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餘孽
黑暗正神乾的吧？真會搞事……不過也好。
葉赫猜到了安德森神父回歸的原因，黑暗正神這麼做也不算多此一舉。
本來葉赫就有想法把安德森神父從地獄裡救出來用，八十三號地獄之主就在旁邊的大陸酒店裡喝茶呢。
結果是自己能接受的就行。
「是的，兩個無光者，一個曾經的無光者，現在的邪神，這些應該夠你活動筋骨了吧？」
來自葉赫的答覆讓安德森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的嘴角高高抬起，一口白牙在路燈的映照下，發出了有些滲人的光芒。
「完美！」
「呵，但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說話間，葉赫抽出了一把斷裂的窄劍，並且把它扔給了安德森神父。
在安德森接住這把窄劍的時候，十字聖印在劍身上熠熠生輝了起來。
它放出的光芒暉映到了安德森神父的額頭，讓那裡也出現了同樣的聖印。
「看來您確實有好好使用這把武器，我能感覺到無光者的哀嚎……死亡巨獸的咆哮……深海噩夢的血腥味……滅世的污穢之物的悲鳴……」
從窄劍上，安德森感應到了葉赫都用這把劍斬殺過哪些可怕的非人怪物，這些怪物單獨抽出其一，都不是曾經的安德森可以想像或者對付的。
所以安德森都向葉赫用上了敬語，對葉赫即將提出的請求，他也決定好好重視起來。
「因為我不知道你能那麼快回來，所以我準備了另一件對付無光者的武器。」
葉赫的腦海里浮現了阿爾卡多的身影，這個強大的吸血鬼雖然還沒有和安德森神父碰面，但他們之間肯定是水火不容的。
阻止他們？不，葉赫也很期待現在的安德森能否連阿爾卡多都幹掉。
他的目的只是拖延這兩人的交手而已。
「我們的目的應該都是消滅這些非人之物，所以在達成這個目的之前，我們應該暫停無謂的內耗吧？」
「哦？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安德森收斂了笑容，他已經意會到了葉赫的意思。
葉赫這是找了個血徒去對付血徒？怕自己先把他找的血徒幹掉了？
原來的安德森都可以接受葉赫利用弗洛伊，現在的安德森，其實也沒有葉赫想的那麼偏激。
把自己在地獄中經受的苦楚化作怒火，發泄到消滅非人之物這件事上？
是的，安德森是準備這麼做。
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所以他認真的對葉赫點了點頭。
「地獄中的那些苦楚，也讓我清醒了許多，放心吧，葉赫神父，我從來不介意您利用敵人的力量的。」
「感謝理解，在處置完無光者後，您就可以隨意行動了。」
葉赫滿意的對安德森點了點頭，末了，他還很自然的向安德森加了一句：
「無論結果是你被那件武器幹掉，還是你毀滅了那件武器，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不過還請儘量別破壞這個城市。」
「好的。」
和安德森交流到這裡就差不多了，葉赫正準備把安德森帶進大陸酒店，讓蘿絲給他找一身衣服，先休息一下什麼的。
蘿絲剛好也出現在了酒店門口，她再次被「葉赫面前站著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這個事實嚇了一跳。
就當葉赫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他從蘿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愕然。
東邊的動靜停歇了一段時間了，該不會是阿爾卡多先回來了吧？
葉赫一回頭，如他所想，阿爾卡多正站在了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讓蘿絲驚愕的不是他的現身，而是他站在那裡，目光卻穿過街道，緊緊鎖定在了安德森身上。
安德森也差不多，從阿爾卡多現身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眼睛裡除了這個吸血鬼以外再容不下其他。
這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激烈的碰撞著，幾乎要磨出火星來了。
雖然這兩人從未見過對方，按他們原本的命運，這兩人也絕對無法相見，但現在他們仍然見面了。
一種宿命的氣息縈繞在了兩人之間，讓他們清楚的認知到了一個事實。
只要和對方共處一個世界，他們之間必定有一個得死，而且是必須死在對方的手上。
不需要交流，不需要認識，相見既相殺！
這，就叫宿敵！
只可惜他們中間還夾著一個葉赫。
「退下。」
隨著葉赫一聲令下，阿爾卡多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身體下沉，緩緩溶進了他自己的影子裡。
在頭部徹底沒入黑暗之前，阿爾卡多的目光仍然放在了安德森身上，他覺得自己想要獲得安息，想要享受真正的戰鬥的歡愉，就一定得找這個人。
安德森卻因為阿爾卡多的退走而臉色難看了起來，他看向了微笑著的葉赫，嘴唇動了動，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的直覺已經告訴他了，再沒有比阿爾卡多更「非人」的存在，消滅這個怪物，就是他從地獄裡爬出來最大的意義。
原來葉赫是預料到了這個局面嗎？
他也說了，解決完血徒以後隨自己怎麼行動……好吧，就讓我先看看那個怪物的能耐吧。
放鬆了許多的安德森向葉赫點了點頭，葉赫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對蘿絲吩咐道：
「最後辛苦你一件事，給安德森神父找個房間休息，還有衣服什麼的。」
「好的，這邊請。」
蘿絲只是魔物使而已，在安德森眼裡勉強算是無害，她還是葉赫的手下，這讓安德森更能接受她的招待。
十幾分鐘後，蘿絲便來到了葉赫的房間裡。
「那位殿下已經休息了，剛才我就是想向您匯報這件事，安德森神父也對房間很滿意，他跟我要了一些食物，看上去今晚不會再離開。」
「嗯。」
面朝窗外坐著的葉赫，愉快的搖晃了一下酒杯里的紅酒。
他覺得自己未雨綢繆的安撫住安德森，讓安德森沒有立刻和阿爾卡多起衝突，實在是太明智了。
「你應該也不會介意我的安排吧？」
微微側臉的葉赫向房間裡的黑暗中問了一聲。
蘿絲驚訝的朝那邊看過去，明明她進門時就觀察過了，這個房間裡只有葉赫才對。
一點帽檐從牆壁上浮現，化身幻影的阿爾卡多穿透牆壁，出現在了葉赫和蘿絲面前。
「只要您不讓我對付隔壁那位沉睡的女士，還有樓下那位地獄之主，我都願意聽你的安排。」
剛才阿爾卡多先一步回到了大陸酒店等葉赫，卻意外的發現了兩個他不敢觸及的女士。
其中一位還就睡在了葉赫的臥室里，這讓阿爾卡多對葉赫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觀，以僕人的身份自居他也不介意了。
「當然，一個是我的情人，一個是我的……客人，她們都不是敵人。」
葉赫貌似隨意的應了阿爾卡多一句。
其實他心裡有些驚訝，阿爾卡多居然能發現安娜的神子身份，他是吸血鬼，可不是隸屬於【腐敗血月】的血徒。
「感謝您的理解。」
阿爾卡多仍然對葉赫客客氣氣的，然後他後退一步重新沒入了牆壁里。
他背後的牆壁隔壁……是浴室吧？
蘿絲的目光有些飄忽，她有些驚訝於阿爾卡多的能力，也很在意葉赫是怎麼找到那麼危險的僕人的。
「別擔心，他會做好該做的事，至少有了他和安德森神父，加加林那邊不用我們再操心了。」
葉赫向蘿絲招了招手，示意蘿絲過來坐進了他的懷裡。
蘿絲一邊解開襯衫的紐扣一邊靠近了葉赫，她還抽空往臥室的房門那邊看了一眼。
不過葉赫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給這個辛苦了一晚上的屬下一些安撫，順便給她做點思想工作，讓她幫自己穩住大陸酒店這邊的局面。
見自己躺進葉赫懷裡以後，這個男人的目光仍然望著窗外，蘿絲就理解到了葉赫的想法。
於是她把自己的腦袋輕輕靠進了葉赫懷裡，舒坦的鬆了一口氣。
對她來說，今晚也確實有些「波瀾壯闊」了。
在艾米莉亞現身之前，其實都還好，安排那場會議還有安置阿爾卡多對蘿絲來說沒花什麼功夫。
不過艾米莉亞給蘿絲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只是招待了艾米莉亞一下，蘿絲也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這種疲累還不是艾米莉亞給她的，而是她對艾米莉亞的地獄之主身份的敬畏，自然賦予了自己壓力。
「大人，那兩位先生有自己的任務，剩下的……您準備怎麼處理艾……艾米莉亞女士？」
按捺不住的蘿絲，還是提起了葉赫目前覺得最棘手的一件事。
艾米莉亞的地獄之主身份還好，她的實力也還好，葉赫忌憚的是那位地獄大公！
那位可不是三五個正神能夠對付的存在，他老人家要是覺得寶貝女兒受了委屈，不開心了，物質世界可就完了呀！
「好好招待她就行，放鬆，正好安娜也要放假，明天我會讓安娜去陪她，不會讓你操心的。」
「安娜主教？」
剛才阿爾卡多對安娜的忌憚，蘿絲也是聽到了的，她怎麼也想不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安娜居然也有隱藏實力。
「嗯。」
葉赫沒有在意蘿絲的顧忌，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點子」。
「蘿絲，你知道從哪裡能搞到極惡馬戲團的門票嗎？」
「那個極惡馬戲團？您……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替您收購一張門票。」
「收購？賽達威爾的魔物使圈子裡，有門票在流轉？」
葉赫有些驚奇，那種危險的地方的門票，魔物使們不該諱莫如深，避之不及的嗎？
蘿絲不愧是葉赫肚子裡的蛔蟲，她立刻就意識到了葉赫好奇的是什麼。
「那個馬戲團對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但對魔物使來說，卻好像能有所收益。
前幾天有個受了重傷的魔物使從裡面逃了出來，他到手了不少好東西，價值起碼在十萬金鎊以上。
根據他的說法，那個馬戲團里風險與機遇並存，夠強，夠堅定，能扛得住無處不在的惡意，就能有所收穫。
所以……」
「等等，無處不在的惡意？」
別人或許因為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放鬆了對「惡意」這個詞的警惕，但對於葉赫來說，他徹底毀滅滅世惡意還只是一兩天前，所以他一聽到這個詞彙就非常敏感。
「額……那個成功離開馬戲團的魔物使是這麼說的，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蘿絲好奇的望著陷入沉思的葉赫，她注意到了葉赫微微鎖起了眉頭。
這還是葉赫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這麼認真的表情。
「我猜……馬戲團的門票，也就是在這傢伙把消息宣傳了出去以後，才開始在賽達威爾流轉的吧？」
「……是的。」
葉赫的猜測與事實相符，蘿絲立刻接住了葉赫的思路，驚訝的對葉赫問道：
「難道他是極惡馬戲團特地放出來的？極惡馬戲團就是要吸引更多魔物使進去？」
「呵……當然。」
葉赫放鬆了表情，眼神卻依舊認真。
他沖蘿絲微笑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
「……畢竟是惡意嘛。」
……
次日。
一大早，葉赫就精心設計了安娜和艾米莉亞的會面。
他謊稱艾米莉亞是一個小國的公主，請安娜幫忙招待艾米莉亞，安娜本來就有給自己放假的打算，於是就答應了與艾米莉亞一起去逛街的提議。
而艾米莉亞也不想被葉赫跟著，她還需要一點點心理準備，去想清楚自己該怎麼面對葉赫。
再加上兩人的身份無論是明面上還是隱藏著的，都算是比較匹配，於是這兩人一拍即合，用完早餐就換上便服，手牽手出門逛街去了。
葉赫一直把她們送上了馬車，然後和把情報弄到手了的蘿絲一起，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賽達威爾一個不起眼的居民區，那個從極惡馬戲團里逃脫並暴富的幸運兒，就住在這裡。
當葉赫和蘿絲一起踏進他的家門，被腐臭味指引到了他那倒在一大堆現金上面的屍體時……
這種不在乎花費，不在乎意義，只要把「惡意」釋放出去的感覺，非常不言而喻。
極惡馬戲團……很可能是滅世惡意的餘孽構成的！
(本章完)
葉赫猜到了安德森神父回歸的原因，黑暗正神這麼做也不算多此一舉。
本來葉赫就有想法把安德森神父從地獄裡救出來用，八十三號地獄之主就在旁邊的大陸酒店裡喝茶呢。
結果是自己能接受的就行。
「是的，兩個無光者，一個曾經的無光者，現在的邪神，這些應該夠你活動筋骨了吧？」
來自葉赫的答覆讓安德森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的嘴角高高抬起，一口白牙在路燈的映照下，發出了有些滲人的光芒。
「完美！」
「呵，但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說話間，葉赫抽出了一把斷裂的窄劍，並且把它扔給了安德森神父。
在安德森接住這把窄劍的時候，十字聖印在劍身上熠熠生輝了起來。
它放出的光芒暉映到了安德森神父的額頭，讓那裡也出現了同樣的聖印。
「看來您確實有好好使用這把武器，我能感覺到無光者的哀嚎……死亡巨獸的咆哮……深海噩夢的血腥味……滅世的污穢之物的悲鳴……」
從窄劍上，安德森感應到了葉赫都用這把劍斬殺過哪些可怕的非人怪物，這些怪物單獨抽出其一，都不是曾經的安德森可以想像或者對付的。
所以安德森都向葉赫用上了敬語，對葉赫即將提出的請求，他也決定好好重視起來。
「因為我不知道你能那麼快回來，所以我準備了另一件對付無光者的武器。」
葉赫的腦海里浮現了阿爾卡多的身影，這個強大的吸血鬼雖然還沒有和安德森神父碰面，但他們之間肯定是水火不容的。
阻止他們？不，葉赫也很期待現在的安德森能否連阿爾卡多都幹掉。
他的目的只是拖延這兩人的交手而已。
「我們的目的應該都是消滅這些非人之物，所以在達成這個目的之前，我們應該暫停無謂的內耗吧？」
「哦？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安德森收斂了笑容，他已經意會到了葉赫的意思。
葉赫這是找了個血徒去對付血徒？怕自己先把他找的血徒幹掉了？
原來的安德森都可以接受葉赫利用弗洛伊，現在的安德森，其實也沒有葉赫想的那麼偏激。
把自己在地獄中經受的苦楚化作怒火，發泄到消滅非人之物這件事上？
是的，安德森是準備這麼做。
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所以他認真的對葉赫點了點頭。
「地獄中的那些苦楚，也讓我清醒了許多，放心吧，葉赫神父，我從來不介意您利用敵人的力量的。」
「感謝理解，在處置完無光者後，您就可以隨意行動了。」
葉赫滿意的對安德森點了點頭，末了，他還很自然的向安德森加了一句：
「無論結果是你被那件武器幹掉，還是你毀滅了那件武器，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不過還請儘量別破壞這個城市。」
「好的。」
和安德森交流到這裡就差不多了，葉赫正準備把安德森帶進大陸酒店，讓蘿絲給他找一身衣服，先休息一下什麼的。
蘿絲剛好也出現在了酒店門口，她再次被「葉赫面前站著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這個事實嚇了一跳。
就當葉赫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他從蘿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愕然。
東邊的動靜停歇了一段時間了，該不會是阿爾卡多先回來了吧？
葉赫一回頭，如他所想，阿爾卡多正站在了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讓蘿絲驚愕的不是他的現身，而是他站在那裡，目光卻穿過街道，緊緊鎖定在了安德森身上。
安德森也差不多，從阿爾卡多現身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眼睛裡除了這個吸血鬼以外再容不下其他。
這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激烈的碰撞著，幾乎要磨出火星來了。
雖然這兩人從未見過對方，按他們原本的命運，這兩人也絕對無法相見，但現在他們仍然見面了。
一種宿命的氣息縈繞在了兩人之間，讓他們清楚的認知到了一個事實。
只要和對方共處一個世界，他們之間必定有一個得死，而且是必須死在對方的手上。
不需要交流，不需要認識，相見既相殺！
這，就叫宿敵！
只可惜他們中間還夾著一個葉赫。
「退下。」
隨著葉赫一聲令下，阿爾卡多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身體下沉，緩緩溶進了他自己的影子裡。
在頭部徹底沒入黑暗之前，阿爾卡多的目光仍然放在了安德森身上，他覺得自己想要獲得安息，想要享受真正的戰鬥的歡愉，就一定得找這個人。
安德森卻因為阿爾卡多的退走而臉色難看了起來，他看向了微笑著的葉赫，嘴唇動了動，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他的直覺已經告訴他了，再沒有比阿爾卡多更「非人」的存在，消滅這個怪物，就是他從地獄裡爬出來最大的意義。
原來葉赫是預料到了這個局面嗎？
他也說了，解決完血徒以後隨自己怎麼行動……好吧，就讓我先看看那個怪物的能耐吧。
放鬆了許多的安德森向葉赫點了點頭，葉赫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對蘿絲吩咐道：
「最後辛苦你一件事，給安德森神父找個房間休息，還有衣服什麼的。」
「好的，這邊請。」
蘿絲只是魔物使而已，在安德森眼裡勉強算是無害，她還是葉赫的手下，這讓安德森更能接受她的招待。
十幾分鐘後，蘿絲便來到了葉赫的房間裡。
「那位殿下已經休息了，剛才我就是想向您匯報這件事，安德森神父也對房間很滿意，他跟我要了一些食物，看上去今晚不會再離開。」
「嗯。」
面朝窗外坐著的葉赫，愉快的搖晃了一下酒杯里的紅酒。
他覺得自己未雨綢繆的安撫住安德森，讓安德森沒有立刻和阿爾卡多起衝突，實在是太明智了。
「你應該也不會介意我的安排吧？」
微微側臉的葉赫向房間裡的黑暗中問了一聲。
蘿絲驚訝的朝那邊看過去，明明她進門時就觀察過了，這個房間裡只有葉赫才對。
一點帽檐從牆壁上浮現，化身幻影的阿爾卡多穿透牆壁，出現在了葉赫和蘿絲面前。
「只要您不讓我對付隔壁那位沉睡的女士，還有樓下那位地獄之主，我都願意聽你的安排。」
剛才阿爾卡多先一步回到了大陸酒店等葉赫，卻意外的發現了兩個他不敢觸及的女士。
其中一位還就睡在了葉赫的臥室里，這讓阿爾卡多對葉赫的態度有了極大的改觀，以僕人的身份自居他也不介意了。
「當然，一個是我的情人，一個是我的……客人，她們都不是敵人。」
葉赫貌似隨意的應了阿爾卡多一句。
其實他心裡有些驚訝，阿爾卡多居然能發現安娜的神子身份，他是吸血鬼，可不是隸屬於【腐敗血月】的血徒。
「感謝您的理解。」
阿爾卡多仍然對葉赫客客氣氣的，然後他後退一步重新沒入了牆壁里。
他背後的牆壁隔壁……是浴室吧？
蘿絲的目光有些飄忽，她有些驚訝於阿爾卡多的能力，也很在意葉赫是怎麼找到那麼危險的僕人的。
「別擔心，他會做好該做的事，至少有了他和安德森神父，加加林那邊不用我們再操心了。」
葉赫向蘿絲招了招手，示意蘿絲過來坐進了他的懷裡。
蘿絲一邊解開襯衫的紐扣一邊靠近了葉赫，她還抽空往臥室的房門那邊看了一眼。
不過葉赫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給這個辛苦了一晚上的屬下一些安撫，順便給她做點思想工作，讓她幫自己穩住大陸酒店這邊的局面。
見自己躺進葉赫懷裡以後，這個男人的目光仍然望著窗外，蘿絲就理解到了葉赫的想法。
於是她把自己的腦袋輕輕靠進了葉赫懷裡，舒坦的鬆了一口氣。
對她來說，今晚也確實有些「波瀾壯闊」了。
在艾米莉亞現身之前，其實都還好，安排那場會議還有安置阿爾卡多對蘿絲來說沒花什麼功夫。
不過艾米莉亞給蘿絲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只是招待了艾米莉亞一下，蘿絲也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這種疲累還不是艾米莉亞給她的，而是她對艾米莉亞的地獄之主身份的敬畏，自然賦予了自己壓力。
「大人，那兩位先生有自己的任務，剩下的……您準備怎麼處理艾……艾米莉亞女士？」
按捺不住的蘿絲，還是提起了葉赫目前覺得最棘手的一件事。
艾米莉亞的地獄之主身份還好，她的實力也還好，葉赫忌憚的是那位地獄大公！
那位可不是三五個正神能夠對付的存在，他老人家要是覺得寶貝女兒受了委屈，不開心了，物質世界可就完了呀！
「好好招待她就行，放鬆，正好安娜也要放假，明天我會讓安娜去陪她，不會讓你操心的。」
「安娜主教？」
剛才阿爾卡多對安娜的忌憚，蘿絲也是聽到了的，她怎麼也想不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安娜居然也有隱藏實力。
「嗯。」
葉赫沒有在意蘿絲的顧忌，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點子」。
「蘿絲，你知道從哪裡能搞到極惡馬戲團的門票嗎？」
「那個極惡馬戲團？您……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替您收購一張門票。」
「收購？賽達威爾的魔物使圈子裡，有門票在流轉？」
葉赫有些驚奇，那種危險的地方的門票，魔物使們不該諱莫如深，避之不及的嗎？
蘿絲不愧是葉赫肚子裡的蛔蟲，她立刻就意識到了葉赫好奇的是什麼。
「那個馬戲團對普通人來說是致命的，但對魔物使來說，卻好像能有所收益。
前幾天有個受了重傷的魔物使從裡面逃了出來，他到手了不少好東西，價值起碼在十萬金鎊以上。
根據他的說法，那個馬戲團里風險與機遇並存，夠強，夠堅定，能扛得住無處不在的惡意，就能有所收穫。
所以……」
「等等，無處不在的惡意？」
別人或許因為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放鬆了對「惡意」這個詞的警惕，但對於葉赫來說，他徹底毀滅滅世惡意還只是一兩天前，所以他一聽到這個詞彙就非常敏感。
「額……那個成功離開馬戲團的魔物使是這麼說的，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蘿絲好奇的望著陷入沉思的葉赫，她注意到了葉赫微微鎖起了眉頭。
這還是葉赫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出這麼認真的表情。
「我猜……馬戲團的門票，也就是在這傢伙把消息宣傳了出去以後，才開始在賽達威爾流轉的吧？」
「……是的。」
葉赫的猜測與事實相符，蘿絲立刻接住了葉赫的思路，驚訝的對葉赫問道：
「難道他是極惡馬戲團特地放出來的？極惡馬戲團就是要吸引更多魔物使進去？」
「呵……當然。」
葉赫放鬆了表情，眼神卻依舊認真。
他沖蘿絲微笑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
「……畢竟是惡意嘛。」
……
次日。
一大早，葉赫就精心設計了安娜和艾米莉亞的會面。
他謊稱艾米莉亞是一個小國的公主，請安娜幫忙招待艾米莉亞，安娜本來就有給自己放假的打算，於是就答應了與艾米莉亞一起去逛街的提議。
而艾米莉亞也不想被葉赫跟著，她還需要一點點心理準備，去想清楚自己該怎麼面對葉赫。
再加上兩人的身份無論是明面上還是隱藏著的，都算是比較匹配，於是這兩人一拍即合，用完早餐就換上便服，手牽手出門逛街去了。
葉赫一直把她們送上了馬車，然後和把情報弄到手了的蘿絲一起，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賽達威爾一個不起眼的居民區，那個從極惡馬戲團里逃脫並暴富的幸運兒，就住在這裡。
當葉赫和蘿絲一起踏進他的家門，被腐臭味指引到了他那倒在一大堆現金上面的屍體時……
這種不在乎花費，不在乎意義，只要把「惡意」釋放出去的感覺，非常不言而喻。
極惡馬戲團……很可能是滅世惡意的餘孽構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