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屍體在說話！
在少女們離開沃爾夫岡莊園回去的馬車上。✌🎁 ❻９Ŝ卄𝓾᙭.cØм 👍💲
遠離了莊園，芭芭拉和瑪格達同時盯著帕米拉看，似乎是想從這個閨蜜的臉上直接讀出那【收藏家】到底是什麼人。
「回去以後……」沉默持續了好幾分鐘，帕米拉才對兩位閨蜜開口說道：「麻煩你們幫我收拾行李。」
芭芭拉的眼神一下子凝重起來，她下意識的抱緊了帕米拉的手臂，緊張的問道：
「你要先回聯邦嗎？這麼不安全？」
帕米拉勉強對芭芭拉扯了扯嘴角。
一旁的瑪格達忽然說道：「帕米拉不是要回聯邦，而是要離我們遠一點，以免沃爾夫岡莊園的問題出現在韋恩莊園，對吧？」
被瑪格達一口叫破心裡的顧忌，帕米拉的臉上露出了一些抱歉的表情，芭芭拉見狀就知道瑪格達說對了，帕米拉這是不想牽聯朋友們。
她張了張嘴，本想生氣的對帕米拉說「有難同當」之類的話，但她先回想起了葉赫把帕米拉和詹姆斯從小花園撿回來時，兩人癱軟的動彈不得，還頭痛的渾身顫抖的模樣。
要不是葉赫及時趕了過來……光是出現在沃爾夫岡莊園的那個北海惡魔，就可能讓這幾人喪命……
芭芭拉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不怕危險，但她更擔心自己成為帕米拉的拖累。
所以她沉默了下來，說不出拒絕帕米拉離開的話語。
把兩人的沉默看在眼裡的瑪格達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對帕米拉問道：「帕米拉，【收藏家】到底是什麼人，他有多危險？」
帕米拉抬頭看了瑪格達一眼，對戰鬥力還不如自己的瑪格達保持了沉默。
芭芭拉卻開口回答了瑪格達的問題：
「【收藏家】是聯邦那邊的特級犯罪者，幾個月前聯邦才剛剛抓到他，現在看來，是有一些與艾什麗家族不對付的聯邦高層把他給放了過來，讓他來刺殺帕米拉。」
「他是魔物使嗎？還是寄魔者？如果他那麼危險，為什么正神教會不出手，而是聯邦那邊抓捕了他？」
瑪格達繼續向芭芭拉詢問更多有關【收藏家】的信息，她準備一回頭就把這些消息告訴葉赫。
這兩個少女同伴剛從聯邦那邊回來不久，還不知道在賽達威爾這裡是葉赫說了算。
不管那【收藏家】有多危險，多強大，總不能比得上【舊神】或者【死亡巨龍】之類的存在吧？
「不……」芭芭拉對瑪格達露出了一個非常苦澀的笑容，這還是瑪格達第一次在芭芭拉的臉上看到這麼警惕的表情：
「【收藏家】最可怕的是……他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
瑪格達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沒聽懂芭芭拉對【收藏家】的警惕。
「還記得我說過的，有一個富商收購併解凍了第一顆北海惡魔的卵，導致了這個怪物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上嗎？」
帕米拉終於也開口了。
她認真的看著瑪格達，向這個正在為自己想辦法解憂的少女說道：
「【收藏家】……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富商的後代。
他們家族很有錢，但極其低調，在數百年的時間裡，他們家族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種類似北海惡魔之卵的危險物。
而【收藏家】，他似乎找到了利用這些危險物去達成自己的目的的辦法，並且絕不會在意他釋放的危險物會不會造成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地區的毀滅。」
聽完了帕米拉的陳述，瑪格達也沉默了下來，似乎體會到了【收藏家】這種攜帶各種危險物的犯罪者，為整個世界帶來的巨大的威脅。
不過瑪格達的腦海里忽然靈光一動，她把【收藏家】和葉赫進行了一下對比。
……好吧，和葉赫比起來，【收藏家】仍然啥也不是。
論危險物……就算是北海惡魔之卵，怎麼也比不上葉赫那種可以覆蓋一座城市的可怕炸彈。
論對世界的危險性……【收藏家】曾經還是階下囚呢，但葉赫現在不僅是正神教會的神父，正神的神眷者，而且還和帝國高層關係曖昧，連皇位的有力競爭者之一的卡特琳娜殿下都在追求他。
論個人實力……那就更不用說了。
想清楚了這一層，雖然瑪格達不知道有一句東方俗語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但她還是立刻放鬆了下來，對帕米拉微笑道：
「你應該也沒辦法立刻返回聯邦吧？」
帕米拉臉色尷尬的點了點頭，如果愛德華說的是真的，【收藏家】已經來到了賽達威爾並且盯上了自己，那麼在抓住【收藏家】之前，她返回聯邦的蒸汽火車之旅將會非常危險。
不過她又好奇的望著瑪格達，因為帕米拉注意到了瑪格達的「胸有成竹」的笑容。
「沒事的，我們先陪你回去收拾行李，然後我們送你去大陸酒店入住吧。」
瑪格達說出了她的建議，還對立刻皺起眉頭的帕米拉笑道：
「別擔心，不管【收藏家】有多危險，葉赫神父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別的他不會管，但各種災難，毀滅，殺害……在賽達威爾，這些由葉赫說了算！」
……
「你確定是【收藏家】來了？你確定他的目標是那個艾什麗家族的人？」
詹姆斯與愛德華一起坐在了回克萊因場的馬車上，他正在對自己的這個堂兄連連確認追問。
「呵呵，詹姆斯你幹嘛那麼緊張，就算【收藏家】的目標是那個小丫頭，對我們家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愛德華的回答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了，詹姆斯一刻也沒有鬆開緊皺的眉頭，因為如果【收藏家】的目的僅僅是要帕米拉的命，愛德華何必出現在這裡呢？
從這個堂兄跟自己要了警探身份的這個「私人請求」開始，詹姆斯就察覺到了許多不妙的氣息。
今天愛德華在沃爾夫岡莊園裡現身，還出手救了那些警探，沒有讓孵化的北海惡魔吞噬他們變得更強。
這個行為本身就充滿了某種愛德華正在阻止【收藏家】行動的意味。
阻止【收藏家】行動，相當於間接救下帕米拉，如果是身為克萊因場總探長的詹姆斯自己來這麼做的話還情有可原，為了避免國際糾紛嘛。
但愛德華卻怎麼也沒有這種需求，他不幫著【收藏家】幹掉帕米拉，詹姆斯就謝天謝地了。
「愛德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實在不能理解的詹姆斯只能直接對愛德華開口問道。
「目的……」
愛德華把頭扭向了馬車窗外，眼神里略微閃爍過了一絲傷感。
來自於某個女人臨死前的祈求，又一次在愛德華的耳畔響起：
「求求你……阻止他……救救她……」
啊……我在做了……
「我沒有什麼目的呀！」
回過頭來的愛德華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嬉皮笑臉的對詹姆斯說道：
「我現在不是克萊因場的警探嗎？救救同事，救救外國友人，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詹姆斯差點被愛德華的這個回答氣笑了，他還想繼續追問愛德華，馬車剛好駛進了城裡，愛德華直接開啟車門跳了出去。
「放鬆，我現在是好人……」
他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了詹姆斯的耳朵里，等詹姆斯靠近車門往外邊看去，他已經看不到愛德華的身影了。
踏入巷子裡的愛德華抬頭望了一眼遠去的馬車，有些話他覺得沒必要對詹姆斯說，所以他沒說。
在他眼裡，詹姆斯好不容易才和娜塔莉亞重新在一起，至少在娜塔莉亞懷孕之前，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讓詹姆斯知道太多。
至於自己嘛……
愛德華轉身向巷子深處走去，他從衣兜里掏出了香菸和火柴，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然後重重的抽了一口。
望著逐漸消散在賽達威爾秋天的陰冷空氣中的煙霧，愛德華的臉上露出了一些自嘲的微笑。
沒想到遵從了家族意志，決心當個黑幫老大的自己，居然也有想做個好人的一天。
「我可以不問你原因，但你需要告訴我，【收藏家】在哪裡。」
在愛德華剛剛走到一個巷子拐角時，背靠在拐角後等他的葉赫忽然開口對他問道。
愛德華被這位神出鬼沒的神父嚇得一愣，然後咧嘴對葉赫笑了起來。
「啊，早知道賽達威爾有您在，我好像可以不跑過來呢。」
葉赫瞥了愛德華一眼，這個男人的身體裡與詹姆斯有著相同的魔物核心分布，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是彭格列家族的人。
其實葉赫也有點好奇，詹姆斯也就罷了，他已經「上岸洗白」，但愛德華這個正經黑幫為什麼會保護帕米拉的安全。
不過原因可以有很多，葉赫懶得去了解這些不重要的信息。
他現在只想和愛德華通通氣，把大概率已經來到了賽達威爾的【收藏家】給揪出來，看看這個特級犯罪者到底有什麼能耐。
見葉赫不理會自己的奉承，也不搭話，愛德華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煙，這才對葉赫交待道：
「【收藏家】是普通人，如果他是魔物使或者寄魔者或許還有辦法追蹤，但賽達威爾這麼大，我想誰也沒辦法在這麼大的城市裡，鎖定一個普通的中年男性吧？」
克莉絲汀可不知道【收藏家】是普通人，所以葉赫現在才知道這個棘手的消息。
但葉赫略微沉默了一下，忽然又對愛德華露出了一個笑容：
「巧了，我還真有辦法！」
愛德華愣住了，遞到嘴邊的香菸他都顧不得再抽，他隨手把菸蒂拋下，驚訝的對葉赫問道：
「你有辦法？抱歉，我的目標也是幹掉【收藏家】，如果您真的有辦法找到他，我可以幫忙。」
「呵呵，跟我來吧。」
葉赫示意愛德華跟他走，兩人便一前一後的朝賽達威爾城裡走去。
兩人在離開了巷子以後就坐上了一輛馬車，跨過了大半個賽達威爾以後，葉赫把愛德華帶到了城裡的一處了無人煙的城區里。
繼續向前馬車夫都會為難，所以葉赫從這裡下車，帶著愛德華繼續深入，再走了幾分鐘，他們來到了一座廢棄的教堂門口。
這裡正是那座廢棄的月之輝教會的教堂，只不過看上去門已經被修繕好了，不過也僅此而已。
在兩人靠近這座教堂大門時，大門提前打開，一個看上去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從門內露出了身影，並立刻對葉赫欣喜的叫道：
「大人！」
「進去說。」
葉赫對阿蘭戴爾微笑了一下，然後示意臉色正變得非常古怪的愛德華繼續跟自己進去。
愛德華已經懵了，這是什麼情況？為什么正神教會的神父會帶他來找一個邪教徒？
在阿蘭戴爾現身之前，愛德華就感受到了這間廢棄教堂里充滿了某種令他作嘔難受的邪惡氣息，阿蘭戴爾雖然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但愛德華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邪教徒身份。
所以愛德華的腦袋已經混亂了，偏偏他還看出了這間教堂是月之輝教會的制式！
就算是廢棄了的教堂，正神教會憑什麼讓邪教徒占據這種地方？不對，別說邪教徒了，一般的魔物使占據這種地方活動也很不合適好吧！
跟葉赫走進教堂大門以後，邪惡的氣息越發濃郁，愛德華一眼就看到了被布置的和真正的月之輝教堂別無二致，但在教堂最前端的映月女神雕像的腦袋卻是粉碎，只剩光禿禿的脖子還在的場景。
哪怕自己並不是信徒，看到這一幕的愛德華仍然感覺有些窒息，月之輝教會可沒覆滅呢！映月女神也是正經的正神呢！
何等褻瀆！
他又看見神色平靜的葉赫，以及脫去了斗篷的阿蘭戴爾。
這個邪教徒在斗篷下面竟然還穿著月之輝教會的修女服，那是一套被裁剪過的，僅僅只能遮住一些重點部位，但又能讓人認出那是月之輝教會修女服的……修女服！
就是穿著這麼一套褻瀆至極的修女服的阿蘭戴爾，還親密的攬住了葉赫的手臂……
愛德華的表情突然平靜了下來，他已經不想再評價什麼了。
「大人！有什麼我能為您服務的嗎？」
阿蘭戴爾興奮的望著葉赫，僅僅只是攬住葉赫的手臂，她的身體就開始微微顫抖發燙，眼眶裡也開始濕潤了起來。
自從她對自己用了【奴隸】印記，死心塌地的跟了葉赫以後，她才知道什麼叫應有盡有！
這座教堂，自己喜歡的衣服化妝品等雜物，錢財，甚至包括葉赫隨口一句話就能為她收集來的數之不清的魔物材料，讓阿蘭戴爾不過才在這裡「褻瀆」了幾天，實力就獲得了飛躍一般的進步。
物質需求被滿足到過剩的阿蘭戴爾越發認為，自己追隨葉赫是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她相信自己哪怕被解除了【奴隸】印記，也仍然願意以奴隸的身份去侍奉葉赫。
這種「侍奉」也能讓阿蘭戴爾獲得無以倫比的精神滿足，所以阿蘭戴爾感覺自己幸福的快要……哦……已經「溢」出來了！
「我記得你說過有一種儀式，是可以探測一片區域內的所有【毀滅的徵兆】的吧？你現在可以進行它了。」
葉赫沒在乎愛德華的面無表情，只淡淡的對正在「溢」出的阿蘭戴爾這麼交待道。
「是！」
幸福又興奮的阿蘭戴爾立刻鬆開了葉赫的手臂，邁著有些腿軟的步伐走向了教堂前端，去準備儀式去了。
「【毀滅的徵兆】？哦！我懂了。」
愛德華總算還能想起自己是為了什麼才跟著葉赫來的，他也聽說過這種邪教徒儀式。
所謂【毀滅的徵兆】，就是某種會引發大規模危險或者大範圍毀滅的事物，比如蒸汽廠的巨型鍋爐，或者葉赫身上的各種序列武器。
邪教徒們在獲取不到信仰的邪神幫助，又需要進行毀滅活動時，就會發起這種儀式，尋找【毀滅的徵兆】並利用它們完成目的。
葉赫的想法很簡單，【收藏家】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他必然不會空手來賽達威爾執行刺殺任務。
像北海惡魔之卵這些危險物，他身上肯定帶了不少。
雖然葉赫也沒有辦法在賽達威爾的茫茫人海中，鎖定身為普通人的【收藏家】。
但他可以讓阿蘭戴爾舉行儀式，通過找到【收藏家】攜帶的危險物，鎖定【收藏家】的身份。
就算【收藏家】可以放棄他的這些「收藏」避開，葉赫也收容掉這些危險物，讓【收藏家】失去「犯罪能力」。
想通了這一點的愛德華先是向葉赫遞去了一個敬佩的眼神，敬佩這位神父居然這麼快就能想到這種巧妙的「間接」尋人的辦法。
但他的敬佩目光很快又有些維持不住，開始變得有些異樣。
辦法是個好辦法，但葉赫到底有多可怕，才會豢養有邪教徒手下，從而獲得使用這個辦法的能力？
愛德華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收藏家】……有葉赫那麼危險嗎？
他知道葉赫的一些事跡，知道這個男人很強，不能敵對，但他不知道葉赫不僅很強，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幸好我沒有和他敵對……
稍微了解了一些葉赫為人的愛德華，理所當然的開始慶幸了起來。
「大人！儀式已經準備好了！」
得益於葉赫給阿蘭戴爾準備的魔物材料非常完善，阿蘭戴爾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這個簡單的儀式給布置好了。
葉赫和愛德華一起靠近了阿蘭戴爾，他對阿蘭戴爾點點頭，阿蘭戴爾便跪在了一個大致的圓形儀式法陣，嘴裡低吟著褻瀆的邪教徒頌詞，啟動了儀式。
伴隨著她的誦唱，她身體裡的邪神之力也開始往她身前的儀式中蔓延。
一層污穢至極的黑灰色光芒，開始在整個儀式陣中充盈，放置在儀式陣里的魔物材料一件接一件的融化在了這層光芒中，很快就讓這層光芒變得閃爍起來。
再過了幾秒，這些光芒開始有星星點點飄飛而起，忽上忽上的在儀式陣上方飄動，不一會才穩定的懸浮在了半空中。
儀式似乎到此為止就完成了，阿蘭戴爾起身去一旁的桌子裡抽出了一張賽達威爾地圖，把它掉在了儀式陣的另一邊，然後回到了葉赫身前對葉赫解釋道：
「大人，這些光點就是【毀滅的徵兆】，它們就位於地圖所在的位置上！」
「做的不錯。」
葉赫對阿蘭戴爾微笑了一下，只是一句誇獎，就讓這個邪教徒又呼吸急促的開始滿溢。
不過葉赫和愛德華都沒有理會她，兩人一起看向了儀式陣後方的地圖，從他們這邊看過去剛好可以看清，懸浮在半空中這些光點究竟位於賽達威爾的哪些地方。
「這個是……」
愛德華立刻注意到了一顆最明亮的光點，他對賽達威爾的地圖不熟悉，所以只能指著這顆光點，用眼神向葉赫確認光點所處的位置在哪裡。
「是我。」
葉赫對愛德華微笑了一下，這顆最亮的光點毫不意外的就位於這間教堂的所在地，所以毫不意外的就是指的葉赫。
愛德華伸出去指著光點的手指顫抖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收回來摸了摸鼻子，然後他又指向了偏賽達威爾東北方的一個位置。
那裡有兩個湊在一起的光點，看上去也比較明亮，並且也只有這裡有兩個光點湊在一起的情況。
「這片區域……是居民區吧？難道【收藏家】就躲在這個位置？」
居民區規整的房屋構造愛德華還是看得懂的，【收藏家】在這種地方找個房子落腳也很正常。
但葉赫卻微笑著對愛德華回應道：
「那是我家。」
愛德華眼睛都瞪圓了。
您家裡有【毀滅的徵兆】，而且還是兩個？
阿特拉克姐妹嘛，兩個舊神，很正常。
葉赫沒有給愛德華解釋的必要，他的目光在地圖上搜尋，跳過了一間普通的餐廳，一間書店，一個應該是福萊特家所在的位置，這些是葉赫已知的「高手」所在區域。
然後是向帝國科研所和蒸汽廠這種位置，裡面的機械破壞力也不可小覷，會成為【毀滅的徵兆】很正常。
再跳過大陸酒店的科琳娜，以及南側的一個應該是鞭子幫首領「大先生」的住所以後，葉赫把目光鎖定在了不該出現有【毀滅的徵兆】的兩個光點位置上。
這兩個位置一個是賽達威爾大學圖書館，另一個赫然是……克萊因場！
賽達威爾大學圖書館距離這邊比較近，所以葉赫立刻就準備去這個地方，至於克萊因場那邊……
如果【收藏家】放置了什麼能成為【毀滅的徵兆】的危險物在那裡的話，葉赫也只能讓那邊的人們自求多福了。
哦，對了！
在帶著愛德華準備離開這裡前往圖書館時，葉赫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剛才他沒在沃爾夫岡莊園看見布魯斯和菲兒，這對小情侶沒來沃爾夫岡莊園，應該還在克萊因場。
有菲兒在那邊……自己晚點過去好像也不會有問題吧？
無論是菲兒的智慧，還是隱藏在這個小姑娘身後的奇特力量，都讓葉赫對菲兒信心十足！
……
葉赫對菲兒有信心，布魯斯也對菲兒有信心，但菲兒此時確實有些沒有信心。
因為在她和布魯斯面前，正坐著一個身體不斷抽搐鼓脹，隨時有可能暴起傷人的異常的屍體！
此時的克萊因場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偌大的克萊因場辦公大廳的上方穹頂已經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這個大洞就是這個異常存在隨手拍出來的，它進行了兩次攻擊，其中一次完成了這個大洞，另一次……倒在大廳角落裡一動不動的漢尼拔就是受害者。
沒有跟詹姆斯前往沃爾夫岡莊園的留守警探們，此時已經遠遠離開了辦公大廳，正躲在外面緊張的朝大廳里張望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菲兒和布魯斯都沒有搞明白，幾分鐘前，他們在布魯斯的辦公桌前坐的好好的，正輕鬆的聊著天，悄悄牽牽小手什麼的。
漢尼拔先生突然撞破好幾層牆壁衝進了大廳，他用自己的身體砸爛了一個警探的辦公桌，最後掉在了那個角落裡以後，就一直生死不明的躺在了那裡。
然後就是這個異常的屍體，他從漢尼拔撞開的大洞裡沖了出來。
這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內部正在發酵，已經有了「巨人觀」的屍體的存在，朝大廳里的所有人咆哮了一句話：
「78652乘於33等於多少！」
「2595516？」
菲兒可以發誓，她只是用只有自己和布魯斯能聽到的聲音，下意識的回答了這個傢伙的問題。
但這傢伙還是聽到了她的回答，立刻就沖了過來，隨手就把布魯斯的辦公桌掀飛到了天上，撞出了天花板上的那個大洞，然後還給自己找了張椅子，最後坐在了兩人面前。
他掀飛桌子的這一下已經把所有警探都嚇住了，菲兒的眼睛盯著對方，揮手讓所有人先離開，除了布魯斯和昏迷的漢尼拔以外，其他警探便紛紛離開了辦案大廳。
不管這具屍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它的力氣很明顯不是這裡的所有人能對抗的，加起來都不行。
他在坐在了菲兒身前以後，又開口詢問了菲兒好幾道數學題，隨著菲兒一次次秒答上來，他說話的聲音也越發的降低。
他的身體膨脹鼓動的頻率也在下降，似乎只要能正確答出他的問題，就能把他安撫住一般。
雖然他「長得」很可怕，力氣還強大的匪夷所思，但對菲兒的智慧充滿了信心的布魯斯並不著急，畢竟看上去菲兒已經把他給鎮住了。
只有菲兒本人知道，如果這傢伙問的數學題越來越複雜，自己需要計算時間的時候，說不定他就會不耐煩的暴起傷人。
一開始還只是六位數乘於兩位數的數學問題，剛剛菲兒答的問題已經變成了九位數乘於九位數，複雜的無以倫比，再往上提升，菲兒就真的扛不住不能秒答了。
「鮮紅玫瑰，白色絲巾，婦人的高跟鞋，下一句是什麼？！」
但在數學題之後，這個異常的屍體忽然問出了一道文學題？
忽然變化的問題讓布魯斯跟著一愣，但菲兒目光一閃，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就沖這具屍體回答道：
「金髮飄蕩，襯衫褶皺，少年的青春時光！」
見身旁的布魯斯有些發愣，菲兒偷偷對他解釋道：「這是聯邦那邊的一位詩人作的詩句，你沒學過很正常。」
這具屍體的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因為這首詩在聯邦那邊很有名，屬於是只要在聯邦那邊上過學的人就能回答出來的問題，譬如芭芭拉和帕米拉也肯定能答出來。
「唔……十個問題你已經答出來了！滿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了！【兩千年後的小姐】！」
在菲兒答出這個問題以後，這具屍體居然對菲兒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他對菲兒的稱呼非常奇特，竟然是【兩千年後的小姐】，聽的菲兒一愣一愣的。
「兩千年後的小姐？你是在說我？」
菲兒不假思索的就針對這個奇怪的稱呼對他反問，她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
「是的！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請繼續回答我的問題：那是邪惡的放縱吧？請問這句話里的放縱指的是什麼？」
這就是菲兒犯得錯誤，她應該先問對方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或者問對方如何能讓他安息或者消失的。
不過問題不大，這些文學題菲兒還是能回答出來，菲兒依然沒有一秒遲疑就直接說出了正確答案：
「放縱指的是詩人艾方索第一次親吻他的母親的這個行為，因為他因此終生未娶。」
「唔……」
渾身劇痛，這是漢尼拔恢復意識時的第一感受，他要不是擁有著特別強悍的體魄，早在那具屍體第一次襲擊他時他就被拍碎了！
「大偵探丘皮卡第三個女朋友喜歡叫他什麼愛稱？」
入耳的是那具屍體的聲音，漢尼拔驚愕的抬起頭，看向了正坐在布魯斯和菲兒面前的那具屍體。
就是這具剛剛送到他面前的屍體，忽然坐起身口吐人言的對他問了個數學問題，他愣了三秒鐘，就被對方一巴掌拍暈了過去。
牆上的大洞是被自己撞出來的吧？噢，看樣子只要能回答上他的問題，他就不會出手傷人？
看上去完好無損的布魯斯和菲兒，讓漢尼拔迅速理解了這具力大無窮的屍體的這個特性。
但漢尼拔又看到面對屍體的問題，菲兒的臉上一下子出現了遲疑的表情。
文學問題就文學問題吧？為什麼這具屍體剛好在第十個問題時，把有關高檔文學作品的問題切換到了《大偵探傳奇》這部小說上面啊？
菲兒真的沒看過《大偵探傳奇》，不然她還可以憑藉自己的超凡記憶力回答上這個問題。
可沒看過就是沒看過，她真的答不上來啊！
「額……「小皮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一秒，兩秒……對面的屍體已經開始瘋狂膨脹不耐煩了，布魯斯忽然插口回答了這個問題。
菲兒這才想起，這傢伙剛好最喜歡那本書了！
她狠狠的剜了布魯斯一眼，布魯斯連忙向菲兒尷尬的賠了個笑，但他們好歹回答上了這具屍體的問題。
「唔……十個問題你已經答出來了！滿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了！【魔女的孫子】！」
「哈？」
十個問題回答結束，但這具屍體對布魯斯的稱呼讓他完全愣住了。
布魯斯下意識就要反問對方，「魔女的孫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奶奶難道是魔女？
菲兒眼明手快的攔住了布魯斯的嘴巴，沖這具屍體問道：
「如何才能消滅你？」
布魯斯這才醒悟過來，是呀，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這具屍體。
他們一直在這裡回答對方的問題，總有一個問題是他們答不上來的，對方要是因此暴起傷人就遭了。
「你需要詢問【愚昧】一個【愚昧】無法回答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請繼續回答我的問題：丘皮卡最虛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愚昧】！原來這具屍體……或者說正在控制這具屍體問問題的存在叫做【愚昧】！
菲兒的眼睛亮了起來，知道怎麼解決對方就好辦了。
不過【愚昧】問的還是《大偵探傳奇》的問題，所以菲兒只能用目光催促布魯斯趕緊繼續回答問題。
等十個問題之後，她就可以用一個【愚昧】無法回答的問題消滅對方了！
但布魯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有些不方便在菲兒面前說出答案。
直到菲兒擰了一下布魯斯的手背，吃痛的布魯斯才自暴自棄的對【愚昧】大聲答道：
「是斯溫丁姐妹暴露了她們的魅魔身份，丘皮卡先生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滿足了她們，也讓他幾乎虛弱而死！」
菲兒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尖銳了起來，再次擰了一下布魯斯的手背，讓他疼的齜牙咧嘴，欲哭無淚。
怎麼回不回答這個問題自己都要被擰啊？
「《禽獸公爵》第五部的女主角是誰？」
【愚昧】問出了下一個問題，說明布魯斯答對了，但這個問題他又切換了一個作品，並且仍然是「艷史」類的小說，仍然處於菲兒的知識盲點。
「額……夜精靈……一族……」
布魯斯捂著手背回答了這個問題，無論是這個答案的離譜程度，還是他能答上這個問題的原因，都讓菲兒緊緊的盯住了布魯斯的側臉。
更糟糕的是，【愚昧】接連繼續問了七個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切換了一本同樣定位的小說。
布魯斯奇怪的閱讀量，讓他把這些問題全部都答了上來，因此菲兒也對布魯斯收起了所有表情，還挪動凳子坐遠了布魯斯一點。
她望著布魯斯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隻臭蟲，讓備受打擊的布魯斯面如死灰，身體都有些晃蕩了起來。
幸好【愚昧】即將問出第十個問題，按他的詢問規律，他將會切換問題的類型，布魯斯也終於不用再回答了。
「把一張臉用手術刀摘下來，最少需要割多少刀？」
從【愚昧】口中問出的問題，讓菲兒和布魯斯同時愣住了。
這是什麼問題？醫學類？生理解剖類？
兩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準確的說，就算是解剖學家，應該也沒有注意過摘下一張臉要割多少刀吧？
「十一刀……」
回答問題的是漢尼拔，他的答案讓【愚昧】還有布魯斯和菲兒同時看向了他。
為什麼漢尼拔先生能答得上這個問題？
同樣的疑惑同時出現在了布魯斯和菲兒心裡，兩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都非常不解。
「唔……十個問題你已經答出來了！滿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了！【半個收藏家】！」
更令兩人臉色精彩的是，漢尼拔竟然答對了，並且【愚昧】對他的稱呼也非常有趣，「半個收藏家」，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漢尼拔自己也愣住了，他自認自己的確有著某種非常特殊的「收藏癖」，但為什麼【愚昧】會說自己只是「半個」呢？
不過時不我待，他很快就反應了回來，對菲兒遞過去了一個眼神。
菲兒會意的對漢尼拔一點頭，然後立刻對【愚昧】問道：
「請問我該如何成為正神？」
布魯斯和漢尼拔同時愣了一下，然後一起對菲兒投去了一個「真聰明」的笑容。
凡人如何成為正神？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愚昧】能答得上來就奇怪了。
畢竟要是【愚昧】連凡人如何成神都知道，它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只會問答問題，連自己的弱點也能說出口的存在？
菲兒也驕傲的抬起了小臉，愉快的微笑著。
來呀，回答我吧，你要是能答得出這個問題，我不就有辦法成神啦？那我不是更不虧，哈哈哈哈哈！
就在三人都在為事件結束而放鬆的時候……
【愚昧】突然對菲兒回答道：
「您本就是兩千年後的正神，您本就「是」！無需「成」！」
(本章完)
遠離了莊園，芭芭拉和瑪格達同時盯著帕米拉看，似乎是想從這個閨蜜的臉上直接讀出那【收藏家】到底是什麼人。
「回去以後……」沉默持續了好幾分鐘，帕米拉才對兩位閨蜜開口說道：「麻煩你們幫我收拾行李。」
芭芭拉的眼神一下子凝重起來，她下意識的抱緊了帕米拉的手臂，緊張的問道：
「你要先回聯邦嗎？這麼不安全？」
帕米拉勉強對芭芭拉扯了扯嘴角。
一旁的瑪格達忽然說道：「帕米拉不是要回聯邦，而是要離我們遠一點，以免沃爾夫岡莊園的問題出現在韋恩莊園，對吧？」
被瑪格達一口叫破心裡的顧忌，帕米拉的臉上露出了一些抱歉的表情，芭芭拉見狀就知道瑪格達說對了，帕米拉這是不想牽聯朋友們。
她張了張嘴，本想生氣的對帕米拉說「有難同當」之類的話，但她先回想起了葉赫把帕米拉和詹姆斯從小花園撿回來時，兩人癱軟的動彈不得，還頭痛的渾身顫抖的模樣。
要不是葉赫及時趕了過來……光是出現在沃爾夫岡莊園的那個北海惡魔，就可能讓這幾人喪命……
芭芭拉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不怕危險，但她更擔心自己成為帕米拉的拖累。
所以她沉默了下來，說不出拒絕帕米拉離開的話語。
把兩人的沉默看在眼裡的瑪格達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對帕米拉問道：「帕米拉，【收藏家】到底是什麼人，他有多危險？」
帕米拉抬頭看了瑪格達一眼，對戰鬥力還不如自己的瑪格達保持了沉默。
芭芭拉卻開口回答了瑪格達的問題：
「【收藏家】是聯邦那邊的特級犯罪者，幾個月前聯邦才剛剛抓到他，現在看來，是有一些與艾什麗家族不對付的聯邦高層把他給放了過來，讓他來刺殺帕米拉。」
「他是魔物使嗎？還是寄魔者？如果他那麼危險，為什么正神教會不出手，而是聯邦那邊抓捕了他？」
瑪格達繼續向芭芭拉詢問更多有關【收藏家】的信息，她準備一回頭就把這些消息告訴葉赫。
這兩個少女同伴剛從聯邦那邊回來不久，還不知道在賽達威爾這裡是葉赫說了算。
不管那【收藏家】有多危險，多強大，總不能比得上【舊神】或者【死亡巨龍】之類的存在吧？
「不……」芭芭拉對瑪格達露出了一個非常苦澀的笑容，這還是瑪格達第一次在芭芭拉的臉上看到這麼警惕的表情：
「【收藏家】最可怕的是……他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
瑪格達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沒聽懂芭芭拉對【收藏家】的警惕。
「還記得我說過的，有一個富商收購併解凍了第一顆北海惡魔的卵，導致了這個怪物出現在我們的世界上嗎？」
帕米拉終於也開口了。
她認真的看著瑪格達，向這個正在為自己想辦法解憂的少女說道：
「【收藏家】……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富商的後代。
他們家族很有錢，但極其低調，在數百年的時間裡，他們家族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種類似北海惡魔之卵的危險物。
而【收藏家】，他似乎找到了利用這些危險物去達成自己的目的的辦法，並且絕不會在意他釋放的危險物會不會造成一個城市，甚至一個地區的毀滅。」
聽完了帕米拉的陳述，瑪格達也沉默了下來，似乎體會到了【收藏家】這種攜帶各種危險物的犯罪者，為整個世界帶來的巨大的威脅。
不過瑪格達的腦海里忽然靈光一動，她把【收藏家】和葉赫進行了一下對比。
……好吧，和葉赫比起來，【收藏家】仍然啥也不是。
論危險物……就算是北海惡魔之卵，怎麼也比不上葉赫那種可以覆蓋一座城市的可怕炸彈。
論對世界的危險性……【收藏家】曾經還是階下囚呢，但葉赫現在不僅是正神教會的神父，正神的神眷者，而且還和帝國高層關係曖昧，連皇位的有力競爭者之一的卡特琳娜殿下都在追求他。
論個人實力……那就更不用說了。
想清楚了這一層，雖然瑪格達不知道有一句東方俗語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但她還是立刻放鬆了下來，對帕米拉微笑道：
「你應該也沒辦法立刻返回聯邦吧？」
帕米拉臉色尷尬的點了點頭，如果愛德華說的是真的，【收藏家】已經來到了賽達威爾並且盯上了自己，那麼在抓住【收藏家】之前，她返回聯邦的蒸汽火車之旅將會非常危險。
不過她又好奇的望著瑪格達，因為帕米拉注意到了瑪格達的「胸有成竹」的笑容。
「沒事的，我們先陪你回去收拾行李，然後我們送你去大陸酒店入住吧。」
瑪格達說出了她的建議，還對立刻皺起眉頭的帕米拉笑道：
「別擔心，不管【收藏家】有多危險，葉赫神父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別的他不會管，但各種災難，毀滅，殺害……在賽達威爾，這些由葉赫說了算！」
……
「你確定是【收藏家】來了？你確定他的目標是那個艾什麗家族的人？」
詹姆斯與愛德華一起坐在了回克萊因場的馬車上，他正在對自己的這個堂兄連連確認追問。
「呵呵，詹姆斯你幹嘛那麼緊張，就算【收藏家】的目標是那個小丫頭，對我們家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愛德華的回答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了，詹姆斯一刻也沒有鬆開緊皺的眉頭，因為如果【收藏家】的目的僅僅是要帕米拉的命，愛德華何必出現在這裡呢？
從這個堂兄跟自己要了警探身份的這個「私人請求」開始，詹姆斯就察覺到了許多不妙的氣息。
今天愛德華在沃爾夫岡莊園裡現身，還出手救了那些警探，沒有讓孵化的北海惡魔吞噬他們變得更強。
這個行為本身就充滿了某種愛德華正在阻止【收藏家】行動的意味。
阻止【收藏家】行動，相當於間接救下帕米拉，如果是身為克萊因場總探長的詹姆斯自己來這麼做的話還情有可原，為了避免國際糾紛嘛。
但愛德華卻怎麼也沒有這種需求，他不幫著【收藏家】幹掉帕米拉，詹姆斯就謝天謝地了。
「愛德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實在不能理解的詹姆斯只能直接對愛德華開口問道。
「目的……」
愛德華把頭扭向了馬車窗外，眼神里略微閃爍過了一絲傷感。
來自於某個女人臨死前的祈求，又一次在愛德華的耳畔響起：
「求求你……阻止他……救救她……」
啊……我在做了……
「我沒有什麼目的呀！」
回過頭來的愛德華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嬉皮笑臉的對詹姆斯說道：
「我現在不是克萊因場的警探嗎？救救同事，救救外國友人，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詹姆斯差點被愛德華的這個回答氣笑了，他還想繼續追問愛德華，馬車剛好駛進了城裡，愛德華直接開啟車門跳了出去。
「放鬆，我現在是好人……」
他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了詹姆斯的耳朵里，等詹姆斯靠近車門往外邊看去，他已經看不到愛德華的身影了。
踏入巷子裡的愛德華抬頭望了一眼遠去的馬車，有些話他覺得沒必要對詹姆斯說，所以他沒說。
在他眼裡，詹姆斯好不容易才和娜塔莉亞重新在一起，至少在娜塔莉亞懷孕之前，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讓詹姆斯知道太多。
至於自己嘛……
愛德華轉身向巷子深處走去，他從衣兜里掏出了香菸和火柴，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然後重重的抽了一口。
望著逐漸消散在賽達威爾秋天的陰冷空氣中的煙霧，愛德華的臉上露出了一些自嘲的微笑。
沒想到遵從了家族意志，決心當個黑幫老大的自己，居然也有想做個好人的一天。
「我可以不問你原因，但你需要告訴我，【收藏家】在哪裡。」
在愛德華剛剛走到一個巷子拐角時，背靠在拐角後等他的葉赫忽然開口對他問道。
愛德華被這位神出鬼沒的神父嚇得一愣，然後咧嘴對葉赫笑了起來。
「啊，早知道賽達威爾有您在，我好像可以不跑過來呢。」
葉赫瞥了愛德華一眼，這個男人的身體裡與詹姆斯有著相同的魔物核心分布，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是彭格列家族的人。
其實葉赫也有點好奇，詹姆斯也就罷了，他已經「上岸洗白」，但愛德華這個正經黑幫為什麼會保護帕米拉的安全。
不過原因可以有很多，葉赫懶得去了解這些不重要的信息。
他現在只想和愛德華通通氣，把大概率已經來到了賽達威爾的【收藏家】給揪出來，看看這個特級犯罪者到底有什麼能耐。
見葉赫不理會自己的奉承，也不搭話，愛德華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煙，這才對葉赫交待道：
「【收藏家】是普通人，如果他是魔物使或者寄魔者或許還有辦法追蹤，但賽達威爾這麼大，我想誰也沒辦法在這麼大的城市裡，鎖定一個普通的中年男性吧？」
克莉絲汀可不知道【收藏家】是普通人，所以葉赫現在才知道這個棘手的消息。
但葉赫略微沉默了一下，忽然又對愛德華露出了一個笑容：
「巧了，我還真有辦法！」
愛德華愣住了，遞到嘴邊的香菸他都顧不得再抽，他隨手把菸蒂拋下，驚訝的對葉赫問道：
「你有辦法？抱歉，我的目標也是幹掉【收藏家】，如果您真的有辦法找到他，我可以幫忙。」
「呵呵，跟我來吧。」
葉赫示意愛德華跟他走，兩人便一前一後的朝賽達威爾城裡走去。
兩人在離開了巷子以後就坐上了一輛馬車，跨過了大半個賽達威爾以後，葉赫把愛德華帶到了城裡的一處了無人煙的城區里。
繼續向前馬車夫都會為難，所以葉赫從這裡下車，帶著愛德華繼續深入，再走了幾分鐘，他們來到了一座廢棄的教堂門口。
這裡正是那座廢棄的月之輝教會的教堂，只不過看上去門已經被修繕好了，不過也僅此而已。
在兩人靠近這座教堂大門時，大門提前打開，一個看上去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從門內露出了身影，並立刻對葉赫欣喜的叫道：
「大人！」
「進去說。」
葉赫對阿蘭戴爾微笑了一下，然後示意臉色正變得非常古怪的愛德華繼續跟自己進去。
愛德華已經懵了，這是什麼情況？為什么正神教會的神父會帶他來找一個邪教徒？
在阿蘭戴爾現身之前，愛德華就感受到了這間廢棄教堂里充滿了某種令他作嘔難受的邪惡氣息，阿蘭戴爾雖然把自己裹得很嚴實，但愛德華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邪教徒身份。
所以愛德華的腦袋已經混亂了，偏偏他還看出了這間教堂是月之輝教會的制式！
就算是廢棄了的教堂，正神教會憑什麼讓邪教徒占據這種地方？不對，別說邪教徒了，一般的魔物使占據這種地方活動也很不合適好吧！
跟葉赫走進教堂大門以後，邪惡的氣息越發濃郁，愛德華一眼就看到了被布置的和真正的月之輝教堂別無二致，但在教堂最前端的映月女神雕像的腦袋卻是粉碎，只剩光禿禿的脖子還在的場景。
哪怕自己並不是信徒，看到這一幕的愛德華仍然感覺有些窒息，月之輝教會可沒覆滅呢！映月女神也是正經的正神呢！
何等褻瀆！
他又看見神色平靜的葉赫，以及脫去了斗篷的阿蘭戴爾。
這個邪教徒在斗篷下面竟然還穿著月之輝教會的修女服，那是一套被裁剪過的，僅僅只能遮住一些重點部位，但又能讓人認出那是月之輝教會修女服的……修女服！
就是穿著這麼一套褻瀆至極的修女服的阿蘭戴爾，還親密的攬住了葉赫的手臂……
愛德華的表情突然平靜了下來，他已經不想再評價什麼了。
「大人！有什麼我能為您服務的嗎？」
阿蘭戴爾興奮的望著葉赫，僅僅只是攬住葉赫的手臂，她的身體就開始微微顫抖發燙，眼眶裡也開始濕潤了起來。
自從她對自己用了【奴隸】印記，死心塌地的跟了葉赫以後，她才知道什麼叫應有盡有！
這座教堂，自己喜歡的衣服化妝品等雜物，錢財，甚至包括葉赫隨口一句話就能為她收集來的數之不清的魔物材料，讓阿蘭戴爾不過才在這裡「褻瀆」了幾天，實力就獲得了飛躍一般的進步。
物質需求被滿足到過剩的阿蘭戴爾越發認為，自己追隨葉赫是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她相信自己哪怕被解除了【奴隸】印記，也仍然願意以奴隸的身份去侍奉葉赫。
這種「侍奉」也能讓阿蘭戴爾獲得無以倫比的精神滿足，所以阿蘭戴爾感覺自己幸福的快要……哦……已經「溢」出來了！
「我記得你說過有一種儀式，是可以探測一片區域內的所有【毀滅的徵兆】的吧？你現在可以進行它了。」
葉赫沒在乎愛德華的面無表情，只淡淡的對正在「溢」出的阿蘭戴爾這麼交待道。
「是！」
幸福又興奮的阿蘭戴爾立刻鬆開了葉赫的手臂，邁著有些腿軟的步伐走向了教堂前端，去準備儀式去了。
「【毀滅的徵兆】？哦！我懂了。」
愛德華總算還能想起自己是為了什麼才跟著葉赫來的，他也聽說過這種邪教徒儀式。
所謂【毀滅的徵兆】，就是某種會引發大規模危險或者大範圍毀滅的事物，比如蒸汽廠的巨型鍋爐，或者葉赫身上的各種序列武器。
邪教徒們在獲取不到信仰的邪神幫助，又需要進行毀滅活動時，就會發起這種儀式，尋找【毀滅的徵兆】並利用它們完成目的。
葉赫的想法很簡單，【收藏家】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但他必然不會空手來賽達威爾執行刺殺任務。
像北海惡魔之卵這些危險物，他身上肯定帶了不少。
雖然葉赫也沒有辦法在賽達威爾的茫茫人海中，鎖定身為普通人的【收藏家】。
但他可以讓阿蘭戴爾舉行儀式，通過找到【收藏家】攜帶的危險物，鎖定【收藏家】的身份。
就算【收藏家】可以放棄他的這些「收藏」避開，葉赫也收容掉這些危險物，讓【收藏家】失去「犯罪能力」。
想通了這一點的愛德華先是向葉赫遞去了一個敬佩的眼神，敬佩這位神父居然這麼快就能想到這種巧妙的「間接」尋人的辦法。
但他的敬佩目光很快又有些維持不住，開始變得有些異樣。
辦法是個好辦法，但葉赫到底有多可怕，才會豢養有邪教徒手下，從而獲得使用這個辦法的能力？
愛德華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收藏家】……有葉赫那麼危險嗎？
他知道葉赫的一些事跡，知道這個男人很強，不能敵對，但他不知道葉赫不僅很強，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幸好我沒有和他敵對……
稍微了解了一些葉赫為人的愛德華，理所當然的開始慶幸了起來。
「大人！儀式已經準備好了！」
得益於葉赫給阿蘭戴爾準備的魔物材料非常完善，阿蘭戴爾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這個簡單的儀式給布置好了。
葉赫和愛德華一起靠近了阿蘭戴爾，他對阿蘭戴爾點點頭，阿蘭戴爾便跪在了一個大致的圓形儀式法陣，嘴裡低吟著褻瀆的邪教徒頌詞，啟動了儀式。
伴隨著她的誦唱，她身體裡的邪神之力也開始往她身前的儀式中蔓延。
一層污穢至極的黑灰色光芒，開始在整個儀式陣中充盈，放置在儀式陣里的魔物材料一件接一件的融化在了這層光芒中，很快就讓這層光芒變得閃爍起來。
再過了幾秒，這些光芒開始有星星點點飄飛而起，忽上忽上的在儀式陣上方飄動，不一會才穩定的懸浮在了半空中。
儀式似乎到此為止就完成了，阿蘭戴爾起身去一旁的桌子裡抽出了一張賽達威爾地圖，把它掉在了儀式陣的另一邊，然後回到了葉赫身前對葉赫解釋道：
「大人，這些光點就是【毀滅的徵兆】，它們就位於地圖所在的位置上！」
「做的不錯。」
葉赫對阿蘭戴爾微笑了一下，只是一句誇獎，就讓這個邪教徒又呼吸急促的開始滿溢。
不過葉赫和愛德華都沒有理會她，兩人一起看向了儀式陣後方的地圖，從他們這邊看過去剛好可以看清，懸浮在半空中這些光點究竟位於賽達威爾的哪些地方。
「這個是……」
愛德華立刻注意到了一顆最明亮的光點，他對賽達威爾的地圖不熟悉，所以只能指著這顆光點，用眼神向葉赫確認光點所處的位置在哪裡。
「是我。」
葉赫對愛德華微笑了一下，這顆最亮的光點毫不意外的就位於這間教堂的所在地，所以毫不意外的就是指的葉赫。
愛德華伸出去指著光點的手指顫抖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收回來摸了摸鼻子，然後他又指向了偏賽達威爾東北方的一個位置。
那裡有兩個湊在一起的光點，看上去也比較明亮，並且也只有這裡有兩個光點湊在一起的情況。
「這片區域……是居民區吧？難道【收藏家】就躲在這個位置？」
居民區規整的房屋構造愛德華還是看得懂的，【收藏家】在這種地方找個房子落腳也很正常。
但葉赫卻微笑著對愛德華回應道：
「那是我家。」
愛德華眼睛都瞪圓了。
您家裡有【毀滅的徵兆】，而且還是兩個？
阿特拉克姐妹嘛，兩個舊神，很正常。
葉赫沒有給愛德華解釋的必要，他的目光在地圖上搜尋，跳過了一間普通的餐廳，一間書店，一個應該是福萊特家所在的位置，這些是葉赫已知的「高手」所在區域。
然後是向帝國科研所和蒸汽廠這種位置，裡面的機械破壞力也不可小覷，會成為【毀滅的徵兆】很正常。
再跳過大陸酒店的科琳娜，以及南側的一個應該是鞭子幫首領「大先生」的住所以後，葉赫把目光鎖定在了不該出現有【毀滅的徵兆】的兩個光點位置上。
這兩個位置一個是賽達威爾大學圖書館，另一個赫然是……克萊因場！
賽達威爾大學圖書館距離這邊比較近，所以葉赫立刻就準備去這個地方，至於克萊因場那邊……
如果【收藏家】放置了什麼能成為【毀滅的徵兆】的危險物在那裡的話，葉赫也只能讓那邊的人們自求多福了。
哦，對了！
在帶著愛德華準備離開這裡前往圖書館時，葉赫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剛才他沒在沃爾夫岡莊園看見布魯斯和菲兒，這對小情侶沒來沃爾夫岡莊園，應該還在克萊因場。
有菲兒在那邊……自己晚點過去好像也不會有問題吧？
無論是菲兒的智慧，還是隱藏在這個小姑娘身後的奇特力量，都讓葉赫對菲兒信心十足！
……
葉赫對菲兒有信心，布魯斯也對菲兒有信心，但菲兒此時確實有些沒有信心。
因為在她和布魯斯面前，正坐著一個身體不斷抽搐鼓脹，隨時有可能暴起傷人的異常的屍體！
此時的克萊因場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偌大的克萊因場辦公大廳的上方穹頂已經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這個大洞就是這個異常存在隨手拍出來的，它進行了兩次攻擊，其中一次完成了這個大洞，另一次……倒在大廳角落裡一動不動的漢尼拔就是受害者。
沒有跟詹姆斯前往沃爾夫岡莊園的留守警探們，此時已經遠遠離開了辦公大廳，正躲在外面緊張的朝大廳里張望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菲兒和布魯斯都沒有搞明白，幾分鐘前，他們在布魯斯的辦公桌前坐的好好的，正輕鬆的聊著天，悄悄牽牽小手什麼的。
漢尼拔先生突然撞破好幾層牆壁衝進了大廳，他用自己的身體砸爛了一個警探的辦公桌，最後掉在了那個角落裡以後，就一直生死不明的躺在了那裡。
然後就是這個異常的屍體，他從漢尼拔撞開的大洞裡沖了出來。
這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內部正在發酵，已經有了「巨人觀」的屍體的存在，朝大廳里的所有人咆哮了一句話：
「78652乘於33等於多少！」
「2595516？」
菲兒可以發誓，她只是用只有自己和布魯斯能聽到的聲音，下意識的回答了這個傢伙的問題。
但這傢伙還是聽到了她的回答，立刻就沖了過來，隨手就把布魯斯的辦公桌掀飛到了天上，撞出了天花板上的那個大洞，然後還給自己找了張椅子，最後坐在了兩人面前。
他掀飛桌子的這一下已經把所有警探都嚇住了，菲兒的眼睛盯著對方，揮手讓所有人先離開，除了布魯斯和昏迷的漢尼拔以外，其他警探便紛紛離開了辦案大廳。
不管這具屍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它的力氣很明顯不是這裡的所有人能對抗的，加起來都不行。
他在坐在了菲兒身前以後，又開口詢問了菲兒好幾道數學題，隨著菲兒一次次秒答上來，他說話的聲音也越發的降低。
他的身體膨脹鼓動的頻率也在下降，似乎只要能正確答出他的問題，就能把他安撫住一般。
雖然他「長得」很可怕，力氣還強大的匪夷所思，但對菲兒的智慧充滿了信心的布魯斯並不著急，畢竟看上去菲兒已經把他給鎮住了。
只有菲兒本人知道，如果這傢伙問的數學題越來越複雜，自己需要計算時間的時候，說不定他就會不耐煩的暴起傷人。
一開始還只是六位數乘於兩位數的數學問題，剛剛菲兒答的問題已經變成了九位數乘於九位數，複雜的無以倫比，再往上提升，菲兒就真的扛不住不能秒答了。
「鮮紅玫瑰，白色絲巾，婦人的高跟鞋，下一句是什麼？！」
但在數學題之後，這個異常的屍體忽然問出了一道文學題？
忽然變化的問題讓布魯斯跟著一愣，但菲兒目光一閃，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就沖這具屍體回答道：
「金髮飄蕩，襯衫褶皺，少年的青春時光！」
見身旁的布魯斯有些發愣，菲兒偷偷對他解釋道：「這是聯邦那邊的一位詩人作的詩句，你沒學過很正常。」
這具屍體的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因為這首詩在聯邦那邊很有名，屬於是只要在聯邦那邊上過學的人就能回答出來的問題，譬如芭芭拉和帕米拉也肯定能答出來。
「唔……十個問題你已經答出來了！滿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了！【兩千年後的小姐】！」
在菲兒答出這個問題以後，這具屍體居然對菲兒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他對菲兒的稱呼非常奇特，竟然是【兩千年後的小姐】，聽的菲兒一愣一愣的。
「兩千年後的小姐？你是在說我？」
菲兒不假思索的就針對這個奇怪的稱呼對他反問，她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
「是的！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請繼續回答我的問題：那是邪惡的放縱吧？請問這句話里的放縱指的是什麼？」
這就是菲兒犯得錯誤，她應該先問對方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或者問對方如何能讓他安息或者消失的。
不過問題不大，這些文學題菲兒還是能回答出來，菲兒依然沒有一秒遲疑就直接說出了正確答案：
「放縱指的是詩人艾方索第一次親吻他的母親的這個行為，因為他因此終生未娶。」
「唔……」
渾身劇痛，這是漢尼拔恢復意識時的第一感受，他要不是擁有著特別強悍的體魄，早在那具屍體第一次襲擊他時他就被拍碎了！
「大偵探丘皮卡第三個女朋友喜歡叫他什麼愛稱？」
入耳的是那具屍體的聲音，漢尼拔驚愕的抬起頭，看向了正坐在布魯斯和菲兒面前的那具屍體。
就是這具剛剛送到他面前的屍體，忽然坐起身口吐人言的對他問了個數學問題，他愣了三秒鐘，就被對方一巴掌拍暈了過去。
牆上的大洞是被自己撞出來的吧？噢，看樣子只要能回答上他的問題，他就不會出手傷人？
看上去完好無損的布魯斯和菲兒，讓漢尼拔迅速理解了這具力大無窮的屍體的這個特性。
但漢尼拔又看到面對屍體的問題，菲兒的臉上一下子出現了遲疑的表情。
文學問題就文學問題吧？為什麼這具屍體剛好在第十個問題時，把有關高檔文學作品的問題切換到了《大偵探傳奇》這部小說上面啊？
菲兒真的沒看過《大偵探傳奇》，不然她還可以憑藉自己的超凡記憶力回答上這個問題。
可沒看過就是沒看過，她真的答不上來啊！
「額……「小皮球」？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一秒，兩秒……對面的屍體已經開始瘋狂膨脹不耐煩了，布魯斯忽然插口回答了這個問題。
菲兒這才想起，這傢伙剛好最喜歡那本書了！
她狠狠的剜了布魯斯一眼，布魯斯連忙向菲兒尷尬的賠了個笑，但他們好歹回答上了這具屍體的問題。
「唔……十個問題你已經答出來了！滿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了！【魔女的孫子】！」
「哈？」
十個問題回答結束，但這具屍體對布魯斯的稱呼讓他完全愣住了。
布魯斯下意識就要反問對方，「魔女的孫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奶奶難道是魔女？
菲兒眼明手快的攔住了布魯斯的嘴巴，沖這具屍體問道：
「如何才能消滅你？」
布魯斯這才醒悟過來，是呀，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這具屍體。
他們一直在這裡回答對方的問題，總有一個問題是他們答不上來的，對方要是因此暴起傷人就遭了。
「你需要詢問【愚昧】一個【愚昧】無法回答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請繼續回答我的問題：丘皮卡最虛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愚昧】！原來這具屍體……或者說正在控制這具屍體問問題的存在叫做【愚昧】！
菲兒的眼睛亮了起來，知道怎麼解決對方就好辦了。
不過【愚昧】問的還是《大偵探傳奇》的問題，所以菲兒只能用目光催促布魯斯趕緊繼續回答問題。
等十個問題之後，她就可以用一個【愚昧】無法回答的問題消滅對方了！
但布魯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有些不方便在菲兒面前說出答案。
直到菲兒擰了一下布魯斯的手背，吃痛的布魯斯才自暴自棄的對【愚昧】大聲答道：
「是斯溫丁姐妹暴露了她們的魅魔身份，丘皮卡先生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滿足了她們，也讓他幾乎虛弱而死！」
菲兒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尖銳了起來，再次擰了一下布魯斯的手背，讓他疼的齜牙咧嘴，欲哭無淚。
怎麼回不回答這個問題自己都要被擰啊？
「《禽獸公爵》第五部的女主角是誰？」
【愚昧】問出了下一個問題，說明布魯斯答對了，但這個問題他又切換了一個作品，並且仍然是「艷史」類的小說，仍然處於菲兒的知識盲點。
「額……夜精靈……一族……」
布魯斯捂著手背回答了這個問題，無論是這個答案的離譜程度，還是他能答上這個問題的原因，都讓菲兒緊緊的盯住了布魯斯的側臉。
更糟糕的是，【愚昧】接連繼續問了七個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切換了一本同樣定位的小說。
布魯斯奇怪的閱讀量，讓他把這些問題全部都答了上來，因此菲兒也對布魯斯收起了所有表情，還挪動凳子坐遠了布魯斯一點。
她望著布魯斯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隻臭蟲，讓備受打擊的布魯斯面如死灰，身體都有些晃蕩了起來。
幸好【愚昧】即將問出第十個問題，按他的詢問規律，他將會切換問題的類型，布魯斯也終於不用再回答了。
「把一張臉用手術刀摘下來，最少需要割多少刀？」
從【愚昧】口中問出的問題，讓菲兒和布魯斯同時愣住了。
這是什麼問題？醫學類？生理解剖類？
兩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準確的說，就算是解剖學家，應該也沒有注意過摘下一張臉要割多少刀吧？
「十一刀……」
回答問題的是漢尼拔，他的答案讓【愚昧】還有布魯斯和菲兒同時看向了他。
為什麼漢尼拔先生能答得上這個問題？
同樣的疑惑同時出現在了布魯斯和菲兒心裡，兩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都非常不解。
「唔……十個問題你已經答出來了！滿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了！【半個收藏家】！」
更令兩人臉色精彩的是，漢尼拔竟然答對了，並且【愚昧】對他的稱呼也非常有趣，「半個收藏家」，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漢尼拔自己也愣住了，他自認自己的確有著某種非常特殊的「收藏癖」，但為什麼【愚昧】會說自己只是「半個」呢？
不過時不我待，他很快就反應了回來，對菲兒遞過去了一個眼神。
菲兒會意的對漢尼拔一點頭，然後立刻對【愚昧】問道：
「請問我該如何成為正神？」
布魯斯和漢尼拔同時愣了一下，然後一起對菲兒投去了一個「真聰明」的笑容。
凡人如何成為正神？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愚昧】能答得上來就奇怪了。
畢竟要是【愚昧】連凡人如何成神都知道，它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只會問答問題，連自己的弱點也能說出口的存在？
菲兒也驕傲的抬起了小臉，愉快的微笑著。
來呀，回答我吧，你要是能答得出這個問題，我不就有辦法成神啦？那我不是更不虧，哈哈哈哈哈！
就在三人都在為事件結束而放鬆的時候……
【愚昧】突然對菲兒回答道：
「您本就是兩千年後的正神，您本就「是」！無需「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