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番外篇:人生若只如初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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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風姿太撩撥人,稍喝多一點兒,高挑的身姿搖曳,就滿是風情。前來搭訕的男人絡繹不絕。

  她還沒老到讓男人倒胃口,但是,冉星辰絕不會把這當成驕傲的資本。一個看慣世間慘劇的女法醫,深知一個女性午夜喝多了有多危險。

  拒絕所有獵艷者,她付帳離開。

  走出來,晚風徐徐吹過耳畔,夏城的晚風真溫柔,像情人呢喃的耳語。

  冉星辰很享受這樣的夜風,今晚她醉得也很舒服。步伐漂浮,但不至於翻江倒海,頭昏腦漲,有點兒快樂似神仙。

  這一兩個月來她總是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城市她來對了。放棄所有,背井離鄉是值得的。

  站到路邊等車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滑到她身側停下。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霓虹襯得他精緻的側臉輪廓,美艷異常。

  酒勁兒上頭的冉星辰直想對著他吹口哨。

  男人神色端正:「上車。」

  冉星辰湊近了,雙臂架在完全放下的車窗上:「顧老師,好巧。」

  她彎腰的姿態,讓領口的風情若隱若現。

  顧染別過頭去,推開車門下來。

  「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冉星辰眯著眼說:「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不放心可以把我的車牌拍下來發給親朋好友。」說著,顧染拉開車門。

  冉星辰姿態閒散:「真正想要作奸犯科的人,哪裡在意這個。而且,車子也可以是套牌,監控拍到都無濟於事。」何況,她也沒有可報平安的親朋好友了。

  顧染偏首笑了聲:「你要早對我說這番話,我會覺得你有妄想症,讓你再多做一段時間的諮詢。」

  冉星辰說:「不勞煩顧老師了,暫時我還沒有想要自殺的念頭。」

  顧染突然問她:「你背井離鄉從江城來到夏城,是為了什麼人嗎?還是江城的死人看夠了,來看看夏城的死人有什麼不一樣?」

  時過境遷他還是犀利如斯。

  冉星辰覺得這話有哪個地方不對勁兒,但是,喝了酒的大腦還是讓她的反應慢了半拍,只是玩笑的想,這時候語氣嗔怪,點著他的胸口喚他一聲「死人」再適合不過了。

  但他們的關係不適合,她一本正經的說:「沒錯,我就是想來看看夏城的死人有什麼不一樣。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

  顧染淡淡一笑:「這裡不宜久停,快上車。」

  冉星辰哪裡經得住誘惑,離他已經這麼近了。她稀里糊塗上了他的車。

  其實城市與城市之間,即便相隔萬里,夜晚的霓虹卻相差無幾。都帶著幾分妖艷的虛張聲勢,像妖精的利爪劃割人的臉龐。

  冉星辰靜靜注視著窗外,不禁心生恍惚,仿佛還是幾年前,常常工作到很晚,他們搭乘一輛車回來。都是顧南笙開車,他開車的時候很少說話,而她窩在副駕駛上不是大腦放空,就是累了一天,直接睡了過去。

  現在酒精在她的身體裡發酵,冉星辰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困奄。她的確有些累了,這些年筋疲力盡的感覺不時冒出來。

  換了一個城市還是不得法,靜下來就發現治標不治本。沒有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導航提示目的地到了。

  冉星辰回過神,拿上包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染側首,淡淡說:「聽說你很喜歡我手磨的咖啡?」

  事實證明,半夜三更不管是邀請男人上去喝杯咖啡,還是磨杯咖啡,都存在安全隱患。

  當這種話出口的時候,曖昧氛圍就在成年男女間形成了,以一種令人昏眩的方式開始瀰漫。

  一男一女伸出手臂擁抱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兩隻會吐露麻醉劑的生物觸角。冉星辰當晚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處在大腦缺氧的狀態,根本沒辦法思考。

  被顧染平放到床上的時候,身體內所有的原始欲望都被激發了出來,仿有電流漫過全身,瞬間癲狂不已。這樣的場面他們不止經歷過一次,每次都令人熱血沸騰,如墜雲端。

  時隔幾年冉星辰的身體再被這樣拋上拋下,竟有些無法承受,太刺激了。她大聲的喘息和求饒,卻更激發了一個男人的本能,讓她感受到了什麼叫小死一回。

  冉星辰早晨醒來,頭要爆炸了。


  想到自己昨晚的荒唐舉動,整個人要瘋了,已經記不得是誰主動了。

  沒準是她,畢竟她喝了不少的酒

  她抽出襯衣套到身上,室內的一攤凌亂證明了他們昨晚有多瘋狂。

  冉星辰痛苦的呻吟。

  一偏首看到床頭顧染留的字條。「我去上班了。」下面還附有他的電話號碼。

  這是什麼意思?

  冉星辰沒時間想,她上班也要遲到了。簡單的洗過澡後,去單位。

  上午解剖了一具被強姦殺害的女屍,在案發現場的時候女人就一絲不掛,以一個屈辱的姿態將身體各個隱私部位都光天化日的呈現著,勘察現場的大都是男人,圍著這麼一具屍首也都見怪不怪。這早不是見了裸體女性會讓人面紅耳赤的年代了,女人的身體早已變得不再神秘,大家從各種途徑都能見到不說,現在情感的速食文化,註定了人們的見多識廣。上床不再是關於貞操的大事,一時貪歡替代了古老的敬仰,欲望都市的男女,沒人會傻到緊抓著偵潔不放。適婚男女反倒會主動在婚前來幾場性行為,看除了家庭精神外,身體是否契合,這直接關係到婚後的生活質量。

  所以,一場性愛真的算不了什麼。沒有一點兒契約精神在裡面,現在更沒人會傻到因為一場性愛就索要名分。

  男歡女愛足以解釋昨晚的一切,或許連這都算不上。

  解剖完一具屍體後,困擾冉星辰大半天的疑雲也都散開了。

  她從包里掏出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字條,揉碎後扔進了垃圾桶。

  至此,她和顧染所有的交集再度畫上句號。

  接到顧染的電話是在兩天之後。

  冉星辰在一家西餐廳獨自享用晚餐,吃飽了她還打算去看一場電影,陌生號碼讓她遲疑了一下,直到接起來聽筒中熟悉的嗓音,讓她手一顫,刀把盤子劃出尖銳的叫聲。

  「顧老師,是你啊。有事嗎?」

  「你沒存我的電話?」顧染直接問她。

  冉星辰決定實話實說:「覺得沒必要,我已經不是你的病人了。」

  「就因為你不是我的病人,我才把電話號碼給你。」

  冉星辰微微愣了下,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只聽顧染又問:「在哪兒呢?」

  冉星辰說她在西餐廳吃飯,並報上了名字。

  顧染說:「我過去接你。」

  冉星辰剩下的牛排和甜點都沒有吃,只把杯子裡的紅酒喝完了。然後坐在那裡沉思,顧染為什麼過來接她?那晚的事讓她給個說法嗎?

  當晚她是喝了酒,酒精加自家燈光昏暗,可能起到了迷幻的效果,再加上她的朝思暮想,讓她的眼神有點兒拉絲,可她又似乎記得是顧染主動吻上來的。她只是順勢而為,毫無抵抗的繳械投降了而已。怎麼想他都不吃虧,這事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顧染十幾分鐘後抵達,襯衣牛仔褲,十分清爽乾淨。換了場地見面的緣故,竟不似諮詢室那麼持重老道,活脫脫一個翩翩美少年。

  顧染問她:「吃飽了嗎?」

  「沒吃飽顧老師還打算再請我一頓嗎?」

  顧染說:「幫完我這個忙,就吃你吃飯。」

  「什麼忙?」

  「去了就知道了。」顧染為她打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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