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喝不下的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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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你的變化也不小。」

  秦之顏笑的不露痕跡。

  「這還是仰仗太后和皇后的教誨,讓之顏的思想不再被秦家的教誨禁錮,若之顏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太后多多提點。」

  太后看了她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寒炫是哀家看著長大的,他既然喜歡你,那便是你的福氣,要守好,明白嗎?」

  「之顏謹記。」

  秦之顏再次福身。

  太后並沒有留她多久,便讓她回去了。

  陳嬤嬤本想送她出宮,卻在轉角遇見了皇后身邊的貼身姑姑。

  秦之顏便從坤寧宮轉去了皇后的玉髓宮。

  皇后再次恢復了初見時的溫和親切,命人準備了精緻的茶點水果。

  幾句家常之後,便入了正題。

  「惠王曾聽青陽公子讚譽郡王妃才情絕倫,那日在宮宴中,本宮也看得真切,看來是本宮不夠親和,才讓郡王妃對本宮生出疏離之感。」

  這是在點她表里不一。

  秦之顏忙起身行禮。

  「之顏惶恐,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威儀天成。之顏心生敬仰,對娘娘的教誨更是謹記在心。之顏自知出身卑微,又無母親教養,在府中主事,多模仿娘娘儀態,只希望能為王爺掌管好內宅,若有衝撞娘娘的地方,還請贖罪。」

  在這後宮,溜須拍馬之人比比皆是,可將這奉承討好的話說的如此情真意切,直白的讓正主聽著都有些無語的,皇后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頗有些尷尬地低低咳嗽了一聲。

  「你且坐下,不必如此拘謹。」

  秦之顏端莊坐好。

  「是之顏激動了,娘娘莫怪。」

  她似緊張的抹了下汗。

  這一舉動,讓皇后皺了皺眉。

  「你很緊張?」

  初次見她,她可不是這般模樣。

  秦之顏搖頭,「見娘娘不緊張,之顏只是激動。」

  這話,皇后可沒信。

  她理了理袖口,身體慵懶地往後靠了靠,眉宇間多了些凌厲。

  「郡王妃和青陽公子是吟詩作對的知己,如今青陽公子是本宮皇兒的老師,本宮原以為,有了這層關係,與郡王妃定能暢談,看來,是本宮自作多情了。」

  秦之顏再次站了起來,這一次行了正禮。

  「娘娘您折煞之顏了。」

  她猶豫片刻,輕嘆一聲,「娘娘可聽說過天降祥瑞的事情?」

  皇后活動了下袖袍,並不太感興趣。

  「雲國京郊,天降祥瑞,又正值先帝冥壽,此事太后甚是歡喜,本宮豈會不知。」

  秦之顏並未抬頭。

  「那娘娘可知碑文內容?」

  「碑文?不是還未生出嗎?」皇后忽地想到什麼,身體猛地坐直,「你知道碑文?」

  京郊之外,橫降祥瑞,天命啟示,有碑文自石面浮出。

  這話,傳遍大街小巷。

  因巡防營主將墨寒炫暫離京城,此事交由顧律派兵鎮守,不得任何人靠近。

  據說先帝冥壽當日,祭天之後,便可前往詳讀碑文啟示。

  是真是假,那日才知。

  可若是真有先知……

  「是你那個妹妹告訴你的?」

  先知一說,也不是真的無人相信。

  至少在有些人的心裡,留了痕跡。

  秦之顏再次搖了搖頭。

  「娘娘,之顏與她不合,她怎會告知,但之顏曾與她生活多年,對她的脾性了解至深。之顏不信她是先知,可有些事卻又解釋不通。」

  她抬眸看向皇后,語氣柔而堅定。

  「就連瑞王殿下也曾逼問過之顏,科考命題之事。之顏雖聽不太懂,可隱約覺得,應與她夫君有關,因她曾親口跟我說過,她夫君是皇子,位分高了郡王爺。」

  「哼!痴心妄想!」

  皇后冷笑出聲。

  她在這個位置坐著,對有些事的敏感程度,非常人能比。

  秦之顏說的含糊,可她聽得很清楚。

  再加上這幾日皇上的異常,若顧彥昭當真是皇子,從年齡上推算,其母必是洛寧妃!

  當年風波沉寂,時過多年仍未消散。

  若讓顧彥昭入了宮,誰知道將來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今日本宮還有事,就不留你用膳了。」

  秦之顏躬身行禮。

  「之顏告退。」

  ……

  秦府書房,

  秦政聽說秦之顏被皇上宣進了宮,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只要他能保住現在的官職,能抱住墨涵庭的大腿,再將顧彥昭拉起來,那便是輕舟已過萬重山,之後便是一片坦途。

  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乾。

  這時有丫鬟臉色蒼白地沖了進來。

  「老爺,夫人又吐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秦政將酒盞放下,瞥了眼驚慌失措的小丫鬟,臉上並無半點情感。

  「大夫不是一直在嗎?我去了也沒用,若覺得效果不好,再去請別的大夫便是。」

  丫鬟還想哀求,卻被秦政抬手轟走。

  她只能返回內宅。

  王氏癱軟在床上,臉色一片青白,幾天的功夫,人就瘦的見了骨頭。

  「老爺……老爺可來了?」

  「沒有,夫人,您還是先吃藥吧!」

  丫鬟低聲哄著,遞過去的藥碗被王氏一把揮開,她動作太大,人險些從床上滾落下去。

  「去……去侯府,找……找我女兒來見我,快去。」

  丫鬟無奈,只能答應,可她剛走到府門口,官兵就來了,烏壓壓圍了一圈。

  為首的手持令牌,提劍高呼。

  「封府,拿人!」

  整個院子瞬間一片騷亂。

  秦政聽到動靜火急火燎地沖了出來,在看到那張令牌後,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上。

  「不……不可能。」

  有大皇子保他,他還捏造了那麼多證據指向秦之顏,秦之顏身後就是墨寒炫,皇上最近對墨寒炫如此不待見,怎麼可能不查他們反而來抓他?

  眼看鐐銬加身,秦政忽地大喊,「我要見淳王殿下,我要見淳王殿下!」

  ……

  淳王府中,墨涵庭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最喜歡的舞姬也被他一腳踹開。

  「葉沉,定然是葉沉做的。」

  昭陽殿中,只有他在,秦之顏一個內宅婦人,絕無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賊子,竟然還哄騙所有人,他不參與黨爭,去查,本王要知道,葉沉背後到底是哪個皇子。」

  師爺示意侍衛離開,隨後低聲道,「殿下莫要動怒,好在我們已經斬斷了一切跟秦政的聯繫,皇上即便調查也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聞言,墨涵庭面色稍有緩和。

  「幸得師爺籌謀,要不然本王非要被這狗東西害死不可。對了,他女兒到底是不是先知?」

  師爺搖頭。

  「絕無可能!不過殿下可要小心顧侯爺啊,若顧彥昭真的是皇子,以顧侯爺的城府,又怎會允許鬧出這諸多傳聞,怕是……另有所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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