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5章 誰去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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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言與法可和尚的距離保持在五尺左右,這樣的距離足夠讓他在一瞬間,就可以抓住對方。

  而後李言前後左右以及空中,這個法可和尚都會在第一時間,被他當作盾牌擋在前方。

  以法可和尚的心機,應該也猜出了李言的心思。

  這使得他在前方行走的時候,都是半側著身,像是在防禦這裡會隨時出現的其他危機一樣。

  對此,李言只是在心中冷笑,自己是修為失去了,但是依舊有著「鳳沖天」的身法。

  只是速度完全不能與以前同日而語罷了,但對付同樣失去修為的修士,對方又有什麼優勢可言?

  「這裡距離『冥淪河』還有多遠?」

  就在行走間,李言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的一聲雖然不是太高,可無疑就是在一片死寂里,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炸雷,一瞬間前方三人身形凝固了一下。

  前方三人本來就一直繃緊的心神,隨即也有了最快反應,他們猛地都彎下了腰,似在躲避什麼一樣,

  同時以極小的架勢做出了防禦,而在下一刻發現沒有攻擊後,一個個這才反應了過來,這是來自身後李言的聲音。

  三人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在心中破口大罵。

  來到這裡後,他們基本上都會很有默契地不再出聲,以讓自己的感官感應得到最大程度的延伸,讓自己保持最佳的反應狀態。

  李言的這一嗓子,差點沒把三人嚇得直接趴下,血液直往頂門上竄。

  「這裡距離河邊大概還有四里多,李……李道友,這裡還是少說話的好。

  雖然河中那些怪物整日裡渾渾噩噩,感知卻不會因此而減弱,還是會尋聲而來。

  靠近河岸後,只要抱定一個方向行走,『彼岸花』基本上還是能夠找到,這個應該不用擔心,我們最需要擔心的卻是河中之物!」

  法可和尚也在心中暗罵不止,但他又不敢不回答,也只能儘量將聲音,壓到最低處。

  同時依舊不忘警惕四周,話語在說到最後時,還是似有提醒般,表達了心中的不滿。

  李言聞言後,點了點頭,這一下沒再說話,而是指了指前方,示意繼續前進。

  前方兩名法修還沒緩過勁來,腿肚子都有些抽筋了。

  這種壓抑只要真正來過這裡的人,都不願意再次去承受,哪裡像李言這樣無知者無畏。

  「死了你他媽的才好!」

  其中一名法修在心中大罵李言,但在看到李言點指前方後,只能在兀自咬牙切齒後,再次前行。

  實力不如這二人,不但要損耗壽元,更是要做斥候的行當,可又他敢自殺嗎?幽冥界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不可能一死百了。

  他們當然更不想進入「冥淪河」,永世不得翻身,而且再無靈智。

  前方三人繼續前行,而他們所沒看到的是,最後方的李言嘴角勾了勾,眼底有光芒一閃而逝。

  在前期在剛出了「鬼荊」山的時候,他就詢問過了法可和尚,他們那個時候距離「冥淪河」岸邊,有六七里左右的路程。

  而這一路行來,行的並不是一條直線,為了儘量繞開地上的「鬼荊」叢,還是走了彎曲線路。

  李言一直都在心中默默計算,結果和法可和尚說的一樣,李言也是算出繞路後,大約靠近了岸邊兩里的路程。

  三人一直說「冥淪河」有多麼多麼的危險,李言卻是對此一無所知,他當然認同三人所說的危險。

  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確定危險,不過現在已從幾人的反應中,李言得到了其他答案。

  這裡會出現的危險,主要就是來自扇形的「冥淪河」方向!

  這也就是說那些怪物,並不會自己遊蕩到距離河岸很遠的地方,而是在感應到一些東西後,才會尋跡而來。

  李言只是通過故意一句話,又已探測出了一些事情,這讓他對此處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他當然可以逼問法可他們,可只有本能下意識的反應,尤其是三人沒有商量之下的反應,李言才覺得更為可信。

  這一次,李言都一直保持了緘默,這讓前方的三人在擔心一陣後,終於才稍稍放下了心。

  一刻鐘之後,前方的兩名法修突然就停了下來。


  而後,有一人保持著對前方的警戒,另一人迅速回頭看向李言時,抬手向他的左側指了一指。

  李言卻是看向了法可和尚,法可和尚只得轉了方向後,再次走在了前面,李言這才緊隨而去。

  繞過一簇半人高的荒草時,前方就傳來了法可和尚低低的聲音。

  「有一株三百多年的『彼岸花』!」

  他的聲音極低,而且在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向李言,就是不斷地在打量四周,一副小心之極的樣子。

  李言此時也看到了前方一側,在那裡有著兩株「彼岸花」,其中一株明顯要大上數圈。

  而李言通過花瓣和葉莖辨認後,那的確是一株不到四百年的「彼岸花」,他剛一確認後,同樣低低聲音傳了出去。

  「你們誰去?」

  時間在一刻,再次凝固!

  該來的還是來了,那兩名法修此時此刻,竟都不再看向李言二人,就是盯著前方的那兩株「彼岸花」,仿佛聾了一樣。

  而法可和尚在稍一沉默後,立即低聲說道。

  「紀道友!」

  他的聲音雖低,但是聲音中充滿了凶戾之意,同時他的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看向了之前指向「彼岸花」的那名修士。

  李言就看到在法可和尚開口的一剎那,明顯另一人的神情,就是微微一松。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一次,他們三人可能一個都跑不了,這個李言肯定不會出手,結果都是他們的活。

  但是他們在這個時候,就像捂住口袋中錢幣的吝嗇鬼,只要能多捂一會,那也是要死死多捂一些時間。

  那名紀姓修士聞言後,有些艱澀地回過頭來。

  「怎麼?我可是照顧你三次了,不然我們牢房裡,也不可能死的都是其他人!」

  法可和尚聲音變得冰冷起來,他是打不過李言,但是這二人如果不聽話,他有是辦法治他們。

  最常用的辦法,就是強行鎖住或打暈對方後,讓對方肢體先去碰觸「彼岸花」,這樣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幹過。

  而且越是這樣不聽自己號令的人,最後就是失去壽元最多,受到折磨最慘的人。

  每一次壽元被抽走的時候,那種痛苦也是讓這裡每個人最為恐懼,生不如死的時刻。

  那名紀姓修士在聽到法可和尚,突然變得冰冷聲音後,他也在一剎那,想起了那些不聽命令人的下場。

  這個法可和尚可是在一次時,讓一個人持續被抽離壽元,那人痛的在地上不斷打滾哀嚎。

  但法可就是那樣任由對方嚎叫過後,繼續帶著對方前行,再繼續採摘下一朵。

  那人最後頭都磕的滿是鮮血,也是沒能打動對方半點……

  他於是不待法可和尚催促第三遍,深吸了一口氣後,就踏步向著那株「彼岸花」走去。

  「小心替我防護,不然花沒了可別怪我!」

  紀姓修士咬著牙說道。

  他在摘取花朵後的一小段時間,因生機被抽離緣故,也是整個人最虛弱的時候。

  那個時候但凡出現任何攻擊,他都根本沒有餘力防禦。

  而在這裡,每隻小隊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個時候被摘下的「彼岸花」,會被那人一直牢牢握在手中。

  直至那個人有所恢復後,才會交出「彼岸花」,這也是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權力。

  否則一旦出現什麼危險,其他人拿了「彼岸花」後,直接拋下那人逃走,那就是完全為他人做了嫁衣。

  紀姓修士的話,明顯就是說給李言聽的,其他人都早已熟悉了這裡的規矩。

  而這個李言剛來,只是聽他們說起過一些事情,可不要第一次做任務,就硬是憑藉強橫的武力,來破壞這個規矩。

  那他也只能將醜話說在前面了,這種情況下,他們是有權力拿「彼岸花」當作籌碼。

  最後就是鬧到伐難大人那裡,李言受到的懲罰,也只會是更加的嚴厲。

  李言沒有說話,就是站在法可和尚後面,而後紀姓修士說完後,很快就走到了那株大的「彼岸花」前面。

  他看著眼前的「彼岸花」,眼中的厲色也是越發狠厲起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去了。


  正如法可和尚所言,自己也是用了許多好處,再加上拍馬屁之下,前幾次都讓法可和尚借別人之手採摘。

  今天法可和尚自己都沒辦法,怎麼還能保住他和另外一人,只是這真的需要勇氣。

  看著眼前搖曳中,像是張開血紅大口,不斷譏笑自己的「彼岸花」,紀姓修士猛吸一口氣。

  手掌一下就握在了血紅花瓣的下方,而後迅速猛地一彎一扯,那朵「彼岸花」瞬間就被帶離了下來。

  「呃!」

  與此同時,一道壓抑之極的低吼聲,自紀姓修士的口中傳出。

  他的五官在一瞬間,就已經完全扭曲,腳步向後踉蹌退離之下,口鼻中已有血霧激射而出。

  他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那種撕心裂肺不可抑制的劇痛,還是讓他壓制不住低吼出聲。

  好在他對這裡太了解了,儘可能死死壓制住聲音,但這讓他更像是一頭重傷瀕死的孤狼。

  紀姓修士踉蹌後退中,另一隻手突然抬起,不斷的重重砸在自己的頭上,每一擊都發出「砰砰砰」的悶響。

  李言也是看的心驚,都怕對方一不小心之下,直接將自己的頭顱打爆,自己可就少了利用的人。

  而紀姓修士卻像是只有這樣,才能減少體內帶來的痛楚,但是他拿著「彼岸花」的手掌,也是死死握住。

  對方幾步退到李言他們這裡後,已然是翻身栽倒在地,整個人立即蜷縮成了一團。

  他卻將那朵「彼岸花」牢牢護在懷裡,依舊沒有收入懷中灰瓶法寶之中,身體正在不斷劇烈抽搐著。

  紀姓修士臉色慘白無血,口中依舊還有鮮血不斷溢出,大口喘息中,那些血沫不斷順著口中流出。

  李言看到對方的雙目此時此刻,都有些渙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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