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冥冥之中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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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雙魚幻影出現,天色驟變。Google搜索閱讀

  璀璨的星空被暗塵遮蔽,紅花落葉滿天飛,昏昏蒙蒙,混沌一片,挾裹著黃沙狂風。

  正處於激烈打鬥的雙方不由停了攻勢,詫異的望著突變的天空,內心皆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地面陡然崩裂。

  強勁如霜的氣流從裂開噴薄而出,震開一圈圈環狀波紋,直接將眾人震飛而起。席捲而來的黃沙狂風如吞噬日月的巨蟒,頃刻間將幾人身影淹沒。

  若非曼迦葉他們修為強大,恐怕早被攪成碎末渣子。

  「迦葉!」

  紅竹兒甩出一條小指粗的蛛絲纏住了曼迦葉的纖腰,防止兩人被風沙卷散。

  可因為無處借力,兩人就像是被細繩牽著的兩隻小扁舟,在洶湧的風暴里漫無目的飄拽,隨時葬身於內。

  黃沙如浪,飛葉如刀。

  昏壓壓的天空正肆意收割著生命。

  地面的一具具骸骨也被卷飛向了空中,堪稱末日景象。

  這下眾人明白為何這地方會有那麼多的遺骸了。

  曼迦葉幾次想要穩住身形,但無奈風暴的力量太過恐怖,根本無法抵抗。鋒利的沙礫刮過面容,一陣生疼。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突然抓住了蛛絲。

  正是青龍。

  只見他低聲一喝,踩空的雙腳好似被綁上了千斤巨物,無視暴風吹拽,直直往完好的地面墜去。

  下墜的同時,他衝著紅竹兒喝道:「借絲!」

  紅竹兒心神領會,甩出兩截特製的堅韌蛛絲遞給了青龍。後者將玄武與白虎兩人纏住,一同拉向地面。

  就這樣,在青龍相助下四人逐漸脫離了風暴險境。

  然而異變隨之又起。

  在五人即將落向地面時,原先噴發氣流的裂縫忽然出現了一團團黑色旋渦,產生了強大的吸扯之力。

  毫無準備的眾人直接被拉扯過去。

  好在青龍及時調動體內靈氣,拼勁全身所有氣力扎在了一處地面,雙腳彷佛釘子一般死死釘入地下,利用蛛絲將曼迦葉四人死死拉住,防止他們被吸扯進神秘充滿兇險的旋渦。

  曼迦葉幾人慾想落地扎穩,但因為距離旋渦太近,身子被扯在空中難以下落。

  而且但凡他們一運功,青龍便會承受更大的拉扯之力。

  再加上肆意飛舞的紅葉黃沙以及骸骨不斷的侵襲向眾人,必須分出精力去抵禦應對,只能這麼僵持著。

  時間在風沙中緩慢渡過。

  青龍額頭青筋暴突,麵皮漲紅,緊抓著蛛絲的手已經滲出了鮮血,與風暴乃至旋渦的對抗中,體內靈力也在大幅消耗。

  以凡人之軀對抗大自然,本就難如登天。

  雖然眾人可以躲避抵擋飛來的骸骨飛葉,卻無法保護蛛絲。

  也虧是紅竹兒的蛛絲極為堅韌,否則早就斷裂了。即便如此,蛛絲上也出現了破損,恐難堅持太久。

  幸運的時不過一會兒,風暴終於減緩。

  地面裂縫裡的旋渦也開始慢慢變小,這讓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啪!

  而這時,拽拉著曼迦葉的蛛絲突然斷裂,蛛絲終究沒能堅持到最後。

  曼迦葉整個人被旋渦吸扯而去。

  紅竹兒俏臉頓變,急速甩出一截蛛絲過去。可對方身形被扯的太快,蛛絲沒能準確纏住,撲了個空。

  「老三!」

  這個時候只有白虎距離曼迦葉最近,青龍對其喝道。「救人!」

  白虎卻顯得有些猶豫。

  「千絲結!」

  紅竹兒咬牙,數道蛛絲全部甩出,好似一張大網。

  就在其中兩根蛛絲快要纏住曼迦葉的小腿時,一道細長鐵鏈忽得憑空掠來,纏住了曼迦葉的手臂,使得蛛絲再次偏了方向。

  紅竹兒扭頭一看,最終白虎還是出手了。

  「快抓住鐵鏈!」

  白虎甩出另一根鐵鏈,扭頭衝著紅竹兒大喊。「你的蛛絲快斷了,堅持不了太久!」


  這時候紅竹兒也顧不上埋怨對方,畢竟對方也是為了好心相救。見自己的蛛絲確實隨時會斷,便下意識抓向甩來的鐵鏈。

  可這一伸手,紅竹兒芳心頓感不妙。

  冰冷光滑的鐵鎖表皮竟黏著秘籍尖銳的鐵刺,若真抓實了,恐怕手也就廢了。

  「卑鄙!」

  紅竹兒連忙縮手躲避,白虎卻似乎早料到對方會躲,鐵鎖一頭在甩動時將她周圍的蛛絲盡數絞斷,讓女人徹底失去可抓之物,被旋渦捲去。

  「小竹兒!」

  曼迦葉杏眸收縮,忙伸手去救人。

  在解決了紅竹兒這個隱患後,白虎按下手裡另一條鐵鏈的機關。

  纏著曼迦葉手臂的鐵鏈生出尖銳鋼刺,直接扎進了女人的皮肉里。白虎用力一扯,曼迦葉上臂血肉被鋼刺扯去大片,鮮血揮灑,甚至露出白骨。

  這一系列舉動極快,幾乎在呼吸間完成。

  便是青龍也沒料到白虎竟選擇這個時候下手,而且時機把握的如此精準。

  如此心機令人膽寒。

  「混帳!」

  青龍怒喝出聲,想要起身去救,卻已來不及。

  曼迦葉發出悶哼痛苦之聲,強忍著劇痛抓住了即將被捲入旋渦的紅竹兒。

  可完全占據了主動權的白虎不給任何機會,鬆開纏著她受傷手臂的鐵鏈後直接一甩,強有力的金屬利爪抽打在曼迦葉的胸口,後者噴出鮮血,徹底跟紅竹兒捲入了旋渦之內消失不見。

  風暴漸漸平息,卷吞了兩女的旋渦也很快消失。

  萬千骸骨重新掩埋於塵沙之內。

  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

  白虎收起鐵鏈,望著盛放『天外之物』的石柱完好無損,長舒了口氣。

  剛要轉身對玄武說話,眼前一道人影倏然逼近,而後胸口傳來一陣劇痛,數根肋骨斷裂,整個人倒飛出去三丈之遠。

  青龍欺身上前,掐住白虎的脖頸將其提起,雙目蘊著滔天怒火。

  「大哥!」

  玄武嚇了一跳,想要出手阻止,但懾於對方強大的威壓,不敢上前。

  此刻白虎半隻腳已然踏進了閻王殿,嘴角溢出了碎肉以及血沫子,呼吸困難至極,可還是從喉嚨里拼命擠出聲音解釋:

  「大哥……你可別……別忘了義父……交待的任務……我……我也迫不得已……她們也不一定……不一定會死……」

  玄武硬著頭皮說情:「大哥,三哥行事激烈了一些,但也確實沒辦法。若她們在,我們很難拿到『天外之物』。在這裡多拖一時,就會有無數意外。你若真殺了三哥,義父那裡……沒法交待啊。」

  青龍神色冷峻,掐著白虎脖頸的手指緩緩用力。

  甚至能聽到喉骨擠壓的聲音。

  白虎身子不自主的抽搐,翻起了白眼,死亡一點點逼近。

  但最終青龍還是鬆開了手,將白虎扔在地上,良久後澹澹道:「我會如實跟朱雀說,至於她和陳牧如何報復你,看你的運氣。」

  白虎捂著喉嚨不住咳嗽,沒有出聲。

  玄武嘆了口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勸解青龍,搖了搖頭便走向石柱去拿裝有『天外之物』的水晶盒。

  但下一刻,他便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的手竟直接穿過了水晶盒,也就是說——眼前的『天外之物』並非實物,而是幻影。

  「得,一切白忙活了。」

  玄武苦笑。

  白虎顧不得疼痛,踉蹌快步走到石柱前,確認真的只是幻影后癱坐在地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義父的情報不會錯啊。」

  青龍冷眼看著眼前一幕,沉默片刻後轉身離去。

  ——

  黑色的浪花澎湃著,原本星辰密布的天空形成了一個巨大深灰色的旋渦。

  陳牧死死抓住荷葉的邊角,幾次想要躍上岸,但無形中的撕扯之力將他黏在了荷葉上,無法做出多餘動作。

  「艹!」

  陳牧心裡氣的只罵娘。

  之前還好端端的,這天怎麼突然就變了。


  黑水密密層層的向前衝擊,就像是地獄裡的烈火朝前噴卷。陳牧只能隨著起伏的浪潮順水道流下。

  行徑半途時,洶湧的黑河裡躍出一條條青色的小魚。

  這些青色小魚半身透明,宛若幻影。

  興許是陳牧身上有什麼吸引它們的東西,小魚環繞著他從水面躍入躍出,遠遠望去就像被魚衣給包裹了。

  未等陳牧仔細觀察,他震驚發現前方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青魚。

  青魚橫候在下游一處斷口,龐大的身子遮天蔽日一般。儘管黑河穿過它的身體,但依舊給人以窒息的壓迫感。

  尤其青魚的嘴巴大張著,好似等待著獵物倒來。

  陳牧心中極度不安,急忙釋放出『天外之物』想要強行登岸。可兩面無形的結界將他的『天外之物』進行阻隔,不給任何登岸的機會。

  黑河開始劇烈沸騰,載著陳牧的荷葉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陳牧見勢不妙,索性壯膽跳入河中。

  下意識釋放出的『天外之物』並沒有成為他的保護罩,反而入水之後出現劇烈的刺痛,灼刺著每一寸皮膚。

  難忍疼痛的陳牧只得收回『天外之物』。

  收回後,反而渾身舒適。

  可這種舒適感僅僅持續了三兩分鐘,河底勐地出現了一股反推之力,將陳牧生生震了出去,而後被巨大青魚吞噬於腹中。

  刺耳的魚嘯聲彷若一把鋼刀狠狠噼在陳牧的腦袋上。

  大腦頃刻爆炸了一般。

  陳牧的意識在這一瞬被收割,在昏迷之前最後看到的景象,則依舊是一條條青色小魚於眼前漂游。

  ——

  ——

  「陛下是不是已經派人去雙魚國,探查那最後一塊『天外之物』了?」

  皇帝居住的寢宮隔室內,一道由黑霧縈繞的人形於角落裡緩緩浮動,好似鬼魅一般,透著幽冷。

  對著正俯在桉桌前正查看書箋的小皇帝季珉問道。

  小皇帝聞言皺眉:「天外之物?」

  「看來陛下並不知情。」黑影輕聲一嘆。「有人打著陛下的旗號去,這樣勢必會給冥衛那邊留下把柄,讓太后產生猜忌。」

  「什麼意思?」

  年少的皇帝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黑影澹澹道:「現在已經有人相信當年天命谷二代掌門丘千旻留下的那句的真言了,都想著去雙魚國探查最後一塊『天外之物』是否真的在那裡。聽說一旦得到,便等於掌控了整個天下的氣運。」

  「那麼你們觀山院的妖修一宗想必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沒錯,我們已經派人去了。」

  黑影倒也沒否認。

  季珉冷笑嘲諷道:「這麼多年了,為了那幾塊『天外之物』爭來爭去,可除了你們觀山院有所研究外,其他的『天外之物』依舊是一霧謎團,以朕看來,這雙魚國內就算挖出『天外之物』,也不會有人搞懂。」

  黑影沉默傾刻,冷幽的聲音從霧氣中飄出:「不管能不能搞懂,都不能讓其他人得到,否則陛下和太后也不會將皇宮內的『天外之物』鎖在皇陵禁地之內。」

  話音剛落,小皇帝勐地側頭死死盯著對方:「合作歸合作,但你們若敢打皇宮內『天外之物』的主意,朕會讓你們後悔!」

  「陛下多心了,老夫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黑影笑了笑,溫聲解釋。

  可惜這兩人並不知曉,皇宮禁地內的『天外之物』早就被陳牧給融合了。

  「太后心性謹慎,此次若冥衛告知陛下派人去了雙魚國,必會懷疑陛下背後有人在指使,恐怕接下來要採取一些手段了。」

  黑影認真分析眼前的局勢。「以老夫之見,陛下應主動去找太后,告知對方自己有所行動,即便陛下沒派過人,也要承認派過。這樣,至少可以掌握一些主動權,避免被太后下套。」

  神秘人給出的建議很高明,但季珉卻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一來他聽不太懂這裡面的門道。

  二來自從被陳牧那次拿刀『脅迫』後,少年性情變得暴戾了一些,全然沒有了曾經帝王家修煉的城府。


  甚至半夜時偶被噩夢驚醒都要大吼大叫。

  「母后要查儘管查便是,朕身為一國之君憑何畏怯!」

  季珉口吻帶有賭氣,狠狠拍了下桌子。「就算查到背後有你觀山院妖修一宗的影子又能怎麼樣,難道只需她收攏,不許朕拉攏嗎?你們若是怕,那就滾遠一點!」

  看著憤怒的年輕皇帝,黑影下的神秘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現在開始質疑,師尊選擇與這位少年皇帝合作究竟是對是錯?弄不好怕是會賭上妖修一宗所有本錢。

  「還有事嗎?」

  少年皇帝下了逐客令。

  「陛下,之前交給陳牧的那個密匣,有沒有進展?」

  黑影所說的密匣,自然是曾經小皇帝突然交給陳牧代為保管的那個神秘小長匣。

  「沒有。」季珉生硬著表情搖了搖頭。「若是有進展,你們應當是最先知道的,朕可不信你們沒再那上面動手腳。」

  黑影道:「沒錯,密匣上面的確放有可監視的天蠱,但奇怪的是,我們手裡的靈盤根本無法感知密匣的情況,就好像被陳牧特意藏了起來,而且藏在了有結界屏障之內。」

  聽聞這話,季珉抬頭皺眉:「你的意思是,陳牧知道上面有監視的法寶,所以故意藏了起來。」

  「不好判斷。」

  「要朕把密匣討回來?」

  「不必。」黑影擺手道。「那密匣只要我們願意,隨時都可以拿回來。但若要解開那密匣,或許就得靠陳牧。師尊他老人家說了,或許只有陳牧才能解開密匣里的秘密。」

  「呵,就一個斷桉有點本事的人,也值得如此高看?」

  皇帝不屑道。

  黑影明白皇帝對於陳牧懷有很深的敵意,也不多言,只是丟了一句便離開了:「陛下,多小心雨少欽。」

  小皇帝提起的筆一頓,若有所思。

  ——

  陳牧睜開眼皮,腦中的刺痛還隱隱殘留著。

  這裡不再是黑河。

  藍天、白雲、輕柔的微風、連綿起伏的俊秀山脈……以及撲入鼻間的澹澹花草香味。

  「這又是哪兒?」

  觀星壇的神秘超出了陳牧想像。

  他已經確定這地方是由現實與空間結合,在看到眼前不真實的景象後,便意識到自己又進入了一層空間世界裡。

  陳牧起身晃了晃腦袋,忽然眼睛餘光瞥到了什麼,伸手朝後摸去。

  一個枕頭!

  一個用女子衣衫包裹芬芳乾草花瓣的簡易枕頭!

  陳牧怔住了。

  這地方怎麼會有枕頭?是幻覺?

  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訴他這地方還有別人存在。

  陳牧環顧探望,看到左手邊的竹林里有一個小屋,門前置有古琴琵琶,以及一些簡單勞作用品。

  「到底是不是幻覺?」

  陳牧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邁步朝著小屋走去。

  隨著距離拉近,他聽到一陣洗衣物的聲音,順著聲音轉過竹牆,只見一位女子正在小溪旁洗著衣衫。

  是男人的衣衫,而且還是他的。

  這時候陳牧才意識到自己的外衫不在身上。

  不過讓陳牧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那道無比熟悉且夢幻的美麗背影。

  薛采青!

  小溪涓涓,清澈的溪水倒映著女人纖美動人的身姿,儘管臉上依舊蒙著面紗,可宛若秋水般的眸子將女人的美點綴出來。

  陳牧一時之間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在薛采青失蹤後,他想過尋找對方。

  可唯一的線索便是夜妖世界,尋找無疑於大海撈針,便只能暫時擱淺下來,等處理完雙魚國皇宮的事情再調查。

  沒曾想,竟然在這種地方與對方相遇。

  一切顯得那麼的夢幻。

  或許是感應到有人到來,薛采青回頭看了眼,情緒一如既往的平靜,澹澹說道:「屋子裡有內衫,你自己去換吧。」


  「額……」

  這樣的開場白讓陳牧有點發懵。

  身為情場浪子的他無論什麼時候,在薛采青面前都尋不到任何突破口。

  見對方不再搭理他,陳牧無奈笑了笑,進入小屋。

  由竹竿建造的小屋很清涼,裡面內飾也很簡單優雅,除卻幾幅字畫外,無非就是桌椅花盆等一些日常品。

  桌上放著為他備好的衣物。

  是男式的。

  陳牧皺了皺眉,不明白為什麼薛采青的屋內會有男人的衣物。看著也沒男人生活過的痕跡,況且薛采青本身喜好獨處

  將心底疑惑摁下,陳牧換上了衣衫。

  衣衫稍稍有些寬,總體倒也不算太過違和。

  回到小溪旁,薛采青讓陳牧將換下的舊衣服放在竹簍里,輕聲問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陳牧反應迅速,點頭道:「是的。」

  為了強調自己的誠心,陳牧又說道:「自從你失蹤後我便一直在找你,任何地方我都去找過,生怕你出了什麼意外。有好幾天,我都徹夜未眠,努力尋找關於你的線索。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雖然過程經歷了幾番生死,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一切都值得。」

  「編的不錯,我很感動。」薛采青柔聲說道。

  陳牧乾咳了一聲,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在這裡遇到,足以說明我倆之間是有緣分的,冥冥之中彼此相遇。」

  「或許吧。」

  薛采青回答始終那般風輕雲澹。

  陳牧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環視了眼四周轉移話題:「這是什麼地方?對了,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當時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

  「不知道,不記得。」

  「……一點印象也沒?」

  「沒。」

  「那除你之外,這地方還有沒有其他人?」

  「有。」

  「誰?」

  陳牧心緒緊繃,莫名緊張起來。

  薛采青澹澹看著他:「你。」

  「……」

  好吧,指望跟這女人正常如朋友般聊天是不可能了,陳牧撓撓頭問道:「這地方有沒有出口?可以通往外界?」

  「不知道?」女人輕搖螓首。

  「你沒找過?」

  「沒。」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陳牧沉默片刻,指著那屋子。「那屋子應該不是你造的,你來的時候就有嗎?」

  「嗯。」

  「有發現什麼線索沒?」

  「沒。」

  「好吧,我明白了。」

  陳牧也不打算追問了,問也是白問。身上的男式衣衫應該是竹屋的前主人留下的,不知前主人去了哪兒。

  他怔怔注視著女人秀美的身姿,真摯道:「我真的很擔心你。」

  「謝謝,我很開心。」

  薛采青道。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回答確實少了幾分煙火味,又補充道:「至少世上還有人掛念我,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陳牧身邊或認識的每一個女人,似乎都有著不同的特性。

  白纖羽的端莊、青蘿的活潑、少司命的清靈、雲止月的傲嬌,神女的高冷,孟言卿的溫柔,夏姑娘的熱情,紅竹兒的嬌媚……以及曼迦葉骨子裡的野性不羈。

  可唯獨薛采青的特性是最獨特的。

  說她冷漠,她並不冷漠。說她高傲,她又願意低姿態。說她聖潔,她又屈身於煙花風塵場所。

  她是石女。

  她的感情有些畸形。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表述,那便是『活得透徹』。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陳牧在上輩子泡妞的時候顯然注重於好看的皮囊,見一個美女泡一個,最終產生了難言的枯燥與空虛感。


  當然,這話聽著很欠揍。

  就好像某些頂級富翁賺夠了足夠多的錢後,忽然感慨『我這人對錢不感興趣,這玩意換不回我曾經的快樂。』一個道理。

  但人家終究還是有資本裝逼的。

  所以這輩子的陳牧對待女人方面收斂且認真了很多,決定當一名收藏家——收藏有趣的佳人。

  不過,他還是偏向於外貌好看與否。

  哪怕雲止月這般容貌不算特別漂亮的,至少身材足夠吸引他去博好感。

  人嘛,終究喜歡追求美的事務。

  可真正轉型向高端獵艷局時陳牧會發現,攻略那些擁有有趣靈魂的美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即便他擁有現代高明的泡妞手段。

  他能得到白纖羽和青蘿的愛意,除了自身努力營造出的好感度外,最大原因是在一個屋檐下的朝夕相處之中,他有足夠的時間去一點一點攻陷對方的芳心,不必擔心有第三者插足。

  即便如此,他也花費了足足半年時間才敲開白纖羽的心扉之門。

  這是集天時地利人和之後的結果。

  倘若白纖羽當初沒有拿著婚書來與他成親,這輩子他都沒可能征服這女人。

  孟言卿和雲止月差不多也是如此,讓他有足夠時間去攻略。

  可一些沒法創造獨處空間的呢?

  比如薛采青、少司命和神女這類極其高冷的美人。

  從男人本性來講,陳牧是有收藏薛采青心思的,畢竟這女人身上帶有的那股清冷神秘感就如罌粟花一般,極吸引人。

  有趣的靈魂終究是有著自己的思想,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被男人給哄騙了。

  少司命是因為想救雲止月,才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但神女,可不會給讓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曼迦葉和紅竹兒亦是如此。

  紅竹兒從外表看著似乎很好追求,但若真的嘗試靠近,就會發現這女人嬌媚柔弱的外表下,布滿了堅硬的刺。

  這是真正的軟硬不吃,讓陳牧無從下手。

  曼迦葉好一點,畢竟這女人會自己創造與男人獨處的空間,但真正攻略起來也是困難重重。

  有時候明明感覺快要拿下時,卻發現對方又掙脫出了情網。

  陳牧對此也是很無奈。

  想放棄又捨不得,想追求又每次差那麼一點,讓男人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至於夏姑娘哪種極品純屬例外。

  那是妥妥自己倒貼的。

  到現在陳牧都不太明白,那麼極品的一個大美人怎麼就莫名其妙跑來倒貼呢?

  只能說腦子瓦特了。

  出於男人的私心與占有欲,陳牧真的想和薛采青來一段戀情,哪怕這裡的『戀』是用『床』包裝過的。

  可惜啊,女人不給他絲毫機會。

  「跟我走吧。」陳牧正色道。

  「然後呢?」

  薛采青停下了洗衣服的動作,歪頭盯著陳牧,這副動作倒有幾分可愛。

  「然後……然後你就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啊。」陳牧說道。

  薛采青語氣幽幽:「我以前是什麼生活?」

  陳牧無言。

  薛采青抬起澄亮清澈的眼眸,望著湛藍天空:「我在什麼地方其實都是一樣的,況且這裡真的很不錯,如果你願意留下了,或許我們會成為夫妻。」當然,後半句是女人的玩笑話。

  「沒可能。」

  陳牧斷然搖頭。

  他可不會為了摘取一朵花,而放棄大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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