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當場做戲
紀無川靠在柔軟的車壁上，聽著曲夜對金氏的死的感慨，眼前亦浮現出金氏死時的慘烈。
「金氏要比林沖聰明的多，她清楚林家人的本性，更比林沖了解林憲，她知道，在自己說出二皇子才是幕後主使的那一刻，她的生機就算是斷了，因為林憲為了保住二皇子，定然不會讓她苟活，更不會讓她這樣一個『人證』落在本王的手裡，所以，唯有一死，才是她的出路。」
「如今來看，世人多是羨慕世家宅院的榮華富貴，可卻不知，這高宅後院中多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惡犬，不知到了什麼時候，自己的親人也會變得面目可憎，半點也不熟識了。」
曲夜想到那個初戀自家王爺的林銀月，道：「銀月小姐先是在宮中得罪了皇后娘娘，跟著又在家中失去了母親的庇護，不知將來等待她的，會是怎樣的命運，不過，看在金氏的情面上，就算是不會讓她過上過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最起碼也不會太過薄待她吧。」
紀無川微微蹙眉，想到林銀月這些年總是跟在他身後喊著他『無川哥哥』，心底就不由煩躁了一陣。
「本王多次提醒她，與她之間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兄妹之情，只可惜她一意孤行，偏偏在情愛這一塊鑽了死理，雖說過去，她總是被繼後利用，來本王面前做一些愚蠢之事，但她到底並非真的害過本王。」
說到這裡，紀無川就交代曲夜，「最近叫我們的人注意一下林府，尤其是林銀月的動靜，本王雖然不想再見到她，但考慮到她如今的處境，在有些事上，能幫一二，就伸手幫一下吧。」
「是，屬下知道了。」
馬車繼續緩緩行走在京城大街上，聽著街道兩旁傳來的鼎沸人聲，紀無川就要車夫不著急回王府，而是直接調轉了馬車，直奔定北侯府。
此時的侯府中，依然是喪幡高掛，府中上下，無一人臉上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秦璃在一大早就又在前堂接待了不少前來弔唁的賓客，直到晌午到來，她才在紅錦的服侍下，去了菡萏院做了簡單的休息。
只是，還不等她歇上片刻，門口伺候的丫鬟就進來通報，說是沈家的三位管事一同來了。
侯府出了大事，以沈家與侯府之間的關係，的確是需要前來弔唁，何況現在秦璃還是沈家的少主，這三人更該鞍前馬後的追隨才是。
只是往日裡，三位管事除非重要事務，一般情況下甚少結伴前來，像今天這樣一同前來的情況，實在是少之又少。
秦璃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方便在菡萏院中接待三人。
於是就叫人將三人帶去了後院的暖閣中稍候，自己則是重新整理了一番衣裙後，喝了半碗提氣的參茶，才帶著貼身的兩個丫鬟去了暖閣。
此刻的暖閣中，三位管事之間流動著頗為怪異的氣氛。
姜成自從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是死在梁優的算計中時，就已然對此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礙於小姐的計劃，他怕是早就帶著兒子將梁優這隻笑面虎剝皮抽筋了。
如今，還能與他好端端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真的已經算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忍耐力，甚至多次在袖子底下掐自己腿上的肉，提醒自己，切莫在此刻露出馬腳，讓梁優察覺到什麼，壞了小姐的安排。
姜成尚且能控制住自己，但他唯一的獨子到底還是年輕，在看見梁優的那一刻，一雙眼睛裡就迸射出明顯的狠厲與痛恨。
梁優還不知自己的計劃敗露，穿著一身低調圓領富貴長褂的他依舊是腆著一張逢人就笑的臉，在先後與姜成和另一名女管事胡姚娘打了招呼後，就十分熟絡的坐在暖閣中的寬背靠椅上，一邊品嘗著當季的新茶，一邊打量著侯府這座頗為精緻舒適的暖閣。
當精明的目光在轉到姜威身上時，敏銳的他立刻就察覺到姜威對他的敵意，在心口下意識一顫的同時，趕忙就露出了笑容，故意扯著嗓音問道。
「世侄，梁叔觀你這表情好似有些不太對？可是身體不爽利？還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麼，惹得你心情不悅？有什麼話，你可直接同梁叔說，梁叔可不似你父親那樣的老古板，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梁叔都是十分理解的，只要梁叔能夠幫的上忙，定不會推諉。」
聽見梁優的話，姜成這才注意到臉色不善的兒子。
當即，他就擺著臉色，訓斥著這個差點露餡的兒子：「不就是一大早多訓了你兩句，你就敢跑到侯府來擺臉色，怎麼，等會兒看見小姐來了，你這臭小子是不是還敢衝到小姐面前告我這個當父親的一狀，說我對你管束太嚴厲了？」
姜威一聽父親的話，就知道父親是在給他搭台階，雖然此刻，他當真是在心裡恨毒了眼前笑眼眯眯的梁優，但看著父親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眼神，他到底還是咽下了心中的不甘與怨恨，故意配合著父親的話，裝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左右現在暖閣中又沒有外人，在梁叔和胡姨面前也不算丟人，梁叔，胡姨，你們來給我評評理，我都多大的人了，到現在還成日裡被我父親訓斥，有的時候就連說句話，我都要看他的臉色，如此憋屈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父親如果看不慣我，大可以將我攆出去，外面天大地大，我就不信，就沒有一方天地能收留我姜威的。」
姜成看著總算是有些腦子的兒子，在稍稍鬆了口氣的同時，故意露出震怒的姿態，揚起手就在姜威的後腦勺上重重的來了一巴掌。
「說你是個混不吝，你還真將自己當成是沒根沒底的混帳東西了是不是？你從小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性格跳脫，過去不服管教也就罷了，現在成家立室了，依舊是這幅不著調的樣子，你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冤家兒子。」
親眼見姜成動了手，梁優和胡姚娘趕緊紛紛站起來拉架。
只是梁優多少帶了點看好戲的姿態，胡姚娘是看著姜成長大的，是從心底里疼愛著這個孩子，看見他被親生父親打，上前就護著他，緊張的揉著他的後腦勺，也顧不上其他，開口訓斥著動手打人的姜成。
「姜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年輕時一樣，動不動就動手？阿威可是你的兒子，他的孩子都多大了，你怎麼還對他動手？要我說，就沒你這樣當爹的，一言不合就揍人，再說了，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侯府重地，容得你這般粗蠻無禮嗎？」
「金氏要比林沖聰明的多，她清楚林家人的本性，更比林沖了解林憲，她知道，在自己說出二皇子才是幕後主使的那一刻，她的生機就算是斷了，因為林憲為了保住二皇子，定然不會讓她苟活，更不會讓她這樣一個『人證』落在本王的手裡，所以，唯有一死，才是她的出路。」
「如今來看，世人多是羨慕世家宅院的榮華富貴，可卻不知，這高宅後院中多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惡犬，不知到了什麼時候，自己的親人也會變得面目可憎，半點也不熟識了。」
曲夜想到那個初戀自家王爺的林銀月，道：「銀月小姐先是在宮中得罪了皇后娘娘，跟著又在家中失去了母親的庇護，不知將來等待她的，會是怎樣的命運，不過，看在金氏的情面上，就算是不會讓她過上過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最起碼也不會太過薄待她吧。」
紀無川微微蹙眉，想到林銀月這些年總是跟在他身後喊著他『無川哥哥』，心底就不由煩躁了一陣。
「本王多次提醒她，與她之間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兄妹之情，只可惜她一意孤行，偏偏在情愛這一塊鑽了死理，雖說過去，她總是被繼後利用，來本王面前做一些愚蠢之事，但她到底並非真的害過本王。」
說到這裡，紀無川就交代曲夜，「最近叫我們的人注意一下林府，尤其是林銀月的動靜，本王雖然不想再見到她，但考慮到她如今的處境，在有些事上，能幫一二，就伸手幫一下吧。」
「是，屬下知道了。」
馬車繼續緩緩行走在京城大街上，聽著街道兩旁傳來的鼎沸人聲，紀無川就要車夫不著急回王府，而是直接調轉了馬車，直奔定北侯府。
此時的侯府中，依然是喪幡高掛，府中上下，無一人臉上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秦璃在一大早就又在前堂接待了不少前來弔唁的賓客，直到晌午到來，她才在紅錦的服侍下，去了菡萏院做了簡單的休息。
只是，還不等她歇上片刻，門口伺候的丫鬟就進來通報，說是沈家的三位管事一同來了。
侯府出了大事，以沈家與侯府之間的關係，的確是需要前來弔唁，何況現在秦璃還是沈家的少主，這三人更該鞍前馬後的追隨才是。
只是往日裡，三位管事除非重要事務，一般情況下甚少結伴前來，像今天這樣一同前來的情況，實在是少之又少。
秦璃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方便在菡萏院中接待三人。
於是就叫人將三人帶去了後院的暖閣中稍候，自己則是重新整理了一番衣裙後，喝了半碗提氣的參茶，才帶著貼身的兩個丫鬟去了暖閣。
此刻的暖閣中，三位管事之間流動著頗為怪異的氣氛。
姜成自從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是死在梁優的算計中時，就已然對此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礙於小姐的計劃，他怕是早就帶著兒子將梁優這隻笑面虎剝皮抽筋了。
如今，還能與他好端端的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真的已經算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忍耐力，甚至多次在袖子底下掐自己腿上的肉，提醒自己，切莫在此刻露出馬腳，讓梁優察覺到什麼，壞了小姐的安排。
姜成尚且能控制住自己，但他唯一的獨子到底還是年輕，在看見梁優的那一刻，一雙眼睛裡就迸射出明顯的狠厲與痛恨。
梁優還不知自己的計劃敗露，穿著一身低調圓領富貴長褂的他依舊是腆著一張逢人就笑的臉，在先後與姜成和另一名女管事胡姚娘打了招呼後，就十分熟絡的坐在暖閣中的寬背靠椅上，一邊品嘗著當季的新茶，一邊打量著侯府這座頗為精緻舒適的暖閣。
當精明的目光在轉到姜威身上時，敏銳的他立刻就察覺到姜威對他的敵意，在心口下意識一顫的同時，趕忙就露出了笑容，故意扯著嗓音問道。
「世侄，梁叔觀你這表情好似有些不太對？可是身體不爽利？還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麼，惹得你心情不悅？有什麼話，你可直接同梁叔說，梁叔可不似你父親那樣的老古板，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梁叔都是十分理解的，只要梁叔能夠幫的上忙，定不會推諉。」
聽見梁優的話，姜成這才注意到臉色不善的兒子。
當即，他就擺著臉色，訓斥著這個差點露餡的兒子：「不就是一大早多訓了你兩句，你就敢跑到侯府來擺臉色，怎麼，等會兒看見小姐來了，你這臭小子是不是還敢衝到小姐面前告我這個當父親的一狀，說我對你管束太嚴厲了？」
姜威一聽父親的話，就知道父親是在給他搭台階，雖然此刻，他當真是在心裡恨毒了眼前笑眼眯眯的梁優，但看著父親充滿了警告意味的眼神，他到底還是咽下了心中的不甘與怨恨，故意配合著父親的話，裝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左右現在暖閣中又沒有外人，在梁叔和胡姨面前也不算丟人，梁叔，胡姨，你們來給我評評理，我都多大的人了，到現在還成日裡被我父親訓斥，有的時候就連說句話，我都要看他的臉色，如此憋屈的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父親如果看不慣我，大可以將我攆出去，外面天大地大，我就不信，就沒有一方天地能收留我姜威的。」
姜成看著總算是有些腦子的兒子，在稍稍鬆了口氣的同時，故意露出震怒的姿態，揚起手就在姜威的後腦勺上重重的來了一巴掌。
「說你是個混不吝，你還真將自己當成是沒根沒底的混帳東西了是不是？你從小就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性格跳脫，過去不服管教也就罷了，現在成家立室了，依舊是這幅不著調的樣子，你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冤家兒子。」
親眼見姜成動了手，梁優和胡姚娘趕緊紛紛站起來拉架。
只是梁優多少帶了點看好戲的姿態，胡姚娘是看著姜成長大的，是從心底里疼愛著這個孩子，看見他被親生父親打，上前就護著他，緊張的揉著他的後腦勺，也顧不上其他，開口訓斥著動手打人的姜成。
「姜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年輕時一樣，動不動就動手？阿威可是你的兒子，他的孩子都多大了，你怎麼還對他動手？要我說，就沒你這樣當爹的，一言不合就揍人，再說了，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侯府重地，容得你這般粗蠻無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