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湖中精靈？
這棟教師宿舍樓的大門就這麼敞開著，但黑黢黢的入口就像是一張擇人而噬的怪物的口器，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正在肆意的往外傾瀉。
「這裡……已經變成魔物的巢穴了嗎？」
菲兒憑直覺和洞察力說出了自己的評價，她已經發現了這棟宿舍樓中，一些實質性的異常。
敞開的窗邊枯萎的盆栽，掛在外邊的窗簾，還有在角落裡似乎被人從高處撒下的，一些蟲子的屍體……
整棟宿舍樓的生活氣息就像是突然被人摁下了暫停鍵一般，陡然停滯在了之前的某個時間點。
如果這是學生宿舍樓可能還正常，但這裡既然是那些很難離開學校，又每天需要往返的教室們的宿舍樓，這種情況就非常不正常了。
「裡面也許還有倖存者。」
布魯斯硬著頭皮仗劍向前，準備進去。
多說無益，還是先把裡面的魔物消滅再說。
「不用進去了。」
「等等！」
娜爾和菲兒同時開口，勸止了布魯斯的行動。
菲兒是下意識的關心布魯斯，聽到娜爾讓布魯斯不用進去，她和布魯斯一起驚訝的看向了娜爾。
「這座學校里不缺強者，你們看。」
順著娜爾指的方向望去，菲兒和布魯斯一起看向了一個窗口。
「唰！」
一道黑影突然從那扇窗戶內側飛了出來。
這是一隻頭顱膨大，幾乎徹底失去了人型的魔物。
「吼！」
它張開了一對蝙蝠一般的翅膀，讓自己在半空中懸停，然後轉身對自己飛出的窗口色厲內荏的咆哮了一聲。
「哼。」
一道很小的冷哼聲從窗戶里傳出，並且憑空出現了一根慘白色的骨矛，將這隻魔物自上而下貫穿，推下，最後將它釘扎在了地面上。
召喚骨矛的魔物使很快就出現在了窗邊，他是來查看情況的，也很快就發現了站在宿舍樓前的菲兒幾人。
這是一位看上去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有著不健康的慘白膚色，濃重的黑眼眶，一枚鑲金的單邊眼鏡正戴在了他的右眼上。
他的目光在菲兒三人轉動了一下，一股被屍骸之類的死物凝視的感覺立刻傳來，讓菲兒和布魯斯都有些毛骨竦然。
但他在注意到了娜爾的微笑以後，對布魯斯點了點頭，就轉身消失在了窗戶里。
「他是……」
「李奧瑞克教授，我的解剖學課就是他教的，我還是我那一屆唯一從他手裡獲得「A」等的學生呢。」
布魯斯小聲的給菲兒介紹了一下這位脾氣不太好的教授，然後他又疑惑的看向了宿舍樓，自言自語道：
「奇怪……李奧瑞克教授是魔物使嗎？我以前怎麼一點也沒有發覺？」
「呵呵，可能是因為他是一位天生的死靈術大法師吧，你們這個世界真有趣，污染的大源中居然誕生了那麼多【天生超凡】！」
娜爾興致勃勃的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
但她不小心說出口的「你們這個世界」，讓菲兒和布魯斯都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哐當！」
「咚！」
「吼！」
和魔物戰鬥的動靜在這棟宿舍樓里不斷傳出，直到十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影並肩從宿舍樓里出來時，這棟宿舍樓中已經再無異常。
「李奧瑞克教授！艾格斯院長？」
布魯斯驚訝的望著李奧瑞克身旁的艾格斯院長，從戰鬥動靜中他察覺了裡面還有一位魔物使，但他也沒想到是這位院長。
「布魯斯？你們……」
艾格斯有些驚訝的多看了一眼娜爾，然後立刻對娜爾行禮道：
「這位地獄的來客，歡迎來到賽達威爾大學！」
「哦？」
迎著菲兒和布魯斯更加驚異的目光，娜爾有些驚喜的看了艾格斯一眼，她沒想到居然有人能一眼就看破自己的偽裝。
「你好，別擔心，我按葉赫大人的吩咐看著這對年輕人。」
想了想，娜爾還是立刻把葉赫搬了出來，她覺得這樣可以避免非常多不必要的誤會。
「原來如此，理解，不過如您所見，我們這兒現在有點不太平，您還請隨意行動，先失陪了。」
果然，艾格斯一聽到葉赫的名字，他警惕起來的氣息立刻就放鬆了非常多。
向布魯斯和菲兒點點頭後，他就和一直一言不發的李奧瑞克教授一起離去，把布魯斯和菲兒等人留在了原地。
「有他們在，這個地方不會受到太大的破壞，你們還要繼續嗎？」
娜爾沒有過多注意艾格斯院長他們，扭頭就對布魯斯和菲兒這麼問道。
「我們……」
布魯斯立刻看向菲兒，菲兒則是立刻對娜爾說道：
「當然要繼續！做了就要做到底，艾格斯院長他們去了那邊，那我們就去另一邊，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吧。」
對於菲兒的興致娜爾並不打算破壞，她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前進方向。
反正對她來說，一切都是消遣。
……
「讓他們跟著一個惡魔？」
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後，李奧瑞克教授突然開口了。
艾格斯院長立刻看向了他那張冷峻的面孔，臉上也露出了一副「你果然也是個好老師」的微笑。
「哼，韋恩還不錯，那個小姑娘也很不錯，他們跟著一個惡魔……不會安全的。」
「不不不，你沒聽到那位惡魔女士說的話嗎？是葉赫讓她跟著那對年輕人的，她現在是布魯斯他們的監護人。」
「……」
李奧瑞克止步，然後用一種「你再跟我開玩笑不正經，我立刻翻臉」的眼神，死死瞪著艾格斯。
葉赫是個什麼存在，他們這種級別的高階魔物使誰不知道？
和這種混亂之源湊合在一起的任何人，都很難有什麼好下場，在李奧瑞克眼裡，葉赫甚至比娜爾這個惡魔還要危險。
「萬事萬物都是有兩面性的，這個世界上做什麼事都會有生命危險，我們該接受現實，並享受它當下的和平。」
話是這麼說，但艾格斯話音剛落，他會揮手扔出了一張便簽大小的紙片。
寫在紙片上的「分開」兩字立刻亮起了金光，使一隻從草叢裡朝艾格斯撲來的鷹身女妖豎直的「分開」成了兩片。
它這兩側身體摔落在了艾格斯身側，居然還會動，掙扎著還是要向艾格斯靠近。
但隨著紙片上的「分開」失去光芒，這隻鷹身女妖的「傷口」處也爆發出大量的血液，讓它當場斃命。
「希維爾？噢，你也喝了那個湖裡的水嗎？」
艾格斯從鷹身女妖分離的面孔上認出了它的原身，然後饒有興致的回頭對李奧瑞克說道：
「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的，不會被魔物當成活人，又仍然可以誕下子嗣。」
「比起這些廢話……你為什麼不去湖那邊，徹底解決這場鬧劇？」
李奧瑞克沒有接艾格斯的話茬，而是回頭看向了菲兒和布魯斯等人離去的方向。
「他們正在靠近湖那邊，你想讓那隻惡魔替我們解決？」
「為什麼不能是布魯斯呢？另外，為什麼這是一場鬧劇，而不是布魯斯的……」
艾格斯的臉上露出了洞察一切的笑容，言語間，似乎也在透露著什麼非常接近「真相」的線索。
「這並不有趣！艾格斯！
如果你玩脫了，讓這些怪物降臨真正的世界，把葉赫引了過來……你做好了跟他解釋的準備嗎？」
「哈！」
艾格斯愉悅的用手指指著李奧瑞克，對他笑道：
「你不也認為葉赫是我們的「底牌」嗎？放心，這個「故事」會有一個「結局」的。」
望著信誓旦旦的艾格斯，李奧瑞克氣的臉頰都抽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撂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自顧自的離開了原地。
而艾格斯則是輕鬆的望著這位老友遠去，然後回頭向布魯斯那邊看了一眼。
再沒有比一個正在覺醒的救世主，更適合當故事的主角了。
曾經艾格斯的目標是葉赫，但他很快就發現，完全沒有「正義」這個概念的葉赫，是他絕對無法把控的那種人，所以他只好作罷。
「正在進行時……呵呵。」
艾格斯的感慨聲消散在了空氣中，就如同他的身影。
……
「這邊是宿舍區後邊，屬於學校的一座小湖泊，額，娜爾小姐，您確定這邊真的有問題嗎？」
布魯斯對這個小湖的印象還停留在自己的學生時代，由於蚊蟲過多，這裡甚至連情侶都不會來幽會，算是整個大學裡最無人問津的一個角落。
「呵。」
娜爾神秘莫測的對布魯斯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菲兒對布魯斯抬起腳，差點把布魯斯嚇得跳到樹上去。
她對布魯斯教訓道：
「你能不能不要廢話了？那邊到底有沒有東西，過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娜爾小姐才不會浪費我們的時間呢！」
這句話讓娜爾瞥了菲兒一眼，這聰明的小丫頭嘴皮子也挺厲害。
她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教訓布魯斯，實際上，她還是在旁敲側擊的問自己，小湖那邊到底有什麼。
「好了，有話你們可以直說，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我並不能直接發現前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只是一直在帶你們前往最多污穢聚集的地方。」
娜爾的解釋差點讓菲兒直接停下腳步。
她驚訝的回頭看向娜爾，娜爾也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是的，一開始我就想帶你們來這邊，剛才那棟樓，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布魯斯的表情隨之嚴肅了起來，他手握劍柄，開始警惕的望向了前方。
但他只是理解了娜爾口中「最污穢之地」在前方的表面意義，並沒有像菲兒一樣，立刻意識到了更深層的問題。
如果娜爾沒有說謊，前面的小湖確實是最危險的地方……那麼，艾格斯院長和李奧瑞克教授為什麼沒來這邊？
一些支離破碎的線索，開始在菲兒的腦海浮現，它們在菲兒心中串聯出了一個又一個「大膽的假設」，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假設能站得住腳。
「我們到了……那是什麼？」
布魯斯的聲音把菲兒從思考中驚醒，她一抬頭，立刻看到了一副……絕景？！
陰沉的天空中降下了一道道午時的垂直落陽，這些光柱灑落在了這片被森林和草叢環繞的小湖泊上，讓這塊僅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湖泊波光嶙峋。
而在湖面中央，一名白衣白髮的少女正跪坐在了湖面上，她光是讓菲兒看見了一個柔弱的背影，就給予了菲兒一道無法抗拒的「美」的衝擊。
似乎是因為來者注視目光的驚擾，湖中央的少女微微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對尖尖的長耳朵。
「湖中……精靈？」
布魯斯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菲兒的心聲，是的，這一幕，這位坐在湖面上的少女，實在是太像賽達威爾家喻戶曉的一則寓言故事了。
傳說勞倫特帝國的開國皇帝，威廉姆特大帝，就曾經在一處山谷中的湖泊上偶遇了一名湖中精靈。
菲兒知道的版本是，威廉姆特大帝從湖中精靈手中獲贈了一把寶劍，從而擊敗了所有強敵，建立起了帝國。
而布魯斯知道的版本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他看過的版本是：除了寶劍以外，威廉姆特大帝還以自己的王者之命折服了湖中精靈。
他們在湖中「共舞」了三天後，這位王者將湖中精靈娶為了妻子，成為了威廉姆特二世的母親。
當然，無論是哪個版本中，遇到湖中精靈都是一件「好事」，或許菲兒和布魯斯可以在這個湖中精靈手中獲得好處？
布魯斯的目光微妙了起來，寶劍什麼的，他當然不介意，但其他的……
他回頭看了看菲兒，堅定了自己對菲兒的愛情。
就只要寶劍吧！
「是外來者嗎？」
湖中精靈的聲音傳了過來，就像是故事書中說的，如同自然之風吹拂一樣的好聽。
菲兒和布魯斯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過去，她也緩緩回頭……用她那缺失了鼻尖往上，大半個頭顱，連腦組織都暴露在空氣中的正臉，「看」向了菲兒和布魯斯。
「最污穢之地」！
毛骨悚然的小情侶，陡然想起了娜爾的這句提示。(本章完)
「這裡……已經變成魔物的巢穴了嗎？」
菲兒憑直覺和洞察力說出了自己的評價，她已經發現了這棟宿舍樓中，一些實質性的異常。
敞開的窗邊枯萎的盆栽，掛在外邊的窗簾，還有在角落裡似乎被人從高處撒下的，一些蟲子的屍體……
整棟宿舍樓的生活氣息就像是突然被人摁下了暫停鍵一般，陡然停滯在了之前的某個時間點。
如果這是學生宿舍樓可能還正常，但這裡既然是那些很難離開學校，又每天需要往返的教室們的宿舍樓，這種情況就非常不正常了。
「裡面也許還有倖存者。」
布魯斯硬著頭皮仗劍向前，準備進去。
多說無益，還是先把裡面的魔物消滅再說。
「不用進去了。」
「等等！」
娜爾和菲兒同時開口，勸止了布魯斯的行動。
菲兒是下意識的關心布魯斯，聽到娜爾讓布魯斯不用進去，她和布魯斯一起驚訝的看向了娜爾。
「這座學校里不缺強者，你們看。」
順著娜爾指的方向望去，菲兒和布魯斯一起看向了一個窗口。
「唰！」
一道黑影突然從那扇窗戶內側飛了出來。
這是一隻頭顱膨大，幾乎徹底失去了人型的魔物。
「吼！」
它張開了一對蝙蝠一般的翅膀，讓自己在半空中懸停，然後轉身對自己飛出的窗口色厲內荏的咆哮了一聲。
「哼。」
一道很小的冷哼聲從窗戶里傳出，並且憑空出現了一根慘白色的骨矛，將這隻魔物自上而下貫穿，推下，最後將它釘扎在了地面上。
召喚骨矛的魔物使很快就出現在了窗邊，他是來查看情況的，也很快就發現了站在宿舍樓前的菲兒幾人。
這是一位看上去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有著不健康的慘白膚色，濃重的黑眼眶，一枚鑲金的單邊眼鏡正戴在了他的右眼上。
他的目光在菲兒三人轉動了一下，一股被屍骸之類的死物凝視的感覺立刻傳來，讓菲兒和布魯斯都有些毛骨竦然。
但他在注意到了娜爾的微笑以後，對布魯斯點了點頭，就轉身消失在了窗戶里。
「他是……」
「李奧瑞克教授，我的解剖學課就是他教的，我還是我那一屆唯一從他手裡獲得「A」等的學生呢。」
布魯斯小聲的給菲兒介紹了一下這位脾氣不太好的教授，然後他又疑惑的看向了宿舍樓，自言自語道：
「奇怪……李奧瑞克教授是魔物使嗎？我以前怎麼一點也沒有發覺？」
「呵呵，可能是因為他是一位天生的死靈術大法師吧，你們這個世界真有趣，污染的大源中居然誕生了那麼多【天生超凡】！」
娜爾興致勃勃的回答了布魯斯的問題。
但她不小心說出口的「你們這個世界」，讓菲兒和布魯斯都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哐當！」
「咚！」
「吼！」
和魔物戰鬥的動靜在這棟宿舍樓里不斷傳出，直到十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影並肩從宿舍樓里出來時，這棟宿舍樓中已經再無異常。
「李奧瑞克教授！艾格斯院長？」
布魯斯驚訝的望著李奧瑞克身旁的艾格斯院長，從戰鬥動靜中他察覺了裡面還有一位魔物使，但他也沒想到是這位院長。
「布魯斯？你們……」
艾格斯有些驚訝的多看了一眼娜爾，然後立刻對娜爾行禮道：
「這位地獄的來客，歡迎來到賽達威爾大學！」
「哦？」
迎著菲兒和布魯斯更加驚異的目光，娜爾有些驚喜的看了艾格斯一眼，她沒想到居然有人能一眼就看破自己的偽裝。
「你好，別擔心，我按葉赫大人的吩咐看著這對年輕人。」
想了想，娜爾還是立刻把葉赫搬了出來，她覺得這樣可以避免非常多不必要的誤會。
「原來如此，理解，不過如您所見，我們這兒現在有點不太平，您還請隨意行動，先失陪了。」
果然，艾格斯一聽到葉赫的名字，他警惕起來的氣息立刻就放鬆了非常多。
向布魯斯和菲兒點點頭後，他就和一直一言不發的李奧瑞克教授一起離去，把布魯斯和菲兒等人留在了原地。
「有他們在，這個地方不會受到太大的破壞，你們還要繼續嗎？」
娜爾沒有過多注意艾格斯院長他們，扭頭就對布魯斯和菲兒這麼問道。
「我們……」
布魯斯立刻看向菲兒，菲兒則是立刻對娜爾說道：
「當然要繼續！做了就要做到底，艾格斯院長他們去了那邊，那我們就去另一邊，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吧。」
對於菲兒的興致娜爾並不打算破壞，她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前進方向。
反正對她來說，一切都是消遣。
……
「讓他們跟著一個惡魔？」
拉開了足夠的距離後，李奧瑞克教授突然開口了。
艾格斯院長立刻看向了他那張冷峻的面孔，臉上也露出了一副「你果然也是個好老師」的微笑。
「哼，韋恩還不錯，那個小姑娘也很不錯，他們跟著一個惡魔……不會安全的。」
「不不不，你沒聽到那位惡魔女士說的話嗎？是葉赫讓她跟著那對年輕人的，她現在是布魯斯他們的監護人。」
「……」
李奧瑞克止步，然後用一種「你再跟我開玩笑不正經，我立刻翻臉」的眼神，死死瞪著艾格斯。
葉赫是個什麼存在，他們這種級別的高階魔物使誰不知道？
和這種混亂之源湊合在一起的任何人，都很難有什麼好下場，在李奧瑞克眼裡，葉赫甚至比娜爾這個惡魔還要危險。
「萬事萬物都是有兩面性的，這個世界上做什麼事都會有生命危險，我們該接受現實，並享受它當下的和平。」
話是這麼說，但艾格斯話音剛落，他會揮手扔出了一張便簽大小的紙片。
寫在紙片上的「分開」兩字立刻亮起了金光，使一隻從草叢裡朝艾格斯撲來的鷹身女妖豎直的「分開」成了兩片。
它這兩側身體摔落在了艾格斯身側，居然還會動，掙扎著還是要向艾格斯靠近。
但隨著紙片上的「分開」失去光芒，這隻鷹身女妖的「傷口」處也爆發出大量的血液，讓它當場斃命。
「希維爾？噢，你也喝了那個湖裡的水嗎？」
艾格斯從鷹身女妖分離的面孔上認出了它的原身，然後饒有興致的回頭對李奧瑞克說道：
「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的，不會被魔物當成活人，又仍然可以誕下子嗣。」
「比起這些廢話……你為什麼不去湖那邊，徹底解決這場鬧劇？」
李奧瑞克沒有接艾格斯的話茬，而是回頭看向了菲兒和布魯斯等人離去的方向。
「他們正在靠近湖那邊，你想讓那隻惡魔替我們解決？」
「為什麼不能是布魯斯呢？另外，為什麼這是一場鬧劇，而不是布魯斯的……」
艾格斯的臉上露出了洞察一切的笑容，言語間，似乎也在透露著什麼非常接近「真相」的線索。
「這並不有趣！艾格斯！
如果你玩脫了，讓這些怪物降臨真正的世界，把葉赫引了過來……你做好了跟他解釋的準備嗎？」
「哈！」
艾格斯愉悅的用手指指著李奧瑞克，對他笑道：
「你不也認為葉赫是我們的「底牌」嗎？放心，這個「故事」會有一個「結局」的。」
望著信誓旦旦的艾格斯，李奧瑞克氣的臉頰都抽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撂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自顧自的離開了原地。
而艾格斯則是輕鬆的望著這位老友遠去，然後回頭向布魯斯那邊看了一眼。
再沒有比一個正在覺醒的救世主，更適合當故事的主角了。
曾經艾格斯的目標是葉赫，但他很快就發現，完全沒有「正義」這個概念的葉赫，是他絕對無法把控的那種人，所以他只好作罷。
「正在進行時……呵呵。」
艾格斯的感慨聲消散在了空氣中，就如同他的身影。
……
「這邊是宿舍區後邊，屬於學校的一座小湖泊，額，娜爾小姐，您確定這邊真的有問題嗎？」
布魯斯對這個小湖的印象還停留在自己的學生時代，由於蚊蟲過多，這裡甚至連情侶都不會來幽會，算是整個大學裡最無人問津的一個角落。
「呵。」
娜爾神秘莫測的對布魯斯微笑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菲兒對布魯斯抬起腳，差點把布魯斯嚇得跳到樹上去。
她對布魯斯教訓道：
「你能不能不要廢話了？那邊到底有沒有東西，過去看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娜爾小姐才不會浪費我們的時間呢！」
這句話讓娜爾瞥了菲兒一眼，這聰明的小丫頭嘴皮子也挺厲害。
她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教訓布魯斯，實際上，她還是在旁敲側擊的問自己，小湖那邊到底有什麼。
「好了，有話你們可以直說，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們，我並不能直接發現前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只是一直在帶你們前往最多污穢聚集的地方。」
娜爾的解釋差點讓菲兒直接停下腳步。
她驚訝的回頭看向娜爾，娜爾也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是的，一開始我就想帶你們來這邊，剛才那棟樓，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布魯斯的表情隨之嚴肅了起來，他手握劍柄，開始警惕的望向了前方。
但他只是理解了娜爾口中「最污穢之地」在前方的表面意義，並沒有像菲兒一樣，立刻意識到了更深層的問題。
如果娜爾沒有說謊，前面的小湖確實是最危險的地方……那麼，艾格斯院長和李奧瑞克教授為什麼沒來這邊？
一些支離破碎的線索，開始在菲兒的腦海浮現，它們在菲兒心中串聯出了一個又一個「大膽的假設」，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假設能站得住腳。
「我們到了……那是什麼？」
布魯斯的聲音把菲兒從思考中驚醒，她一抬頭，立刻看到了一副……絕景？！
陰沉的天空中降下了一道道午時的垂直落陽，這些光柱灑落在了這片被森林和草叢環繞的小湖泊上，讓這塊僅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湖泊波光嶙峋。
而在湖面中央，一名白衣白髮的少女正跪坐在了湖面上，她光是讓菲兒看見了一個柔弱的背影，就給予了菲兒一道無法抗拒的「美」的衝擊。
似乎是因為來者注視目光的驚擾，湖中央的少女微微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對尖尖的長耳朵。
「湖中……精靈？」
布魯斯不由自主的說出了菲兒的心聲，是的，這一幕，這位坐在湖面上的少女，實在是太像賽達威爾家喻戶曉的一則寓言故事了。
傳說勞倫特帝國的開國皇帝，威廉姆特大帝，就曾經在一處山谷中的湖泊上偶遇了一名湖中精靈。
菲兒知道的版本是，威廉姆特大帝從湖中精靈手中獲贈了一把寶劍，從而擊敗了所有強敵，建立起了帝國。
而布魯斯知道的版本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他看過的版本是：除了寶劍以外，威廉姆特大帝還以自己的王者之命折服了湖中精靈。
他們在湖中「共舞」了三天後，這位王者將湖中精靈娶為了妻子，成為了威廉姆特二世的母親。
當然，無論是哪個版本中，遇到湖中精靈都是一件「好事」，或許菲兒和布魯斯可以在這個湖中精靈手中獲得好處？
布魯斯的目光微妙了起來，寶劍什麼的，他當然不介意，但其他的……
他回頭看了看菲兒，堅定了自己對菲兒的愛情。
就只要寶劍吧！
「是外來者嗎？」
湖中精靈的聲音傳了過來，就像是故事書中說的，如同自然之風吹拂一樣的好聽。
菲兒和布魯斯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過去，她也緩緩回頭……用她那缺失了鼻尖往上，大半個頭顱，連腦組織都暴露在空氣中的正臉，「看」向了菲兒和布魯斯。
「最污穢之地」！
毛骨悚然的小情侶，陡然想起了娜爾的這句提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