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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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意的反應在霍明徵看來除了震驚,還有驚嚇。

  霍明徵解釋,「的確是不想你被欺負,不管怎麼說,我們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晚意眉眼低垂,暗暗鬆口氣。

  同時心頭划過絲酸澀,類似於失落的情緒。

  「我懂,霍律師,真的很謝謝你。」

  最後江晚意還是堅持沒有收下。

  跟霍明徵打了招呼,江晚意往回走,上了車後,與朱韻欣一同離開。

  霍明徵雙手插兜,燈光下照射的身影溫潤如玉,深邃的目光掃向旁側停著的豪車,抬腳走近。

  須臾,人站在后座車門邊。

  車窗落下,露出傅淮之一張冷硬立體的臉龐,幽深的眸子如同深潭深不可測。

  霍明徵一眼察覺他身上凜冽的壓迫感,勾唇問,「老傅,專門來找我?」

  「剛才沒聽錯的話,你是對江晚意表白?」傅淮之單刀直入,犀利的眸子盯著他。

  「顯然你聽錯了。」霍明徵眼皮挑起,插在兜里的雙手微曲,身形慵懶漫不經心。

  傅淮之反問,「是嗎?」

  霍明徵說了句當然,與他目光對視。

  四目對峙,仿若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溫潤的霍明徵雖不如傅淮之氣勢凜冽,氣場卻不分伯仲。

  傅淮之收回視線,沉聲告誡,「我這人,尊重朋友,自然也不希望被背叛。」

  霍明徵聽出他警告的意思,唇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你這是開始認真了?以前我可知道,你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認真。」

  傅淮之沒有直接回答這個話。

  在他看來,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利益。

  女人在權勢利益面前,分文不值。

  「這是我的事,我的東西,不希望被人惦記。」傅淮之收回目光注視前方,車窗上升,隔絕了霍明徵的視線。

  隨後,黑色豪車緩緩駛離,逐漸消失在黑夜中。

  ……

  朱韻欣陪江晚意回來路上,一頓惋惜後就是安慰。

  後面她陪江晚意回到房間門口,拍拍胸脯,「以後我就是你朋友了,晚意姐不嫌棄的話,以後有什麼不甘心就找我吐槽吧。」

  這種豪言壯語,江晚意都被逗笑了,「好。」

  有了朱韻欣陪著,一路回來江晚意心情也輕鬆許多。

  後面朱韻欣離開。

  她住在樓下一層的房間。

  江晚意洗漱完躺下,看到微信聊天頁面,最上邊是霍明徵的,猶豫之下還是清空了聊天。

  她想,以後他們之間會越來越疏遠了。

  這樣也好,也就沒了任何念想了。

  接下來的宣傳活動時間,幾乎兩天一站,像是趕場子一樣。

  十天後,一行人抵達夏城。

  這是拍攝地點,也是著重宣傳的城市之一。

  這段時間,江晚意沒見過傅淮之,偶爾會在電視上看到關於他的個人採訪,問的都是他的經商管理之道。

  江晚意興致淡淡,她對生意一竅不通。

  不然當年就不會進娛樂圈,而是進入江氏學習管理。

  不然也不會導致江氏,最終被傅以銘算計,吞併。

  想起這些,江晚意依然心臟抽抽,堵得難受。

  好久沒和爸爸打過電話了。

  江晚意撥過去,響了很久那頭才接起來,傳來父親沙啞的聲音,「晚晚,今天怎麼想起來給爸爸打電話了啊?在外面那麼累,有沒有按時吃飯?」

  江晚意內疚,「都有的,爸爸不用擔心我,爸爸,你聲音怎麼了?不舒服嗎?」

  將近快半個月沒和家裡聯繫,江晚意聲音里掩蓋不住的擔憂和不安。

  江父語氣輕鬆的說沒事,只是一點小感冒而已。

  江晚意不疑有他,又叮囑了下,「你要多注意身體,尤其最近天氣有點涼,最容易受寒了。」

  江父笑呵呵配合應下,寵愛問:「你還要多久能回來?我到時候讓萍姐給燉點湯你補補。」


  聽爸爸這麼說,江晚意就狠狠期待住了。

  剛好拿到未來幾天的行程表,她如實說,「再過三天就能回去江城了,最後一個宣傳地點就在江城,等工作一結束,我就回家。」

  江父開心的忙答應下來,隔著話筒,江晚意都能感覺到的興奮。

  掛了電話。

  江晚意心情也沒了先前的沉重。

  尤其最近沒有傅淮之的折磨,仿佛找回了當初的自己,本質上雖然有所不同。

  卻也在努力、忙碌。

  隔了會,朱韻欣發消息來。

  「晚意姐,看新聞了嗎?翻譯女王和范曄在國外結婚了。」

  又是叮的一聲微信提醒。

  後面是一張新聞圖片,圖片裡,周純穿著潔白的婚紗,簡約又明艷,與范曄一身白色西裝結婚禮服站在一起拍的照。

  周純笑容明媚,無名指上的鑽石婚戒三十克拉,能閃瞎眼。

  江晚意感到奇怪,周純竟然真的會和范曄結婚。

  難道放得下傅淮之?

  那傅淮之放下了麼?

  出於和周純的多次交涉,江晚意也不能免俗的想了很多,後面揣測最多的是傅淮之的心情。

  可千萬別來折磨她!

  ……

  事實上,她多慮了。

  接下來三天,傅淮之都沒出現,安靜的像是死去的前任。

  當然。

  江晚意也只是在心底暗暗這麼想而已,不敢把情緒浮於表面。

  免得太開心了,上天收走她的得意。

  ……

  第四天,最後一站。

  江城。

  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地方,感受是不一樣的。

  下午一點宣傳完,江晚意第一時間回去江家。

  江父提前得知江晚意回來,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全是江晚意愛吃的。

  一進門,江父嚴肅的臉上浮起滿滿開心的笑意,「晚晚可算回來了,快洗個手,飯剛做好。」

  江晚意就這樣被領回家,強行被推去洗了個手,最後坐在了餐桌前。

  江母就坐在她對面,對她左瞧瞧右看看,「最近沒好好保養皮膚?都變黃了,也瘦了,這可不行,男人都喜歡白嫩能掐出水的皮膚。」

  江晚意歡喜的心情,忽然重重往下墜。

  從小到大,母親都這麼苛刻。

  她從小就被培養,從坐姿到體型,禮儀、包括表情管理等等,都要盡善盡美。

  十六歲那年,她開始叛逆。

  性格也變得恣意張揚,母親很是不滿,好在有父親的寵愛,江家的家世作為底氣。

  以至於後面的幾年,才沒有被嚴格要求。

  她被這種苛刻的要求支配地活著十幾年,終於做了幾年真正的自己。

  卻也隨著父親被指控商業犯罪,江家破產而結束。

  「晚晚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讓她好好吃口飯,別說這說那,再說晚晚是人,是你女兒,她又不是取悅男人的物件。」江父板著臉,衝著江母好一頓不滿。

  以往,江母看在他事業有成的份上,還算言聽計從,夫唱婦隨。

  如今江家破產,江父回來三個來月遲遲沒有發展,她早就看不慣了。

  「現在我們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靠女兒掙回來?你心疼她,那你倒是努力,重振江家啊,不然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這樣過好日子?」

  經過一頓訓斥,江父臉色難堪,氣勢有所減弱,「那也不該這麼苛刻要求她,她又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

  這句話換來的是江母的一陣冷笑嘲諷,「當年要不是因為我,晚晚能成為今天的大明星?能長得這麼美艷動人,像高傲的玫瑰?」

  江父心中有愧,無言以對。

  儘管心裡有氣,卻也只能強忍。

  江晚意不忍父親被為難,像條狗一樣被母親呵斥,她不耐煩皺著眉,「好了,別說了,吃飯吧!我之後好好保養皮膚就是,小事而已。」


  江母總算滿意,想起什麼來,說:「我剛充了五十萬到美容卡里,回頭你去就用我的。」

  「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尤其是吃你青春飯的女人。」

  聽到五十萬這裡,江父眸子都瞪大了,無比震驚。

  江晚意也驚了一下,但不想他們兩人爭吵,連忙拍拍父親的手臂。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去的。」

  多說無益。

  母親這輩子奢侈愛美慣了,與其要求她改,不如更努力一點,多賺一點。

  雖然想到那些債務,她感到窒息。

  仿佛無形中被一座大山壓著,時常壓得她喘不上氣。

  一頓飯,只有江母吃的津津有味。

  江晚意沒什麼胃口,但也喝了兩碗湯,吃了幾口菜。

  吃完飯,江母又讓司機送去跟太太們逛街。

  書房裡。

  江父的手無力的拍了拍金絲紅楠木座椅把手,垂頭嘆氣,「現在那些人,個個不敢跟我合作,不然我也不用讓你受這份苦,是爸爸無用……咳咳……」

  說到激動處,江父劇烈咳嗽了幾聲。

  這次回來,江晚意發現父親更憔悴了許多,與從前沉穩儒雅的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爸,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聲音都啞了。」江晚意上去給他貼心掃背,滿臉都是擔憂。

  江父擺擺手,搖頭,「沒什麼,前陣子感冒嗓子發言,已經好多了。」

  「吃藥了嗎?」江晚意問,她居然都不知道。

  江父說,「吃過了,是我讓萍姐不告訴你,免得你擔心的,現在回來就好,晚晚,不如搬回來住吧?」

  江父滿眼殷切,期待又渴望。

  他們父女之間,已經很久沒一起好好聊聊天,說說話了。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從前的江晚意最喜歡粘著江父,時常撒撒嬌。

  這樣的日子,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江晚意鼻頭一酸,忍著眼淚強撐著平靜地說,「公司隨時有各種工作安排,我在外面住也能方便一些。」

  「可是看你現在都瘦了,回來家裡,爸爸也能照顧你。」江父還想繼續勸她。

  可江晚意堅持,他也就放棄了。

  「那好吧,你什麼時候有空就回來,多回來吃吃飯。」江父雜亂的眉宇間暗藏心事。

  江晚意沒有察覺,把頭靠在他肩頭,鼻子酸溜溜的說,「爸爸,有你真好,為了你,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

  江父欣慰地笑笑,拍拍她手臂,神色變得寵愛晦暗。

  ……

  從江家離開,已經是晚上八點。

  回到淺水灣別墅洗漱完,就是晚上十點了。

  忽然,手機發來一條扣款簡訊。

  銀行卡被刷了足足三百萬,餘額僅剩寥寥無幾,連這期貸款都還不起的三十萬。

  江晚意感覺天都塌了,想到什麼,準備給江母打去電話。

  江母的電話卻更快地打了進來。

  一接聽,那頭就響起母親著急快哭了的聲音,「晚晚,你快拿錢來給媽媽,這群人要打我,我,我好怕……」

  接著,便響起棒棍敲擊的聲音,還有幾道男人恐嚇威脅聲,嚇得江母嗷嗷慘叫。

  江晚意一顆心提起來,拿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顫抖,「住手!我媽媽還欠你們多少錢?」

  「三千萬!」

  「三千萬?」江晚意聽到這個數額,眼淚刷的掉下來,忍不住哭著問,「媽,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你怎麼就輸了那麼多!」

  江母嚎哭,「我不知道啊,就是她們,她們帶我來玩的,我也沒想到玩這麼大,晚晚,你快來救我,他們不讓我走。」

  「媽,這可是三千萬!你讓我現在去哪找三千萬啊!」江晚意恨鐵不成鋼,又氣又怕,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眼淚掉的如同雨點,滴落在床單上。

  心臟狠狠揪著,幾乎要窒息。

  那頭男人惡狠狠威脅:「明天十二點之前,看不到三千萬,就來收屍吧!」


  江晚意眼淚不斷往下掉,「時間這麼急促,我籌不到那麼快!」

  那頭獰笑,「怕什麼,你可是大明星江晚意,區區三千萬而已。地址我發你,記住,明天十二點。」

  那頭不容商量,果斷掛了電話。

  很快,發來一個地址。

  江晚意知道那是過海對岸的一個賭場,像是有什麼堵住胸口,使勁錘了好幾下床單,都無法紓解心頭的憤恨和無奈。

  她寧可死了!

  也不要一直還債,一直還債!

  過了會。

  江晚意哭完發泄完,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無奈之下,給華姐打去電話。

  大半夜的,江晚意一句話就讓華姐精神了。

  「晚晚,這可是三千萬啊,這麼短時間內,我上哪給你湊。」

  「真不是我不幫你,晚晚,你還不如直接去找那人,你現在和他那關係,他肯定能幫你。」

  江晚意也知道,短時間內湊三千萬,的確太強人所難了。

  她就是想試一試,不想麻煩傅淮之。

  如今,卻不得不找他了。

  思前想後,江晚意終於鼓起勇氣撥出傅淮之的電話,只是響了幾聲就被接通。

  「誰啊?」

  清脆的女聲透著些許可愛傳過來。

  江晚意愣住幾秒,還以為打錯電話了,特地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去電名稱。

  是傅淮之的,沒錯。

  女人的聲音又溫柔響起,「餵?要找淮之哥嗎?他現在在洗澡,有什麼我替你轉告他。」

  江晚意聽到洗澡兩個字,心頭猝不及防狠狠揪了下,有種抓姦在床的的難堪感,急忙掛了電話。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毫無預兆地滾了面頰。

  仿佛天塌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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