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到底是魚目還是珍珠【加更】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同志，原本周書瑜還以為這是她舅媽。
結果人家說只是家裡請來的保姆。
周書瑜問了下自己兩個舅舅，對方說他們去國外談生意了。
至少要一周後才能回來，周書瑜只能告訴她，自己是他們的外甥女。
讓她幫著轉達下自己已經到海港城了，半個月後就會離開。
那個保姆還想讓周書瑜留個聯繫方式，可周書瑜卻說自己方便見他們的時候，會再打電話來。
掛了電話，周書瑜站在原地發了幾秒的呆。
對於這樣的錯過，她是有些唏噓的。
畢竟能找到機會，出來打個電話，真心很不容易。
只能說她的運氣再好，畢竟不是天道的親女兒，哪可能什麼事能順風順水。
逛完了，周書瑜去菜場買了不少生猛海鮮，帶回去讓鐘點工幫著做。
晚飯慶祝了下，周書瑜他們還一起看了會電視。
第二天甄永明原本是該陪著周書瑜，繼續在海港城四處逛逛。
可他們的公司突然出了點事，他不得不去處理。
「沒事，肖同志和我一起就好，你有事就趕緊去忙吧。」周書瑜強壓下心裡的歡喜，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可是你們兩個都不會說海港城的話，這齣去肯定要出事。要不我找別的同志，陪著你們。」甄永明趕忙想了另個辦法。
可周書瑜卻搖搖頭，說了一句流利的海港城話。
甄永明驚詫地看著她，周書瑜笑著，繼續用海港城話跟他交流。
「其實這邊的話跟羊城那邊差不多，我之前在那邊學了段時間，過來以後又繼續學下，現在基本上都會說了。」
她不僅會說，而且還學到了精髓。
那就是說一兩句，中間就夾個英文單詞。
這麼彆扭的說法，她在房間裡練習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
甄永明跟周書瑜交流了幾句，發現她說的比起自己也沒帶差的，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隨即又看向肖建峰。
他跟著不僅是當傳話筒，還有保護小周同志的意思。
可肖建峰卻點點頭，「沒事，我們不到處亂跑，就是去證券交易所而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甄永明聽他都這麼說了，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那我忙完，就立刻趕回來。」他抱歉地道。
「沒事，你要把事情好好的解決，別因為太急著我這邊的事，讓真正的工作出紕漏。我們就是隨便走走，不會惹麻煩的。」周書瑜連忙叮囑。
雖然同樣都是上面派下來的人，但肖建峰好歹跟他們在一起這麼久。
林少珩也說了，只要不是出賣國家利益的事，肖建峰是不會跟上面匯報的。
這會讓她覺得更有安全感些。
等把甄永明送走，肖建峰拿著車鑰匙，帶周書瑜去證券交易所大殺四方。
可趴在車窗上時，周書瑜卻看到路上有個修葺的古色古香，兩層高小樓。
「玉珍齋」三個大字，讓她眼前一亮。
「等等！我們先去那個店看看？」周書瑜指著玉珍齋道。
肖建峰看了眼，便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停車。
他們一進去，看到裡面擺著好幾個博古架，上面都是些被搭理乾淨，顯得特別漂亮的老物件。
這些東西讓肖建峰緊張的呼吸一滯。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相信周小姐肯定心裡是有數的。
最起碼不會把這種明顯要出大事的東西，帶回內地。
周書瑜背著手，從最外面的博古架上，一件件地看過去。
一開始見有人進來，還笑著打了招呼的店家，見她竟然連最外面的都看，便懶洋洋地不再動了。
周書瑜對他這麼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也很能理解。
像這種古董店，擺在最外面的都是些不值錢的老物件，更多的還是些仿品。
就比如那晚清民窯青花功夫童子茶杯，到了五十年後，也才賣個幾十塊而已。
還有兩個紫砂壺，看起來倒是挺清新淡雅的。
結果周書瑜的手才摸上去，那老闆懶洋洋的聲音就傳來了。
「你手上那把可是好東西，明代沈子澈制。這可是名家，你小心著點，他的壺子世上可沒幾把。」
「呵，明代？我說這把壺上個月燒出來，那都算久的。」周書瑜忍不住回了句。
原本還不上心的老闆聽到她這話，總算是從搖椅上坐直了身子。
「這壺你要是看不中，那繼續挑挑，我這裡至少上千個老物件，你肯定能挑到個喜歡的。」
周書瑜沒有接茬，剛想再往裡面走走，門口就有個穿著西裝的老人，帶著兩個二十歲，快到三十歲的青年進來。
「趙董，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老闆看見走進來的人，立刻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
「好你個王老三，賣假貨都敢賣到我頭上來了。」
那老人等他靠近，一巴掌直接甩到他臉上。
雖然年紀大了的人，沒有多少力氣，但這樣被當眾甩了一耳光，他還是面上掛不住的。
但秉著開門做生意，不把臉真撕破的原則，他還是強壓著怒意道：「趙董，你瞧你這話說得，我怎麼可能會賣給你假貨？我這幅畫當初就是花了兩萬塊收回來的，收據、支票底根都在那。我這麼大個玉珍齋，交到我兒子手上，那就是第三代了。我不可能故意砸我自己的招牌吧？」
「好啊！你兩萬收回來的東西，敢賣我爺爺十萬？！」邊上的年輕人一把揪住老闆的衣領，惡聲惡氣地叫罵。
本身還想息事寧人的老闆，也五十來歲了，被年輕人這樣揪著，頓時也忍不下去了。
「我打開門做生意，開什麼樣的價那是我的事。我出價，趙董接受，那誰也怨不了。更何況來我這裡買古董就是為了撿漏，想要萬無一失，那去佳士得、蘇富比，唐寅的畫，沒個七八千萬能下得來？」
這下老闆語氣里的譏諷，已經是毫不掩飾了。
年輕人聞言，抬起手就想要揍他。
可老闆卻直接昂起脖子，直直地看著對方。
「我這玉珍齋，在海港城也開了六十年。要是沒點底子、背景，現在早就不復存在了。趙董，我看你是老主顧，所以才一直任由著你們在這鬧，但有時候人做事，不能做得太過分了。」
那個老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只能不甘地把自己的孫子拉回來。
「反正這東西你跟我說是唐寅的觀廬山瀑布圖，但實際上不過是民國時期的仿品。十萬塊，分明就是故意在坑我，這畫你必需給我退了。」他態度強硬地道。
周書瑜在邊上聽到唐寅兩個字的時候，就有些忍不住了。
現在聽到是觀廬山瀑布圖，她是徹底坐不住。
她是聽過這幅畫的，上面還有唐寅的題字。
據說四十年後，拍到了五億六千萬美刀的價格，那就是三十六個億華幣。
後來這幅圖又經過輾轉，才被國內的博物館收下，成了鎮館之寶。
按通貨膨脹換到現在，七八千萬海港幣肯定是少了的。
好的話應該能賣個一億八千萬的樣子。
周書瑜從博古架後出來，所有的人視線立刻望了過來。
那兩個青年在看到她的臉上，眼睛都亮了好幾度。
臉上的兇狠在瞬間變成了風流輕佻的笑。
不過周書瑜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他們。
趙董原本還想著，有人在這能跟他站同一戰線。
但看這小丫頭身上穿的沒有一件名牌，也不像是什麼有地位的人，便收回了目光。
「王老三，這畫你就說，給不給我退吧。」趙董吹鬍子瞪眼道。
王老闆搖頭，「退是不可能退的。要照你這麼說，所有人在我這裡撿漏不成功，那就要我退錢？那你們撿漏成功了，怎麼不多分我些呢？趙董，你在我這裡買老物件沒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吧？
之前那些賺到了的真東西，你要不要把多出來的部分，再對半分給我？！」
老人家默了默，才氣極地冷笑道：「好好好，你給我等著！海港城敢坑我們趙家的人，就沒有個好下場的。」
「趙董，俗話說的好，和氣生財。你要是對我做了什麼，我再報復回去，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想以趙家的生意做這麼大，沒有必要為了十萬塊，鬧得整個海港城都來看你的笑話吧？」
王老三嘴上說的雖然是勸阻的話，可實際上卻是威脅。
周書瑜的目光看看王老闆，又看看所謂的趙董，很想讓他們別吵了。
趕緊把畫打開來讓她看一看。
雖然照理來說，她是看不懂的。
但她心臟跳的快到不像話，就像好幾次做打卡任務，邊上出現麻煩時的感覺一樣。
「所以你打算怎麼解決？」趙董冷著聲問。
「這樣吧，那副畫我五萬塊收回來，但從今以後我們玉珍齋不再做你們趙家人的生意。」王老三皮笑肉不笑地道。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古玩鋪子，但他們趙家竟然會被拒之門外，趙董和他的兩個孫子頓時覺得被下了臉。
他們冷著眉眼，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
可王老闆卻一點都不帶怵的。
「你們家撿漏不成，又要退貨，這無論說到哪去，別的古玩店都不會再讓你們進了。但我保證，今天你們出了這個門，事就爛在我的肚子裡，我保證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說。」他承諾。
趙家的人立刻看向周書瑜和肖建峰。
周書瑜挑了挑眉，「這事我們不會出去說的。本身也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就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看我們趙家的熱鬧？還有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不會說出去？」邊上一個年輕的男人，挑釁地道。
不過一雙眼睛卻放肆地上下打量著周書瑜。
周書瑜卻懶得看他，而是淡淡跟那個老人家道：「本身就是我和我朋友先進來，要是我們成心想不被你們知道，直接在裡面不出來就是了。
而且守口如瓶是因為我懂規矩，但不代表這是我必需做的責任。」
趙家的兩個青年，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囂張。
向來刻在骨子裡的狂妄自大，和大男子主義讓他們立刻變得面目猙獰。
他們兩個還想發火，不過那位老人家卻抬手，制止了他們繼續無禮下去。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信你們一次。」
趙董看著周書瑜說完，才看向玉珍齋的老闆。
「好，這東西五萬你給回收回去，從今以後我們趙家人，不會再踏進你王老三的店。」
王老闆沉著臉點頭，把畫打開來，仔仔細細檢查了起來。
周書瑜也跟著湊了個腦袋過去。
這畫的是廬山三峽一帶的景觀。
畫風清剛俊逸，意境卻蕭索蒼冷，這剛好符合了唐寅後半生的真實寫照。
這畫融合了明朝南北畫派，博採眾長。
無論造型筆墨，還是韻律氣魄，都是獨樹一幟的亮眼。
要說真有什麼詬病，那只有捲軸和框裱都只是民國時候的東西。
等王老闆拿回收據，重新開了張五萬的支票，拿給那個趙董後。
他們才一臉不甘憤恨的想要離開。
等他們走了，那個王老闆這才把畫展開，想要替換在進門處的石柱上。
「老闆，你這畫還打算賣？人家不是說了是假的嗎？」周書瑜好奇地問。
「撿漏撿漏，那就得看大家的眼力勁。這畫他們趙家覺得假，但說不定有人覺得真呢。」王老闆笑呵呵地道。
不過很顯然他自己也覺得，這畫不太可能是真的。
要不然放到拍賣會上，賣個大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東西，他也不會直接擺出來。
「也是，那這畫你打算賣多少？」周書瑜狀似隨意地問。
「怎麼？你不怕買到假的？」王老闆愣了下，隨即問。
「我本身也沒認為它是真的。我就覺得這畫還挺好看的，想買了放在我舅舅的書房。」周書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王老闆眯著眼看了她眼，又仔仔細細的把那畫再研究了遍。
周書瑜就懶懶的靠在牆柱子上調侃，「王老闆，你這是怕我從你這裡撿了漏，買走了真正的大寶貝？」
這……應該是假的吧？！
雖然仿的很好，但這裝裱、色澤都差點意思。
不過大幾萬買副這種水平的仿款，對於眼前這連名牌都穿不起的小姑娘，也確實是有品味了。
結果人家說只是家裡請來的保姆。
周書瑜問了下自己兩個舅舅，對方說他們去國外談生意了。
至少要一周後才能回來，周書瑜只能告訴她，自己是他們的外甥女。
讓她幫著轉達下自己已經到海港城了，半個月後就會離開。
那個保姆還想讓周書瑜留個聯繫方式，可周書瑜卻說自己方便見他們的時候，會再打電話來。
掛了電話，周書瑜站在原地發了幾秒的呆。
對於這樣的錯過，她是有些唏噓的。
畢竟能找到機會，出來打個電話，真心很不容易。
只能說她的運氣再好，畢竟不是天道的親女兒，哪可能什麼事能順風順水。
逛完了，周書瑜去菜場買了不少生猛海鮮，帶回去讓鐘點工幫著做。
晚飯慶祝了下，周書瑜他們還一起看了會電視。
第二天甄永明原本是該陪著周書瑜，繼續在海港城四處逛逛。
可他們的公司突然出了點事，他不得不去處理。
「沒事，肖同志和我一起就好，你有事就趕緊去忙吧。」周書瑜強壓下心裡的歡喜，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可是你們兩個都不會說海港城的話，這齣去肯定要出事。要不我找別的同志，陪著你們。」甄永明趕忙想了另個辦法。
可周書瑜卻搖搖頭，說了一句流利的海港城話。
甄永明驚詫地看著她，周書瑜笑著，繼續用海港城話跟他交流。
「其實這邊的話跟羊城那邊差不多，我之前在那邊學了段時間，過來以後又繼續學下，現在基本上都會說了。」
她不僅會說，而且還學到了精髓。
那就是說一兩句，中間就夾個英文單詞。
這麼彆扭的說法，她在房間裡練習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
甄永明跟周書瑜交流了幾句，發現她說的比起自己也沒帶差的，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隨即又看向肖建峰。
他跟著不僅是當傳話筒，還有保護小周同志的意思。
可肖建峰卻點點頭，「沒事，我們不到處亂跑，就是去證券交易所而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甄永明聽他都這麼說了，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那我忙完，就立刻趕回來。」他抱歉地道。
「沒事，你要把事情好好的解決，別因為太急著我這邊的事，讓真正的工作出紕漏。我們就是隨便走走，不會惹麻煩的。」周書瑜連忙叮囑。
雖然同樣都是上面派下來的人，但肖建峰好歹跟他們在一起這麼久。
林少珩也說了，只要不是出賣國家利益的事，肖建峰是不會跟上面匯報的。
這會讓她覺得更有安全感些。
等把甄永明送走，肖建峰拿著車鑰匙，帶周書瑜去證券交易所大殺四方。
可趴在車窗上時，周書瑜卻看到路上有個修葺的古色古香，兩層高小樓。
「玉珍齋」三個大字，讓她眼前一亮。
「等等！我們先去那個店看看？」周書瑜指著玉珍齋道。
肖建峰看了眼，便找了個就近的位置停車。
他們一進去，看到裡面擺著好幾個博古架，上面都是些被搭理乾淨，顯得特別漂亮的老物件。
這些東西讓肖建峰緊張的呼吸一滯。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相信周小姐肯定心裡是有數的。
最起碼不會把這種明顯要出大事的東西，帶回內地。
周書瑜背著手，從最外面的博古架上，一件件地看過去。
一開始見有人進來，還笑著打了招呼的店家，見她竟然連最外面的都看，便懶洋洋地不再動了。
周書瑜對他這麼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也很能理解。
像這種古董店，擺在最外面的都是些不值錢的老物件，更多的還是些仿品。
就比如那晚清民窯青花功夫童子茶杯，到了五十年後，也才賣個幾十塊而已。
還有兩個紫砂壺，看起來倒是挺清新淡雅的。
結果周書瑜的手才摸上去，那老闆懶洋洋的聲音就傳來了。
「你手上那把可是好東西，明代沈子澈制。這可是名家，你小心著點，他的壺子世上可沒幾把。」
「呵，明代？我說這把壺上個月燒出來，那都算久的。」周書瑜忍不住回了句。
原本還不上心的老闆聽到她這話，總算是從搖椅上坐直了身子。
「這壺你要是看不中，那繼續挑挑，我這裡至少上千個老物件，你肯定能挑到個喜歡的。」
周書瑜沒有接茬，剛想再往裡面走走，門口就有個穿著西裝的老人，帶著兩個二十歲，快到三十歲的青年進來。
「趙董，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老闆看見走進來的人，立刻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
「好你個王老三，賣假貨都敢賣到我頭上來了。」
那老人等他靠近，一巴掌直接甩到他臉上。
雖然年紀大了的人，沒有多少力氣，但這樣被當眾甩了一耳光，他還是面上掛不住的。
但秉著開門做生意，不把臉真撕破的原則，他還是強壓著怒意道：「趙董，你瞧你這話說得，我怎麼可能會賣給你假貨？我這幅畫當初就是花了兩萬塊收回來的，收據、支票底根都在那。我這麼大個玉珍齋，交到我兒子手上，那就是第三代了。我不可能故意砸我自己的招牌吧？」
「好啊！你兩萬收回來的東西，敢賣我爺爺十萬？！」邊上的年輕人一把揪住老闆的衣領，惡聲惡氣地叫罵。
本身還想息事寧人的老闆，也五十來歲了，被年輕人這樣揪著，頓時也忍不下去了。
「我打開門做生意，開什麼樣的價那是我的事。我出價，趙董接受，那誰也怨不了。更何況來我這裡買古董就是為了撿漏，想要萬無一失，那去佳士得、蘇富比，唐寅的畫，沒個七八千萬能下得來？」
這下老闆語氣里的譏諷，已經是毫不掩飾了。
年輕人聞言，抬起手就想要揍他。
可老闆卻直接昂起脖子，直直地看著對方。
「我這玉珍齋，在海港城也開了六十年。要是沒點底子、背景，現在早就不復存在了。趙董，我看你是老主顧，所以才一直任由著你們在這鬧，但有時候人做事，不能做得太過分了。」
那個老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只能不甘地把自己的孫子拉回來。
「反正這東西你跟我說是唐寅的觀廬山瀑布圖，但實際上不過是民國時期的仿品。十萬塊，分明就是故意在坑我，這畫你必需給我退了。」他態度強硬地道。
周書瑜在邊上聽到唐寅兩個字的時候，就有些忍不住了。
現在聽到是觀廬山瀑布圖，她是徹底坐不住。
她是聽過這幅畫的，上面還有唐寅的題字。
據說四十年後，拍到了五億六千萬美刀的價格，那就是三十六個億華幣。
後來這幅圖又經過輾轉，才被國內的博物館收下，成了鎮館之寶。
按通貨膨脹換到現在，七八千萬海港幣肯定是少了的。
好的話應該能賣個一億八千萬的樣子。
周書瑜從博古架後出來，所有的人視線立刻望了過來。
那兩個青年在看到她的臉上，眼睛都亮了好幾度。
臉上的兇狠在瞬間變成了風流輕佻的笑。
不過周書瑜卻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他們。
趙董原本還想著，有人在這能跟他站同一戰線。
但看這小丫頭身上穿的沒有一件名牌，也不像是什麼有地位的人，便收回了目光。
「王老三，這畫你就說，給不給我退吧。」趙董吹鬍子瞪眼道。
王老闆搖頭，「退是不可能退的。要照你這麼說，所有人在我這裡撿漏不成功，那就要我退錢？那你們撿漏成功了，怎麼不多分我些呢？趙董，你在我這裡買老物件沒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吧？
之前那些賺到了的真東西，你要不要把多出來的部分，再對半分給我？！」
老人家默了默，才氣極地冷笑道：「好好好，你給我等著！海港城敢坑我們趙家的人，就沒有個好下場的。」
「趙董，俗話說的好，和氣生財。你要是對我做了什麼，我再報復回去，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我想以趙家的生意做這麼大，沒有必要為了十萬塊，鬧得整個海港城都來看你的笑話吧？」
王老三嘴上說的雖然是勸阻的話，可實際上卻是威脅。
周書瑜的目光看看王老闆，又看看所謂的趙董，很想讓他們別吵了。
趕緊把畫打開來讓她看一看。
雖然照理來說，她是看不懂的。
但她心臟跳的快到不像話，就像好幾次做打卡任務，邊上出現麻煩時的感覺一樣。
「所以你打算怎麼解決？」趙董冷著聲問。
「這樣吧，那副畫我五萬塊收回來，但從今以後我們玉珍齋不再做你們趙家人的生意。」王老三皮笑肉不笑地道。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古玩鋪子，但他們趙家竟然會被拒之門外，趙董和他的兩個孫子頓時覺得被下了臉。
他們冷著眉眼，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
可王老闆卻一點都不帶怵的。
「你們家撿漏不成，又要退貨，這無論說到哪去，別的古玩店都不會再讓你們進了。但我保證，今天你們出了這個門，事就爛在我的肚子裡，我保證不會跟任何一個人說。」他承諾。
趙家的人立刻看向周書瑜和肖建峰。
周書瑜挑了挑眉，「這事我們不會出去說的。本身也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就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看我們趙家的熱鬧？還有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們，不會說出去？」邊上一個年輕的男人，挑釁地道。
不過一雙眼睛卻放肆地上下打量著周書瑜。
周書瑜卻懶得看他，而是淡淡跟那個老人家道：「本身就是我和我朋友先進來，要是我們成心想不被你們知道，直接在裡面不出來就是了。
而且守口如瓶是因為我懂規矩，但不代表這是我必需做的責任。」
趙家的兩個青年，沒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囂張。
向來刻在骨子裡的狂妄自大，和大男子主義讓他們立刻變得面目猙獰。
他們兩個還想發火，不過那位老人家卻抬手，制止了他們繼續無禮下去。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信你們一次。」
趙董看著周書瑜說完，才看向玉珍齋的老闆。
「好，這東西五萬你給回收回去，從今以後我們趙家人，不會再踏進你王老三的店。」
王老闆沉著臉點頭，把畫打開來，仔仔細細檢查了起來。
周書瑜也跟著湊了個腦袋過去。
這畫的是廬山三峽一帶的景觀。
畫風清剛俊逸，意境卻蕭索蒼冷，這剛好符合了唐寅後半生的真實寫照。
這畫融合了明朝南北畫派，博採眾長。
無論造型筆墨，還是韻律氣魄，都是獨樹一幟的亮眼。
要說真有什麼詬病，那只有捲軸和框裱都只是民國時候的東西。
等王老闆拿回收據，重新開了張五萬的支票，拿給那個趙董後。
他們才一臉不甘憤恨的想要離開。
等他們走了，那個王老闆這才把畫展開，想要替換在進門處的石柱上。
「老闆，你這畫還打算賣？人家不是說了是假的嗎？」周書瑜好奇地問。
「撿漏撿漏，那就得看大家的眼力勁。這畫他們趙家覺得假，但說不定有人覺得真呢。」王老闆笑呵呵地道。
不過很顯然他自己也覺得，這畫不太可能是真的。
要不然放到拍賣會上，賣個大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東西，他也不會直接擺出來。
「也是，那這畫你打算賣多少？」周書瑜狀似隨意地問。
「怎麼？你不怕買到假的？」王老闆愣了下，隨即問。
「我本身也沒認為它是真的。我就覺得這畫還挺好看的，想買了放在我舅舅的書房。」周書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王老闆眯著眼看了她眼，又仔仔細細的把那畫再研究了遍。
周書瑜就懶懶的靠在牆柱子上調侃，「王老闆，你這是怕我從你這裡撿了漏，買走了真正的大寶貝？」
這……應該是假的吧？！
雖然仿的很好，但這裝裱、色澤都差點意思。
不過大幾萬買副這種水平的仿款，對於眼前這連名牌都穿不起的小姑娘，也確實是有品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