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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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翠那邊在他們來之前便已經有警官通報了整個過程。

  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容別人反應,郁春燕要先保證鄭妍的安全。

  鄭興業想死的意識很決絕,又在之前便已經爬到了窗台上。

  一瞬間的事情,無論是抱著鄭妍的郁春燕,或是已經趕過來的警察們,都無能為力。

  郁春燕親自將鄭妍帶到了申翠的病房裡,見到母親,鄭妍原本已經壓下去的淚水重新翻湧了上來。

  她很想撲進母親的懷抱里,卻看到了母親身上有些可怖的繃帶和支架。

  最終還是申翠朝著她伸出了手,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懷抱里。

  郁春燕看著相擁哭泣的母女,緩緩地退出了病房裡,貼心地為她們關上了門。

  離開了病房,她剛轉過身來,便看到了正抱著手臂看著她的衛依,和站在衛依身旁的池懷淵。

  「我想,有些事情,你想親口告訴衛依。」

  郁春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病房不遠處的樓梯台階,她就是在那裡,和池懷淵和盤托出的一切。

  「走吧,我和你說。」

  郁春燕沒有帶衛依去醫院的樓梯通道那邊,而是將人帶到了另個方向,那邊有一個高空花園。

  花園景致布置得很好,周圍大多都是出來散步的病人。

  郁春燕去了旁邊的自動售貨機買了三瓶咖啡飲料,遞給了其他兩個人。

  「坐吧,我沒想到你們會知道阮寧的事情。」

  她落坐在高空花園花叢中的一把長椅上,雙腿交疊,眼睛微微眯起,逆著城市的霓虹燈,看向遠處的城際線。

  池懷淵已經聽過了一遍,看了一眼玻璃那邊找過來的周洋他們,衝著兩個坐在花叢里的女人揚了揚手裡的咖啡。

  「周洋那邊在找我,應該是處理些善後的事情。」

  「郁春燕,謝謝你的咖啡。」

  到了這個時候,郁春燕甚至還有心情和他打趣。

  她有些揶揄地笑著,看向了池懷淵。

  「去吧,去吧,你若是早說,我何必給你買一杯咖啡。」

  一邊說著,郁春燕一邊揮了揮手,像是極不耐煩的模樣。

  等到池懷淵離開了花園這邊,郁春燕才繼續說著。

  「其實這些話我都早已經和池懷淵說了一遍了,只不過我更想親自和你說一次。」

  郁春燕伸出手臂,攬緊了衛依的肩膀,她捲曲的長髮隨著風盪呀盪。

  「我是誰啊,我可是郁姐,沒有人可以在私下討論我的故事,除了我自己。」

  衛依也忍不住笑了,她忽然想起之前剛剛進入小隊的時候,郁春燕雖然很喜歡打趣她,但實際上幫助她最多的也是郁春燕。

  甚至有段時間,郁春燕喜歡她喜歡到都想直接從池懷淵身邊將人搶走。

  可是畢竟郁春燕的理論知識不如池懷淵,只能看著那個時候活潑可愛的衛依整天跟在那個冷麵大魔頭的身後轉悠。

  「郁姐,你說吧,我聽著呢。」

  衛依說出這話的時候,好像是剛進隊的樣子。

  那個時候,郁春燕想要告訴她什麼秘訣的時候,總是會將人偷偷拉過來。

  小衛依,郁姐給你開個小灶。

  郁姐,你說吧,我聽著呢。

  那個時候兩個人總是這樣,想到這裡,郁春燕心裡的隔閡忽然淡了下來。

  也許這些事她不想和別人說,甚至都可能不會和最親近的朋友訴說。

  可是這麼多年,衛依對於她來說,就像是沒有血緣的親妹妹。

  306小隊成員對於郁春燕來說,早已經是家人一樣的存在了。

  「其實我之前的名字不叫郁春燕,而叫阮春燕。」

  阮春燕。

  不知為何,衛依莫名地有些熟悉。

  「阮費是我的親生父親。」

  阮寧,在謀殺了第三任家庭以後,陸飛霞從昏迷中醒來後,揭開了阮寧的真面目。

  也收回了夫妻兩個給予阮寧的姓氏。

  阮寧則更名為上一個名字,阮寧。


  阮寧,阮春燕。

  「死去的阮費和他的妻子......」

  衛依想起了案件卷宗裡面的細節,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在離開家以後,便將自己的姓氏改名為了郁春燕,郁是我母親的姓氏。」

  「發生了什麼?」

  衛依沒想到死在強盜手下的竟然是郁春燕的親生父母。

  「那為什麼這一段,不在你的檔案裡面。」

  「因為我和我的父母早已經斷絕了關係,當初我父親甚至還直接找人從我的檔案里消除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一般來說,生父生母的名字會在出生證里存在,跟著每個人一輩子。

  可是郁春燕的父母竟然直接叫人刪去了郁春燕檔案裡面的父母名字。

  為何要做到這樣極端的程度。

  都說父母和子女沒有永遠的仇恨,可看起來,郁春燕的父親竟然這樣憎惡著自己的女兒。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郁春燕無奈地搖了搖頭,在說之前,即使是她都笑了。

  「是因為我報考了警校。」

  「什麼?」

  衛依還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

  「他們不想讓我當警察,但我還是背著他們報考了警校。」

  「只是因為這個?」

  衛依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奇怪的理由。

  「是啊,只是因為這樣的理由,我們當時吵了很大一個架,最後我父親說,如果我執意去讀警校,他就沒有我這樣的女兒。」

  「你看我現在就應該知道我最後的選擇是什麼了。」

  郁春燕喝了一口咖啡,說起曾經的那些傷疤,此時卻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從小到大,我就沒有任何可以決定我人生的權利,你敢信嗎,我學了十二年的芭蕾舞,練過十五年的鋼琴,考過無數的證,證明我好不容易積累出來的才華。」

  郁春燕嗤笑了一聲,眼底一片漠然。

  「小的時候,我經常在想,有的時候我和那些高價出售的有機豬肉有什麼區別呢?他們需要各種各樣的證件證明是散養豬,是山裡面跑過的豬,所以才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我也差不多,培訓好才藝,最好去國外讀個大學,最終再去一個公司里掛個名,再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好像就是我一輩子的目標。」

  郁春燕說到這裡,撥弄了一下頭髮。

  「如果一直按照我父母給我規劃的生活走下去,我和那些高價豬肉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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