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自由」且「和平」的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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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拉她們會乖乖聽話,不會輕易離開酒店給葉赫添亂的。

  這裡是烈陽聖城,藏龍臥虎的地方。

  那位【午時】聖女格溫的現身,就已經說明了這裡的「危險性」。

  而葉赫自己一個人行動起來就方便了許多,在凱撒的廣域監控下,他成功繞開了明里暗裡監視酒店的數以百計的「眼睛」,獨身來到了正常的烈陽聖城地界。

  如他所想,滿大街的烈陽信徒中,最多的就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傢伙。

  充沛的生活物資保障了他們的生存,卻也培養了他們的墮性,讓他們不思進取,沉溺於他們自己都說不清的幸福感中無法自拔。

  拉克絲的擔憂是沒錯的,現在烈陽教會正值鼎盛,能養得起他們。

  但一旦到了教會難以為繼,減少物資供給讓他們的生活質量下降的時候。

  許多隱藏在這片無意義的虛假幸福下的問題與矛盾,就會非常致命的暴露出來。

  教會總不能鎮壓自己家最「虔誠」的這一批信徒吧?

  「呵……混亂就是這麼孕育的……」

  葉赫拉了拉頭上由卡美洛構成,充滿了銀色金屬光澤的兜帽,微笑著繼續向前走去。

  他這次出來是為了看看有沒有可能潛入聖山,直搗黃龍,順帶著看一看這座城市的混亂孕育程度。

  靠近聖山的過程中,葉赫路過了好幾個有些別致的社區。

  來自不同國家的不同人種,在這座城市裡各自有著自己的聚居地,這種連賽達威爾都不如的民族隔離,也是孕育混亂的養分之一。

  他很快就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看見了兩股分庭抗拒,為了兩個社區之間的一條小巷的使用權而產生矛盾的人群。

  「你們這些下等的阿圖魯人只會往這條巷子裡扔垃圾!到處排泄!天吶,你們就不能給自己修兩間廁所嗎?」

  一些至少衣著整潔的信徒,正在譴責著另一群渾身惡臭,皮膚暗黃髮黑的信徒。

  「放屁!偉大的烈陽教義上都寫了,烈陽之下皆自由!

  我們可不像你們迪麗斯人那麼叛逆,還要在陰暗惡臭的小屋子裡躲著拉屎,這麼見不得人!」

  這邊的信徒卻也有會說話的,他們引經據典的扭曲歪理的反擊令對面的人愕然不已。

  知識文化,甚至是文明開化程度的差異,也很容易讓來自不同地區的信徒產生矛盾。

  說白了,烈陽教義只是教義,缺乏法律的明確限制以及引導性,只要是信徒怎麼理解怎麼詮釋都可以。

  烈陽聖城是一個已經在走向扭曲的城市,沒有統一法制的約束卻又無限制的接納不同區域的信徒。

  光是這些信徒在共處時碰撞摩擦產生的矛盾,就能讓這座城市遲早玩完。

  建國?

  呵!

  只要一天沒有人出來詮釋教義,訂立社區公約或城市公約之類的約束準則,這種矛盾是不會因為大環境的改變而產生變化的。

  現在這種矛盾的擠壓,只會讓人們產生嚴重的種族歧視,更加積攢壓力。

  除非……

  葉赫回頭看向了街口,一個身穿連衣裙的身影正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烈陽騎士,向正在愈演愈烈的對峙信徒那邊跑去。

  在兩伙信徒已經開始推搡和謾罵的時候,格溫對著這些信徒一揮手,她帶來的烈陽騎士們就沖了上去,用肉身隔開了兩伙人。

  「烈陽之下,人們應當自由且和平的生活,不應再有任何一絲黑暗。」

  只見溫柔賢淑的【午時】聖女大人一邊宣讀著教義,一邊對雙方同時要求道:

  「無論爾等有什麼需求,都不該以這種形式爭吵,請向我提出,我來為爾等的自由與和平負責!」

  哦?

  格溫的宣言讓葉赫忍不住一挑眉,她來負責管事?

  「沒意義的。」

  悄悄摸到葉赫身旁的拉克絲,把自己的肩膀靠在了兩人所在的小巷口的牆壁上。

  她用一種輕慢的目光望向了格溫那邊,嘴裡對葉赫說道:

  「這些人追求的自由與和平……毫無意義,不信你看。」

  「自由……真是一個與教會不相干的詞彙,呵呵呵。」


  葉赫用自己的理解嘲諷了一下拉克絲,然後和她一起看向了格溫那邊。

  這位聖女大人的現身倒是成功控制住了場面,當然,葉赫一眼就看出了許多信徒只是畏懼於烈陽騎士的佩劍而已。

  對于格溫……這些人透露出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有敬佩,有尊重,有輕視,有……不懷好意?呵,真有趣。

  想起高興事情的葉赫,笑的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在信徒們嘰里呱啦的向格溫闡述了各自的祈求以後,格溫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那些沒怎麼開化的阿圖魯人所在的社區里,格溫不是沒有給他們修建公廁,但他們卻很「懶得」去那邊使用。

  這種無法言喻的墮性有文化緣故,但說白了,還是欠教育。

  而格溫對待這些欠教育的阿圖魯人的處理方式是……

  「以烈陽聖女的名義,你們將獲得一塊更大的社區,那裡有著教會為你們修建的露天盥洗室。」

  哈!

  葉赫幾乎笑出聲,拉克絲則是面無表情。

  那些迪麗斯人都驚呆了,這群骯髒落後的阿圖魯人,居然因為自身的低劣獲得了更大更好的生活環境?

  阿圖魯人們則是歡欣鼓舞的回去收拾東西了。

  看他們那興奮的又唱又跳,不停讚美烈陽的模樣,指不定他們在臨走前,還會在家門口也「放鬆」一下。

  「很蠢對吧?呵……」

  拉克絲有些無可奈何的回頭看向葉赫,她深深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問題該怎麼來處理。

  但最後,她能想到的解決方案也和格溫大同小異。

  首先,烈陽教會無法對這些信徒動粗,也沒有什麼法律法規來約束這些信徒。

  其次,讓這些阿圖魯人離開,並給他們一個更適應他們文明程度的生活環境,是烈陽聖城在建立之初就宣揚過的「唯一城規」。

  這麼做既解決了阿圖魯人信徒的需求,也淨化了迪麗斯人信徒的社區環境,似乎……沒有更好的兩全之策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

  葉赫故意只笑不說話,他的笑容嘲諷至極,還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飾的傲慢,就像是把眼前的拉克絲也看做了那些未開化的阿圖魯人一般。

  拉克絲被葉赫笑的渾身難受,她知道這個男人又更好的解決辦法,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

  現在的她沒有身份地位去向葉赫追求答案,就算得到了解決辦法,她也沒辦法將其施行出來。

  這時,解決完這裡的矛盾的格溫一回頭,迅速注意到了巷子口的這兩個藏頭露尾的傢伙。

  她微微凝視了一下葉赫和拉克絲,讓葉赫和拉克斯都向她這邊看了一眼。

  但兩人都沒有選擇離開,就站在原地,看著格溫向他們一步一步靠近。

  葉赫是自恃身份,除非剛才格溫沒有攔住他那顆清洗者,不然他就依然是烈陽的「貴客」。

  而拉克絲則是有別的打算。

  來到兩人身前的格溫也先面朝拉克絲,對她說道:

  「【晨曦】,教皇大人的命令是讓你在聖山上反省,你為什麼偷偷下來了?」

  「【午時】姐姐,這個男人,有解決這座城市裡的所有問題的辦法。」

  拉克絲跳過了格溫說的廢話,直接指著葉赫向格溫交待道。

  格溫這時才正式看了葉赫一眼,葉赫連兜帽沒有摘,他向後讓雙肩斜靠在牆壁上,雙手插兜,整個人充滿了吊兒郎當的氣質。

  這樣的葉赫讓格溫輕輕捏了捏手指,似乎還在感受清洗者爆炸時的高溫。

  她打心底的看不起葉赫這種極度危險的存在,礙於教會有求於人,她才決定當自己看不見,但葉赫卻把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

  至於葉赫的「解決辦法」,格溫也並沒有放在眼裡。

  月之輝的神父能站在烈陽聖城的土地上,就已經算是一種榮幸了。

  身為烈陽的聖女,格溫根本拉不下臉向這名危險的異教徒請教。

  但迎著拉克絲期待的請求目光,格溫又開始遲疑。

  拉克絲和倪克斯是聖女中公認的兩大「聰明人」,連她都希望自己向葉赫求教解決辦法……


  想了想,格溫還是對葉赫露出了一些「溫和」的笑容,對葉赫問道:

  「尊貴的客人,您對我的處理方式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當然沒有,我怎麼可以插手你們烈陽的事務呢。」

  葉赫不僅沒順鄭玉梅的心,還對鄭玉梅露出了一個分外譏諷微笑,就像是一個只想看人家出醜的惡趣味的壞人一般。

  格溫被葉赫氣的差點維持不住笑容,幸好有拉克絲替她解圍,對葉赫說道:

  「葉赫,一個答案換一個答案,如何?」

  答案的前提是得有問題,拉克絲的意思是用回答葉赫一個問題的方式,換取葉赫的解決辦法。

  這倒是對葉赫有益,於是他又看了一眼格溫,這才面朝拉克絲笑道:

  「如果是我……我會讓教會公開宣布,那些阿圖魯人都是異教徒,然後把他們都掛在樹樁上燒死!」

  這番驚世駭俗且過激的「解決辦法」,讓兩位聖女都驚呆了。

  她們覺得葉赫荒謬,暴戾,不可理喻,但葉赫卻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犧牲掉最難統治的一部分信徒,獲得其他更好統治的信徒的忠誠,同時頒布一道有利於維持統治城市公約……我覺得這是划算的。

  還有,你夢寐以求的拯救這座城市的辦法,我也可以告訴你:收稅和借貸!」

  兩位聖女面面相覷,有些沒聽懂葉赫的意思,但前邊那句「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她們倒是聽懂了。

  拉克絲立刻苦笑了起來,格溫則是收斂了笑容,用一種非常不歡迎葉赫的目光,望向了這個嬉皮笑臉的神父。

  「嘿嘿,當然,你們什麼也不捨得,那就等著什麼得不到吧!

  這裡又不是我的城市,他們又不是我的子民,甚至連信仰都不一致,我可不在意。」

  葉赫輕鬆的一聳肩,回頭看了一眼聖山的方向,又望了一眼聖山的山巔。

  他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一個老人和一個「老神」都能聽見。

  葉赫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他倒要看看,那位勵志於為所有信徒謀福利的人,與那位已經行將就木的神,會怎麼處置自己的意見!

  「你……」

  皺起眉頭的格溫正要辯駁葉赫的「歪理邪說」,卻突然感受到了一抹偉大的意志降臨!

  拉克絲也一樣,或者說,所有烈陽教會的神職者,都感受到了祂的降臨!

  一瞬間,這些神職者們就放下了手邊正在做的事務,虔誠的低頭跪下了。

  【……阿圖魯人種,不再是吾之信徒,將聖城內的此等劣根剷除!】

  神諭!

  烈陽正神,居然於此時降下了神諭!

  格溫和拉克絲的臉上同時失去了血色。

  降臨的偉大的意志已經離去,她們抬起頭,一起看向了正在滿意的微笑著的葉赫。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為什麼?!

  為什麼啊?!

  為什麼神明會輕信他的狂妄而殘忍的言論啊?!

  「呵……」

  葉赫回頭看向了兩名聖女,對她們嘲諷一笑,然後看向了巷子外的阿圖魯人的社區。

  那些拖家帶口的阿圖魯人已經有部分出來,等待著烈陽騎士們將他們帶往更好更大的新社區。

  他們未開化的劣根性讓他們顯得無比貪婪可笑,那種恨不得把家具都……哦不,後邊出來的阿圖魯人,已經把家具都搬了出來。

  在他們對面,一向文明且友好的迪麗斯人正一臉木然的站在哪裡,接受著這些阿圖魯人的肆意嘲諷。

  但……

  那些突然跪下的烈陽騎士們站起身,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便一起回頭看向了這些阿圖魯人。

  「不……不……這……」

  格溫不可置信的搖起了頭,但一聲聲灌進她耳朵里的拔劍聲,卻又嚇的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拉克絲則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忽然釋懷的笑了起來。

  她與葉赫對視,眼裡屬於少女的良善自然湮滅,美麗的金色眼眸宛若一潭死水,毫無光澤。

  「自由?」

  葉赫吐出了一個讓拉克絲身體一顫的詞彙。

  「和平?」

  他說的第二個詞,被那些阿圖魯人的慘叫聲淹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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