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景州希希」他和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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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鐘前。

  權宴駕駛車輛抵達會展廳街道。

  男人停了車,提著裝有桂花糕和奶茶的紙袋往廳內走。進了入口,他一面走向中央展覽道,一面左右張望尋找盛夏。

  今天人實在太多了。

  還很嘈雜。

  他走了好幾分鐘都沒見到她,就在他打算拿出手機撥個電話的時候,就聽見劇烈的槍聲。

  一瞬間,會廳混亂猶如海嘯過境。

  行兇的幾個白人裹著頭巾,舉著槍站在中央櫥櫃前,瘋狂掃射這些玻璃櫥櫃。有賓客撞到了槍口上受了重傷,鮮血滿地。

  好在他剛進來,離入口不遠。

  就在權宴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視線里捕捉到了盛夏的身影。女人正往南側的方向跑,別人都是求生往門口跑,就她往反方向跑。

  順著她跑的方向看——

  果不其然,權景州在那。

  權宴猶豫了兩秒鐘,目光緊盯著混亂人群中的盛夏。他緊握了一下拳頭,推開面前嘈亂的人群,邁開大步沖了進去。

  持槍歹徒擊倒了大理石雕像。

  石像破裂倒塌,轟鳴聲隨著地面的震動一同襲來,還沒等權宴跑過去,就聽見「轟——」地一聲巨響,雕像塌方猛地砸落,視野瞬間被濃烈的灰塵遮掩。

  權景州被吞沒進灰塵中。

  人群里,盛夏衝進了廢墟中,消失在槍林彈雨里。

  「希希!」

  權宴瞳孔緊縮。

  就在他分神這刻,一枚金屬流彈在他面前呼嘯穿過,男人敏銳側身躲避,子彈射來的太突然還是被刮傷了臉。

  緊接著——

  中央的玻璃櫥櫃爆破,無數玻璃碎片向四周迸發,權宴側身抬起胳膊遮擋。餘光的縫隙里,他掃到了歹徒方巾底下的臉。

  「不許動!」

  「放下槍械,原地蹲下!」

  入口跑進來兩列有序的武警,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控制了混亂的局面,將五名行兇歹徒制服。

  現場受傷的人員陸續被醫護抬了出去。

  權宴放下手臂,抬腳跨過地上堆積的玻璃碎片走去南側。穿過醫護人員聚集處,他看見了盛夏,並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女人怔愣。

  本能抬頭往後看。

  她身上滿是灰塵,臉也髒兮兮。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神情恍惚,隱隱能感覺到她在發抖。

  「希希你沒事

  吧?」

  「景州受傷了……」

  她眼眶微微紅,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聽到醫護的聲響,她沒再說什麼,連忙轉身跟著隊伍一塊兒離開了展廳。

  權宴落空的手掌懸在空中半晌。

  直到有醫生過來詢問:「先生,您受傷了,跟我們去包紮一下吧?」

  他回過神,點頭『嗯』地回應了醫生。

  -

  公立醫院。

  盛夏站在床尾憂心忡忡,眼睛巴巴地望著床上的人。

  醫生檢查完,她便走上前詢問:「請問他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

  「雕像倒塌受到劇烈衝擊,暈倒是正常反應,很快就會醒。外傷也不嚴重,一日三次擦藥膏過幾天就痊癒了。」

  盛夏鬆了口氣。

  她偏頭看向病床上靜躺著的權景州,也不知道是他幸運還是倒霉。

  倒霉的是,明明去榕城出差了,偏偏又來了倫敦還遇上行兇歹徒持槍傷人事件。幸運的是,站在大理石雕像正下方,石像坍塌砸偏了,他只受了點小傷。

  在看到石像坍塌的那刻,盛夏真以為他會出事。

  死亡。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感受他會死亡的事實。🍧♣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從她來到倫敦那天起,在她眼裡,權景州是個不會受傷的人。他擁有絕對的權利,他很厲害,仿佛什麼事在他面前都不算事,都能雲淡風輕地解決。


  同樣,她也從沒想過他會死。

  盛夏無聲注視著男人的臉,定定地看著他的五官。暈倒的他沒了任何攻擊性,在病房的環境襯托下顯露病態,看起來真的有那麼幾分脆弱。

  他會死。

  不是天神。

  他是有血有肉的人,遇上意外和災難也會死亡。

  -

  走廊上。

  盛夏握著門把將房門關上。

  她靠在門邊的牆壁上,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舒了出來。

  逐漸平靜下來。

  這時,盛夏忽然想起在會展廳看見了權宴。當時歹徒已經被制服,他走到她這邊,他的下顎處有血漬,受傷了。

  盛夏喊住前方路過的護士,「請問藝術館送來的

  傷患都在這層樓的病房嗎?」

  「是的小姐。」

  「謝謝!」

  盛夏往其他病房走去。

  找權宴倒是沒費什麼時間,他就在隔壁病房,盛夏敲門進去就看見他坐在床邊,護士正給他上藥。

  權宴第一時間看到了她,他沖她笑道:「希希。」

  「你怎麼樣了?」

  「不礙事,一點點小傷,碎玻璃劃的。」

  他脖子有些小傷口,很細,像是迸射出來的玻璃劃傷的口子,但是下顎那處刮傷,看見了血肉,沒他說的那麼輕鬆。

  上藥的護士也沒拆穿他。

  擦了藥用紗布包紮好之後,說:「脖子和胳膊上的刮傷可以自己在家裡上藥,下顎的傷必須來醫院消毒再換藥,三天來一次。」

  護士拿著裝藥的盤子離開了病房。

  人走後,盛夏盯著他包著紗布的地方看了數秒鐘,看得權宴有點不自然。他用手擋了一下不讓她看,轉移話題道:「希希,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人還沒醒,醫生說沒事,只受了些擦傷。」她又看了眼紗布,「我當時給你打電話想讓你趕緊出去,你手機是擺設嗎?一直打不通。」

  他凝著她蹙起的眉眼片刻。

  權宴伸手拂了拂她肩膀衣服上的灰塵,「去洗個臉希希,身上都是灰,頭髮都翹起來了。」

  聞言,女人本能抬手摸了一下頭髮。

  果然一手灰。

  她偏頭看了一圈,找到洗手間的位置,邁開腳往那邊去了。

  女人走後,權宴將視線從她離開的方向收回來,隨後抬眸看向病房門口。房門上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窗口,他知道門外有人。

  那人在門外待了半分鐘。

  就像他在京城醒來的那天,跟希希在房間裡聊天說話,門外也有人停駐。

  就是他親愛的哥哥,權景州。

  權宴低頭垂眸。

  男人揚唇無聲輕笑。

  八年的時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權景州也變了。若是曾經,他會直接開門進來,拉走希希的同時給他兩個死法。

  八年了——

  權宴抬眸再次看向無人的房門口,眸底陰翳。

  他的哥哥終於會害怕了。

  彼時。

  隔壁病房。

  >  夏風剛來沒多久,向醫生了解了權景州的情況後推門進了房間。他在茶几前倒了杯水,擺在男人手邊。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進門就覺得屋子裡氣壓低,權景州面色冷峻。

  夏風試探地開口:「先生,醫生說您身體沒有大礙,少部分擦傷定時擦藥就會痊癒。」

  不知哪個詞挑中了他的情緒,權景州眉心蹙起。

  他垂眸瞥了眼那隻戴著鉑金戒指的左手,手背上有幾個細小的口子,是被玻璃刺傷的。

  同樣是在展覽廳里。

  權宴怎麼就能受重傷裹紗布,他擦擦藥就能痊癒?

  如果他傷得重一些,盛夏此刻是不是就在他跟前,幫他上藥?


  想到這,權景州破天荒抬頭問夏風:「能不能改病例?」

  夏風:「……」

  問完這句話,權景州眸色更沉了。沒等夏風回答,他又說:「你去備車,回莊園。」

  「……」夏風還在愣神。

  因為先生從來沒做過離譜的事,比方說改病例。

  很新鮮。

  也很吃驚。

  過了好幾秒鐘,夏風才回過神,「好的先生,我馬上去開車。」

  -

  盛夏簡單洗了把臉,理了理身上的灰塵。

  她與權宴一道從病房離開,到走廊上時瞥見隔壁病房的門是開著的,權景州已經走了。

  注意到她的神色,權宴沉默不語。直到她收回視線,他才開口說:「希希,你準備去哪?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叫了車。」

  「希希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還是說你擔心哥又會對我動手?」

  兩人先後進了電梯。

  盛夏又收到了同事的簡訊,她看完信息才回復他的話:「不是跟你客氣。展覽館損失慘重,我得過去看一下,完成我的工作。」

  「你跟我一塊兒過去,到時候我忙著工作忽略你,把你晾在一邊你心裡不舒服,我也過意不去。所以你回家好好養傷,有空再約飯。」

  權宴接話,笑著打趣道:「以前你和哥去公園,你跟一群小孩子玩風箏玩得起勁兒,把他晾在邊上一個下午,也沒見你過意不去呀。」

  盛夏正在回復同事的簡訊。

  她聽到了他的話,女人忙著敲字,脫口而出:「他和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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