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拎不清的翟阿姨
隨著她拿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周書瑜已經沒有辦法維持住原主的人設了。
這下不僅是脾氣變了，甚至連想法、知識儲備都變了。
她很難保證自己的媽媽和弟弟，真的一點都看不出。
所以一遇到她媽或是她弟目光複雜，說話吞吞吐吐的模樣，周書瑜就特別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
末世十年她太孤單了，根本感受不到所謂真正的親情。
以前她還以為自己根本不需要，可直到擁有了，才知道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沒有誰能戒掉一群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親戚。
周書瑜死死抿著唇，看著許晴雅糾結的站在那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她的心就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隨時都不可能是自己的。
要是按照以往，周書瑜肯定沒有這麼足的耐性，可現在她卻根本不敢主動去問些什麼。
她只希望自己身份被戳穿的事，能來得慢點，再慢點的那種。
可許晴雅在那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後還是主動開口：「書瑜，媽媽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周書瑜腦袋嗡的一聲，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似的。
不過就算是手指甲把掌心都給摳破了，周書瑜也還是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媽，你想說問什麼就直接問吧！我們是母女，你在我面前還會有為難的？」
她這話讓許晴雅稍稍放鬆了些，她舔了舔微乾的唇，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書瑜，媽知道你現在懷孕懷得很辛苦。但今年年初因為你弟腿的事，我們已經沒有回滬市給你爸上墳了，明年清明你又剛好生出孩子，還在坐月子也不能出門。
所以我就想著趁著你最近情況還算可以，我趕回滬市一趟。剛好冬至可以給墳頭除除草，我也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去看看你爸，順便跟你爸說說你和書陽兩個孩子的近況。你結婚懷孕的事，我都有告訴他，我這心裡總是覺得過意不去。」
而且書瑜生完孩子坐月子，這不是最累的。
最累的是孩子生出來後隔三個來小時就要餵一次奶，三個孩子將會有洗不完的尿布。
還要同時教三個小孩子說話、走路，她怕是至少三年都沒辦法回去看孩子他爸了。
周書瑜並不意外她媽會抓緊時間去看她爸，甚至連她自己都很想去看看。
「媽，我和少珩之前在火車上就已經商量好了，我們也想要去滬市生孩子。一是祈煥然的母親是婦產科全國有名的主治大夫，我這懷了三胞胎，還是讓她來接生會安心些。她的技術和自家人的上心，那就是雙重保障。
二是我也是覺得我要是等生完孩子再去看，至少也得是後年的清明了。我捨不得讓爸孤零零的那麼久，就想著趁著沒生，身體也沒有任何異樣之前，去看看爸爸。」
許晴雅有些詫異。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急切地道：「那我們這是想到一起了？那現在是把你弟弟留在京都，還是讓他跟我們一起？」
「一起吧。我相信書陽也肯定會很想再看看爸爸。」周書瑜幾乎沒有多想，就直接決定了。
許晴雅有些掙扎，「可是我們這一去，怕是要去好幾個月。你弟這才去上學，一下就請這麼長的假，我怕學校的老師對他有意思。」
「不會，只要他考試能考也特別漂亮的成績，學校自然是會給他放假的，而且他這還是個特別正當的理由。」周書瑜對此還是很樂觀的。
要是學校真的這麼不知道變通，那她大不了讓林少珩想辦法幫忙請請假。
「那行，那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就帶著書陽去學校，把他這個假給請了，乾脆請到明年放完假後再回來。」許晴雅有些著急地站起身。
「媽，不急。我和少珩都還有些事要忙，最快也要一周，慢的話半個月二十天的都有可能。」周書瑜拉住許晴雅，有些抱歉地解釋。
許晴雅雖然覺得自己閨女這給國家做事，就永遠沒有休息的時間。
不過那麼幾個大領導都來林家，還表揚了她閨女，許晴雅又覺得自己可不能在這他看來還大是大非上拖孩子的後腿。
她連忙點頭，「你不用太著急，我們等你這邊確定了時間，再開始準備。」
「媽，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想盡爸一面都這麼難。」周書瑜伸手，將許晴雅抱進懷裡。
兩母女抱了好一會，腦子裡想的都是那個已經離開了她們，但是跟她們最親近的人，心裡的酸澀翻湧的像隨時要噴薄而出。
過了好一會，許晴雅才收斂起那肆意蔓延的悲傷，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媽媽晚安。」周書瑜抬手揮了揮。
許晴雅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拉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林少珩。
「少珩都已經談完事回來了，怎麼不早點進去？」她有些好奇地問。
林少珩笑笑，也沒有多解釋。
好在許晴雅也沒細問，說了句讓他們早點睡，便直接上樓睡覺去了。
林少珩目送著她離開，這才回了房間。
「媽是有什麼事嗎？」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媳婦。
「就是說了下回滬市的事，她原本是想趁著我離生產還早，以後又至少一年半不能離開京都，所以想要現在回滬市去給我爸掃墓。我剛好趁機跟她說了，我們打算回滬市生孩子。」周書瑜笑著道。
林少珩只覺得這實在有些巧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也跟爺爺奶奶說了要去滬市生孩子的事。爺爺奶奶的想法是，表姐和表姐夫也是說今年回滬市過年，我們又要去滬市生孩子，乾脆他們也跟著一起回滬市。一直待到你出月子，我們再回來。」
「這也可以的，那就這麼說定了？」周書瑜眼睛都亮了好幾個度，興奮地趕忙應下。
她之前就是覺得林老爺子和陳奶奶盼了曾孫、曾孫女這麼久，這好不容易要擁有了，卻不能陪著，更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確實是件特別遺憾的事。
不過現在好在事情全都已經解決了，他們可以抓緊時間搞研究，爭取好早一點回滬市。
但第二天等待周書瑜的並不是繁瑣的實驗，而是他們要絞盡腦汁地去找一個政治思想正確，而且靠譜阿姨回來照顧的她。
這個時代找阿姨也不像後世還有個什麼招聘啟事，所以只能靠熟人推薦。
為了好好照顧周書瑜，陳奶奶早早的就把這事告訴了翟阿姨，讓她想辦法先找幾個看起來靠譜的阿姨，好讓她們挑一挑。
所以今天翟阿姨一回來，身邊就跟了看起來比她還大的嬸子。
對方顯然很是拘謹，一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模樣。
周書瑜和林少珩都有些好奇，她一個快四十歲多賺錢的人，怎麼膽子能這么小。
隨即翟阿姨給她把林家的人都介紹了遍，才給大家說起了那個嬸子的情況。
「這是大嫂。早些年我哥出了意外死了，兩人又只有一個閨女。這十年我嬸子是即當爹又當娘的，把我外甥女拉扯大。但鄉下還是很重男輕女的，覺得家裡沒個男人，就各種明里暗裡的欺負我嫂子和外甥女。我看這次剛好有機會，就想讓我嫂子來試試看。」
這裡上班工資高，一個月能有三十六塊，還有各種票。
她嫂子要是能幹下去，她和侄女在京都安定下來也不會是什麼問題。
她那外甥女也是個命苦的，生了三胎都沒生下個兒子，現在嫁的男人直接不要她了。
一個寡婦帶著個被離婚的女人，在鄉下是真的一點活路都沒了。
可陳奶奶這一刻卻並沒有因為翟阿姨的話，而同情她的嫂子，反而眉心死死擰了起來。
她是聽小翟說過她這個嫂嫂的，以前只是聽她願意為了個閨女，在那麼年輕死了丈夫也不改嫁，獨自拉扯女兒很厲害。
但讓她來家裡工作……
「你們兩個關係太近了。你現在是把這份工作，當你嫂子和外甥女的救命稻草，但她要是干不好，我們不要她，你怨我們怎麼辦？」陳奶奶也不藏著掖著，心裡有什麼擔心就直接問了出來。
都還不翟阿姨開口，邊上那個唯唯諾諾的嬸子立刻急急忙忙地道：「我幹得好！我肯定幹得好！我特別勤快，我也能隨時洗手，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不會偷懶的。」
說完，她發現林家人的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只能哀求地看向自己的小姑子。
原本都有點打退堂鼓的小姑娘聽到這話，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知道，我說不怨也沒有說服力。那就我嫂子要是不好好做，差到要被開除，那我就也跟著辭職。」
……
林家的人聞言都有些無語。
無論什麼年頭請一個靠譜的阿姨都很考驗運氣的，翟阿姨在他們林家做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到時候突然不幹了，這是道歉？還是威脅？
陳奶奶原本是想著翟阿姨會避嫌，不拉有親戚關係的人過來上班，哪知道她這麼拎不清。
但現在拒絕也同樣是會讓人心生怨恨。
陳奶奶有些為難，偷偷看了眼周書瑜。
她並不是想把皮球踢給周書瑜，而是想看看周書瑜此時的表情是偏向同意，還是拒絕。
但周書瑜臉上幾乎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根本看不出來任何偏向。
反倒是周書瑜感覺到了陳奶奶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其實她心裡是想直接讓這兩個人都別幹了的。
畢竟拎不清的人，遲早會犯大錯。
但跟翟阿姨相處這麼久下來，除了這一次以外，其他的時候她確實還是挺靠譜的。
而且翟阿姨照顧了林家人二十多年，可以說是看著林少珩長大的。
這種人一件事沒做好就開除，確實在情感上說不過去。
周書瑜想了想才道：「那就試試吧，不行的話那就按照翟阿姨剛剛說的做。」
翟阿姨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可她的嫂子卻已經喜笑顏開的了。
「謝謝！謝謝！你們放心，我幹活特別麻利的，速度快而且還特別好。」
周書瑜對於她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為，並沒有真的聽進去。
「你的工資待遇第一個月是二十五塊，要是幹得好，第二個月就漲到三十，第三個月漲到三十六。我們這邊雖然已經有了個翟阿姨，但也是長期需要阿姨的。」周書瑜直接說著自己的要求。
那個嬸子在聽到第一個月只有二十五塊的時候，神色明顯有些失落。
要不是怕會被趕走，周書瑜覺得她可能都要直接問出來，為什麼她只有二十五塊了。
但好在她沒有問，不然周書瑜可能會直接讓她走人的。
「還有我們這邊除了這些規矩以外，還是有其他規矩的。比如我們的房間不能進，我們的電話不能聽，我們談事的時候得走遠點，確保什麼都聽不到。我們家發生的事不能往外說，別人問我們家的事，你不僅不能說，而且回來後還要告訴我們。
要是這些做不到的話，你面臨的可不是失業，而是蹲監獄。」周書瑜直接把話說得特別重，免得這嬸子把她說的話當成耳旁風。
能獨自在鄉下帶大一個閨女，那就說明這個嬸子的性子也是特別的潑辣。
但同時也說明了，這個女人很有自己的主見，肯定不像她剛剛表現出來的那麼唯唯諾諾。
剛剛可能是不適應來城裡的，或是來大院，這種天翻地覆的環境變化。
但時間久了，她已經住得特別習慣了，這人就會暴露出本性。
可能不是個壞人，但很大機率會自己覺得對那就是對，覺得別人小題大做就會不當回事。
「還要坐牢？為什麼會這麼嚴重？」那嬸子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
林家幾個人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然後看向翟阿姨。
翟阿姨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之前她硬著頭皮把自己的嫂子帶過來，就是希望給她和外甥女一條活路。
結果她這樣子哪裡像是來找活路的，簡直是來把自己的路都給走死的。
「嫂子，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這些年也存了些錢，你和芬芬先來京都租個房子，我再給你們找其他的工作。」翟阿姨扯了下那嬸子的袖子，尷尬地勸道。
這下不僅是脾氣變了，甚至連想法、知識儲備都變了。
她很難保證自己的媽媽和弟弟，真的一點都看不出。
所以一遇到她媽或是她弟目光複雜，說話吞吞吐吐的模樣，周書瑜就特別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
末世十年她太孤單了，根本感受不到所謂真正的親情。
以前她還以為自己根本不需要，可直到擁有了，才知道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沒有誰能戒掉一群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親戚。
周書瑜死死抿著唇，看著許晴雅糾結的站在那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她的心就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隨時都不可能是自己的。
要是按照以往，周書瑜肯定沒有這麼足的耐性，可現在她卻根本不敢主動去問些什麼。
她只希望自己身份被戳穿的事，能來得慢點，再慢點的那種。
可許晴雅在那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後還是主動開口：「書瑜，媽媽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周書瑜腦袋嗡的一聲，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似的。
不過就算是手指甲把掌心都給摳破了，周書瑜也還是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媽，你想說問什麼就直接問吧！我們是母女，你在我面前還會有為難的？」
她這話讓許晴雅稍稍放鬆了些，她舔了舔微乾的唇，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書瑜，媽知道你現在懷孕懷得很辛苦。但今年年初因為你弟腿的事，我們已經沒有回滬市給你爸上墳了，明年清明你又剛好生出孩子，還在坐月子也不能出門。
所以我就想著趁著你最近情況還算可以，我趕回滬市一趟。剛好冬至可以給墳頭除除草，我也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去看看你爸，順便跟你爸說說你和書陽兩個孩子的近況。你結婚懷孕的事，我都有告訴他，我這心裡總是覺得過意不去。」
而且書瑜生完孩子坐月子，這不是最累的。
最累的是孩子生出來後隔三個來小時就要餵一次奶，三個孩子將會有洗不完的尿布。
還要同時教三個小孩子說話、走路，她怕是至少三年都沒辦法回去看孩子他爸了。
周書瑜並不意外她媽會抓緊時間去看她爸，甚至連她自己都很想去看看。
「媽，我和少珩之前在火車上就已經商量好了，我們也想要去滬市生孩子。一是祈煥然的母親是婦產科全國有名的主治大夫，我這懷了三胞胎，還是讓她來接生會安心些。她的技術和自家人的上心，那就是雙重保障。
二是我也是覺得我要是等生完孩子再去看，至少也得是後年的清明了。我捨不得讓爸孤零零的那麼久，就想著趁著沒生，身體也沒有任何異樣之前，去看看爸爸。」
許晴雅有些詫異。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急切地道：「那我們這是想到一起了？那現在是把你弟弟留在京都，還是讓他跟我們一起？」
「一起吧。我相信書陽也肯定會很想再看看爸爸。」周書瑜幾乎沒有多想，就直接決定了。
許晴雅有些掙扎，「可是我們這一去，怕是要去好幾個月。你弟這才去上學，一下就請這麼長的假，我怕學校的老師對他有意思。」
「不會，只要他考試能考也特別漂亮的成績，學校自然是會給他放假的，而且他這還是個特別正當的理由。」周書瑜對此還是很樂觀的。
要是學校真的這麼不知道變通，那她大不了讓林少珩想辦法幫忙請請假。
「那行，那就這麼定了。我明天就帶著書陽去學校，把他這個假給請了，乾脆請到明年放完假後再回來。」許晴雅有些著急地站起身。
「媽，不急。我和少珩都還有些事要忙，最快也要一周，慢的話半個月二十天的都有可能。」周書瑜拉住許晴雅，有些抱歉地解釋。
許晴雅雖然覺得自己閨女這給國家做事，就永遠沒有休息的時間。
不過那麼幾個大領導都來林家，還表揚了她閨女，許晴雅又覺得自己可不能在這他看來還大是大非上拖孩子的後腿。
她連忙點頭，「你不用太著急，我們等你這邊確定了時間，再開始準備。」
「媽，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想盡爸一面都這麼難。」周書瑜伸手，將許晴雅抱進懷裡。
兩母女抱了好一會，腦子裡想的都是那個已經離開了她們，但是跟她們最親近的人，心裡的酸澀翻湧的像隨時要噴薄而出。
過了好一會，許晴雅才收斂起那肆意蔓延的悲傷，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媽媽晚安。」周書瑜抬手揮了揮。
許晴雅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拉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林少珩。
「少珩都已經談完事回來了，怎麼不早點進去？」她有些好奇地問。
林少珩笑笑，也沒有多解釋。
好在許晴雅也沒細問，說了句讓他們早點睡，便直接上樓睡覺去了。
林少珩目送著她離開，這才回了房間。
「媽是有什麼事嗎？」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小媳婦。
「就是說了下回滬市的事，她原本是想趁著我離生產還早，以後又至少一年半不能離開京都，所以想要現在回滬市去給我爸掃墓。我剛好趁機跟她說了，我們打算回滬市生孩子。」周書瑜笑著道。
林少珩只覺得這實在有些巧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也跟爺爺奶奶說了要去滬市生孩子的事。爺爺奶奶的想法是，表姐和表姐夫也是說今年回滬市過年，我們又要去滬市生孩子，乾脆他們也跟著一起回滬市。一直待到你出月子，我們再回來。」
「這也可以的，那就這麼說定了？」周書瑜眼睛都亮了好幾個度，興奮地趕忙應下。
她之前就是覺得林老爺子和陳奶奶盼了曾孫、曾孫女這麼久，這好不容易要擁有了，卻不能陪著，更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確實是件特別遺憾的事。
不過現在好在事情全都已經解決了，他們可以抓緊時間搞研究，爭取好早一點回滬市。
但第二天等待周書瑜的並不是繁瑣的實驗，而是他們要絞盡腦汁地去找一個政治思想正確，而且靠譜阿姨回來照顧的她。
這個時代找阿姨也不像後世還有個什麼招聘啟事，所以只能靠熟人推薦。
為了好好照顧周書瑜，陳奶奶早早的就把這事告訴了翟阿姨，讓她想辦法先找幾個看起來靠譜的阿姨，好讓她們挑一挑。
所以今天翟阿姨一回來，身邊就跟了看起來比她還大的嬸子。
對方顯然很是拘謹，一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模樣。
周書瑜和林少珩都有些好奇，她一個快四十歲多賺錢的人，怎麼膽子能這么小。
隨即翟阿姨給她把林家的人都介紹了遍，才給大家說起了那個嬸子的情況。
「這是大嫂。早些年我哥出了意外死了，兩人又只有一個閨女。這十年我嬸子是即當爹又當娘的，把我外甥女拉扯大。但鄉下還是很重男輕女的，覺得家裡沒個男人，就各種明里暗裡的欺負我嫂子和外甥女。我看這次剛好有機會，就想讓我嫂子來試試看。」
這裡上班工資高，一個月能有三十六塊，還有各種票。
她嫂子要是能幹下去，她和侄女在京都安定下來也不會是什麼問題。
她那外甥女也是個命苦的，生了三胎都沒生下個兒子，現在嫁的男人直接不要她了。
一個寡婦帶著個被離婚的女人，在鄉下是真的一點活路都沒了。
可陳奶奶這一刻卻並沒有因為翟阿姨的話，而同情她的嫂子，反而眉心死死擰了起來。
她是聽小翟說過她這個嫂嫂的，以前只是聽她願意為了個閨女，在那麼年輕死了丈夫也不改嫁，獨自拉扯女兒很厲害。
但讓她來家裡工作……
「你們兩個關係太近了。你現在是把這份工作，當你嫂子和外甥女的救命稻草，但她要是干不好，我們不要她，你怨我們怎麼辦？」陳奶奶也不藏著掖著，心裡有什麼擔心就直接問了出來。
都還不翟阿姨開口，邊上那個唯唯諾諾的嬸子立刻急急忙忙地道：「我幹得好！我肯定幹得好！我特別勤快，我也能隨時洗手，你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不會偷懶的。」
說完，她發現林家人的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只能哀求地看向自己的小姑子。
原本都有點打退堂鼓的小姑娘聽到這話，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知道，我說不怨也沒有說服力。那就我嫂子要是不好好做，差到要被開除，那我就也跟著辭職。」
……
林家的人聞言都有些無語。
無論什麼年頭請一個靠譜的阿姨都很考驗運氣的，翟阿姨在他們林家做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到時候突然不幹了，這是道歉？還是威脅？
陳奶奶原本是想著翟阿姨會避嫌，不拉有親戚關係的人過來上班，哪知道她這麼拎不清。
但現在拒絕也同樣是會讓人心生怨恨。
陳奶奶有些為難，偷偷看了眼周書瑜。
她並不是想把皮球踢給周書瑜，而是想看看周書瑜此時的表情是偏向同意，還是拒絕。
但周書瑜臉上幾乎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根本看不出來任何偏向。
反倒是周書瑜感覺到了陳奶奶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其實她心裡是想直接讓這兩個人都別幹了的。
畢竟拎不清的人，遲早會犯大錯。
但跟翟阿姨相處這麼久下來，除了這一次以外，其他的時候她確實還是挺靠譜的。
而且翟阿姨照顧了林家人二十多年，可以說是看著林少珩長大的。
這種人一件事沒做好就開除，確實在情感上說不過去。
周書瑜想了想才道：「那就試試吧，不行的話那就按照翟阿姨剛剛說的做。」
翟阿姨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可她的嫂子卻已經喜笑顏開的了。
「謝謝！謝謝！你們放心，我幹活特別麻利的，速度快而且還特別好。」
周書瑜對於她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為，並沒有真的聽進去。
「你的工資待遇第一個月是二十五塊，要是幹得好，第二個月就漲到三十，第三個月漲到三十六。我們這邊雖然已經有了個翟阿姨，但也是長期需要阿姨的。」周書瑜直接說著自己的要求。
那個嬸子在聽到第一個月只有二十五塊的時候，神色明顯有些失落。
要不是怕會被趕走，周書瑜覺得她可能都要直接問出來，為什麼她只有二十五塊了。
但好在她沒有問，不然周書瑜可能會直接讓她走人的。
「還有我們這邊除了這些規矩以外，還是有其他規矩的。比如我們的房間不能進，我們的電話不能聽，我們談事的時候得走遠點，確保什麼都聽不到。我們家發生的事不能往外說，別人問我們家的事，你不僅不能說，而且回來後還要告訴我們。
要是這些做不到的話，你面臨的可不是失業，而是蹲監獄。」周書瑜直接把話說得特別重，免得這嬸子把她說的話當成耳旁風。
能獨自在鄉下帶大一個閨女，那就說明這個嬸子的性子也是特別的潑辣。
但同時也說明了，這個女人很有自己的主見，肯定不像她剛剛表現出來的那麼唯唯諾諾。
剛剛可能是不適應來城裡的，或是來大院，這種天翻地覆的環境變化。
但時間久了，她已經住得特別習慣了，這人就會暴露出本性。
可能不是個壞人，但很大機率會自己覺得對那就是對，覺得別人小題大做就會不當回事。
「還要坐牢？為什麼會這麼嚴重？」那嬸子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
林家幾個人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然後看向翟阿姨。
翟阿姨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之前她硬著頭皮把自己的嫂子帶過來，就是希望給她和外甥女一條活路。
結果她這樣子哪裡像是來找活路的，簡直是來把自己的路都給走死的。
「嫂子，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這些年也存了些錢，你和芬芬先來京都租個房子，我再給你們找其他的工作。」翟阿姨扯了下那嬸子的袖子，尷尬地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