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有一個人來賣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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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8章 有一個人來賣公司

  為了「農村供銷合作社」怎麼賣出去這事兒,張老闆那是絞盡腦汁,必要時候連小老婆的乳汁都得絞盡,必須琢磨出合理的方案。

  這種方案不是說經濟師靠量化分析或者市場預測能解決的,它不是單純的數學模型問題,雖然數學在其中起到了重大作用。

  首先要打消中央的顧慮,核心問題就是離開張浩南及其所有的「沙食集團」之後,還能不能保證穩定;還能不能保證盈利;還能不能保證區域「涓滴效應」的繼續存在。

  這裡頭穩定是第一位的,權重具有排他性、唯一性。

  從社會面的成績來看,「沙食系」在兩江省廣大農村地區作出了重要貢獻,合作方自然村、建制村的收入都是大幅度的提高,基本都做到了人均收入翻兩番。

  在這個過程中,合作方自然村、建制村的社會人文生態是良好的,並且起到了帶頭作用和示範作用。

  整體上的穩定,一個自然村影響到所在建制鄉鎮,同時農民代表在縣市的一定程度曝光,又強化了自身的社會抗風險能力。

  這是一般基層幹部很難做到的事情,要達到同等效果,需要非常強的個人能力。

  其次如有必要,可以進行拆分。

  將「農村供銷合作社」用兩種形式進行拆分,第一種,根據商品門類拆分,比如新鮮蔬菜就專門成立鮮蔬事務部,雞鴨鵝就專門成立家禽事務部;第二種,根據行政地域劃分來拆分,目前已經能拆分出兩江省、淮西省、松江市、兩浙省、中原省以及海岱省。

  中原省和海岱省僅局限在豫東南和魯西南,但框架是沒有問題的,渠道也沒有問題,拆分之後,擴張模式也可以複製,效果能不能達到「沙食集團」持有時的水平,這個待定,但複製肯定能複製,最多在運營成本上要翻一番或者更多。

  最後就是「沙食集團」在一定時效內,具備重新回購的資格。

  這個公開對外口徑可以說是「沙食集團」保留股份回購;對內溝通會議,那就是以張浩南的個人影響力來背書,如果出現了塌方式的崩潰,他要進行搶救性的託管,以保證現有穩定局面的持續性。

  做到這三樣,現在的「農村供銷合作社」就能順利脫手。

  否則即便有人拉來了外資,準備好了兩百億美刀,這錢是好拿,但容易被叫停。

  這種併購,可不是什麼外資品牌收購地方民族品牌類似的小事情,品牌沒了就沒了,沒了可以重建,但人不能散了。

  人散了,人心就散了。

  這是非常微妙的東西,大多數時候,資方本身都無法界定身上的「人心向背」,這是由社會普遍共識所決定的。

  大家覺得你承載「人心」,那你就是承載,你本身,沒有資格去解構、解釋。

  「農村供銷合作社」本身並不具備品牌效應,因為它不是全國性的商業機構,是「沙食集團」最初為了建構抗風險貨源的一個嘗試。

  同時在境內外貿易上的農副產品附加值上的提升,才造就了現有的「議價權」。

  客觀上來說,已經具備了「哄抬物價」、「囤積居奇」的定價權,但「沙食集團」沒有必要靠極限壓榨產出方來牟利,因為這會增加「農村供銷合作社」在一線員工的工作風險,以及企業社會公關成本。

  因此「農村供銷合作社」不是品牌,但因為一線員工的客觀存在,社交情緒、收入反饋、未來預期,都給當地的農民家庭帶來了相當不錯的體驗。

  這種體驗的具象化,除了活生生的人,那就是「農村供銷合作社」所在地的「村小」、老年活動室、硬化路面、公共廁所、電視廳、電腦房等等。

  所有的這些加起來,本身就是非常龐大的資產。

  現在華東六省一市除了江右省還沒有地級市的管理單位,其餘的都已經有地級市一級的「農村供銷合作社」管理辦公室。

  基本邏輯就是每一百五十萬到三百萬農村人口,就可以合併片區統一管理,也基本符合物流中心、物流站等等配套設施的分布。

  按照現在「農村供銷合作社」的固定資產投入,就已經超過了三十億,常駐農村員工保持在六千人以上,三個月實習生加業務經理輪崗每年四千人左右。

  也就是說僅一線管理、技術指導、業務諮詢、業務調度等等崗位,就要一萬人左右。

  其中還吸收了不少財會專業知識分子,業務諮詢專員和輪崗業務經理,更是諸多縣市小二代鍍金的好去處。


  一個訂單賺得舒舒服服還很體面,這種良性的內部行政價值,就算裁員,收購方也不會大規模裁員,必須保證現有業務的持續穩定運營。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但這一部分的價值量化很難,因為背後「沙食集團」是民營企業。

  「潛規則」不是規則,這是一個基本道理。

  無法在法律層面運行的規則,是具有獨特生態的,醫藥公司的代表,跑去菸草公司……那就不是一回事兒。

  張老闆想要「甩包袱」,對外要做的工作就是如此的複雜,而對內,還要跟跨部門單位的員工進行溝通。

  比如說常駐自然村、建制村的物流班組,通常就是農用車、手扶拖拉機、電三輪、輕型貨車的駕駛員,投奔張老闆這麼些年,福利待遇都不差,穿一身「沙食」工裝也很有面子。

  此時讓他們脫下來,說公司高層做了交易,要打包連你們一起賣了,安撫高管、中層管理都容易,一線員工的情緒,那就不是很容易安撫的。

  真要是那麼簡單,基層工作就不會像個熔爐。

  整個「沙食集團」就是個巨大的社會系統,但又跟外界全然不同,在「沙食集團」的員工,即便是「沙食系」內部跳槽換崗,都未必能適應,何況投入別家懷抱,那就成了一種不可知的挑戰。

  「奮鬥」本身,也有舒適區。

  跟著呂衛東走南闖北,能把地理特色產品做成一個個品牌;跟著陸先法能把食品添加劑的新型生產流程做一遍大膽的嘗試;跟著王愛紅能大批量地擴充麾下「精兵強將」,把業務量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倍增……

  這些「奮鬥」,是可以看得見未來的,是可以有良好預期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下,能量化。

  而沒有了呂衛東、陸先法、王愛紅等等等等,再想「多勞多得」,就要掂量掂量。

  無意義的「奮鬥」不僅僅是陌生,還會讓人望而卻步。

  所以,在這個舒適區中,老闆張浩南要說服一線員工相信未來更美好,這方面「財神爺」顯靈也不好使。

  因為現在單位真給獎金、津貼、加班工資,換個單位誰能說得准……

  張老闆原先為了強化企業生存安全的福利手段,反過來又成了員工們的「救生筏」。

  得虧沒有國內初始版本的工會,否則這企業出售的商業活動本身,也會被員工叫停。

  「國慶節」的一波消費熱潮過後,到二十四號,張老闆這才湊了個飯局,從餘杭一路坐車回建康。

  畢竟開學這麼久了,他「研一」的大課那是一節都沒上,得去看看。

  不過還是沒回兩江工業大學,畢竟因為他,「馬院」成立到現在都沒影兒呢,去不去不重要。

  到了建康就去「省府大院」串門。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把「農村供銷合作社」的兩江省十三個管理中心合併為一個公司,然後賣給兩江省「省府大院」。

  「不是,你不要害我們啊。」

  「固定資產二三十個億,沒作假吧?」

  「這倒是沒有,全省都知道這個數。」

  「算一百個億,是不是友情價?」

  「是友情價也不假,也不是買不起,但你行行好,省里沒有太多外部市場渠道。」

  「渠道我可以提供啊,我還有支付系統,現在跑東歐有三四個國家,都不需要用美刀結算的。」

  「……」

  雖然很羨慕,很饞,但「省府大院」沒人敢拍板。

  「要不這樣,張浩南同志,等兩年,就兩年。兩年之後,這件事情我們再談,怎麼樣?」

  「兩年?那時候你還在不在兩江省我都不知道,換個人繼續跟我說兩年?而且這個平台有多好你們不清楚?別的不說,就說『三下鄉』,傳達室、宣傳站都不需要另外重建的,直接就能借用。再有農副產品的地方品牌,做起來三四十個了,原先只能小打小鬧,跑兩三個城市宣傳。現在跨省跨國都能賣貨,連小龍蝦的蝦球,今年出口也有一千多萬美刀,這麼好的平台,又沒風險,過兩年再買,到時候價格肯定要漲的啊。」

  張老闆語重心長地勸說著,「現在都是『渠道為王』,我這個可是黃金渠道,一百多個農副產品門類,一個星期流水都十幾二十億,以後再要這樣的機會,競爭對手很多的。我也是作為一個兩江人,想要為家鄉做一點貢獻。諸位領導要以大局為重,要為人民服務啊。」


  「別,伱才是領導。」

  老朋友佟雲台原本不想說話的,一看張浩南「上綱上線」,當即一臉為難地說道,「張總,我們都知道你的焦慮。」

  「我沒有焦慮!」

  「……」

  「既然效益這麼好,張總繼續賺大錢好了,反正你也給國家納稅嘛。」

  「我錢賺夠了,我現在對錢沒有興趣。」

  「……」

  佟雲台輕咳一聲,也是為難,「省府大院」肯定不會答應的,就算真要答應,那必須華東六省一市再加一個中原省都進來談,到時候說兩江省是「示範作用」,也不是不行。

  但可能嗎?

  淨他媽扯淡。

  他也不想跟張浩南對噴,噴不過,而且打不過。

  這小子真會動手。

  「張總,馬上也要過年了,又正值秋收,目前首先最重要的,還是保秋收。再說你在嶺西省的投資,也是關鍵時候,最後一批甘蔗起來,業務量也很大。這件事情,省里肯定會有答覆的,不過最好過完年。」

  對於張浩南的建議,心動歸心動,但絕對不能行動,至少不能跳出華東六省一市加中原省,框架抬到政務院才是最保險的。

  而且「省府大院」很清楚這兩年有多少鬣狗過來談這件事情,連「艾德蒙」和「路易達孚」都問過價的。

  前者因為國內有合伙人,還是建康軍區某個大院兒出來的,所以去年開價一百億美刀想屁吃,然而「沙食集團」其實真的開啟了談判。

  「艾德蒙」收購立項,叫作:「SF集團」農村市場業務部收購計劃。

  這個「農村市場業務部」,主要渠道網和平台,就是「農村供銷合作社」。

  和傳統的供銷社有著本質的區別,其上還有完整的物流集散點、倉儲管理系統、內河航運短途運輸船隊。

  光物流網的搭建,就值兩個億,不算固定資產投入等等亂七八糟的,就物流網本身,兩個億起步,而且還只是兩江省內部這點兒東西。

  其餘優質資產更是多不勝數,「艾德蒙」更是相當中意那常駐一線的員工,雖然每年薪酬支出高達四億八千多萬,差不多有五個億之巨,但效率太完美了。

  而且業務成熟,省去了「艾德蒙」人事部門的太多事情。

  可惜一百億美刀跟打發叫花子一樣,兩江省都沒說話,就被否了。

  值多少錢,大家都有數,也都沒譜。

  現在張浩南急吼吼的要賣家產,「省府大院」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當然他們倒是不至於說問張老闆「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因為張老闆肯定會說「老子不是對你們中的一個有意見,而是全部」。

  何必自取其辱。

  「我說,『拖』字訣就沒必要用我身上了吧?」

  張浩南果然沒有那麼有素質,開大會時候的「耐心」「格局」,在這裡一點兒都沒有,「我現在不方便跟上面反映,你們幫忙遞個話,看看方案行不行。行的話,一百個億,兩江省這邊業務整合,直接賣給省國資。」

  「為什麼現在不方便……」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佟秘書」沒忍住笑,手指朝天指了指。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分心。」

  張老闆現在渾身嘴最硬,一本正經道,「現在國際期貨市場風頭不對,我呢,為了保障公司的利益,所以先套點兒現金在手上壯膽。」

  「可以貸款嘛,張總。」

  佟雲台在危險的邊緣反覆試探,「憑張總的信用,填個名字,哪個銀行不會直接批個一兩百億?」

  「……」

  空氣中洋溢著快活的氣氛。

  每次這貨來建康開會,素質之差讓人牙痒痒,像今天這麼客氣,這麼有涵養,以前想都不敢想。

  會是開不下去了,索性「省府大院」就給他弄了一桌「接風宴」,都是他愛吃的東西。

  尤其是大螃蟹,六七八九兩的比比皆是,還有一斤一兩八的「蟹王」「蟹後」,成對的老蟹不多見。

  好這口的人並不少,但都知道張浩南尤為喜歡,所以還是花了心思的。


  吃飯的時候,張浩南面無表情啃著蟹腿,懶得搭理給他倒酒的佟雲台。

  「哎呀張老闆,你也不要生氣,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們省里就算想答應,那我們能答應嗎?松江市、兩浙省、淮西省,肯定要反映問題的啊。現在國民經濟查成分很嚴格,在輿論上我們一直就很被動,上頭不定調子,我們怎麼打配合?」

  「我沒生氣。」

  「你沒生氣那你自己跟中央去講好了,何必過我們這邊一手呢?再說了,前腳剛組團去松江考察『先進』的招商引資技術,回頭就把你的『農村供銷合作社』給吞了。那外界怎麼看?會不會都在想,這裡頭,是不是兩江省跟你有什麼幕後交易?輿論上再發散發散,哪個地方又蹦出來一兩個王子公孫大小姐,那還混個屁?」

  作為「省一秘」,佟雲台穩得很,直指重大風險。

  讓他們這些官僚去趟雷……門兒也沒有啊。

  雖然還是饞「農村供銷合作社」,但饞是一回事兒,出手另外一回事兒。

  「反正我三十歲要退休的。」

  「哈哈哈哈哈哈……」

  佟雲台頓時笑得非常開心,「張總,吃菜,吃菜,別光吃螃蟹啊。這鱖魚也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非常鮮美,不得不嘗。」

  「別逼我在這裡扁你啊。」

  「好好好,我的我的,到底還是年輕人,這火氣就是大啊。」

  「……」

  最後還是沒有把佟雲台打一頓,不過「佟秘書」也是個妙人,把省台、市台的好幾朵「台花」都請了過來。

  這些都是趙飛燕認識的,也是「玄鳥文化」的重要客戶,所以領過來沒事兒,就是助助興。

  你唱歌我跳舞,表演各種小節目。

  尤其是各種西域風情的舞蹈,那脖子那眼睛動的,頗有大唐長安城酒肆里賣酒胡姬的風情。

  然而張老闆安心乾飯,拆著「蟹後」,見裡面膏肥黃滿,頓時心情愉悅起來,然後一邊搗碎了蟹黃一邊往裡頭澆醋,手上活兒不停,嘴裡也在碎碎念:「他娘的,早知道去年直接一千億賣掉拉倒,老子要不是因為江北修運河修高速公路,怕弄出事情來影響基本建設工程運行,哪會拖到現在。現在他媽的……成立個常駐部門還要問我態度。問他娘的狗屁!」

  「這不是您『口含天憲』一樣嘛,再說了,現在大家也都願意偷偷懶。張老闆……」

  佟雲台安撫著張浩南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胳膊,「有你在,這將來的萬億資產,才鎮得住啊。不然你知道十三個市,每個市多少人想要伸手?不要說建康軍區這裡了,就說楚州,那些沾親帶故的,連王熙都想弄下去啊。張老闆……你那麼多同學、校友,都是相信你,才去農村做一番事業的,你要是不坐鎮,到時候外人欺負他們了,誰來主持公道呢?你也不想這些年輕俊才,最後落個蹉跎半生的下場吧?」

  「不是……」

  你這身上的味兒,是去倭奴進修過的?

  其實張老闆壓根無所謂王熙死活,他尊重別人的高尚理想,不代表他要為了別人的理想去當牛做馬。

  你得有樂子。

  像王熙為什麼讓張老闆願意出手扶持,還不是王熙能噁心一大批人,看著被王熙噁心過的老油條跟吃屎一樣,心情陡然就愉悅了不少。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但「台花」們聽得心花怒放。

  「財神爺」不愧是「財神爺」,隨便做個生意,不是一千萬,而是一千億……

  要不是佟雲台還在,她們跳個屁的民族舞,直接脫衣舞搞起

  今夜,「台花」們縮被窩裡,做夢都是自己化身「水系大魔導師」,只不過以前都是拿帥哥施法,現在直接「財神爺」搞起。

  可惜「歡樂豆」搓爛了也別想睡到張浩南,她們就是過來湊數的,碰碰運氣,萬一能跟張浩南結下「深厚友誼」,那肯定是最好,「佟秘書」也會感謝她們在統戰工作上的汗水。

  沒成功,那也無所謂,態度有了嘛。

  總不能兩浙省「船娘」每天換一批,到了家鄉,還吃起素菜來了。

  「那改造計劃,我看可以試一試,省里多派點常駐聯絡員。這樣我明年三月份,也好跟上頭提一提。」

  「這麼急做什麼,張老闆,你信不過省里,還能信不過中央?現在呢,大家的意見就是先讓你穩定好農村的新經濟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宜靜不宜動,對不對?」


  「你哄愣頭青的手段,還用到我頭上了?他媽的我誰都不信,不給點實際的,明年我就把『農村供銷合作社』搞成加盟形式,然後扔去上市,愛咋咋。」

  「……」

  佟雲台一時無語,心道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也就不裝了。

  抄起酒瓶,沒給張浩南頭上來一下,而是給自己面前的空杯子,淺淺地倒了一點兒。

  今天喝的是黃酒,不用滿上。

  咋了一口,佟雲台抄起筷子,夾一塊滑炒牛肉,咀嚼了過後,才接著道:「張老闆,國際上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在國內,能力到了,一般都會有相對應的責任。要說逃避,也不是不行,不過分人。如果說是虞小龍那樣的……甚至是王熙那樣的,他們要走,無所謂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去吧。」

  「但是你……不行。」

  佟雲台看著張浩南,「你就是個純粹的農村家庭出身,你就是個傳統意義上的農民,或許戶口本上不是,但在我們眼裡,你很純粹。所以呢,有些事情,放虞小龍、王熙身上,沒人會放心,也沒人會信任,但你不一樣,大家都放心。」

  「艹他媽的的。」

  嗦蟹黃的時候,張老闆繼續口吐芬芳。

  不過「佟秘書」不介意,他笑了笑道:「你得罪的人來自『五湖四海』,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跟你關係不錯的人,也來自『五湖四海』啊。對我們這些……啊,當官的來說,很多工作交流起來,就輕鬆省力得多,對不對?就比如跟雷州市的合作,換成別人,能成嗎?但有你在。」

  啪。

  佟雲台雙手鼓掌,然後手指點了點桌子,「這不就成了嗎?」

  「合著我這個『共享平台』太好用,你們這幫當官的捨不得了是吧?」

  「你要這麼說……我也只能承認。」

  兩手一攤,佟雲台也光棍得很,看著張浩南快要抑鬱的眼神,他笑著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工作幾十年,大部分時候都是磕磕絆絆。不說別人,就說魏主任,他那時候提著腦袋做事情,時不時還躲來建康,怕人追債追到市政府。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逼急了什麼招數都試一試。可你不一樣啊張老闆,你『天賦異稟』啊。」

  你也知道我一夜連御數女的實力了?

  張老闆默默吐了個槽。

  「你的戰略眼光,戰略決策,不要說對兩江省了,對吧。就說之前的『五二論斷』,含金量還在提升。人都多少有點兒惰性的,這麼好的工具……不是,這麼好的人才,誰能輕易地說放就放呢?」

  「……」

  「現在你想把『農村供銷合作社』賣了,這是個好買賣,沒人覺得不好。省里高興都來不及呢,可這就釋放了一個信號。」

  「嗯?」

  「你想把擔子放一放,這怎麼行?幾百萬農村勞動力呢,重新再去梳理?別說省里,遠的不說,就說廣陵市,保證天天晚上都是幹部去你那裡求情。希望你看在廣陵農村父老的份上,再加點擔子,再苦一苦。」

  「我可去他媽的!我現在說的就是這事兒,我他媽不想干。一千個億,賣了拉倒。回頭我混個顧問頭銜,去哪兒都行,不比接下來幾年強?」

  「那不行。」

  佟雲台直接搖頭,「現在中央對長三角以及華東地區的農村市場非常有信心,有一部分落後產能的產品,還需要市場來消化,政策宣傳上,需要你來背書。省里去年就算計好這件事情了,反正你現在想跑路,那是不行的,我也不裝了,跟你攤牌直說。」

  「……」

  臥槽?

  合著徹底不要臉了是吧?

  「你也別臭著一張臉,就你現在吃的一斤一兩八的螃蟹,那也是秦郵縣送過來的。聽說是給你吃,蟹農還專門拍了一張照,要沾沾你的福氣。張老闆。」

  佟雲台側著身子,往他這邊靠了靠,然後輕聲道,「你對你自己現在在農村的個人影響力……一無所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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