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大綠茶VS小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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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羲和一把推開蕭華雍,蕭華雍也是立時正色,拉著簡單迅速整理儀容的沈羲和:「我隨你一道去。」

  沈羲和有片刻的猶豫,她是想要很正式地把蕭鈞樞喚來,讓他們父子相認且團聚。

  不曾想這傢伙回來就纏著她不放,這三日大半時間都與他荒唐,此刻回想起來,都無法相信那般縱容他的竟然是自己!

  移開目光,不去看蕭華雍,沈羲和點了點頭。

  等到夫妻二人來到蕭鈞樞寢殿時,隨阿喜已經給蕭鈞樞包紮好了傷口。

  隨阿喜看著纏繞傷口的白色綢帶隱隱滲透血跡,這是陛下特意吩咐的,又看到隨著太后疾步而來的高大男子。

  他有些恍惚,又有些似有所悟。

  「免禮,陛下如何?傷在何處?傷得可重?」沈羲和抬手一揮,制止隨阿喜等人行禮,一邊奔向蕭鈞樞,一邊詢問。

  看著蕭鈞樞胳膊上的傷勢,傷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幾日都在與蕭華雍胡鬧,疏忽了兒子,沈羲和自責不已。

  「阿娘。」年幼的陛下權當做沒有看到那個光彩耀目,一出現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偉岸男子,對著沈羲和笑容純善,「阿娘,兒無礙,只是一時走神,不慎傷了胳膊,些許皮外傷,都是朱升大驚小怪,驚擾了阿娘。」

  「是奴婢之過,見著陛下受了傷,便立時慌了神,遣人去了雍和宮。」朱升連忙請罪。

  這個當日因識時務就被沈羲和留下的內侍,誰也想不到,就連他自己都未曾想到,他會有今日造化,成了新帝的大內總管,執掌整個內侍省。

  「是阿娘不好,這幾日疏忽了你。」沈羲和摸著兒子的頭頂,八歲的蕭鈞樞已經到了她的下顎,也許再過一年,就能與她齊高。

  身量修長的孩子已經有了君王的威儀,以及逐漸成熟獨立的思量。這樣的親昵,日後會越來越少。

  「阿娘切莫自責,否則兒如何心安?」蕭鈞樞連忙道,「阿娘這些年孤身一人,好容易盼回了……」說著,蕭鈞樞看了蕭華雍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低頭道,「兒都明白。」

  他像是被遺棄的小鹿,茫然又無措,還透著小心翼翼。

  把沈羲和心疼壞了,將他攬入懷中:「阿娘的金魚兒,最是貼心。」

  蹭了蹭母親的胳膊,蕭鈞樞靠在母親的臂彎,肖似沈羲和的眼眸睜得極大,淺笑吟吟看著蕭華雍。

  蕭華雍黝黑的眼瞳落在蕭鈞樞胳膊上,唇角微微一揚,對隨阿喜等人吩咐:「都退下。」

  朱升連忙和隨阿喜帶著所有內侍宮娥退下,偌大的寢殿,只剩下一家三口。

  關於蕭華雍當年詐死,沈羲和在蕭鈞樞六歲時便告訴他。

  至於蕭華雍能不能歸來,何時能歸來,沈羲和不知,也一直未對蕭鈞樞明言。

  他們母子從不避諱提到蕭華雍,她也能夠感受到蕭鈞樞對蕭華雍的崇敬,以及對蕭華雍回歸的期待。

  在她想來,蕭鈞樞應該是喜悅的。

  喜悅麼?

  哦,三日前是有的。

  現在嘛,多了那麼一絲排斥!

  這個從未見過的阿爹,一回來,他就失去了阿娘的關懷!

  這些年,他是沈羲和又當娘又當爹一手養大,他出生起就是帝王,除了阿娘,便是舅舅對他親昵之餘也有恭敬與禮待。

  他們對他關懷不假,但卻做不到忘了尊卑。

  只有阿娘一人,讓他覺著他除了是帝王以外,還是個尋常的人,可以肆意笑鬧,可以放縱軟弱,可以不用強撐無畏。

  阿娘所在之處,他才真真正正可以只做蕭鈞樞和金魚兒,而不是天下之表率的帝王。

  這個人的歸來,他覺得他或許連這唯一一處自由無拘的港灣也要消失了。

  「阿爹!」當著沈羲和的面,蕭鈞樞自然還是揚起驚喜的笑容,猛然衝進蕭華雍的懷裡。

  力道之大,蕭華雍都被沖得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下意識扶住了這對著他假笑的兒子。

  「嘶……」還不等蕭華雍開口,蕭鈞樞隱忍的吃痛聲響起。

  「碰到傷口了?」沈羲和忙上前,查看蕭鈞樞的胳膊。

  蕭華雍的確捏著他的胳膊,但他刻意避開了蕭鈞樞的傷口,只不過蕭鈞樞自己用手擋了一下,誤導了沈羲和的視線。


  「都是兒莽撞,阿娘莫要怪阿爹,若非阿爹扶住兒,只怕兒要與阿爹一同栽倒。」蕭鈞樞有些愧疚地向沈羲和道,「兒以往也是這般奔入舅舅懷裡,舅舅能接住兒,兒以為阿爹也能……」

  蕭華雍聽著自己兒子的話,唇角上揚的弧度越發高。

  很好,果然是他的兒。

  這麼多年了,沈羲和已然不會用多餘的揣測之心去辨別親近或者認可之人的言外之意,自然沒有察覺到兒子深得丈夫精髓,初次見面,就給丈夫上了一杯雨前龍井。

  不過,當著兒子的面,她還是要維護丈夫的尊嚴:「你阿爹是一時不察,你與舅父相處時日長久,自有默契。日後與你阿爹長久相處之後,便不會如此。」

  「阿娘說的是。」蕭鈞樞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轉頭又無害地看著蕭華雍,「阿爹,你為何不言語?是金魚兒不好麼?是金魚兒方才撞疼阿爹,阿爹著惱了麼?還是阿爹不喜金魚兒?」

  在沈羲和眼裡,蕭鈞樞就是個從未見過父親,乍然見到父親,格外忐忑和緊張,唯恐父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這些年蕭鈞樞也的確在外帝王威儀,在沈羲和面前稚子純真,並非對母親做戲,而是在母親面前自然而然就露出了屬於孩子的本性。

  故而沈羲和看向蕭華雍,眼含期待與催促。

  蕭華雍只覺得,妻子這樣的目光,若是他再猶豫片刻,或者言辭稍有不妥,就會變成譴責。

  他要是拆穿蕭鈞樞,只怕沈羲和更會覺著他是不喜蕭鈞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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