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以你為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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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我長得那麼可愛,怎麼會是狼外婆?

  我最多也就是個拼命大母狼。」

  她都為了季南深入虎穴,就這還算不上拼命嗎?

  阮棠朝著季南烽擠眉弄眼,誰想,罵了一通季高陽吃裡扒外的詹婷白轉過身來,正打算對著阮棠兩人開罵。

  剛要開口,就看到阮棠的媚眼拋得眼睛都快要抽筋了。

  滿腹髒話都噎到了嗓子眼,最後化成了四個字,「傷風敗俗!」

  跟第一次見詹婷白不一樣,現在她肚子都已經卸了貨,她還怕個球?

  她都沒挑釁詹婷白,詹婷白竟然這麼自不量力地送上門來討罵?

  「高陽多好的一個年輕人,未來可期,就因為你亂搞,現在成了父不詳的私生子,就這背景,以後還想要有發展,可就難了。」

  詹婷白咬牙反駁,「高陽就是老季的孩子,你們別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聽聽,連用兩個成語一定指不定多心虛呢。

  阮棠一路與詹婷白對罵,季高陽拉著板車的速度時快時慢。

  多半被刺激得不輕。

  好不容易到了詹家,就看到大門緊鎖。

  怎麼敲門都沒人應。

  阮棠狐疑地看了一眼詹婷白:「你娘家人該不會是怕你回來,故意不開門吧?」

  「你胡說!」

  詹婷白死要面子,不肯承認詹家人不願意收留她。被兒子送回娘家這已經很丟人了,再被娘家人嫌棄,她要不要活了?!

  她抬手敲門,詹家依舊沒有聲音。

  季南烽示意阮棠幫忙擋著人,他對著門一搗拾,門就開了。

  阮棠配合地道:「哎呀呀,門都沒關,你們白敲個什麼勁兒。來來來,把東西先搬進去。」

  季高陽扛起最前面的一個袋子,率先進了詹家。

  阮棠背著手跟著季高陽身後進了屋。

  門外,就留下季南烽。

  他在板車前蹲下身,在詹婷白坐過的地方尋到了幾根帶毛囊的頭髮絲。

  這一路上,阮棠沒少刺激詹婷白,詹婷白因為顧忌太多,吵不過阮棠就沒少薅自己的頭髮。

  季南烽將頭髮小心地裝到了小牛皮紙袋裡。

  季南烽將東西收好,就看到季高陽出來了,他跟著季高陽往屋裡去。

  詹家的祖宅是個兩進的院子,院落的一草一木設計地極其精巧。

  與詹家比起來,阮家小院就像是平民窟。

  「看不出來,詹家挺有底蘊啊。」

  詹婷白高傲地昂起了頭,有意在阮棠面前顯擺。

  「這院子可是狀元住過的,後來狀元一步一步地做了大官才從這個宅子裡搬出去。」

  阮棠十分配合地捧著:「那這宅子風水挺好啊,怎麼會落到你家手裡?」

  詹婷白不滿意阮棠不會說話,要不是她還不想跟老季離婚,她都不願意搭理阮棠這種沒見識的鄉巴佬。

  「你懂什麼?我們詹家如今是低調了,想當初我爸還在的時候,這四九城裡不少都是我爹的下屬。」

  阮棠臉上難掩敬佩,「噢?這麼說,詹老也是部/隊裡的?」

  詹婷白點頭,只是臉上有些落寞。「要是老爺子還活著,老季就算是有再大的問題,那又如何?保管沒半點事。」

  詹婷白說完才猛然發覺自己說多了,忙住了嘴。

  詹家院子大,房間多,所以就算是詹婷白出嫁,也一直留著她的房間。

  季高陽將東西全送到了她的房間裡,詹婷白還指揮季高陽動作輕一點。

  「這個東西不是放在這兒的!」

  「輕一點,這裡頭有不少貴重東西。」

  「大衣幫我掛起來,哎喲,都有褶皺了。」

  阮棠倚在房門聽著詹婷白作死的言論,這人還真是看不懂臉色啊。

  有點腦子,但著實不大多。

  季高陽黑著臉將所有的包袱都丟在了地上。

  「詹婷白,你知道我自從知道我不是我爸的兒子後,我無數次問蒼天,我為什麼是你的兒子!而不是我爸的!」


  詹婷白手一抖,難以置信地看著季高陽。

  她從來不知道,一向孝順的兒子會以有她這個母親為恥。

  「我知道你為了讓詹家人敬著你,每次你給錢都讓他們打了欠條。

  等你什麼時候你能把錢從詹家的口袋裡拿回來,我什麼時候領你回家!要不然,你就當我這個兒子死了吧!」

  詹婷白驚慌地搖頭,她不敢相信,她兒子寧願詛咒自己死了也不想認她!

  這才幾天,季高陽就被季家人給哄騙了去,不認她這個親媽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

  詹婷白怕將兒子越推越遠,從包袱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沓欠條,「這是你舅當初給兒子娶媳婦的時候跟我借的錢,這是冬天買炭的時候借的,這是你舅想要升職沒打點錢……這些錢,我一定會要回來的。」

  季高陽隨意地瞥了一眼欠條,最上面的竟然是大舅兒子娶媳婦借的二千八!!!

  季高陽只覺得荒唐:「我結婚時,宗家提出要兩千的聘禮,你愣是哭窮,最後砍到一千二!你說花大價錢娶進門的媳婦不好拿捏,要不是我沒聽你的搞大我媳婦的肚子,你還想一分錢不拿!

  可!可你給大舅兒子娶媳婦一借就是二千八,到底我是親兒子還是你的侄子是!」

  詹婷白哪敢扯這些舊事,一個勁兒地認錯,說自己糊塗了,已經知道錯了。

  季高陽氣狠了,「我給你十天,這錢要是拿不出來,我就登報斷絕母子關係!」

  季高陽甩手走了,阮棠和季南烽也跟了出去。

  詹婷白忙追了出來。

  到了門口,看著季高陽和季南烽倆口子有商有量的模樣,忙出聲道:「高陽啊,他們心眼多,你可別被他們給害了啊……」

  季南烽輕輕地握了握阮棠的手。

  阮棠煞有介事地嘆氣道:「高陽啊,板車就勞煩你拉回去了,我們隨便去逛逛。」

  說完,阮棠朝著季高陽揮揮手,拉著不情願的季南烽就走了。

  等人一走,季高陽忍無可忍。

  「我看心眼最多的那人就是你了!我哥我嫂子從沒提過你一句,反而是你挑撥離間!」

  他哥連他爸都不搭理一下,能有什麼壞心眼。

  要不是看在鄰居的份上,他哥他嫂都不能來這一趟。

  來這一趟,竟然還要被指責存了壞心,還有沒有天理了!

  被人指責後為了避嫌,還得特意跟他分道走!

  「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院門口季高陽母子兩人還在爭執著,季南烽帶著阮棠繞到了詹家的後門。

  剛剛趁著季高陽不注意,季南烽順手將後門給開了。

  兩人堂而皇之地進了詹家。

  詹家人為了躲避詹婷白母子倆,一家子都避了出去,這正好給季南烽兩人行了方便。

  靠近後門的地方是一排三間的後罩房。

  第一間堆了柴火和煤炭,第二間堆了不少沒用的舊物。

  「往前面去一排去看看。」

  阮棠鼻尖嗅了嗅,「等一下,我怎麼聞到了蠟燭的味兒。」

  京市不比鄉下,基本上都通了電,除非捨不得電費的人家,鮮少有人家會用蠟燭。

  詹家雖然落寞了,但是有詹婷白在,還不至於付不起電費。

  阮棠聞著味兒,往最角落裡的小屋子走去。

  從外頭瞧見去,裡面漆黑一片。門口還用一個大鐵鎖鎖著。

  蠟燭味兒就更濃了。

  「就是這裡。」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有一些秘密見不得人。

  就好比他們家的箱子底,還藏著行房指南好幾本,詹家有點兒秘密真的是太正常不過了。

  沒等阮棠開口,季南烽已經將大鐵鎖打開了。

  行吧,這大玩意兒也就是安慰安慰鎖門的人。

  「你們在部/隊裡還教開鎖啊?」

  「生活所迫自學的,剛進部/隊時年紀小,天天訓練一會兒肚子就餓了。我就把主意打到了食堂的剩菜上,也幸虧炊事班睜隻眼閉隻眼,要不然我可能早就被遣送回家了。」


  季南烽將門推開一條縫,確定裡面沒有危險,才往裡面邁了一步。

  季南烽將阮棠護在身後。

  兩人從門縫中擠進了屋裡,屋裡面黑漆漆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卻用了一個大鐵鎖,有點欲蓋彌彰啊。

  「難道有暗室?」

  早前的老宅子都有些地道或暗室,但是兩人怎麼找也沒找到屋裡的古怪。

  阮棠站在屋子的中心,左一圈右一圈差點兒把自己轉暈。

  暈暈乎乎地扶著門框出去後,又在隔壁的柴房轉了一圈。

  「我知道哪裡有問題了!」

  阮棠在牆邊走了幾步,「這間屋子縱深4米有餘,橫長4米不足。隔壁的柴房的在縱深卻足有6米。所以我大膽推斷,這間屋子一定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就是我們看到的,另一部分一定是暗室。」

  季南烽去隔壁核實了一遍阮棠所說的,確定她的推斷沒有錯。

  「可是,我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暗室的入口在哪裡。」

  阮棠幾乎拿出了前世電視劇加小說里的暗室機關的儲備知識,都沒能找到機關。

  季南烽:「我有辦法。」

  然後,阮棠就見季南烽十分光棍地爬上了屋頂,把最里側的那間暗室屋頂上的瓦片給掀開了。

  人,從掀開的洞口裡跳了進去。

  成吧,這也算是一種辦法。

  想必造這個暗室的人,應該也沒有想到有人會直接掀瓦片挖洞。

  也虧得詹家人因為躲季高陽母子倆全避了出去,要不然極可能被這裡的聲音吸引過來。

  而詹婷白的閨房又在前院的東廂房,離這裡有點兒距離。

  等了近十分鐘,季南烽才回來。

  季南烽臉色有些凝重,「暗室的入口在住正房旁邊的西耳房裡。」

  「裡面是什麼?詹家的寶貝都藏在這裡頭?」

  季南烽搖頭,「我怕詹家人突然回來,著急過來找你,看得並不真切。」

  「那我們再去看一眼?」

  季南烽點頭,「再去看看。等我把這屋頂先給復原了。」

  季南烽復原屋頂的瓦片,阮棠也把大鐵鎖給重新掛了上去。

  「這時候,詹家人應該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應該差不多吃午飯才能回來,我們得抓緊時間。」

  兩人順著季南烽逆推出來的進口,從正房西側的耳房進入了暗室。

  暗室里。

  季南烽尋著記憶摸到了桌上的火柴,點亮了白蠟燭。

  暗室的正中間供奉著一張遺照。

  還有一個牌位,上頭寫著先考詹公成濟之靈位。

  「詹成濟?這是詹婷白父親的名諱?」

  季南烽點頭,「多半是的,詹婷白的眉眼有些英氣,應該是與其父相像。」

  「如果是詹老的話,為什麼要將牌位放在暗室里,剛剛詹婷白話里說的詹老在京市頗有威望……」

  這也是季南烽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說詹家人謹慎,不想讓外人發現他們供奉牌位,那怎麼說也不能獨獨放了詹老一個人牌位啊,怎麼也得將詹母和祖宗的牌位也給供奉上。

  除了牌位,暗室里只剩下了幾個蒲團和香燭,沒什麼異樣的東西。

  考慮到臨近中午,兩人不敢再耽擱,從暗室里退出來回到耳房。

  就聽到了主院裡有了說話聲。

  詹家人在住院裡鬧了起來。

  詹婷白見詹家嫂子回來後就拿著欠條跟她要錢,詹家嫂子沒想到詹婷白這麼有心機竟然藏了那麼久的欠條。

  都是嫡親的兄妹,用得著拿著欠條來催錢?

  詹家大哥也生氣,怪詹婷白明知道他們沒錢,還要拿著欠條來要債,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詹家嫂子怒極,一聲令下,一大家子人從詹婷白的手裡將欠條搶了過來撕了。

  還將詹婷白的包袱拿了出來丟在了院子裡,翻到了兩本存摺,也都搶走了。

  詹婷白披頭散髮地倒在院子裡咒罵詹家人不做人,枉費她平時對他們這麼好。

  她撲倒在地上,將撕碎的欠條屑一點點地撿起。

  欠條沒了,存摺也沒了,她怎麼跟高陽交代啊。

  詹家嫂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詹婷白,嘲諷道:「你要是還是部長夫人,我倒是願意供著你敬著你,誰讓你自己不爭氣,你爸給你整的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詹孟超也附和道:「姑母,你咋就想不明白呢,姑父出事,你就撈得到好了?

  你只要自己站出來說,自己有天出門被人強了懷孕了,高陽哥的身世不就了結了?只要不是你出軌,姑父為了博個好名聲,就不會跟你離婚。

  還有姑父被調查那事,你完全可以說,姑父失憶,你看他可憐沒人照顧沒地去,你就主動倒貼的嘛。情況特殊,想必上頭也不會過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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