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噩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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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斷開了核心又遭受了被洞穿軀幹的重創,男爵的這條主首卻仍然沒有死絕。

  它一個轉身就繼續追向了葉赫,一副無論如何也要纏住葉赫,讓自己的核心逃脫葉赫魔掌的模樣。

  「嗖!」

  迎接它的是葉赫反手發射的火箭彈,直接命中了它的口器。

  劇烈的爆炸轟碎了男爵主首口器上的許多獠牙,火箭彈的威力從來不差,只是沒有咆哮者這麼直接乾脆而已。

  爆炸的反衝力讓葉赫沖的更快了,但也只是勉強跟上全力逃跑的男爵的核心而已。

  這隻怪獸的意識也在這枚核心上,察覺到葉赫的不依不饒,它還放出了化作鉤刃觸手的副首來突刺葉赫,雖然命中不了機動性不差的葉赫,但又進一步的阻礙了葉赫的追擊。

  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超出了咆哮者和火箭炮的射程,沒有超遠程狙擊型夢魘槍械,算是這個戰鬥模式下的葉赫惟一的硬傷了。

  不過一追一逃的過程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男爵的目標竟然不是擺脫葉赫,而是前往封印了它多年的那處地下溶洞。

  在這顆肉瘤沒入那地下溶洞入口時,隨後追擊而來的葉赫小心翼翼的落在了溶洞外圍,沒有貿然追殺進去,以免失去視野以後被這怪物殺個回馬槍偷襲。

  別看葉赫使用了夢魘槍械以後大發神威,他可沒忘記自己一開始被男爵一根觸手轟破卡美洛防禦的情況,挨上一下自己也遭不住。

  「吼……」

  被炸的有些破破爛爛的男爵主首也追了上來,它沒有了核心的支撐,這條主首堅持不了太久,但它還有足夠的時間繼續糾纏葉赫一下。

  可惜葉赫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它身上,飛射而來的兩發咆哮者從正面撕裂了它的口器。

  斷裂的獠牙和鉗齒到處飛濺,大片大片的紫色體液被海水沖淡,最後只剩一塊完整的紫水晶帶著一部分軀體沉淪在海底。

  「嗯?」

  葉赫忽然發現男爵這根主首剩下的紫水晶有些不同。

  之前男爵與伊芙蕾雅拼命後,它被伊芙蕾雅斬下的主首上的紫水晶立刻就消失了。

  但現在的這顆紫水晶周圍的組織都化作了黑煙消失,紫水晶本體卻一直留在了海水裡,晶瑩璀璨,好像是「真貨」。

  應該是「壁虎斷尾」式的影響吧,它把真正的水晶留在了斷開的主首上,這才能讓主首有足夠的戰鬥力?

  葉赫不假思索的一揮手,銀色波紋在紫水晶旁邊展開,一隻機械手從銀色波紋里伸出來,把這枚圓桌般大小的紫水晶給拖了進去。

  當銀色波紋被葉赫關閉的時候,一個令葉赫意想不到的提示從個人面板里跳了出來:

  【您完成了任務:消滅【淵】!】

  【您身上的海神賜福被固化了,你獲得了海神的夢魘化身,可在夢境/夢魘領域內聯繫該化身。】

  什麼?

  葉赫愣住了,海神賜福固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輕盈了許多,身處海水中,自己的活動力就像是身處空氣中一般自如。

  但這不是重點,令葉赫驚訝的是這個任務怎麼會突然被完成?

  明明男爵的核心逃進了溶洞裡,自己消滅的不是只是它的一條「斷尾逃生」用的主首嗎?

  難道是男爵的核心逃進去以後,被海神留下的後手幹掉了?稍微靠近了溶洞缺口的葉赫自上而下的往溶洞裡望去,卻什麼特別的東西也沒有看到。

  潛逃進溶洞裡的那顆核心肉瘤也沒有隱藏身形,就落在了那塊似乎是曾經的那座小教堂所在的空地處。

  它雖然縮小了很多,但體型仍然擺在了那裡,溶洞底部的廢墟最高也不過三米,這裡根本沒有給它遮掩自己的躲避空間。

  葉赫目光晦澀的檢查了一下這顆安安靜靜的核心,它肯定還沒死,那種「活物」的感覺騙不了人。

  但它逃回這裡……尤其是剛好落在那個空缺處……還有收容了紫水晶以後,男爵就被個人面板判定為「死亡」了的現實……

  這些奇怪的跡象,似乎都在為葉赫指明一個,他之前思考過的特殊真相。

  「咕嚕……咕嚕咕嚕……」

  遠處那忽然自動蠕動了起來的核心,打斷了葉赫的思考,葉赫驚訝的發現,這顆肉瘤模樣的核心正在扭曲變形。


  它的模樣開始變化,擴大,收縮,延伸,拉長,固化!

  幾個呼吸的時間後,出現在葉赫眼前的那還有什麼肉瘤,只剩下一個由紫水晶構成的小小的教堂留在了原地!

  看這個教堂的制式……與葉赫最開始登上的那座釘子小島上的小教堂分明別無二致!

  這似乎……更進一步的確認了葉赫的某種猜測?

  葉赫不假思索的向前一步,落進了這塊地下溶洞裡。

  海神的賜福讓他身體周圍的水流如臂指使,順著葉赫的心意,輕輕的推送著葉赫來到了這座紫水晶小教堂門口。

  隨後葉赫伸出手,推開了這間小教堂的大門。

  屬於正神的白光,立刻從這扇大門被推開的縫隙里照耀了出來,讓葉赫表情肅然。

  無論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或許,真正的真相馬上就要揭曉了……

  下一個瞬間,葉赫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而紫水晶小教堂的大門也已經悄然關閉。

  「跑快點!你這愚蠢的豬玀!耽誤了祭祀你就是下一個祭品!」

  突然來到了一片人來人往的廣場上的葉赫被眼前的男人嚇得一愣,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正對自己威脅似的抬起了一把鞭子,讓葉赫忍不住微微皺眉。

  這是什麼情況?這傢伙是什麼人?這裡又是哪裡?看上去好像是一個即將舉行什麼典禮的地方?

  「你還在發什麼愣!給老子跑起來!」

  下意識抬起咆哮者的葉赫正要給這個喋喋不休的男人來上一槍,但一個細弱的聲音從自己背後響起,這才讓葉赫明白對方不是在沖自己叫囂:

  「是……是!」

  葉赫轉身,一個瘦巴巴的短髮的少女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正用自己稻草杆一般的手臂抬起一個巨大的籮筐,裡面堆滿了農作物,換做成年人來也得費點勁,讓這麼個瘦弱少女來運輸就有些難為人了。

  但少女的眼神里除了對男人手中的鞭子的懼怕以外,不敢有任何怨言,她拼盡全力的抬起了籮筐,一步三搖的向遠處的祭壇那邊走去。

  「哼!」

  不依不饒的男人隨手抽了一下鞭子,在空氣中發出了啪的一聲,把少女的身體嚇得一陣顫抖,差點摔倒以後,他才惡意的笑了起來。

  嗯……這是個什麼情況?

  葉赫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首先這些人完全看不到自己,其次,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些人說的語言不是自己已知的那種,自己卻可以聽懂他們的意思。

  「這裡是迷境嗎?」

  忍不住喃喃自語的葉赫當然沒有期望有人能回答他,但意外總是接連不斷,他居然收到了回答:

  「這裡是夢境。」

  有些熟悉的少女聲響起,葉赫立刻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充滿成熟女性風韻,容貌身材絕對完美的譜尼諾爾,正緩緩朝葉赫走來。

  這位海神的夢魘化身葉赫剛剛得到了她,但葉赫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和她碰上了面。

  「感謝你做的一切,感謝你徹底消滅【淵】。」

  譜尼諾爾面無表情的對葉赫行了一禮,嘴上說著感謝地話語,語氣卻特別的平淡,她似乎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沒有私情的女神一般。

  葉赫眨了眨眼,無論是稱自己為「勇者」的「少女」譜尼諾爾,還是後來被葉赫觸怒而化身「夢魘」的譜尼諾爾,都不是這種沒有感情的狀態。

  以葉赫對女人的理解,他忽然察覺到譜尼諾爾只是封閉了感情,把自己偽裝成了現在這個模樣而已。

  原因葉赫也不是沒猜到,不外乎是:

  「這裡是你的夢境,對吧?」

  聽到葉赫毫不客氣的點明,譜尼諾爾終於維持不住面無表情,這位完美的女神眼睛裡閃爍過了一絲掙扎,但還是苦著臉對葉赫點了點頭。

  「而且還是你的噩夢,哪怕你成為神靈以後都遺忘不了的噩夢,對不對?」

  得寸進尺的葉赫繼續追問了一句,這個問題有些過分的私人了,讓譜尼諾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但她現在這具夢魘化身是葉赫的所有物,所以她還是只能對葉赫一點頭,承認了葉赫說的是正確的。


  「有趣……能讓一位正神難以忘懷的夢魘,甚至不惜切割神性,毀滅自身,讓自己融合噩夢生物也要擺脫的夢魘……」

  喃喃自語的葉赫沒有在意譜尼諾爾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這位女神陡然發現,葉赫竟然已經把「真相」挖掘到了這種地步,她忍不住對葉赫質問道:

  「你……你到底知道什麼?為什麼……」

  「嗯?這很難猜嗎?正神怎麼會對付不了區區一個【淵之蟲】,它又不是什麼邪神。

  雖然它所在的【末淵】是夢魘領域的深處,但它應該不是什麼特別強大的夢魘存在吧?」

  葉赫沖譜尼諾爾微笑了起來,這是他最開始察覺到的問題,通過自己與男爵的交手,葉赫也發現了這條長蟲強的確實有限。

  自己就算不用咆哮者,憑其他夢魘槍械也能幹掉它,就算自己是強的超規格的存在,同理往下兼容,只要有足夠多的覺醒了夢魘能力的人類,也是可以對付男爵的。

  就像菲奧娜,她或許還有額外的特殊,但她確實就已經足夠傷到男爵了。

  所以男爵強的確實有限,絕不是正神無法對付的存在。

  在這個基礎事實上發散,譜尼諾爾當初還是封印了男爵沒有殺死它,只能是因為一個理由:

  男爵對譜尼諾爾有用!

  如今看來,譜尼諾爾做的這一切就是在讓自己徹底擺脫這一場夢魘,讓自己可以獲得內心的平靜。

  不是誰都能受得住夢魘的恐懼的,就像剛剛踏上噩夢島時的那些人類一樣,他們可以被自己的夢魘嚇瘋,甚至直接嚇死。

  而譜尼諾爾就算身為海神,也還是扛不住這份夢魘持之以恆的恐懼,所以在遇到男爵的時候,她做了一個非常大膽,也非常絕望的決定。

  她使自己的一部分與男爵融為了一體!所以男爵身上出現了神性重度感染狀態。

  再之後她要怎麼操作,讓自己徹底擺脫夢魘,葉赫就不知道了,不過很明顯,譜尼諾爾失敗了,把自己都玩死了。

  嗯……所以可憐的男爵閣下反而是自始至終的受害者?

  譜尼諾爾沒有打擾葉赫思考,被揭穿一切的她顯得有些惱羞成怒,卻又特別的無可奈何。

  哪怕這裡是她的夢魘噩夢,哪怕她現在是夢魘化身,但她也沒辦法對葉赫做什麼,畢竟她現在是葉赫的「東西」。

  噩夢中的場景沒有因為葉赫和譜尼諾爾的佇立而停滯,盛大的祭典仍然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積極籌備著。

  時間似乎加速了一下,葉赫只是思考了一兩分鐘,天空就已經暗了下來。

  廣場上到處都燃起了照明用的火把,照亮了整個廣場,尤其是讓那塊堆滿祭品的祭壇特別顯眼。

  葉赫看見那一開始碰見的瘦弱小女孩已經被人綁了起來,被送上了祭壇上,看來這個倒霉的小女孩還是沒有逃過成為祭品的命運。

  「她就是你吧?」

  最明顯的東西就是「主人」,葉赫向譜尼諾爾確認了一下,得到了譜尼諾爾的點頭承認以後,這才玩味的看向了祭壇上。

  有趣,一個作為活祭品的小女孩,後來卻成為了海神,並且還將這場祭典作為了終身難忘的夢魘噩夢。

  這場祭典後來還會發生什麼呢?譜尼諾爾應該是從祭祀里活下來了,不然她怎麼成為的海神?

  「事實」再一次超出了葉赫的預料,因為在一些盲從者的歡呼聲中,還是年幼少女的譜尼諾爾被送上了一艘載滿了祭品的小船,即將被推進不遠處的大海里,完成最後的祭祀儀式。

  在這個過程中,小船上的譜尼諾爾連同那些祭品都被人潑上了油,並且已經有帶著火羽弓失的男人等待在了海岸邊。

  一場殘忍的祭祀即將落下帷幕,在恐懼與驚駭的交織中,年幼的譜尼諾爾即將在無盡海上葬身火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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