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療愈最好的一味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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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書在她沒送出禮物的那段時間裡,可是給她輸送了幾天的幽怨眼神。

  還好,到她第三天上班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到那只用紅色棉麻布包裝的禮盒時當場便好了。

  早春三月,空氣里雖然還有一絲絲寒意,但終究和冬日是大不相同了,有了春的些許溫意,整個人都感覺舒服了許多。

  這一個月時間裡,趁著晴好,每逢周末江然便帶著舒心四處踏春,走得倒也不遠,多是在申城近郊,但也算讓舒心好好感受了一番和煦的春意。

  周五,臨近下班時間,舒心把沒處理完的工作保存進雲文檔,打算帶回家繼續處理。

  江然最近比較忙,江洲正在準備一個大項目,為了能讓他多空出一小段休息時間,舒心沒捨得讓他天天接送她上下班,選擇了自己開車。

  而且看他每天到家都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舒心還接過了做晚餐的重擔,雖然味道上依舊差強人意,但也算是在每日進步。

  所以她現在沒有拖延,到點就下班。

  走到停車場附近,舒心遠遠地看到一條小巷子裡衝出來一個不修邊幅的女人。

  女人和她從前見過的樣子大相逕庭,一身皺皺巴巴的小套裝裹在身上,頭髮亂糟糟的,有好幾縷從腦後低扎的馬尾里四散跑出來。

  神情恍惚,面上還有幾分異常。

  只是人還沒來得及近到舒心面前,便被江然暗中為她安排的保鏢攔住了去路。

  沒錯,來人是李芸晴。

  「舒心!」李芸晴見自己被兩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攔住,立馬尖聲叫出了她的名字。

  尖利的嗓音帶著嘶啞的破音,響徹在停車場內,光聽聲音就可見是對她恨極。

  舒心沒有理她,連多一絲的眼神都沒有勻給她,徑直走到自己車前,只是手才剛搭上車門把手,便聽李芸晴嘶吼著說:「你知不知道阿馳被判了十年!」

  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

  江然一直派人盯著這件事,魏雲馳的判決書還沒下來,舒心便已經對他的結果有了一定的了解。

  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而像魏雲馳這樣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如果僅僅是參與了綁架行為,那就構成綁架罪,但在量刑時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

  只可惜,他不是參與者,而是組織者,判十年都已經是從輕處罰了。

  舒心搭在車門上的手緩緩落了下來,轉身淡然地看向她,吐出兩個字:「知道。」

  眼神沒什麼溫度,聲音亦是。

  李芸晴見她能轉身看過來,以為是事情有轉機。

  她激動地往前沖了幾步,試圖衝破保鏢的攔截,但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只能扯著嗓子叫喊:「心心,你跟我走,你跟我去撤訴。」

  舒心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五米開外的她,腳步都不曾挪動一下,隔了兩秒嗤笑一聲,「憑什麼,那都是他應得的。」

  是應得的。

  從審判流程開始,舒心便和江然說過不要刻意出手干預這件事,一切依據法律流程來走,這是在江然將事情全權委託給律師的情況下所下的判決。

  這已經是他們對魏雲馳最大的仁慈了。

  李芸晴一下子暴怒起來,她拼命地往前伸著手,神態癲狂,「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他是你親弟弟啊!」

  又是這樣的話,舒心從他們嘴裡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耳朵都聽起繭了。

  他們究竟是有多厚的臉皮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她舒心在他們眼裡究竟是什麼?

  李芸晴生下來的工具嗎?

  每次只有在需要用到她的時候才會出現,出現的時候甚至不帶半分溫情,開口即是利用。

  他們憑什麼!

  感受到自己翻騰的心緒,舒心低下頭,手指在無名指的戒圈上摸了兩圈,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初時的淡漠。

  她開口:「他綁架我的時候,可沒有想過我是他姐姐。」

  說完,她不再猶豫,直接拉開車門,上車前扔下一句話。


  「而且,有些親情並不是用血緣來論的,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你對我,你們對我,有感情可言嗎?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母親其實不愛我。」

  車子毫不留戀地駛離停車場,李芸晴和她之間的距離,就像他們一直以來的關係一樣,在越來越遠,直至毫無關聯。

  這樣挺好的,有些人原本從十多年前開始就不必要再出現了,以後也請不要再出現了。

  回程路上,舒心接到江然的電話。

  「餵……」舒心已經很努力地在避免剛才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情緒了,但一開口,她的話音里還是免不了帶出了幾分低落。

  江然一頓,淡笑問:「怎麼了?」

  舒心望著車來車往的街道,看著兩邊越來越繁華的熟悉景象,想要快點到家的情緒更濃了,她低低地說:「想你了。」

  江然聽她這麼說心裡自是熨帖,「我已經在回家路上了,很快就能見到了,你到家了嗎?」

  舒心看著前面還有一個紅綠燈路口的距離,「快到了,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江然笑著說:「今晚我來吧,你就在邊上看著我,好好解一解你的相思之情。」

  舒心聽著他貧嘴,不覺好笑,「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回去先去給你備菜。」

  江然啞然失笑。

  剛才說想他的是她,不出幾分鐘就要掛電話的也是她,轉變得真快。

  舒心掛下電話,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不過回到家也就換個衣服的功夫,就聽到了玄關處傳來開鎖的聲音。

  舒心手裡拿著正準備往身上穿的圍裙,探頭看到江然,驚訝,「這麼快?」

  江然把領帶往下扯了扯,上前替她將身後的系帶打好結,然後順勢抱住她。

  他低頭,下巴卡在她頸窩處,問她:「剛才電話里說話怎麼有氣無力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原來她剛才話語裡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啊,舒心輕嘆,她也沒遮掩,直接說:「見到李芸晴了。」

  江然眉眼微微往下壓了一下,「她又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之所以用「又」這個字眼,是因為李芸晴的每次出現都只會給舒心帶去不愉快的記憶。

  江然對她印象很是不好。

  舒心搖搖頭,如果說剛到家的那一刻她心緒只是平復。

  那剛才看到江然的那一剎那,她心中所有的鬱結都消失殆盡了,他果然是她療愈最好的一味藥。

  舒心轉身窩進他懷裡,輕聲說:「當失望堆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不是絕望,反而是釋然。」

  「而且,你說過的嘛,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說到做到的。」

  江然看她重新恢復了活力,心下稍稍放寬心,他摟緊她,誇了一句:「真是個聽話的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舒心難為情地推開他,走進廚房,頭也不回地說:「結了婚了就不能叫小姑娘了。」

  江然扯下頸間領帶,跟著她進了廚房,挨在她身邊說:「誰說的,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姑娘。」

  舒心推著他的後背,將他從廚房裡推了出去,「好了,小後生,請你先去換衣服吧,不要干擾我切菜好伐?」

  再讓他留在這裡,還不知道他會說出其他什麼讓人害羞的話來。

  江然笑著掐了掐她的臉,這才放過她,往衣帽間的方向走去。

  吃過晚餐,兩人一起進了書房,舒心是去處理今天積壓下來的工作,江然則是還在忙江洲最近項目的事。

  兩人各占據書房一角,很安靜,除了時不時有鍵盤敲擊聲以及筆尖划過紙張的聲音傳出來,其他一聲雜音也沒有。

  兩個人共用一個書房,氛圍十分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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