薩所在走去。
但見，楚若塵從那裡走出來。
只因為，淨心菩薩最後親自斬斷貪嗔痴三念。
其中的貪念，不再貪戀菩薩果位，不再貪戀紅塵修行。
楚若塵入寒山寺辯佛，前後不過幾十息。
一切，結束了。
……
寺外，不少人還在挖掘寒山寺歷史之際。
突然，原本蔓延寒山寺空的三聖佛光瞬間黯淡無光。
緊接著，就是緩緩凋零直至消失不見。
仿佛寒山寺，一下子失去佛韻。
瞬間，不再位列靈山十七寺的地位。
「淨心…菩薩…辯佛失敗了…」有佛門弟子見此一幕，頓時大驚失色哀傷再道，「不僅敗了，似乎世上再無淨心菩薩的存在，這一敗身死道隕，從此寒山寺不復存在了…」
話落，無數人遍體生寒。
那神秘少年，竟然贏了贏的速度這麼快，有親眼見證辯佛場景的強者，不由臉色駭然道：「這…這…這也太快了吧？」
「……」
無數人，心驚膽顫。
原本，世上無人選擇這條最危險的道路。
簡直，令人髮指。
果不其然，又過去十息時間。
一道熟悉身影，孤身走出寒山寺。
羅漢親自相送。
釋慈帝佛，少了寒山寺的阻力。
「臥槽，這就結束了？」有人不由喃喃自語，根本反應不過來，「眨眼結束，這到底是辯佛還是對決？抑或淨心菩薩不敵這少年，選擇主動認慫？」
「婆娑，我們走。」
楚若塵淡淡開口，轉身離去。
三日後。
大千佛國。
有些人，天生就值得讚美。
比如，眼前端坐湖心白蓮上的白小千。
一襲白衫，素麵朝天。
見到楚若塵的時候，白小千時隔萬年動了。
但見少女盈盈躬身一拜，姿態放的異常低。
「劍帝親臨，未能親自出門迎接。」少女對著楚若塵眨了眨眼，萬年前玄黃劍帝跟師黎婆娑的故事，少女可是為數不多親眼見證的人，「還望主上恕罪，是我怠慢了。」
「好了，別跟我來這套。」楚若塵擺了擺手，打斷少女揶揄再道，「婆娑平生最不喜歡西佛，眾多繁文縟節，佛門本分由你繼承下去。。」
「佛本為善，絕非實現個人野心的跳板！」
楚若塵聲落，少女瞬間恢復萬年前古靈精怪的模樣。
這一刻，哪裡還有半點佛陀的樣子？
她被白蓮淨土眾佛尊尊稱為須彌三千半佛陀。
無論在哪裡，都可謂眾星拱月。
少女吐了吐香舌，終於做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若非為了婆娑，她早已出世。
「主上到來，寒舍粗茶一杯。」
話落，少女親自為楚若塵煮茶。
楚若塵的目光，那麼放肆，那麼無禮，卻又那麼隨意。
將少女，渾身上下看了個通透。
接過少女遞過來的茶水，楚若塵隨口啐飲道：「小果果，看來一萬年後你終於遁悟了，這才是婆娑口中的佛門隨性大道，這才是西佛從未出現的一方淨土大道，其名白蓮婆娑！」
「這都是主上的功勞，萬年前主上一語驚醒婆娑佛陀…」果果認真為楚若塵沏茶，再道，「這一萬年果果有了明悟，放棄不切實際的追求，潛心遁入空門才能遁悟佛門真諦…」
「若非主上和婆娑點化，只怕我至今還在佛門真諦外打轉。」
楚若塵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而是，品茗欣賞著萬年前蛻變後的果果。
眼前的果果，依舊古靈精怪。
一切，都那麼自在，隨心，愜意。
所有的往事，風輕雲淡。
果果，也不開口。
安靜為楚若塵不斷沏茶，慢慢為楚若塵滿上再沏茶。
動作，那麼溫柔，那麼平和，那麼自然。
果果，蛻變嫻靜如斯。
楚若塵緩緩閉上雙眼，決戰將至。
享受，難得的情景。
良久，楚若塵才輕輕點點頭道：「嗯，婆娑當年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小果果你的確遁悟白蓮婆娑的真諦，你可以隨意入世出世了，未來須彌三千淨土大門，隨時都會你敞開…」
「無論你做什麼選擇，都將走出一條獨屬於自己的大道。」
果果含笑，笑的含苞待放。
宛如花蕾綻放，極為美麗動人。
她，沒有驕傲沒有自得。
「主上到來，不知要果果做點什麼呢？」足足一個時辰後，果果再度為楚若塵沏茶問道，「西佛分裂已久，主上不來或許西佛將四分五裂，這因果是主上的因果，果果不敢逾越。」
楚若塵聞言，慵懶的看了一眼果果。
「小果果，明人不說暗話。」楚若塵正色道，「未來佛主我已定下，小沙彌沒有反駁，至於享受萬人敬仰的老禿驢不足為慮，我真正在意的是小果果你的選擇。」
對於楚若塵的話語，果果淺淺一笑。
「主上，你是萬年以來唯一從西方極樂淨土世界活著走出來的真正的佛陀，主上所選便是果果所選。」果果沒有生氣，小聲再道，「不瞞主上，果果心中的確也曾糾結不已…」
「繼續。」楚若塵輕啜了一口仙茗，比果果還要隨意。
懶洋洋，就這般眼神灼灼看著果果。
「主上，一定見過帝佛。」果果冰雪聰明，要不然她不會證道半佛陀，果果開了佛眼能直指人心再道，「究竟選誰好呢？主上？」
果果，遁悟白蓮婆娑真諦。
「小果果，我要你繼續說。」
楚若塵隨意應了一聲，也不著急。
果果見狀，無奈開口再道：「不瞞主上，沉寂須彌古剎一萬年，我的確看透了西佛因果輪迴，小玲瓏天生黑蓮佛門帝體，是個良選擇，只是我覺得那小丫頭野心太大了…」
「然後呢？」楚若塵再道。
「果果知道，主上既然輪迴重生一世，必定會再臨西佛。」果果再道，「婆娑佛陀本是主上紅顏知己，又是主上第一次親臨西佛的故人，所以果果竊以為選擇權不在西佛，而在主上你的手中。」
「有點意思。」楚若塵笑了笑，道，「小果果，看來你是真的遁悟了白蓮婆娑真諦，否則小玲瓏不會破釜沉舟。」
楚若塵話落，果果眸中閃過一絲迷惘。
「主上，我想知道為什麼。」果果洗耳恭聽，如同聆聽一族真正佛陀的教誨，「究竟為什麼？」
「小果果，既然我來了西佛就定下了。」楚若塵靜靜坐在那裡，平靜再道，「小果果，你可知道西佛的終點，從來不是三世諸佛，佛亦能成神！」
「主上所言？意有所指？」果果嬌軀一顫，問道，「難道主上的意思，西佛的盡頭藏著更亘古時代？抑或傳說中玄黃天界的神話時代？還是更為久遠的混沌神界？」
果果，乃是跨越一萬年留在玄黃天界為數不多的一個人。
西佛的傳承，她都看在眼底。
玄黃天界之上，竟還藏更高的位面！
混沌神界！
這如何不讓果果，心動！
「如果我告訴你，神界藏著我的第三世，你信嗎？」
楚若塵淡淡道。
果果嬌軀劇顫，不可思議看著少年。
混沌劍神？
同樣，從來都是五個人。
並且，若土一直都守在這裡。
萬年前是這樣，萬年後似乎還是這樣。
老人消失前，看著楚若塵緩緩開口道：「小傢伙…萬年前我以為你隨意胡亂給自己取名字…沒想到你真的能重生啊…這一世意味著你能贏得自己的時代…真好啊…」
「老頭，萬年前你也這麼說過，但你特麼的差點害死我，忘了嗎？」楚若塵滿臉黑線，這死老頭一如萬年前一般無二，惜字如金，「別跟我說，你在這裡打坐參禪整整一萬年？」
萬年前，玄黃天界諸神黃金時代。
楚若塵，獨闖西方極樂世界盡頭。
就是為了解開自己太初玄黃神體的秘密。
楚若塵，曾經琢磨西域盡頭。
應該有至寶，能讓自己不死不朽不滅。
「對啊，小傢伙…」老人飄散虛空，輕輕嘆息一聲，似乎有些悵然，有些不舍，有些無奈，還有點看不透眼前的少年，「這一世啊…的確是精彩大世…可惜我這個老頭子陪不了你了…」
楚若塵聞言，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老頭，你跟我玩了整整一萬年。」楚若塵說道，「親自感受過萬世佛魔的真諦，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西佛的變化，只怕老土你也很清楚接下來西佛會發生什麼吧？」
老人聞言，不由自主望向遠方。
半晌嘆息：「不同的路，不同命運，或者註定不同結局，小傢伙啊，我老了真的陪不了你，萬年前你陪我這個老頭玩生死遊戲而不死，那時我就知道你會再來一次…只可惜萬年前驚世大戰我老頭沒趕上…就是為了等你！」
「結局？誰又知道呢。」楚若塵輕輕搖頭道，「婆娑也好，小沙彌也罷，都有他們自己的佛路，這一世未來佛主同樣如此，我本不該干預，但既然我再來就不能完全分裂了…」
「小傢伙…你也有你自己的路啊…」老人看著楚若塵，露出一抹似哭非笑的笑容，神態間似乎有些疲累，但看上去還算和藹，「小傢伙…這一世你準備做什麼？」
楚若塵聞言笑了。
「我有我的九世輪迴路。」楚若塵再道，「或者說我楚若塵的追求跟別人完全不同，我所走的是九世輪迴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路，生死我自己說了算啊。」
「小傢伙啊，萬年前我又何嘗不是在嘗試掙脫西方極樂世界的枷鎖呢。」老人嘆息一聲道，「只不過我因佛土而生又因佛土而滅，無論怎樣結局都一樣…」
「如果我有小傢伙你的輪迴之力，或者我這個老頭會嘗試當一個凡人。」若土滄桑聲音中充斥著無奈，「生命誠可貴，但喜怒哀樂都沒有的人生，小傢伙你願意嗎？」
「凡人也好，靈神也罷。」楚若塵笑了笑，再道，「如果我是凡人，應該子孫滿堂，但也會慘死荒野，我名楚若塵從不後悔，既然選擇輪迴一世，那就一條路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往事如風，不提也罷。」老人感慨一聲，下半身開始緩緩消逝，無人可見，「坦白說小傢伙，我跟萬年前一樣本想自私地將你困囚於此，因為我太寂寞，寂寞如雪啊！」
「萬年前條件不成熟，只好作罷，萬年後我不想這樣做了。」
「如果你我無緣，一切都是惘然。」
說話間，若土整個形容枯槁的金身消失。
「我知道。」
楚若塵不忍，別過頭去點點頭。
「但據我所知，你還有自己的路沒走完。」
「小傢伙待你肩上擔子落下，記得給我灑一杯烈酒…」
「這一世你要征戰到最後，輪迴路上你我還能再相遇…」
楚若塵含笑，輕輕點頭。
「祝你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軋…
錚鳴聲起，若土不復存在。
徒留，一座空無一人洞府乍現楚若塵眼前。
楚若塵幾乎毫不猶豫，踏足洞府。
他知道，這就是萬年前自己不曾踏足的地方。
真正的若土宮！
如假包換，別無二家。
走入洞府別有洞天，並沒有想像中浮屠佛土。
反而，眼前晴空萬里。
碧綠如洗的天穹，金木水火四行隨眼可見。
讓人無法相信的是，眼前並非什麼浮屠佛土。
一切，返璞歸真。
這世上，又有誰知道萬世佛魔的盡頭。
竟然是返璞歸真，佛土，若土，浮屠都是浮雲。
楚若塵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淡然一笑。
生死遊戲，進行整整一萬年。
老頭累了。
自己卻輪迴重生。
這一點，楚若塵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作弊』了。
萬世佛魔，到頭來是一場空。
「只有最純粹的信仰，沒有最純粹佛魔之力。」楚若塵淡淡一笑，取出輪迴戒讓婆娑靜靜懸浮虛空，一鬆手婆娑化身一朵佛蓮，一朵安靜綻放的五色蓮花。
最終，佛蓮在虛空轉了一圈。
再度停在楚若塵肩頭，好似婆娑的不舍。
嗡。
就在這時候，五色佛蓮怒放。
佛光瀰漫，這無盡佛光中不染塵埃。
「這就是若土？」看到眼前虛幻的一幕，楚若塵震驚無比。
楚若塵，情不自禁踏上五色佛蓮橋。
孤身一人，朝著天穹凌空而行。
似乎這一瞬間楚若塵回到萬年前。
如果沒有婆娑搭橋，就算楚若塵再度成靈皇，也無法抵達佛魔的彼岸，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在哪裡！
楚若塵踏上五色佛蓮橋，在這裡沒有日月升空，沒有時光流逝，一切靜止…楚若塵，就這麼一直前行。
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最終來到究極之地。
萬年前，楚若塵就想去的地方。
當初，老頭不讓楚若塵走入這裡。
千方百計，想要留下楚若塵陪他坐看雲捲雲舒。
這是一座宮殿，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殿宇。
無人之地，無人抵達。
當楚若塵踏入殿宇中，一股平靜的佛息拂面。
這讓楚若塵精神為之一震，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本命神丹瀰漫，殿宇背後，一叢礁石孑然而立。
礁石畔，一座小小島嶼橫亘其中。
除了佛湖，再無他物。
站在礁石上，楚若塵覺得眼前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
一切，那麼溫柔寫意。
眨眼間，佛湖變幻模樣。
湖中，佛魚暢遊充滿了靈性。
再眨眼，一切又變了…
「婆娑…」楚若塵眼角濕潤，喃喃自語道，「你說的極樂世界真的存在，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你說若我留下你便跟我生活在極樂世界，只是這個願望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完成了…」
「天藏若土！」楚若塵看著眼前真正極樂世界，輕語，「這是我尋了整整一萬年的秘密，又有誰知道，我只是想找一個地方靜靜等死，等待太初玄黃神體覺醒呢？」
說到這裡，楚若塵緩緩從劍域小世界中取出一件東西。
這東西，便是婆娑萬年前留給楚若塵的貼身婆娑玉瓶。
這一刻，自然而然呈現眼前。
天藏若土，不腐不蠹！
楚若塵當初想要長生，必須用天藏若土來蘊養肉身。
否則，太初玄黃神體未大成。
沒有天藏若土，楚若塵早已身死道消。
嘩啦啦！
唰唰唰！
咻咻咻！
楚若塵將婆娑玉瓶，隨意扔在腳邊。
一瞬間，這玉瓶宛如無底洞。
瘋狂將天藏若土，全部吸收殆盡。
百息後，楚若塵目光陡然一凝。
「果然如此，跟婆娑說的一模一樣！」楚若塵嘆息再道，「一切都需要時間，沒有輪迴力量，天藏若土再多也無濟於事，單有天藏若土，難怪老頭不得不死啊…」
楚若塵拿起婆娑玉瓶，毅然而然轉身離去。
真正的長生，一直在路上。
這裡，不能長生。
就算當年，自己走到這裡。
依舊，無法渡天人五衰神劫。
最終，不過化作一丕黃土。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老頭希望有緣還能再見…」
「等這一世，我足足荒廢一萬年…」
百息後，楚若塵面無表情離開若土宮。
世上，本無若土宮。
「準備一下，開啟西佛有史以來最大血戰吧！」
話落，楚若塵整個人殺意凜然。
五行佛窟，失去存在意義。
最後，淪為決定未來佛主的血戰場。
「人生輕若土，歲月不留痕。」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楚若塵人還未到，卻吟誦若土二十字。
這是楚若塵，花費整整一萬年從婆娑身上讀懂的真諦。
佛魔真佛，魔也好佛也罷。
誰也逃不離。
不少人，敬畏看著楚若塵的佛語。
甚至可以說，有人見到楚若塵後不敢說話。
西佛一劍西行到今天，放眼整個天下誰人不畏懼楚若塵？
他是真佛，也是魔王！
就連佛子說殺就殺，肆意踐踏定燃一脈。
世間還有誰能跟楚若塵相提並論？
「看來，你們是準備好了？」唰的一聲，瞬間楚若塵一馬當先從佛輿中飛身而下，直接看著日蝕月晦雙聖再道，「兩個老不死的藥聖，不好好待在藥佛領域煉藥？跑來我面前耍威風？」
婆娑峰，天地一片死寂。
所有人屏住呼吸，親眼見證一場別開生面的決戰。
血戰一方，只有一人。
妖孽楚若塵，一人戰萬千佛尊！
時間緩逝，一盞茶功夫。
眾女，隨行而至。
但並未出手。
因為她們相信，收服五行佛窟的楚若塵。
儼然，西佛無敵！
楚若塵，就是萬年前的玄黃劍帝！
這一刻，婆娑心中才正式確定。
少年就是自己的摯愛。
他是玄黃劍帝，更是若塵！
還是，自己萬年後後追隨的…男人！
心念至此，婆娑莫名其妙俏臉變得一片羞紅。
不覺間，她心裡瀰漫著夢幻的情緒。
婆娑萬年前，求而不得的落寞此刻煙消雲散。
千萬年的追逐，並不是一場夢。
一切，不是虛幻。
萬年前，在西方極樂世界，在西佛花前月下。
劍帝和婆娑，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對方一眼。
只是一個眼神，就種下萬年的因果。
那一眸的對視，似乎早已註定了兩人的前世今生。
這是最另類的三人行，無法抹除。
萬年前，婆娑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
有人默默關心著她，注視著她……
長大後，就成了婆娑！
漫長的一萬年，婆娑曾懷疑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裡面，存在太多的虛幻。
但最終，這一切都真的不能再真了。
此刻，輕撫摩挲著楚若塵真實的面龐。
婆娑，終於確信都是真的！
「若塵…你欠我的…」
最終婆娑輕撫楚若塵，喃喃自語。
好似，耳語。
「萬年了，婆娑，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欠誰的。」楚若塵苦笑一聲，輕輕再度嘆息道，「至少，這一世我不想騙任何人，不想再騙自己！」
「我名楚若塵，餘生請多指教！」
楚若塵話落，婆娑一瞬間淚流滿面。
這句話，婆娑等了足足一萬年。
楚若塵這句話，看似輕描淡寫。
卻擊中一個女人的軟肋，婆娑的七寸佛心！
此時此刻，楚若塵腰間玄黃劍發出低沉嗡鳴。
【太初玄黃】空間小世界，神秘少女突然釋然。
萬年前，玄黃劍親眼見證一代女佛陀抱憾捨身。
為了楚若塵，婆娑義無反顧捨身。
她，不會吃醋。
心中有的，只是默默的祝福。
「小鬼你這一世榆木腦袋，終於開竅…」少女喜極而泣，多一個幫手總比少一個幫手來的好，儘管知道劍外的婆娑跟自己一樣，強大的力量自我封印，「真好…」
楚若塵不知道，少女跟著婆娑一起流淚。
眼前女子是婆娑，她只是她！
「我沒哭…」婆娑仰頭，儘量不讓楚若塵看到摯情佛淚，「我沒哭…我沒事…」
楚若塵將婆娑攬入懷中摩挲著三千佛絲再道：「至少，這是我楚若塵最後一世，《玄黃吞天訣》的能力只能輪迴重生一次，若我再隕落輪迴的幾乎都沒有了…」
「噓…」婆娑用玉手捂住楚若塵的嘴唇，輕輕搖搖頭道，「楚若塵，這一世我不希望你再說任何不吉利的話！」
「就算蒼天覆滅，若塵你也會活下去！」
「輪迴？」楚若塵枕著婆娑修長大腿，不由露出笑容再道，「活那麼久，我豈不是一個糟老頭了，那不成了老怪物了，那時候怎麼還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哼！你現在就是活了一萬年的老怪物！」婆娑沒好氣瞥了一眼楚若塵再道，「你不過是睡久了一點，睡了足足一萬年而已，世上還有誰能沉睡一萬年不死？楚老頭？」
「婆娑所以說我活膩了啊。」楚若塵灑脫一笑再道，「大道漫漫，該親歷的都親歷了，或者這一世應該結束這一切了，不去混沌神界走一趟我不死心，這一世必須去一趟啊。」
「別瞎說！」婆娑惡狠狠瞪了一眼楚若塵，沒好氣再道，「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話，萬年你都睡過來了，再活幾萬年對於你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再活數萬年嗎？」楚若塵不由感慨一聲，嘆息再道，「那就需要突破前世混沌劍神的極限了，有些事情就算再活數萬年，終究需要一個了斷！」
「就算你不想，婆娑也希望你活下去！」婆娑看著楚若塵，神色十分認真再道，「這一世，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姜簡那小丫頭，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你不能那麼自私，小姜簡最希望有朝一日塑體站在你身邊，跟你一起並肩作戰，你不能剝奪她的執念！」
「我是女人，姜簡也是…」
婆娑聲落，楚若塵陷入沉默。
「婆娑，那你呢？」楚若塵看著婆娑，露出難得笑意再道，「你打算再陪我多久，這一世數萬年可夠？不夠便踏上長生不朽不滅的武路，我會一直等在武道的盡頭！」
「我不在乎…」婆娑那雙美麗的無以倫比的秀目，極其認真看著楚若塵再道，「這一次能出關是因為你，我想活下去也是因為你，這是老天再給我的最後一次機會，這一世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
「陪著你，伴著你，看著你，活多久都無所謂，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
「誰知道呢？」
說到這裡，婆娑不由輕輕摩挲楚若塵的臉龐。
「這一切，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婆娑呢喃自語，「我已無所求，我只是追逐你腳步的小女人而已，沒有太多的奢望，沒有太多的野心，我只有你就夠了！」
對於婆娑的話語，楚若塵選擇沉默。
楚若塵才認真看著婆娑道：「等我三年，跟我去那個世界吧。」
「傳說中那個地方，混沌神界嗎？」
婆娑看著楚若塵，認真問道。
楚若塵認真看著她，說道：「沒錯，就是混沌神界，我真正的征途就是在混沌神界開啟，或者說漫長武道征伐之路，神界才是起點，我希望我的身邊有你的存在，不以戰將之名！」
「而是，以妻子的名義！」
話落，妙童嬌軀劇烈顫抖起來。
妻子的名義！
……
嗡！
那少年，竟跟菩薩辯佛！
有人喃喃開口，心中震顫。
雖然，整座聖城伽藍。
世上又有哪一人，可以辯佛擊敗菩薩？
因為傳說中的菩薩，真的願意跟一少年辯佛。
兩扇蒲團，佛語功力辯殺！
一瞬間，不少人遠離淨心菩薩的佛域。
生怕，不小心被捲入其中。
至於寒山寺腳下，無數信徒則激動的三叩九拜！
暗中，接受者淨心佛光的沐浴洗禮。
沒人能看到，寒山寺最深處兩人辯佛的場景。
就算寒魄羅漢，都不敢待在那裡。
也無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踏入寒山寺。
因為，無論是誰贏了。
剩下的人，都會很輕易被贏了的那人降服。
從今往後，皈依其麾下。
所有人為之驚悚，都感覺很快那少年就會落敗。
因為，虛空寒山三聖佛光普照大地。
一名菩薩本尊，親自辯佛。
何人，能敵？
……
簡陋小剎。
楚若塵和枯槁的菩薩，相對而坐。
只不過，淨心菩薩的肉身形同枯槁毫無生氣。
顯而易見，辯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淨心，敗了！
楚若塵不曾言一句佛語，他就敗了。
敗在，自己貪嗔痴三念其中的貪念上。
於事無補，楚若塵也無法阻止萬年輪迴業障的佛道因果。
正如，萬年前楚若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婆娑在自己面前捨身。那絕世容顏，緩緩凋零。
「佛說眾生平等，但偏生當年過去佛利用世人信仰，統御這一方西域盡頭，受世人墨白，香火供奉，憑什麼？」楚若塵再道，「憑的不過是佛道力量，所謂佛法只是虛偽的武皮，若沒有萬千半羅漢半菩薩相助，這一脈如何支撐到今天！」
「楚居士，言語過於偏激了…」
噗！
驟然間，菩薩枯槁的面容元氣盡失。
距離他徹底坐化圓寂不遠了。
「偏激？」楚若塵冷冷一笑，渾身上下無上神佛氣息沐浴小剎，「如今西佛分裂，想必你早有耳聞，現在，過去和未來三佛綱，不知多少西佛帝門命喪黃泉，不過是為了追求果位，如此作惡多端，為何佛不把這些人降入地獄，受盡折磨？」
「楚居士，世上諸邪無窮無盡，殺不絕戮不盡，我佛三十三天太大了，或許有一天我佛門可以做到，世上人人修佛，如此一來豈不不快哉？」
噗！
驟然，菩薩表情有些許猙獰。
一開始，他就敗了。
若菩薩，一開始就以修為壓制楚若塵。
不對自己過於自信，就算形同枯槁楚若塵也不能輕易擊退菩薩。
「何謂大道？何謂小道？佛門從不分等級，不愛一草一芥，有何資格言佛門普度眾生，恬不知恥追求佛門稱霸直說就是了，卻要以大道之名掩飾野心，如此虛偽的大道，不要也罷！」
「這就是你們本來的面目吧？」
「可知，若非婆娑西佛萬年前就被我一人踐踏殆盡！」
「你還有什麼資格，萬年後證菩薩半道？」
「可笑至極，滾！」
楚若塵聲落，修羅劍瞳遁開。
一瞬，菩薩心神俱顫。
眼眸中，竟閃過一絲惶恐。
佛心動搖，分崩離析。
「淨心，你本命不該絕，可惜了…」楚若塵身上佛息，一瞬間壓過眼前老者的三聖佛息，「萬年前婆娑曾言你有資格證真正的四十菩薩果位，看來這些年你荒廢佛法太久太久了…」
「佛一旦貪戀紅塵，便不再是佛了…」
「西佛的未來，菩薩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可還有話說？」
淨心眼前，忽而浮現一尊無敵女佛。
婆娑！
恍惚間，楚若塵早已起身緩緩走出這一間小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下一刻，淨心肉色圓寂坐化，最後一息眼神複雜看著少年一眼再道，「楚居主心繫西佛蒼生，即便執掌我佛，想必也不會危害蒼生，或許是我錯了…」
淨心聲落，形同枯槁的肉身亮起最後一絲佛光。
一畔佛燈，仿佛熊熊燃燒。
淨心菩薩身上，仿佛承載那一盞佛燈。
楚若塵見狀，心中一顫。
他完全沒想到，最後淨心菩薩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以身祭佛，捨身為婆娑化解因果的味道。
楚若塵很清楚，淨心回頭是岸。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淨心菩薩，身體漸漸變得虛幻。
楚若塵，目光看向緩緩消散的淨心菩薩佛軀。
眼神清澈，這一刻的淨心菩薩最後扯下虛偽的武皮。
不再，如同一開始辯佛那般惺惺作態。
像是發自內心，懺悔。
對婆娑懺悔，對佛之一字懺悔。
最後那一刻，楚若塵看到淨心菩薩解脫的洒然一笑。
那雙蒼老的佛眸，臨死前變得無比透亮。
那一刻的淨心，仿佛年輕了數千歲。
「楚居士，老衲捨身皈依我佛，最後只有一事相求。」忽而間，背對著楚若塵的淨心菩薩，最後一縷佛息殘念傳音再道，「佛本為善，只是人心叵測，非佛之一字的罪孽。」
楚若塵聞言，渾身再度劇烈顫抖。
這句話，萬年前婆娑曾對玄黃劍帝說過。
楚若塵目光閃爍，淨心的話沒有錯。
佛道雙門力量，皆無罪。
善惡，只在人心！
若佛主行惡，則整個西佛都是罪孽的存在。
剎那間，淨心菩薩化出的佛道光芒仿佛不再是肉身之軀。
但見，下一刻淨心菩薩的佛光湧入楚若塵體內。
令得楚若塵，渾身上下皆染佛光。
旋即，一枚血色舍利子浮現眼前。
漂浮楚若塵身前，一代證半菩薩的淨心就此捨身隕落。
淨心回頭是岸，最後知道眼前少年的來歷。
他，選擇捨身淨化楚若塵的戾氣。
至少，楚若塵在西佛大開殺戒的最後。
希望楚若塵，能夠保留佛門最後一縷香火。
「淨心啊淨心，萬年前你聽婆娑的話，早已證道！」
「何苦來哉！」
楚若塵苦笑一聲，最終離開小剎。
「淨心菩薩，坐化圓寂了……」
羅漢輕聲開口，如此平靜。
從楚若塵一語辯佛，勝過自己。
心如止水，沒有悲傷沒有怨恨。
只有平靜，仿佛淨心菩薩圓寂是寒山寺的解脫。
佛音籠罩寒山寺，一瞬間令得寒山寺暗中的戾氣盡數褪去。
諸多僧人邁步而行，一步步朝著淨心菩薩所在走去。
但見，楚若塵從那裡走出來。
只因為，淨心菩薩最後親自斬斷貪嗔痴三念。
其中的貪念，不再貪戀菩薩果位，不再貪戀紅塵修行。
楚若塵入寒山寺辯佛，前後不過幾十息。
一切，結束了。
……
寺外，不少人還在挖掘寒山寺歷史之際。
突然，原本蔓延寒山寺空的三聖佛光瞬間黯淡無光。
緊接著，就是緩緩凋零直至消失不見。
仿佛寒山寺，一下子失去佛韻。
瞬間，不再位列靈山十七寺的地位。
「淨心…菩薩…辯佛失敗了…」有佛門弟子見此一幕，頓時大驚失色哀傷再道，「不僅敗了，似乎世上再無淨心菩薩的存在，這一敗身死道隕，從此寒山寺不復存在了…」
話落，無數人遍體生寒。
那神秘少年，竟然贏了贏的速度這麼快，有親眼見證辯佛場景的強者，不由臉色駭然道：「這…這…這也太快了吧？」
「……」
無數人，心驚膽顫。
原本，世上無人選擇這條最危險的道路。
簡直，令人髮指。
果不其然，又過去十息時間。
一道熟悉身影，孤身走出寒山寺。
羅漢親自相送。
釋慈帝佛，少了寒山寺的阻力。
「臥槽，這就結束了？」有人不由喃喃自語，根本反應不過來，「眨眼結束，這到底是辯佛還是對決？抑或淨心菩薩不敵這少年，選擇主動認慫？」
「婆娑，我們走。」
楚若塵淡淡開口，轉身離去。
三日後。
大千佛國。
有些人，天生就值得讚美。
比如，眼前端坐湖心白蓮上的白小千。
一襲白衫，素麵朝天。
見到楚若塵的時候，白小千時隔萬年動了。
但見少女盈盈躬身一拜，姿態放的異常低。
「劍帝親臨，未能親自出門迎接。」少女對著楚若塵眨了眨眼，萬年前玄黃劍帝跟師黎婆娑的故事，少女可是為數不多親眼見證的人，「還望主上恕罪，是我怠慢了。」
「好了，別跟我來這套。」楚若塵擺了擺手，打斷少女揶揄再道，「婆娑平生最不喜歡西佛，眾多繁文縟節，佛門本分由你繼承下去。。」
「佛本為善，絕非實現個人野心的跳板！」
楚若塵聲落，少女瞬間恢復萬年前古靈精怪的模樣。
這一刻，哪裡還有半點佛陀的樣子？
她被白蓮淨土眾佛尊尊稱為須彌三千半佛陀。
無論在哪裡，都可謂眾星拱月。
少女吐了吐香舌，終於做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若非為了婆娑，她早已出世。
「主上到來，寒舍粗茶一杯。」
話落，少女親自為楚若塵煮茶。
楚若塵的目光，那麼放肆，那麼無禮，卻又那麼隨意。
將少女，渾身上下看了個通透。
接過少女遞過來的茶水，楚若塵隨口啐飲道：「小果果，看來一萬年後你終於遁悟了，這才是婆娑口中的佛門隨性大道，這才是西佛從未出現的一方淨土大道，其名白蓮婆娑！」
「這都是主上的功勞，萬年前主上一語驚醒婆娑佛陀…」果果認真為楚若塵沏茶，再道，「這一萬年果果有了明悟，放棄不切實際的追求，潛心遁入空門才能遁悟佛門真諦…」
「若非主上和婆娑點化，只怕我至今還在佛門真諦外打轉。」
楚若塵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而是，品茗欣賞著萬年前蛻變後的果果。
眼前的果果，依舊古靈精怪。
一切，都那麼自在，隨心，愜意。
所有的往事，風輕雲淡。
果果，也不開口。
安靜為楚若塵不斷沏茶，慢慢為楚若塵滿上再沏茶。
動作，那麼溫柔，那麼平和，那麼自然。
果果，蛻變嫻靜如斯。
楚若塵緩緩閉上雙眼，決戰將至。
享受，難得的情景。
良久，楚若塵才輕輕點點頭道：「嗯，婆娑當年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小果果你的確遁悟白蓮婆娑的真諦，你可以隨意入世出世了，未來須彌三千淨土大門，隨時都會你敞開…」
「無論你做什麼選擇，都將走出一條獨屬於自己的大道。」
果果含笑，笑的含苞待放。
宛如花蕾綻放，極為美麗動人。
她，沒有驕傲沒有自得。
「主上到來，不知要果果做點什麼呢？」足足一個時辰後，果果再度為楚若塵沏茶問道，「西佛分裂已久，主上不來或許西佛將四分五裂，這因果是主上的因果，果果不敢逾越。」
楚若塵聞言，慵懶的看了一眼果果。
「小果果，明人不說暗話。」楚若塵正色道，「未來佛主我已定下，小沙彌沒有反駁，至於享受萬人敬仰的老禿驢不足為慮，我真正在意的是小果果你的選擇。」
對於楚若塵的話語，果果淺淺一笑。
「主上，你是萬年以來唯一從西方極樂淨土世界活著走出來的真正的佛陀，主上所選便是果果所選。」果果沒有生氣，小聲再道，「不瞞主上，果果心中的確也曾糾結不已…」
「繼續。」楚若塵輕啜了一口仙茗，比果果還要隨意。
懶洋洋，就這般眼神灼灼看著果果。
「主上，一定見過帝佛。」果果冰雪聰明，要不然她不會證道半佛陀，果果開了佛眼能直指人心再道，「究竟選誰好呢？主上？」
果果，遁悟白蓮婆娑真諦。
「小果果，我要你繼續說。」
楚若塵隨意應了一聲，也不著急。
果果見狀，無奈開口再道：「不瞞主上，沉寂須彌古剎一萬年，我的確看透了西佛因果輪迴，小玲瓏天生黑蓮佛門帝體，是個良選擇，只是我覺得那小丫頭野心太大了…」
「然後呢？」楚若塵再道。
「果果知道，主上既然輪迴重生一世，必定會再臨西佛。」果果再道，「婆娑佛陀本是主上紅顏知己，又是主上第一次親臨西佛的故人，所以果果竊以為選擇權不在西佛，而在主上你的手中。」
「有點意思。」楚若塵笑了笑，道，「小果果，看來你是真的遁悟了白蓮婆娑真諦，否則小玲瓏不會破釜沉舟。」
楚若塵話落，果果眸中閃過一絲迷惘。
「主上，我想知道為什麼。」果果洗耳恭聽，如同聆聽一族真正佛陀的教誨，「究竟為什麼？」
「小果果，既然我來了西佛就定下了。」楚若塵靜靜坐在那裡，平靜再道，「小果果，你可知道西佛的終點，從來不是三世諸佛，佛亦能成神！」
「主上所言？意有所指？」果果嬌軀一顫，問道，「難道主上的意思，西佛的盡頭藏著更亘古時代？抑或傳說中玄黃天界的神話時代？還是更為久遠的混沌神界？」
果果，乃是跨越一萬年留在玄黃天界為數不多的一個人。
西佛的傳承，她都看在眼底。
玄黃天界之上，竟還藏更高的位面！
混沌神界！
這如何不讓果果，心動！
「如果我告訴你，神界藏著我的第三世，你信嗎？」
楚若塵淡淡道。
果果嬌軀劇顫，不可思議看著少年。
混沌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