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糟糕,我把暴君慣壞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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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波流轉,掩在團扇之後稍稍伸出手,在一眾人的恭喜聲中踏過紅毯,上了馬車。

  帝後大婚,普天同慶,封慕燁修繕了戰亂之後損壞的百姓房屋,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慶賀帝後大喜。

  婚車要在皇宮內轉一圈才會前往鳳殿,她坐在馬車上,撩起車簾,望著前面那個身騎白馬的男人。

  對方似乎是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回首朝她望來。

  紅金交織,他頭戴金冠,那雙鳳眸里噙著滿滿愛意,仿佛獨有她一人。

  林思柔跟在馬車旁小聲道:「所謂卻扇之禮,需要他拿好聽的話哄你高興,待會兒我可告訴你,他要是說的不讓你滿意了這扇子你可不能拿下來啊啊,就得擋著你的臉!」

  卻扇之禮,刁難新郎的好時候。

  婚禮在大殿之上,她與他都沒有家人,獨有生死過來的兄弟在大殿上喊叫慶祝,隨不似尋常平凡人家那般熱鬧,卻也不像從前帝王成親那般拘謹。

  一片掌聲之中,二人禮成,封慕燁緊緊攥著她的手:「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目光灼灼,看著那掩在團扇之後的臉:「從今以後,我封慕燁將與你共赴山水,晨起為妻掃峨眉,月下為妻脫簪發,生生世世,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墨沉心微動,緩緩將團扇挪至臉龐,一雙眼裡似是月下美酒,含笑凝著他:

  「若你說的都是假的,我可要棄你。」

  封慕燁眼眸閃爍,眼神有些痴了:「那你這一輩子也不可能棄我了。」

  婚禮一直鬧到半夜。

  她坐在梳妝檯上,鳳冠被男人輕輕取下,他的手穿過肩膀抱住她,一雙人影纏在銅鏡里,他語氣極輕柔:

  「我夢過你很多次,你穿過很多次的鳳袍,可你今日這身,是要比過去我幾百次夢中,最美的一次。」

  說罷,他眼中閃爍精光:「而這一次,我就要將其親手脫下了。」

  墨沉本來笑意盈盈,一聽這話反手打了他腦門,扭頭要斥責他不正經,嘴巴卻被堵住。

  一番纏綿,她眼裡的惱怒早就已經化作春水,似是淚汪汪的凝著他,他亦是湊到她身邊:「皇后娘娘何必這樣生氣,朕說得難道不是實情?」

  她噎住,只能瞪著他不言。

  聽聞皇帝纏綿紗簾枕榻,那洗澡水一波接著一波送進去,愣是不見人出來。

  等到最後一波洗澡水送進去,還是皇帝親自伺候皇后娘娘沐浴的。

  等小萍看見自家主子,就見墨沉躺在床上,雙頰殷紅,墨發已經擦得半干,身上瀰漫著一股非常好聞得茉莉汁子味兒。

  她已經睡著了。

  似乎很是疲憊,黛眉輕蹙,睡得並不安穩。

  露在外面的嫩頸上還有朵朵紅痕,像是一朵晶瑩剔透的嬌花。

  皇帝倒是神清氣爽,示意她不許說話驚擾了人。

  臨走時,皇帝俯下身輕吻她嘴唇,伸手撫平她眉宇。

  小萍忍不住了露出姨母笑。

  就聞躺在床上的女子哼唧了一聲,軟軟道:「嗚……慕燁……別來了,我就求你這一次……」

  她還在夢囈。

  封慕燁眼眸一沉,眼底瞬間盤起癲狂之色,呼吸都沉重了幾分,喉結滾動,深深凝視她。

  就在小萍以為陛下又要趕人走的時候,他起身,目光纏綿落在她身上一瞬,轉身離開處理公務。

  半年之後,在江南尋到了一家出逃的先帝一家,封枝意等人被貶為庶人,皇帝與封珈嵐等人被斬殺。

  後來皇后與皇帝之間就成了一樁美談。

  皇帝這一生都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正如大婚那日所說,他此生都不會娶妻與別人。

  只可惜,帝後一直都沒有子嗣。

  無子嗣也不要緊,墨沉從那些可憐無父無母的孤兒之中選了一個嬰孩一直養大,名為封思沉。

  直到他長成俊朗少年,卻偏偏要學他父皇這一輩子只娶一人。

  封思沉大婚那日,墨沉與封慕燁端坐在高位之上。

  看著嬌俏少女手執團扇而來,而他們兒子意氣風發,真真是一對璧人。

  封慕燁年紀已老,兩鬢微白,那模樣卻還是俊美的,笑起來是滿眼皆是柔光。

  等到兒媳被封思沉哄得揭開團扇,他便緊緊攥著墨沉:「沒有你好看,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新娘子。」

  這句話,一直到他死前還總念叨著。

  封慕燁躺在床上,已經容顏老去,墨沉卻還如從前那般,少女模樣,從未改變。

  他知道,這個墨沉不是從前的那個墨沉,從前的那個墨沉一直都無聲無息,她卻突然出現幫助自己,就連他老了都不離不棄。

  她可能是天上的神仙吧。

  封慕燁貪戀凝視著她的臉,攥著她的手,略有些惶恐:「你還會不會來找我?」

  他手勁兒很大,怕自己一鬆手,她就丟了。

  墨沉守在他床邊,聞言嘴角溫柔牽起,眼裡也氤氳著水霧:「我想,你應該會來找我的。」

  封慕燁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似哭似笑,乖乖躺在她懷裡:

  「我真想……跟你永遠都在一起啊,永遠,永遠都不分開的那種。」

  墨沉微怔,淚珠驟然砸落在他眉眼間,看著他沉沉睡去,一抹螢光從他身上冉冉升起,在她身邊貪戀的轉圈。

  那溫柔光芒輕輕擦拭她的臉頰,替她抹了淚朱,心口鬱氣在這一瞬間消散無蹤。

  墨沉終於破涕為笑,伸手想讓他在指尖停留,忽然見這螢光從她手中擦過,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男人身著白金長袍,白髮披散,松松垮垮用根絲帶束起,還是一派隨行自然的模樣。

  那螢光落在他肩,漸漸消散成金粉,紛紛揚揚之中,他眼神裡面已然凝了霧氣:

  「明知道我會來找你,你哭什麼?」

  「那你沒哭嗎?」墨沉有點哽咽:「你沒哭為什麼就紅了眼眶?」

  「本尊只是感嘆。」

  墨斯慢慢上前,看著那屍體已經消散,他念著腦中的記憶,過往種種,都讓他心聲鬱結:

  「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不管我們經過了多少年,經過了怎樣的磨難,我都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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