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拜訪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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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拜訪周王

  「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講理。」許千戶忍不住出了聲。

  「那你是什麼意思,想不給錢硬闖過去?來人啦,有人要耍橫啦!」幫閒小哥吼了起來。

  「喊什麼!信不信老子一腳把你踢到河裡。」許千戶忍無可忍,就要上去一腳。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是哪裡來的?是不是想要在此地搞事。」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冒了出來。

  「張駙……張公子,許某衝動了,眼下他們人多,我們是不是暫避一下?」許千戶有些懊喪地說道。

  「不急,管事的人出來了,就好辦了。」張曉說道。

  「敢問是哪位道上的朋友,在下王家莊管事大的,我家家主就是架個橋收點小錢花,總不至於也礙了哪位大哥的眼了吧。」王管家說道。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混的是官道,直接去找你們縣太爺就好。」

  還在準備接話的王管家一下子就噎住了,這話根本就沒法接。

  就在此時,附近又有一隊人馬急匆匆趕來,一看就是官府中人。

  張曉還在納悶,剛才還在趾高氣昂的王管家一下子拜倒在地。

  「敢問是不是張駙馬來此?在下乃是本縣縣令,姓游。你們怎麼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也好讓游某儘儘地主之誼。」游縣令看也沒看趴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王管家,對著張曉一行人問道。

  「我就是張駙馬,還請游縣令放心,冒充皇親國戚是什麼罪名大家都懂,我可沒人敢冒充。」

  「張駙馬說的哪裡的話,鄙縣乃是偏遠之地,張駙馬今日能來此,乃是本縣官民的榮幸。」

  就這樣,張曉一行人跟著縣令回到了縣城裡面。

  「游縣令,今天可是有勞你破費了,這桌上的菜式也算是豐盛了。」張曉看著桌上滿噹噹的酒菜說道。

  「張駙馬在京城錦衣玉食,眼下因為匆匆籌辦,只能讓張駙馬吃這些,游某實在是慚愧啊。」游縣令說道。

  「好說好說,我覺得挺好的了。河南也是剛剛遭災不久,要是河南百姓都能吃上今天這一餐,想必也是太平盛世了。游縣令,先不用著急,我知道這一桌酒菜你平時也吃不上,只是我有感而發罷了。」

  「回稟張駙馬,本縣現在災情已經是恢復了,老百姓們不說能吃多好,至少有大半年時間還是能吃上米麵的。」

  「如此也不錯了。不過游縣令,張某為何到此,伱這邊知道嗎?」

  「王家莊家主縱容家丁橫行不法,胡亂架橋收費,游某馬上下令讓王家莊不得收費,要是不聽,就讓他們把那座浮橋拆掉。」

  「游縣令,張某不是這個意思,張某是想問,那裡不是應該有一座橋的嗎?現在那座橋沒了,你還要拆浮橋,老百姓要過河可要怎麼過啊。」

  游縣令一下子就沉默了,宴席上氣氛一下子有些凝重。

  「按理說現在是宴席之上,游縣令你辛辛苦苦給我準備了這麼一桌宴席,張某也不該說這些掃興的話,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之前我聽聞說這裡的橋被衝垮了,朝廷還有省里專門撥付了錢糧,要重建此橋。可是如今倒是好了,橋根本就沒見,唯一一個浮橋還是村民自己建的。那麼我就想問了,這橋既然沒有建起來,那上頭撥下來的錢糧物料都去哪了。」

  「張駙馬,此事比較複雜,容游某跟你細細道來。」游縣令硬著頭皮回答道。

  「游縣令請說,不過也請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要推卸自己的責任,也不要給自己的行為強行解釋,因為你說的這些話我都是要找別人參驗詢問的。游縣令你辦錯了事承認了就好,可是你如果知情不報,甚至是為了掩蓋過錯,胡亂說假話誤導我的話,那就要嚴厲處置了。張某也希望你能想明白些,再回答我的問題。」張曉告誡說。

  「游某明白,游某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講清楚道明白。」

  就這樣,張曉一邊吃著清蒸黃河鯉魚,一邊聽著游縣令的解釋,雖然游縣令說的也未必全是真的,但是大致的來龍去脈張曉大致都說清楚了。

  「文華,游縣令的話你都記下來了吧,給我看看你記得怎麼樣。」張曉對著呂章吩咐道。

  呂章恭恭敬敬把記錄遞給了張曉。

  按理說在宴席之上聊這些也不太好,可是張曉四下一看,原來游縣令手下的那些小吏、衙役早就走了,就連游縣令的師爺都大難臨頭各自飛了,張曉索性就在這裡問了。


  「游縣令,這是剛才你我之前的對話,我問你答,你看看你是不是說的這些,我是不是也問的這些,如果沒有什麼問題就在旁邊簽字吧。」張曉把問話的記錄遞給了游縣令。

  游縣令戰戰兢兢接過了問話記錄,仔細端詳了起來,不一會兒才在旁邊顫顫巍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游縣令,我也不多說了,你看看你的前後左右,除了我們幾個,你的人已經是走完了。官場上就是人走茶涼,最後一刻才方知都是虛情假意。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就一起說了吧。張某仔細聽著,絕對不會打斷你的話。」

  「張駙馬,游某實在是冤枉啊,按理說上面是給鄙縣撥發了糧餉物料,說是要以工代賑,可是到游某手上的時候,已經都不夠三成的了,根本不夠建。而且當時這一筆錢,也早就用來買賑濟糧了。現在縣裡面府庫都還是空空如也,游某也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游縣令叫屈道。

  「果真如此嗎?」

  「游某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如有假話,願受國法重處。」

  「可是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這橋沒建起來,你也是沒有向上報告啊。你要是不說,上邊還以為這個橋早就建起來了,你是準備把這個事情一直瞞著嗎?」張曉問道。

  「這……」游縣令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我也私下問了附近百姓,他們多說了原來那一座橋人員往來還是挺多的,現在臨時搭起來的那一座浮橋,我也看了,根本是達不到標準,而且哪天下雨一大,這個浮橋就很有可能被沖走了,所以也不是長久之計。萬一以後朝廷有什麼緊急要務,要過了這座橋,到了這裡才發現根本沒有橋,游縣令你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游某思慮不周,還請張駙馬恕罪。」

  「我還要去下一處地方,游縣令,謝謝你的款待,只是你的解釋實在是讓我信不過,你自己想好怎麼解釋了,自己去和上面說吧,我只能帶著這個問題回去了。」張曉說道。

  接下來的日子,張曉把人馬分成幾隊,自己也帶著一隊人馬轉了一圈,發現實在是問題多多,而且這些問題都是令人相當無語。

  這樣的日子又是持續了一個月,待材料基本收齊,張曉開始讓呂章負責撰寫奏章。

  「文華,我們要講的事情很多,但是陛下日理萬機,沒有這麼多時間聽我們講大道理,所以也就是有事說事,你就把我們這些天碰到的最為典型的事例寫進去。」張曉叮囑道。

  「東家大致要放哪些事例?」

  「挑那些比較要緊的,事關民生的,證據確鑿的來寫。比如之前我們去看的那條水渠,浪費了大量民力,結果因為地勢不對,根本就接不上水。要不是親自走到了盡頭,我們還覺得這個水渠修的還不錯呢,誰知道土右旗白哦而已。」

  「還有之前我們看的那個堤壩,都有一堆白蟻窩了,也沒人管管,這個也要著重寫上。要是那個堤壩垮塌了,都不知道要淹死多少人。不能因為現在雨水下的少了,就不管堤壩建的穩不穩了,等下大雨的時候再修堤壩,那就根本來不及了。」

  「還有我們看的那幾個糧倉,我總覺得裡面的糧食有些不對勁,不太像是存儲的官糧,倒是有點像是新糧,算了,糧倉的這個事情先不在奏報裡面寫了,我自己回京以後和陛下單獨奏對吧。這個事情太要緊了,寫在紙上我實在有些不放心。」張曉思索了一下說道。

  「東家,我是萬萬沒有想到,當時在京城裡面都說,河南賑災做得好,老百姓已經安居樂業。可是真正來看,還有著許許多多藏污納垢之處。」呂章說道。

  「其實河南賑災已經算是不錯了,你可以看看,現在老百姓不能說個個都是安居樂業,至少也沒有居無定所,到處流亡,比起饑民圖那時候描繪的景象可是好太多了。現在怎麼說也是太平之世,要是真到了亂世之時,哪裡還有什麼賑災可言,那就是連草都沒得吃了。」

  忙完了這一輪,張曉給周王府上了拜帖,也算是走走親戚。

  第一眼看到周王朱恭枵,張曉只是覺得這個周王相當的年輕。

  按照原時空的發展,這位周王率領開封府的軍民死命守衛開封城,闖王的部隊傷亡非常慘重,甚至闖王自己都受了傷,被迫用了挖掘黃河的絕戶大法,把開封城整個泡在了水裡,才攻下了這一座重鎮。從綜合表現來看,這位已經是明代藩王裡面的佼佼者了。要換另一個農民軍首領來攻打開封城,說不定就能成功守住了。

  「陛下居然會把張駙馬你派來河南,這著實出乎了本王的預料。」周王說道。


  「王爺此言何意?」張曉問道。

  「看來陛下已經是信不過朝中文武了,要把張駙馬你派出來。按照國朝的制度,外戚一般是不干政的。要是陛下派你去鳳陽或者是南京祭祖,本王倒是不奇怪。陛下就這麼把張駙馬你派來巡視考校地方,這實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想必朝堂之上也是議論紛紛吧。」

  「說白了,朝廷現在糧餉匱乏,河南以前可是賦稅的主要來源之地,如今賦稅遲遲不能恢復,那麼這些賦稅就要加到其他的省份,眼下陛下也想積攢一些內庫的錢財,已經在往各地派出礦監了。礦監本來是要派到河南的,結果鍾御史又向朝廷上了奏章,說河南剛剛遭新災,實在是不宜再起波折,陛下這才暫時打消了往河南派遣礦監的心意。」

  「這件事本王也有所耳聞。鍾御史也是陛下欽點下來河南的能吏,這幾年賑災甚是辛苦,本王也都看在眼裡。只是河南實在是太大,有些事情鍾御史怕也是不太能顧得上。至於礦監之事,先不說有沒有盤剝百姓之嫌,那也是有違先王之禮。畢竟黎民百姓都已經交了賦稅,這礦監一設,相當於陛下又用新的名義收了一次稅。而且這礦監收錢,也沒有一個章程,就怕到時候擔任礦監之人趁機橫徵暴斂,那就是禍害百姓,禍害大明江山了。當然,這只是本王的一面之辭,藩王不得干預朝堂之事,本王是懂的,張駙馬也就是隨便聽聽就好」

  「張某也明白,畢竟都是一起賑災的同僚,縱然有些小過失,鍾御史也不好太過苛責。只是張某在河南轉了一圈,有些事情實在是做的有些過分,張某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不得不記錄下來日後直達天聽才好。至於礦監之事,張某隻能說這是陛下獨斷之事,張某也不好多講什麼。」

  「這幾年河南鬧災,力所能及之事,本王也做了。河南的官員特別是鍾御史讓本王出錢出糧,本王也不是沒有出。只是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張駙馬你也知道,靖難之役之後,各地藩王不說進京了,連這藩王府也是不能隨意出去的。本王也想有些作為,畢竟本王的祖上乃是太祖皇帝的兒子,也曾撰寫《救荒本草》。只是本王從小讀了這本書,真的是看到災情了,也只能紙上談兵了。所幸朝廷賑濟還算及時,要不然河南之地還不知道要多上多少人間慘劇。」周王感慨道。

  「是啊,我這次來河南,問了好幾位百姓,提到前幾年的災情,都還是心有餘悸,好幾位百姓根本就不願意提及這件事。可見當時災情之嚴重。」張曉也表示了贊同。

  「對了,張駙馬,我這幾年也增補了祖上傳下來的《救荒本草》一書,還請張駙馬過目。」周王客氣說道。

  就這樣,張曉手上又多了一本書,張曉還要不停感謝王爺的贈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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